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雖不喜我,但我平時都是去皇孃孃那裏,皇孃孃待我可好了,有好吃的,好玩的,都會想著我。還有香蘭姐姐,最會蹴鞠了,就算與高太尉相比,也不逢多讓,小妹我天天和她蹴鞠,技術也很有長進,說不定桓哥兒你現在都踢不過我了呢.....”


    趙纓絡如同一隻百靈鳥一樣,嘰嘰喳喳地說著她在皇宮內的日常,江穆也很願意聽,小丫頭挺聰明,知道誰對自己好,誰對自己不好,倒是沒受什麽欺負...


    皇孃孃,說的是當今皇後,顯肅皇後。


    江穆這一世的生母,顯恭皇後王氏死的時候,江穆才九歲,十三歲時才搬出皇宮,這期間都是由顯肅皇後扶養。


    顯肅皇後向來仁厚,又因自己身未有生育,對江穆可謂是視如己出,疼愛有加...


    隻是不知為何,自打江穆搬出皇宮後,一切就變了,顯肅皇後開始有意疏遠江穆,每當江穆入宮要拜見她時,她便與趙佶一樣,總是找各種理由推脫不見,以至於這七八年來,母子倆隻有在過年團圓時,才會象征性的見上一麵。


    現在聽到趙纓絡說起顯肅皇後,江穆不禁心有傷感,想來,她這麽做,也有不得已的原因吧...


    “好了小妹,這景室山你也逛了,經過剛才之事,父皇應該已經知曉你偷偷跑出宮外,迴去的太晚,桓哥兒明日去也不好開口。”


    祭祀大典此時應該已經結束,接下來便是周桐的百歲誕辰宴,江穆也該上去了。


    “不嘛,父皇今日與高太尉相約蹴鞠,才不會管我嘞...”趙纓絡搖著江穆的袖子,搖著小腦袋。


    鎮妖司這種場合,趙佶身為大宋官家,自然要避嫌,江穆也是許久沒見這個小丫頭了,見她這番模樣,實在是不忍心拒絕,便說道:“那好吧,不過你可不許離桓哥兒太遠。”


    “嗯嗯,放心吧桓哥兒,小妹絕對寸步不離地跟著你...”


    陽光明媚,不覺炎熱。


    來至山門,老君觀前,已是人滿為患,江湖人、朝廷官員、修仙之人,三者各自一體,不會混在一塊,而江穆自然是要去朝廷那邊...


    “定王殿下到,贈百年玉石一塊,壽桃一對。”


    聽到迎客使念罷,院內官員有的側目看來,有的麵無表情,仿佛沒聽到一樣,繼續與同僚談笑風生,還有幾人甚至麵露不屑,譏諷...


    江穆自是對此毫不在意,倒是趙纓絡被這麽多人看著,有些不自然,不禁將臉上的麵巾又往上移了移,使之能擋的更多些。


    佩兒之前便與長福他們一起迴了定王府,前來拜壽的隻有江穆帶著趙纓絡,此處是一間大院,進入院內,隻見小橋流水,花紅柳綠,假山林立,更有亭台樓閣等繁華美景,比起定王府還要秀美...


    “大哥每次都出門都是一老奴跟隨,怎得今日不見那老奴?”


    正與趙纓絡四處遊逛,忽然一道聲音的出現,擾了兩兄妹的興致。


    江穆轉過身,隻見三皇子鄆王趙楷,臉上掛著淡笑,領著四五伴黨走了過來。


    若是換做之前,江穆自然是親切地迎上前去,叫一聲“三哥兒”。


    但是現在,江穆隻覺得厭煩無比,不用說,這家夥肯定是來挑釁尋事的。


    臉上也掛起一抹淡笑,說道:“長富,大哥有事與他交代,並未帶在身邊,不過今天是周司長百歲生辰,想來我應不會如當日大婚那般,不幸落水吧...”


    趙楷臉上的笑容一滯,但很快就掩飾了眼裏的驚色,說道:“大哥隻要多注意腳下,怎來落水一說。看來大哥最近果然變了不少,這麽說起來,那日落水,大哥豈不是因禍得福?”


    “說得不錯,的確是因禍得福,不如三哥兒也來個落水如何?”


    “嗬嗬,大哥慣會說笑...”


    兄弟倆有說有笑,一副好兄弟的模樣,實則是話中有話,針鋒對麥芒...


    趙楷看向躲在江穆身後的趙纓絡,說道:“小妹何必多此一舉,你剛才跟著大哥何等威風,已是眾人皆知,真以為帶了個麵巾就能擋住自己的身份?”


    看似是在教訓趙纓絡,實則是言語江穆,你還是你,就算改變再多,也還是改變不了本質。


    江穆自是聽出他這是在內涵自己,也絲毫不讓,說道:“三哥兒此言差矣,小妹之所以帶著麵巾,可不是為了掩蓋自己的身份,而是因為長得太過美貌,怕被某些蒼蠅惦記上,用出上不得台麵的手段來加害...”


