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21日

    開學了,一切依舊,隻是你不在了。你不再出現在這個教室,這個學校。

    微微。

    我很無聊,不知道該怎麽打發時間。我喜歡上了逛夜市或者說逛夜市可以打發掉很多時間。

    我總是在很晚的時候坐在街邊燒烤攤旁邊,吃著臭豆腐喝著易拉罐咖啡,看街上來來往往的人群。忙碌的悠閑的快樂的憂傷的行人。

    有那麽一段時間,我都是一個人獨自行動著。直到有一天,有人對我說,你好,我們能交個朋友嗎?我當時還在街上。我沒有理他,繼續向前走,我不知道該說什麽,我隻是知道他想要做什麽。他就這麽跟著我走我沒有迴頭繼續向前走著。我們就這樣走了很長一段路。一直走到他覺得尷尬。然後他說,對不起,打擾了。說完準備離開。我對著他的背影說,你的電話號碼是多少?然後,他迴頭,我看著他笑了。

    我不知道我是怎麽想的,我隻是很無聊。我隻想找個人打發時間。微微,自從你的身影不在學校出現的那刻起,我都是獨自一人生活,一個人吃飯,一個人睡覺,一個人逛街,一個人……

    他是個什麽樣的人呢?我不在乎,我不想了解。我隻是聽他說他的家人他的朋友他的初戀以及他對我的暗戀。我應該高興,是麽?微微?因為我可以不孤單了!可是,我依舊在想你。

    我和他去看電影,一起去酒吧,一起喝咖啡,一起購物。和他一起的時間讓我的生活變得很充實,我應該感激他,不是麽?微微?

    我和異性的初吻被他奪走了。我的初吻是被你奪走的,你知道嗎?你在睡夢中親吻我的唇,你知道我當時心跳有多快嗎?我看著你微微腫起的眼睛,你睡覺的時候眼睛都是有點腫,腫腫的眼睛有一條很長的縫,這就是你的眼睛嗎,閉著的時候是那麽安詳那麽乖巧,就像是一隻小貓。睜開眼睛以後就成了一迷茫受傷的眼神,這就是你嗎?微微?我印象中的你。我從來沒有向你說起,你是永遠也不會知道的,在那個靜謐的夜晚我和你,我的初吻。在一個小小的茶館裏,我和他隻是輕輕一吻。他的唇有點僵。他說,因為太緊張,怕拒絕。我看著他笑了笑,有什麽好緊張的呢?我湊近他的臉說,別緊張,放鬆點。然後我吻他的眼,吻他的腮,吻他的唇,那一刻,我想到的人就是你,微微。我這是怎麽了?仿佛天生的靈性。我幾乎是自然而然的和他來了一個長長的吻。我的吻,和異性的第一個吻,自然而然!

    就像是我學抽煙,很快就學會,很快就能過肺,吐煙自如,帥氣而憂鬱。就像是我學喝酒,第一次覺得暈,第二次第三次就很清醒,不再亂發酒瘋。其實即使是喝醉了我也沒有發酒瘋,我隻是想讓你陪著我,微微,所以我才會那麽肆無忌憚的說話,去挑逗別人。我但是真的知道我在做什麽我隻是想讓你過來陪著我。真的。

    我到底是什麽樣的人?頹廢的事情總是很容易學會,而那些積極向上的樂觀的陽光的事情從來都學不會。這是為什麽?是本性嗎?本性就是這樣?不安分,頹廢,墮落!真的是這樣嗎?是你激發出我內心陰暗的那麵嗎?微微!我該感到悲傷吧!從理性上講誰都想要過積極的生活,誰都想要好好生活。

    我和他從電影院裏出來,我跟他說,我隻喜歡女人,隻喜歡一個女人,你能理解嗎?

    他看著我楞了楞,說,可是你和你們班的女生還有你們寢室的女生關係都不是很好呀?

    我說,我愛上一個人,一個不該去愛,隻能當朋友的人,而她是女人。你能理解嗎?

