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念心已經痛得麻木,男人的語言並未刺激到她,她擦擦眼淚,抬頭時隻有微紅的眼眶泄露哭過的痕跡。


    “陸總,我可能需要請兩天假,請你批準。”


    陸憬川瞳孔一縮,五味雜陳。


    這種脆弱時刻,她第一句話不是求安慰反而是請假?


    難道他這麽不值得信任嗎?


    莫名的不爽令他臉色暗下,臭著臉撂下一句:“請假扣雙倍。”


    “好。”沈知念哪裏來的閑工夫去算這些,立刻答應下來,扶著牆起身,穩住身形,餘光瞥到陸憬川不動如山,繞過他:“今天曠工也算上吧,希望沒有打擾到你和顧小姐的興致。”


    陸憬川看著她無力地往病房走,腳不受控製地跟上去。


    一進病房,沈知念就換上一副笑臉,坐在床沿握上沈母的手:“媽,醫院說要調養幾天,您先好好休息,我已經請好假了。”


    沈母著急起來:“那不行啊,幾天可不少錢,不如開點藥迴去,媽在家裏也能調養。”


    “這不一樣,您聽我的,我都安排好了,一分錢不出,您放心。”沈知念著急安撫著母親,聲線已經有些顫抖,又極力忍耐。


    陸憬川看在眼裏,心髒莫名悶得慌,轉身離開,順便告知前台這床的費用全部入他的賬,不必聲張。


    沈知念請假,事情都落在高茜頭上,一切安排都要經過她的手。


    高茜看著和顧媛安的晚餐安排,很是意外,經過打聽才知道是沈知念在她摔下樓梯當天安排的相親,氣得恨不能剜了沈知念。


    她心念一動,背著陸憬川打通顧媛安的電話。


    沈知念寸步不離地守著沈母,中途去開藥得知費用已經結清,追問卻沒有結果,帶著懷疑迴到病房,卻看到一個不速之客。


    “顧小姐,您怎麽來了?”


    顧媛安聞聲迴頭,今天的她穿著一身黑色的西裝,利落幹練,上下打量著沈知念,禮貌地詢問:“可以耽誤你幾分鍾嗎?”


    沈知念看向她身後倍感緊張的母親,點頭。


    兩人來到走廊,找了個僻靜的地方。


    顧媛安沒有賣關子,慢條斯理地開口:“沈秘書,我不管你和陸總是什麽關係,我也沒有要把你踢走的打算,所以希望你也如實對待,至少給我一個公平的機會。”


    “啊?”沈知念完全狀況外,不知道她在說什麽。


    “這次我不會告訴陸總,我不想鬧得很難看,但是我覺得沈秘書應該也不是這樣的人,希望下次三思而行。”


    她在說什麽?沈知念仿佛在聽天書,誠懇地探詢:“顧小姐,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麽,那天晚餐後我就一直在照顧我媽媽。”


    顧媛安微怔住,仔細盯著沈知念的臉,判斷她是否說謊:“不是你謊報陸總行程嗎?”


    沈知念更加莫名其妙,如實迴答:“我請假幾天了,最近一直都是高秘書在代替我的工作。”


    “高秘書……”顧媛安喃喃著,眼神忽的清明,了然頷首:“看來是我誤會沈秘書了,抱歉。”


    “沒事,我也希望你能和陸總進展順利。”她也好早點死心,說不定還能早點擺脫陸憬川。


    顧媛安揚起一個得體的笑:“借你吉言,替我給伯母問個好。”


    說罷轉身離開。


    沈知念目送她進入電梯,百感交集。


    一個小時後沈知念就接到陸夫人的電話:“沈秘書,你盡快返崗把高秘書處理掉,醫院那邊我會幫你找護工。”


    陸夫人的要求簡潔明了,看來是顧媛安把事情捅到陸夫人那裏去了。


    “好的。”


    “東西我已經讓人發給你了。”


    “好的。”


    沈知念接完電話就看到助理發來的幾段視頻,都是高茜以公謀私的證據,包括這次謊報行程造成顧媛安在冷風裏吹了一小時的事。


    不多會兒就有個中年婦女找來,是陸夫人找的頂級護工,照顧人很有一手,兩人簡單地做了交接。


    沈知念洗漱後迅速趕到公司,直奔人事部,舉證、下開除通知,整個流程不超過十分鍾就完成。


    做完這些,沈知念才去了總裁室,高茜毫不知情,正在努力往陸憬川身上蹭。


    “這份文件我有存,稍等一下。”她說著打開手機撥弄著,忽的疑惑地“誒”了一聲,又扒拉了幾下:“我怎麽強製退出了?”


    “因為你已經被解雇了。”沈知念大步走進去,眼神平淡地掃過高茜,將資料全部放在陸憬川跟前一一說明,末了補充:“我是她的直屬上司,有權解雇。”


    高茜驚得表情僵硬,磕磕絆絆地質疑:“怎麽可能!陸總都沒有發話!”


    她說著著急地看向陸憬川,試圖得到支持。


    但陸憬川隻是平靜地翻過那些資料,停在最後一頁上,緩緩道:“你謊報了我的行程?”


    “我沒有!”高茜麵色一慌,下意識否認,看著陸憬川冰冷的神色後清醒,開始辯解:“我搞錯地址了,對不起。”


    “一個在城西,一個在城東,名字也相差十萬八千裏,高秘書這都能搞錯,說明你的能力已經不適配這個崗位了。”陸憬川冷冷宣判。


    沈知念將解約合同連同賠償一起遞給高茜:“請今日內收拾東西離開。”


    “沈知念!是不是你在搞鬼!”


    “不管你指責誰都沒有意義了,高秘書好自為之。”沈知念板著臉送客。


    與此同時保安已經到了門口,高大魁梧的身軀相當有壓迫感,高茜隻得抽抽涕涕地離開。


    室內頓時空曠許多,沈知念長舒一口氣,開始核對行程:“顧小姐今晚有時間,要約她吃飯嗎?”


    “為什麽?”陸憬川蹙眉反問。


    “因為她吹了一小時的冷風。”沈知念順著他的話迴答,觀察著他的臉色。


    陸憬川沒有表現出反感。


    以往這種相親對象基本都是一次性的,隻要沈知念談及第二次見麵都會被他迅速否決,無一例外。


    但這次不一樣。


    沈知念心裏悶悶的,自顧自地為他挑選:“西岸小食還不錯,那裏有顧小姐喜歡的小吃和你喜歡的紅酒。”


    陸憬川筆尖輕敲著桌麵,眯起眼望著沈知念,卻看不到她任何波動,斂眸同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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