    他用趙纓絡借喻自己,那自己就將他比作蒼蠅,慣會用那些上不了台麵的卑鄙手段。


    趙楷有些繃不住了,臉色開始變得陰沉,從最初到現在,他還從來沒在江穆這吃過虧,哪怕是言語上!


    不由咬牙道:“嗬,這麽說來,小妹的確是該帶著麵紗,隻不過也要小心些,偷偷從宮裏跑出來,被父皇知道,是要受禁閉的...”


    在這裏當眾抓了這麽多人,就等著父皇知曉後,找你問責吧!


    “無妨,明日大哥我會親自找父皇說明情況,言語侮辱未出閣的公主,相信父皇會理解為兄的做法。再者...小妹偷偷跑出宮,可不是因為貪玩,而是為了給父皇和宮中各位娘娘祈福,也算是情有可原...”


    趙楷知道,今日算是不能在言語上占江穆便宜了,隻得強擠出一絲笑容,說道:“看來大哥心中自有打算,小弟就不打擾你和小妹閑逛了,告辭。”


    “好走,不送!”


    趙楷強忍著心中的火氣,帶著伴黨轉身離去。


    說實話,江穆也不由佩服起趙楷,自己是活了兩輩子,而他小小年紀,就有如此隱忍,的確要比以前的自己強上不少。


    “桓哥兒,小妹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


    趙楷走後,趙纓絡語氣頗為擔憂地說道。她雖然有些聽不懂兩人話中有話,但卻聽得出來,三哥兒在用父皇壓自己的桓哥兒。


    “怎麽會,小妹隻管放心便是,一切都有桓哥兒在呢。”江穆摸了摸她小腦袋,安慰道。


    想起小時候自己每次被欺負時,桓哥兒都會來幫自己,趙纓絡頓時撲哧一笑,“嗯,有桓哥兒在,他們就欺負桓哥兒了。”


    江穆:“...”


    ——


    “可惡,沒想到幾日不見,他竟變得如此牙尖嘴利,平白吃了個悶虧!”遠離江穆後,趙楷憤怒道。


    “殿下不必放在心上,來日方長,此得失不足計較。”身旁一文士道。


    想到那個計劃,趙楷微微頷首道:“不錯,再讓他好活一段時間,等到本王上位,定要他好看!”


    想到朱家大女那嬌媚身姿,他就心痛不已。該死,那日明明將他推入池中,卻不想竟還讓他活了,經過這麽長時間恢複,兩人怕是已經圓過房了...


    先前說話的文士見趙楷麵色依舊不善,想了想,說道:“殿下,吾有一記,不僅可暫解殿下心頭之恨,還可使定王近日作下的名聲,全都用來襯托殿下。”


    “哦?是何妙計,快快說來...”


    江穆並不知道趙楷那廝正在算計自己,他正帶著趙纓絡來到了宴會上。


    翠竹深深之中,搭建著許多涼亭,亭上掛著紅綢對聯,彩燈等...


    涼亭內,或獨自為座,或三五一起,錯落間絲毫不亂,顯然是設計在先,江穆因是皇子的身份,可獨坐一桌案,小廝本想也給趙纓絡放一桌,但被她拒絕了,說要跟江穆坐在一起。


    兩人並排盤坐於一方形桌案前,上麵鮮果美酒,糕點蜜餞,擺放整齊,除了酒之外,江穆對甜食不感興趣,所以這些食物便全都由趙纓絡來打掃。


    按理說,他身為皇長子,是由他說些什麽的,但有趙楷在,自然輪不到他,趙楷一進來,便有諸多官員上前:“臣等見過鄆王殿下。”


    隻有少部分,官位不高者,在獨自喝著悶酒,江穆將這些人全都記在了心裏。


    趙楷甚是得意,還挑釁似的撇了江穆一眼,仿佛是在說:“看看,你拿什麽跟我鬥!”


    對眾人拱了拱手:“得見各位賢臣,小王甚是高興,今日為慶祝周桐司長百歲生辰,各位不必如此客氣,以免喧賓奪主。”


    如此親和,自是讓諸官員大為感動,其中一穿著富貴,體型富態的胖子說道:“還是鄆王殿下隨和,與我等也可打成一片,不像某人,自持長子身份,擺著高傲姿態,由此可見,仁宗皇帝立賢不立長,是多麽的正確!”


    這廝就差指著江穆的鼻子說了,這一開口,自是把槍口對準了江穆,眾人也看向江穆,想見他如何應對。


    當然,更多是想見他下不了台麵。


    “你住口!明明是你們不理會大皇兄,何時成了我大皇兄高傲!”


    聽見有人在鞭策江穆,江穆還沒開口,趙纓絡先不樂意了,放下手中還未吃完的蘋果,對說話那胖子嗬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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