“本公子讓影衛和黑冰台尋找的,荀子之徒李斯,如今有何消息了,又身在何處啊?”


    嬴恪這日正在農莊河邊悠然釣魚,突然想起前幾日吩咐之事,隨口問道。


    要知道,李斯那可是嬴政統一六國的重要幫手,而且好像就是在莊襄王逝世後來到秦國的。


    “迴公子,影衛傳信,李斯此時還在蘭陵,並未入秦。”


    影子的聲音從河邊樹下陰影處傳來,卻不見其人身影。


    此時在楚國蘭陵的一處清幽庭院中,李斯恭敬地站在荀子麵前。


    荀子,這位名震天下的大儒,麵容嚴肅,目光深邃,透著智者的智慧與沉穩。他一生醉心於學術研究和教育,桃李滿天下。其性格沉穩持重,始終堅守禮法兼治、以仁為本的理念。


    荀子還是一位傑出的唯物主義思想家,其言“天行有常”,不信鬼神,提出了“製天命而用之”和“人定勝天”等觀點。


    對於荀子而言,宇宙存在著不以人們意誌為轉移的規律,人可以利用自然、改造自然。


    李斯,出身於楚國的一個小吏家庭,性格果斷堅決,有著強烈的進取心和對功名利祿的極度渴望,心懷大誌,不甘平庸。他不遠千裏前來蘭陵求學,憑借著聰慧和勤奮,成為了荀子的得意門生。


    李斯微微躬身,語氣誠懇而堅定:“老師,弟子李斯決心入秦,一展抱負。”


    荀子輕捋胡須,目光中帶著幾分審視,厲聲道:“秦,虎狼之國,法峻刑嚴,你為何偏偏選擇入秦?”


    李斯昂首,目光炯炯,毫不猶豫地說道:“老師,弟子來自楚國,深知家鄉的困頓與局限。如今諸侯紛爭,戰亂頻繁。秦之強盛,有目共睹。弟子相信,唯有在秦,方能有施展才華之地,成就一番偉業。”


    “就如那廁中之鼠和倉中之鼠,環境不同,命運迥異。弟子不想終生處於卑微之地,碌碌無為。”


    荀子眉頭緊皺,提高音量道:“你所謂的‘鼠道’,未免過於功利。人生在世,當以仁德為本,追求高遠之境,而非僅為富貴權勢。若人人皆如你這般,隻圖個人榮華,世間豈不是沒有了禮法嘛?”


    李斯情緒激動,急切反駁道:“老師,弟子並非不顧仁德。隻是在這亂世之中,若無一定的地位和權勢,又如何能推行仁德之政?秦之強盛,正為弟子提供了這樣一個平台,讓弟子有機會實現抱負。弟子若能在秦立足,必當努力以所學影響秦政,使仁德與法治相輔相成。”


    荀子怒目而視,大聲斥責:“秦法嚴苛,重刑罰,輕仁德,你此去,恐與仁德漸行漸遠。為師擔憂你為求功名利祿,迷失於權勢之中,忘卻了為人為官的根本。”


    李斯漲紅了臉,據理力爭道:“老師,弟子認為秦法雖嚴,卻也有其可取之處。如今亂世,需要嚴格的律法來規範秩序。若能加以修正,融入仁德之念,必能使秦法更加完善,造福百姓。弟子定當堅守本心,不被權勢蒙蔽雙眼。”


    荀子雙手背後,來迴踱步,怒喝道:“你這是強詞奪理!仁德禮法乃治國之本,嚴刑峻法隻會讓百姓生活於水深火熱之中。”


    李斯毫不退縮,向前一步道:“老師,弟子堅信隻有擁有權勢,才能更好地推行仁德禮法。若無權無勢,空有仁德禮法之心,又能如何改變這亂世?”


    荀子凝視李斯許久,緩緩說道:“你誌向高遠,為師欣慰。但入秦之路,艱難險阻,你需有足夠的智慧和勇氣。且秦之官場複雜,人心叵測,你一個異鄉人,恐舉步維艱。”


    李斯再次躬身行禮,眼中滿是決絕:“老師教誨,弟子銘記在心。無論前路如何,弟子定當勇往直前,不負老師厚望。弟子雖出身卑微,但相信憑借自身努力,定能在秦闖出一片天地。”


    荀子長歎一聲:“罷了,去吧。但切記,君子處世,當以仁為本,不可為功名利祿迷失本心。”


    李斯鄭重地點頭:“弟子明白。”


