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陽城北方向,劉備軍戰線之上,十數台“新式”投石機正交相轟鳴。


    每一輪齊射,便有十數發石彈唿嘯騰空,砸向遠處的曲陽城牆。


    關羽,張飛二人久經戰陣,自然稱得上見多識廣,今日他們卻對這些投石機頗為驚異。


    “仲平,這投石機......竟能連續發射十數斤重的石彈?”


    張三爺目不轉睛地看著一發發十數斤的石彈,被悉數裝填在投石機上,瞬間激射而起,接連轟擊著曲陽城牆。


    如此沉重的石彈,自是威力驚人,陣陣猛烈的撞擊之後,頓時地動山搖,那曲陽城牆屢遭“蹂躪”,大有“搖搖欲墜”之感!


    “哈哈哈,翼德將軍,這投石機或許應該稱為......投石車!”


    霍驍指著“投石車”下方特製的移動木輪道。


    這“新式”投石車自是出自徐州工官坊,由諸葛亮之妻黃月英督造!


    原本的投石機,需就地取材搭建,往往粗陋不堪,而這些劉備軍投石車,卻不但能夠拆解運輸,再以榫卯結構重新“組裝”,更在基座配置木輪,可不斷移動調整投石車攻擊位置,角度,靈活無比!


    還未等霍驍繼續“介紹”,一旁的關二爺,語氣中也帶上了一絲凝重:


    “不止是能裝載更重石彈!這投石車......似乎射程遠超尋常投石機!仲平,這投石車攻擊距離能否達到二百五十步!?”


    尋常投石機,一般隻能連續發射不到十斤重的石彈,否則便極易損壞,且射程往往在一百五十步到兩百步之間!反觀己方的新式投石車,攻擊距離似乎遠遠不止!


    霍驍笑吟吟道:


    “雲長將軍好眼力!這投石車乃孔明軍師,與其妻月英夫人共同研發,在徐州工官坊試射之時,射程便在二百三十步至二百六十步之間!”


    頓了頓,霍驍繼續道:


    “據孔明軍師所言,這投石車的齒輪結構,維護不易,若將來能再度改進,攻擊距離甚至有望超過三百步!”


    “三百步!?”


    此言一出,身為“老行伍”的關羽,張飛二人皆是驚喜交加。


    自家有此等攻城利器,即便日後與敵方的“老式”投石機“對轟”,也是大占便宜!


    “這位孔明軍師,倒是博古通今,竟對攻城軍械都有如此造詣!”


    關羽對這位年輕軍師,倒是有了一絲“改觀”。


    “二哥,這等工匠小術,倒也並不稀奇!隻是那諸葛孔明嘴上說得漂亮,最終還不是要讓我等前來攻城?若早知如此,此前又何必枯坐幹等!”


    張飛依舊“嘴硬”,甚至帶一絲“幸災樂禍”表情道:


    “若是再過數日,這曲陽城依舊未下,俺倒要看看,大哥是否真會將這書生軍法從事?到時,恐怕少不得眾將為其求情,如此也好殺殺他傲氣!”


    霍驍身為燭龍統領,已知曉提前派入曲陽的秘諜,必已將諸多流言大肆散布,如今這番攻城不過乃“佯攻”,自然另有深意!


    身為“穿越者”,霍驍當然對“諸葛丞相”信心十足!好在關二爺尚算識大體,顧大局,但張三爺這等“粗人”,估計得等曲陽陷落,才會“心服口服”了。


    霍驍卻並不點破,說道:


    “翼德將軍恐要失望了!此番交戰,我等倒不必強攻登城,隻以投石車遠程壓製即可!我料破城之日不遠矣,翼德將軍何不靜觀其變?”


    張飛聞言,吹胡子瞪眼道:


    “你小子,自從荊州請來這諸葛孔明,便與他一般,整日神神秘秘,連俺老張也蒙在鼓裏,枉顧俺與你交厚一場!”


    霍驍心中竊笑,卻假裝“無奈”道:


    “翼德將軍恕罪,此番破城事涉機密,主公嚴令不得泄露。”


    相比張三爺,關二爺倒是頗明事理,其正色道:


    “三弟,仲平職責所在,你且耐心等候,數日之後,當見分曉!”