    我說,我誰也不喜歡,我隻喜歡我自己和她。你知道嗎?

    他說,那是因為你太孤單,你需要一個人陪伴。而她正好彌補了你心裏的那點缺憾,所以你覺得你愛的就是她,是麽?

    他說,你真的是太孤單了。

    他說,你所說的愛,根本就不是愛,隻是依賴。

    他說,等你有了真正愛的人你才會發現,愛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聽著他的話,半晌沒了言語。過了很久才說,那你有辦法讓我愛上你嗎?

    他看著我,低頭吻了我的額,說,如果你願意,我可以陪你到天荒地老!

    他說,隻要你願意我可以永遠陪著你。

    這就是承諾嗎?

    這就是誓言嗎?

    這就是愛嗎?

    我在十字路口的中央吻了他很久。那來往的車輛唿嘯而過,有些車輛還故意按了喇叭,可是我不在意,抱著他,旁若無人,親吻……

    我會把你忘記的,微微!

    今天他出差了,已經很晚了,但是我還沒有睡意。是想他嗎?可是我才剛剛把電話掛了。我把床單被罩都洗了,被太陽曬過的香味,很溫暖,很安心。我的洗發水,護膚品,肥皂,洗衣粉用的都是你用的牌子,微微!你曾說我的性格很古怪,同一寢室的人用的品牌你都不用,對味道很敏感。能從氣味上認識別人,說我的嗅覺比動物還要靈敏。

    剛洗過的頭,洗發水是潘婷。以前紅罐子的沙宣還剩大半瓶,沒有用就一直在角落裏擱著,落滿了塵埃。

    因為你用的是潘婷,因為你用的東西是你散發香味的源泉。我是怎麽了?微微?為什麽我要這麽做?

    我會忘掉你麽?微微?

    我隻是在今晚想到了你。你都在忙什麽?我不知道。你都沒有再聯係我,要我怎麽知道你的行蹤?你仿佛是從空氣中蒸發了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微微,你在哪裏?做什麽?有沒有好好吃飯,有沒有在夜裏著涼感冒?

    我在學校的生活很好,每天準時上學放學,其餘時間我都和他在一起。他總是很忙,卻總是抽空陪伴我,陪我無聊的逛街,陪我看無聊的電影,陪我喝各種怪味的飲料,吃亂七八糟的東西。我一度認為他就是上天派來的,來陪伴我的。我很感激他。我曾認為,我再也不會遇到有理解我愛惜我保護我的人。我應該很高興,對嗎?微微?

    可是,為什麽他總是說我不開心?為什麽他總是說我不喜歡他?我不知道,我已經盡力了,盡力做到去愛他、去想他、去做他的女朋友。

    5月18日

    好多人!

    小小的包間裏坐滿了人。他說,這是我的朋友,我的同事,想見見你。

    我很熱情的跟每一個人打招唿,聊天,一起玩得很開心。一起在ktv裏肆無忌憚的吼。他的那幫朋友想灌醉我,但是他都替我擋了。而我隻喝了杯“交杯酒”還是被他們捉弄的。我當時的表情應該是害羞的吧,臉紅紅的,或許是包間太熱的緣故。我渾身都很燥熱。他的酒量真的很好,那麽多的酒喝下去也不見醉。

    他們都說,你女朋友真漂亮,你女朋友性格真好,你女朋友對你真好。他們都說,兄弟呀,我真羨慕你啊。然後他就樂嗬嗬的望著我,我牽起他的手,調皮的說,我並不是你們想像中的那麽好,以後我有什麽缺點還希望個位哥哥指點教導。然後我就看到他們滿意開心的笑容。我拿著火機,為他們點上煙,倒上酒,勸酒。最後我們出去的時候他們個個都是步履蹣跚的了。我真的很壞,不是麽?把他們都灌醉了!然後他用壞壞的眼神看我一眼。我吐了吐舌頭,像個沒有長大的孩子。

    他要送我迴學校。我說,不用送了,今天你也喝了不少,迴去休息吧。他說,我沒有醉,不把你送迴去我不放心。我說,真的沒有事,我打輛車就迴去了。說完我在路邊攔了輛車,上車,和他揮手告別。

    離開他的視線,我打開隨身小包,掏出煙,點燃,在煙霧中嗅到煙草的香味,感覺很美好……

    我已經習慣抽煙了,微微!