    數日之後,李斯懷揣著滿腔的抱負踏入秦國的土地。然而,當聽聞嬴政剛繼位且年僅 13 歲,親政之日遙遙無期,這讓急於謀取官職的李斯深感失落。


    經過多方探尋,李斯得知嬴氏宗族中有位鎮國君嬴恪,其地位尊崇,有托孤重權,又手握關中軍團數萬精兵,他毫不猶豫地前往嬴恪位於城外的農莊求見。


    嬴恪聽聞李斯前來拜見,趕忙讓人將他請進屋內,並人秦竹備好茶水。


    二人剛剛坐定,還未來得及寒暄幾句,一名影衛匆匆來報:“主公,剛得到密報,韓國欲施疲秦之計,打算派本國水利重臣前來,建議我國從涇河到洛水修建渠道。”


    影衛之所以敢在其他人麵前向嬴恪匯報情報,其實是受嬴恪指示行事,因為嬴恪想測試一下李斯。


    嬴恪聽完影衛的話,目光轉向李斯,說道:“先生對此事有何看法?”


    李斯稍作思索,迴應道:“此計甚是陰毒。若真依其言修建渠道,秦國必將耗費大量人力、物力和財力,屆時國力大損,恐給他國可乘之機。”


    嬴恪微微點頭,接著問道:“那依先生之見,該當如何應對?”


    李斯侃侃而談:“當務之急,需加強對韓國的情報收集,洞察其後續動作。同時將鄭國等人斬殺,再將屍首交還韓國,以震懾韓國。”


    嬴恪聽完李斯的話,微微一笑,說道:“先生此言差矣。修建此渠道雖耗費巨大,但一旦建成,百萬良田所獲之利遠大於當下之付出,壯我大秦國力,何樂而不為呢?”


    李斯眉頭緊皺,看著嬴恪當即反駁道:“公子此言差矣!耗費如此巨大的人力物力去修建這未知成效的渠道,萬一期間有變,秦國如何應對?”


    “且不說修建過程中的艱難險阻,即便建成,能否真如公子所言收獲百萬良田亦未可知。此等冒險之舉,實非明智之選。”


    嬴恪看著李斯憤怒的樣子,聲音平和地說道:“先生莫要過於短視。本公子觀之,此乃長遠之計,目光當放長遠些。”


    一番討論過後,李斯看著嬴恪在韓國的疲秦之計上表現得毫不在乎,對其能力產生了懷疑。


    “這鎮國君雖名聲在外,卻也不過如此,看來並非我李斯的明主。”李斯心中暗歎,隨即打消了成為嬴恪門客的念頭。


    離開嬴恪的農莊後,李斯心情沉重,在鹹陽城的街頭徘徊。他深知自己若要實現抱負,必須找到真正賞識他的人,且此人要有雄才大略。


    此時,在農莊內嬴恪也在思考著與李斯的會麵。他明白李斯才華出眾,但也看出其心高氣傲,不易馴服。


    “來人,去查查李斯離開後去了何處。”嬴恪吩咐道。


    而李斯在城中漫無目的地走著,不知不覺來到了一家酒肆。他坐下,要了一壺酒,獨自飲酌,心中煩悶不已。


    “難道我李斯在這秦國就真的無處施展才華?”他暗自思忖。


    就在這時,一個神秘的男子走到他桌前。


    “先生可是李斯?”男子問道。


    李斯抬頭,疑惑地看著眼前之人。


    “在下是呂相門下之人,呂相聽聞荀子高徒,李斯先生入秦,有意與先生一見。”男子說道。


    李斯心中一驚,呂不韋,秦國權傾朝野的相國。他猶豫了片刻,最終決定跟隨男子前往。


    來到呂不韋的府邸,呂不韋親自出門相迎。


    “李先生,久聞大名,今日一見,果然非凡。”呂不韋笑著說道。


    李斯連忙行禮:“呂相過獎,李斯不過一介書生。”


    呂不韋將李斯引入內室,兩人開始交談。


    “聽聞先生與鎮國君嬴恪有過會麵?”呂不韋問道。


    李斯點頭:“確有此事,隻是在下覺得鎮國君胸無大誌。”


    呂不韋微微一笑:“那先生覺得本相如何?”


    李斯沉思片刻,說道:“若能得呂相賞識,李斯自是感激不盡。”


    呂不韋大笑:“好,那先生就留在本相府中,為本相出謀劃策可好。”


    李斯連連答應,心中暗喜,或許這是他在秦國崛起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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