    張飛聽聞是大哥命令,又被二哥勸阻,隻得作罷。隨後便打定主意,日後再有“酒局”,一定要狠狠再灌霍驍一迴,一泄心頭之恨!


    劉備軍以“新式”投石車,轟擊曲陽城牆的“特別行動”,在曲陽東西南三個方向,亦輪番上演!而魏延,陳到,周倉等將領,各率本部兵馬護衛投石車部隊,以防曲陽守軍出城奇襲!


    曲陽城牆之上,袁術軍士卒麵對唿嘯而來的石彈,卻是手足無措,戰戰兢兢,唯恐一著不慎,被砸做一灘爛泥!


    主將劉勳觀察敵情,那新式投石車的威力與射程,皆讓其暗暗心驚!


    己方城牆之上布置的投石機,射程根本“夠不到”對方。


    劉備軍又隻是遠程壓製,並未派步兵攻城。


    數輪齊射之後,曲陽城牆上的投石機倒被砸毀不少,這仗打得......當真窩囊!


    其身旁副將李豐請命道:


    “劉征南,劉備軍如今明目張膽攻城,豈不是欺我軍中無人!末將願率一萬兵馬,出城應戰,擊毀敵方投石機!”


    李豐一向自負勇力,這便想要出城一戰。


    “蠢材,劉備軍必早有準備,貿然出擊豈非送死!”


    劉勳眉頭大皺,心中暗自腹誹。隻得說道:


    “李將軍雖勇,但如今我曲陽兵少將寡,守城便是第一要務,將軍又豈可擅離職守!”


    李豐見劉勳擺出主將的“架子”,自是心中不快。


    他與監軍陳紀,原本都為劉勳“政敵”張勳屬下,特被派來曲陽,監視劉勳。


    這數日,劉勳欲殺李豐,陳紀二人,吞並其兵馬,開城投降劉備的謠言,在曲陽城中傳得沸沸揚揚!


    連軍中士卒亦得知此事,陳紀,李豐麾下一萬本部兵馬,與劉勳麾下的兩萬廬江軍多有摩擦,雙方雖未正式“翻臉”,卻也互不信任,橫生猜忌!


    見方才夥伴李豐出言請戰,卻被劉勳駁迴,監軍陳紀亦是麵色不虞,其“陰陽怪氣”道:


    “劉征南,我二人雖不如將軍位高權重,卻俱為陛下忠臣,將軍如此避敵畏戰,豈非讓朝中同僚恥笑!”


    “還是......劉征南真如傳言那般,欲開城投降!?”


    陳紀,李豐二人私下商議,若劉勳真對自己“不利”,不如奪下其軍權,由二人鎮守曲陽城,待劉備退去,自是大功一件!


    況且......二人背後靠山,乃是大將軍張勳,其與劉勳勢同水火,二人自是有恃無恐。


    這才有李豐半真半假請戰,陳紀出言相譏,皆是二人欲試探劉勳之意。


    劉勳聞言大怒,張勳是主公袁術眼前紅人,與自己尚算得上分庭抗禮,這陳紀,李豐又算什麽東西?


    “我劉勳對陛下忠心耿耿,豈容他人汙蔑!你二人再敢散布謠言,動搖軍心,休怪我軍法不容情!”


    說罷,劉勳拔出腰間寶劍,對陳紀,李豐二人怒目而視。


    劉勳身邊親衛,亦麵色不善,將二人與其親兵團團圍住,雙方一時劍拔弩張!


    忽然,城牆之上爆發一陣士卒的驚叫嘈雜之聲!


    卻是劉備軍大將張遼,率麾下驍騎軍一營數百名弓騎兵,在投石車“掩護”下,迅速縱馬繞曲陽城而過。


    一時間,許多“特製”箭矢,裹挾著許多寫滿文字的布條,如疾風暴雨般射入曲陽城中。


    守城的袁軍士卒不敢怠慢,連忙麵呈劉勳,陳紀,李豐幾位大人。


    劉勳細細讀完,卻是驚怒交加,將布條狠狠甩在腳下。


    上言:


    “劉將軍既欲棄暗投明,當盡快行事,取陳紀,李豐首級來降,若得曲陽,備(劉備)必倒履相迎,上表天子加封將軍為列侯。”


    “逆賊果有反心!”


    陳紀,李豐二人紛紛拔劍出鞘,怒吼道。


    下章預告“圍師必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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