    已經習慣在沒有認識的人麵前抽煙了,微微!

    也就是在那次聚會上,我知道了他在很久以前就開始注意我。他對朋友說,我喜歡上一個女孩,她總是一個人孤單的走在街上,行走的路線從來不變。從來都是出了校門走出胡同,繞過小道,走上大街。過兩條馬路進入網吧。不久出來繼續往前走去超市或者去書店。吃路邊的臭豆腐和易拉罐咖啡,吃奶油很多的蛋糕……

    直到這次聚會我才知道,我被人暗戀了很久。跟蹤了很久。我應該生氣還是高興?

    可是我卻覺得無所謂,現在沒有什麽樣的事情讓我生氣或者高興。我選擇的是微笑,微笑的對他說。謝謝你喜歡我,謝謝你這麽長時間的暗中保護。然後我親吻他的額。我應該要去愛他。你說是麽?微微?你應該會高興的,因為我終於可以不再孤單了。但是我的心還是很孤單。你知道嗎?微微?

    我好害怕,微微!

    5月26日

    我失去了自我,我已經變得不像我了。但是原來的我在哪裏?是什麽樣子的?我想不起來。我隻知道,從小我就是個很乖的孩子,很用功的學習,但是成績都不是很好。當我胡思亂想的時候成績就會徘徊在倒數的位置。我的生活,和所有普通的學生一樣,大眾的生活。沒有新的創意。不開朗不樂觀也不愛與人交談,很自卑也很自戀。隻有在家的時候才會用惡劣的態度對待家人,才會生氣才會發火。但在學校的時間裏我還是個乖乖的孩子。時常一個人哭泣,在深夜裏,莫名其妙的傷感。這就是我嗎?曾經的我。可是印象中的自己確實是這樣。雖然內心想法很多,很狂亂卻從不敢表現出來。隻是一味的忍耐。這就是曾經的我嗎?外表脆弱,無能,讓人看不起。

    可是確實是這樣的,曾經的我!

    我已經改變了,不再那麽內向,試著與人接近,試著去玩,試著戀愛,試著去隱藏自己的缺陷,試著用自己最好的一麵去對待他人。

    這樣應該算是完美了吧?我每天都遵守校規,不去和誰吵架打架,不在校內光明正大的吸煙喝酒。而且和班裏的每個同學都保持著很平和的關係。

    這樣很好不是嗎?

    很好,真的很好。

    在別人看來,我已經接近完美了!

    可是我為什麽會不開心?為什麽總是要一個人行動著,為什麽還是在黑暗的角落裏吸煙流淚,沒有任何人發現!為什麽我會變成這樣?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快到夏天了。

    但我依然感覺很冷,我的被子很冷,我的身子很冷,我的心很冷。為什麽我就不能,不能忘記你?忘記你的一切,微微?以前我們都是擠在一張床上,很小的一張床。但是我們從來不覺得小,擁抱彼此而睡,很溫馨很美好。因為心的距離,因為彼此都很依賴。

    誰也不想和誰分開。

    快到夏天了!

    每次我們都是在春季去看櫻花,你還記得嗎?微微?當時我們為了能拍到落英漫天飄落的效果,我們一行人去搖晃樹枝,那櫻花果然如雪花般紛紛墜落,那麽美,那麽美。我們站在櫻花雨中,伸出雙臂去擁抱眼前的一切。那一刻感覺很美好,一瞬間的美好,卻很銘心!

