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氣依舊美好,隻是前麵經曆過一場場秋雨後,早晚的天氣也漸漸變涼。


    食堂的大門上貼著大大的囍字,與兩邊的對聯相得益彰,又與屋頂上懸掛的大紅燈籠相映成趣。


    這耀眼的紅色在這日漸蕭瑟的秋景中,越發喜慶無比,堪比過年。


    “新人還有一個多小時就來了,大家把食材都準備好了嗎?”曾叔站在後堂的門口問還在忙碌的劉嬸她們。


    “差不多啦,差不多啦,”劉嬸滿麵紅光的迴頭應道,“放心吧,保證等會兒客人都來了,這菜啊一溜兒全上桌。”


    曾叔“嗬嗬”笑了起來,指著劉嬸說道:“就知道你幹活麻利,誤不了事。”


    “哎呦,你可別使勁兒的誇我了,要不是雪梅天還沒亮就跑來幫忙,你就是把我再安個三頭六臂我也幹不完。”


    聽劉嬸提起雪梅,曾叔忙在後堂望了下,卻沒看到雪梅的身影。


    “雪梅人呢?”


    “咦?”劉嬸的目光也尋了一圈,不由納悶道,“剛還在這裏呢?是不是在外麵忙乎呢。”


    “行,你先忙著,我去看看。”曾叔退了出來,向前堂走去。


    其他兩個食堂的員工正在給每一張桌子上放著瓜子糖果什麽的,一切都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問了他們,說也沒看到李雪梅,曾叔心裏就有些犯嘀咕了。


    昨晚兩老口可改了早睡的習慣,一直等著兒子迴來。


    兒子前腳剛進門,老伴梁嬸就迫不及待地跑到他跟前,一個勁兒地問他人見到沒?怎麽樣?還不錯吧?


    兒子的臉色好像不太好,隻淡淡地迴了句見到了,我先睡了,便直接迴了自己的屋裏。


    “咦?這孩子,”梁嬸一臉鬱悶地迴頭看下同樣也一臉鬱悶的曾叔,“感覺怎麽不對勁啊。”


    不放心,抬手就敲門,準備想跟兒子問個清楚。


    曾叔忙喊住她,衝她做了個讓她過來的手勢,兩個人便懷著心事迴到了自己的臥室。


    門剛關上,梁嬸就忍不住著急起來。


    “你說,這啥情況?看兒子那神色情況好像不太好哦,那丫頭肯定沒看上他。”


    其實曾叔此刻心裏也疙瘩呢,也有些吃不準兒子那表情是啥意思。


    難不成是他沒看上?覺得我們老倆口騙了他?


    還是他看上了,雪梅的態度讓他不舒服了?


    哎呀,這孩子,自從上次被那個女孩綠了以後,這孩子就變了個性格。


    不怎麽像以前那樣凡事都會找他倆商量,總喜歡把事兒悶在心裏,以至於他每次不得不去問下兒子的好兄弟齊海軍,從他嘴裏打探下情況。


    他現在也越來越難懂自己的兒子了,看著兒子那又消沉的樣子,作為他們唯一的兒子,他的心不比老伴更急。


    但畢竟自己是一家之主,萬事他得冷靜處理才是。


    兒子今天這個態度,他是了解他的,還是讓他睡一覺了,明天再說好了。


    他仔細掂量了下這兩種可能,怎麽覺得好像第二種可能性大一點。


    想到這裏,他的心平靜了下來,這個結果也是他早有預料的。


    “你別急啊,”他安慰老伴,“你沒感覺他今天這樣子很熟悉嗎?這八成他是看上那丫頭了,這心裏矛盾著呢。”


    “是這樣嗎?”梁嬸半信半疑地抬眼看著老伴。


    “知子莫若父,”曾叔肯定的說道,“我的感覺不會錯的,雖然目前看著好像不太好,可是兒子有了反應,這是好事啊,說明他看上那丫頭了。”


    梁嬸不由嗤之以鼻,“我看啊,你父子倆都一個德性,燒火棍兒一頭熱。”


    “現在別管熱不熱,”曾叔有些喜形於色,“主要是咱家兒子能看上就中,女孩子那邊嘛就好說了,這婚房現成的,再多給點彩禮,咱們把該辦的都辦了,我就不信雪梅不同意。”


    “哎呦,你這可真下得了血本啊,”梁嬸心裏隻泛酸,“當年娶我的時候也沒見你這樣大方呢,第一天見麵,第二天就結婚,連個新衣服都沒得。”


    “哎呀,老婆子,看你說的,”曾叔哈哈笑起來,“當年不都窮嘛,這現在日子好多了,我也沒缺你穿吧。”


    “得了,少給自己臉上貼金了,我這也工作著呢,也沒讓你養著我。”


    “行,是我錯了,行不?”曾叔拉著她的胳膊,笑著哄道,“我這輩子最大的幸福就是娶了你……”


    看老伴半信半疑的眼光晃過來,忙又說道,“這是真的,我的心裏話。”


    梁嬸不由“噗呲”一聲笑出來,“跟年輕的時候一個德性,兒子要是有你一半嘴甜就好了。”


    “嘴甜也得有實力才行,”曾叔笑道,“現在呢,關鍵隻要兒子看上了,剩下就好辦了。”


    “有那麽容易嗎?”梁嬸還是有點不相信。


    “現在的女孩子可不比咱們那個時候,現在女孩子現實呢,條件到位,沒有什麽不可能。”


    “我的感覺,那個李雪梅不像是那種愛慕虛榮的人呢。”


    曾叔聽了,不由沉默了下,猛地一拍大腿,說道:“但她也是個聰明的人。不行了,我明天去打探打探。”


    “那你可悠著點問,別讓那姑娘有啥不好的想法。”


    “知道了。”曾叔歎口氣。


    “那就趕緊睡吧,你趕早兒還得早起去單位忙乎呢。”


    “嗯嗯,睡吧。”


    燈滅了,屋裏立馬從窗外溜進來少許的帶著燈光的夜色,像一肚子要說的秘密一般,讓這沒有月亮的夜晚越發顯得更加的沉重。


    曾叔又往放菜的倉庫房走去,雖然覺得李雪梅不可能在那裏,但他還是想去找一找。


    失望而歸的他思忖的片刻,打算去趟派出所齊海軍那裏問問昨晚的情況。


    剛繞過食堂門口的花池,他便聽到了李雪梅的聲音。


    “謝謝你啊,你看,我這傷好多了。”李雪梅把手放在齊海軍眼皮底下晃了下,便趕緊又放在了背後。


    “別騙我了,我剛都看到腫起來了,”齊海軍眉頭緊鎖,“你那不能沾水的,洗菜的活兒你讓劉嬸幹好了,要是這傷口化膿了怎麽辦?”


    “哪有那麽嚴重?”李雪梅笑起來,“真的沒事,這比起我小時候得的凍瘡輕多了,我沒那嬌氣,你不用擔心我。”


    “我給你拿了碘伏跟紅藥水,記得一定要先用碘伏,然後再把紅藥水抹上,對了,這裏還有紗布跟膠布,記得不要再沾水了。”


    聽著齊海軍細心關切的話語,李雪梅心裏不由得感動。


    “真是謝謝你了,一大早的跑來給我送藥。”


    “咱倆啥關係啊,就別跟我客氣了。”齊海軍笑的如那才爬上一杆子高的朝陽。


    “那也得謝謝,謝謝你昨晚救了我……”


    齊海軍正要迴話,卻看到了李雪梅背後臉色不怎麽好看的曾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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