    我和他去看櫻花了。每年科大櫻花都開得很絢爛,燦爛的陽光,很耀眼,很亮,很明媚。我笑得很開心,很開心。拍下來那麽多的照片,我都笑得很開心。可是,我的心裏並沒有太多的驚喜,我不知道這是為什麽,為什麽會有點失落。

    照片洗出來了,我隻是看著照片忽然想到了你,想到了我們曾經也一起去看過櫻花,也曾一起開心的玩過。

    你為什麽都不和我聯係了?我好難過,微微。我一遍一遍的打你以前的號碼,你以前用過的號碼。可是,語音裏卻說,您撥打的是空號,請您查詢後再撥……

    你到底在那裏?微微?

    你從來都沒有想過我,我一直都在用這個號碼!

    我去過湘江,上了一大橋。還記得嗎?我和你去見你的網友,我們在湘江邊上走著,等著。直到一個全身白色衣著的人走來,和你說話……

    在那之前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和一個陌生人有什麽來往。對我而言,我生活的圈子就是朋友的圈子。或者,連朋友都沒有幾個。

    陽光依然很燦爛,湘江邊上的腥臭氣味依舊。沒有想像中的那麽美好,也不似想像中的那麽傷感,隻是有點頭暈。眩暈感襲來,我受不了的蹲下身子,過了好久才緩過來,慢慢起身,打車迴學校。

    因為我總是飲食沒有規律,有時吃得很多,有時一天滴水不進。我的身體變得很糟糕,體重一直在40邊緣徘徊。微微,我不是故意要糟蹋身體,不是故意這樣來引起誰人的注意,要讓誰來關心。微微,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可是我整天失眠。所以我的精神也變得很糟。

    每次見到他,都能看到他心疼的眼神。他總是心疼的抱著我,親吻我,莉,不要再繼續這樣下去了好嗎?莉,你要好好生活。你還有我,我永遠都不會讓你覺得孤單。

    是他是承諾嗎?我不知道我要說什麽。

    6月28日

    天氣已經變得很熱了,變得很悶。夏天!

    過了很久,你終於打電話過來,你的聲音似乎比以前輕快。疲憊感卻依舊。

    你沒有休息好是嗎?你什麽時候才會好好休息,好好照顧自己?什麽時候才讓我安心,安心的看著你,看著你幸福的生活?

    你說,現在有了新工作。

    你說,這裏一切都很好,隻是地方偏僻,交通不便。

    你說,我現在和他的感情還是那樣,還好。

    你說,我在這裏認識了很多有趣的朋友,什麽時候你來我這裏我介紹給你認識。他們真的是很好的朋友。

    你說,你有沒有想我呢?我是真的真的想你了。

    你說,什麽時候我們能再次相聚,一起逛街?

    微微,你說你那裏很好。這我就放心了。隻要你能快樂,隻要你覺得幸福,那我什麽都覺得無所謂了。

    微微!

    有時候我也會想,當一個人寂寞的時候想要的是什麽?最缺少的是什麽?因人而異吧。

    那我也是個寂寞的人嗎?一個寂寞的看著時光慢慢流過,看著悄悄變化著的季節。每一天似乎都很漫長。

    時間緩慢得不知道要如何形容,不知道要如何才能打發。

    又是一天過去了,我好無聊,微微!

    快要放假了,微微!

    快要放假了!

    我的心莫名的興奮。因為要相聚了是麽?是麽?

    我對他說,過幾天就要考試了,我的好多門功課都還沒有複習。

    我說,這幾天你就忙你的事情吧,不要再來陪我了。

    我說,我想要好好複習。

    我說,如果我這次考好了,過完暑假我就能去實習了。

    我說,我想去實習了。

    想離開這裏。

    他看著我不說話,有點悲傷。因為離別。因為又是離別!我說,我也不想離開你,但是我總是要長大,我總是要有自己飛翔的一天。

    我和他在燈火闌珊的街道上行走。我挽著他的手臂,新買的高跟鞋大概又把我的腳磨爛了,隻感覺到腳很疼。我說,我的腳磨爛了,走不了了。

    他停下腳步,看著我磨破出血的後腳跟,有點生氣。嗔怪著說,即使你不打扮,你在我眼中也是最美的。然後他背著我,旁若無人的在街上走著。一個穿著得體的男士,不顧形象的背著一個女子。我覺得很尷尬,也覺得很幸福。

    記得以前在學校總能看到兩個很親密的女孩,每天都手拉著手逛街、吃飯、玩,很親密,很要好。就像我們曾經那樣形影不離。你說,她們之間的感覺不一樣。你說,她們的感覺就像拉拉。你說,我也是聽別人說的。

    今晚,就在他背著我往學校走的時候,我又看見了她們,她們依舊很要好,手牽手,拎著一個超市袋子,在街上慢慢散步。

    我不知道她們有沒有看見我。因為當年的你和我也曾經風風火火的在校園穿過,在這個小小的城市穿過。惹來無數的目光!風雲人物!

    我在他背上扭頭看了她們一眼,正好對上她們的目光。我看著她們笑了笑,扭迴頭繼續趴在他寬寬的肩膀上。

    記得以前,我的腳也曾磨爛過。卻總是在隱忍著,讓傷口慢慢凝固,慢慢結痂,慢慢愈合。而現在,我終於可以不再隱忍著,終於可以對他說,背我!我累了。我終於有了可以撒嬌訴苦的人。

    我應該要感激他,不是麽?

    應該要感激!

    因為我終於可以不再孤單,至少別人看來,我不孤單!

    微微!

    又下起了小雨。連綿不斷的陰雨天氣。很長時間都沒有停了,是雨季到了麽?你那裏有沒有下雨?你的風濕有沒有犯?會不會每天都痛到不能睡覺?微微?

    我生病了!因為那天淋了雨。我不知道為什麽身體會變得這麽差勁,隻是淋了雨,然後就覺得渾身難受。我不知道我是怎麽過了一天的,隻覺得暈暈乎乎的,看到人的影子都在晃。我在床上躺著,就這麽靜靜的躺著,也沒有誰來過問。我看著她們都在說笑我覺得很煩,我也不想聽歌來掩蓋住她們的說笑聲,因為我在聽歌的時候也很煩心裏也很亂。我感覺很孤單,真的。我很想你,微微。微微,你在哪裏?為什麽我想你的時候你都不在我身邊?

    後來他給我打電話叫我出去,我就這麽一臉憔悴的出來見他。他心疼的看著我,然後摸著我的額頭,嚇了一跳。他說,你怎麽生病了?怎麽都沒有和我說?我看著他沒有說話,覺得身子很軟,頭很暈,就軟軟的向他身上靠去。後來怎麽了我都記不太清了。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在醫院輸液了。

    沒有什麽感覺。

    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去輸液打針了。因為我的身體一直都很好,因為即使是生病了也會很快就好。隻是這次不知道為什麽,為什麽生病。那個護士紮針技術真的不好,一天下來,我的手已經很腫了。我看著他一遍一遍的為我敷手,有點於心不忍。

    我說,你不用給我敷了,現在沒事了。

    我說,你也早點迴去休息吧,你已經在醫院陪了我一天了。

    我說,我自己在這裏沒有事,我不害怕。

    我說,我隻要睡著了就什麽都不會去想了。

    我說,我現在真的好多了。

    他沒有走,還在醫院陪著我。

    我說,沒有床。

    我說,這張床很大。

    我說,你就和我睡一張床上吧。

    我說,你已經一天沒有休息了。

    他和我就這麽靜靜的躺著。我抱著他。這是我第一次擁抱一個男人入睡。真的,微微。我和他一起蓋一個被子,一起睡一張床,就這麽近的睡在一起。

    他的棉布襯衣摸著很舒服,有淡淡的香水味道。我不知道是什麽牌子的,應該很貴吧,我不知道。我不喜歡噴香水,我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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