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著,黑暗中傳來一陣騷動,人群中喊道:“有人落水啦!”


    扶翠和綠蕪抹著眼淚道:“不會是我們姑娘吧!”


    宋隱聽罷奮力撥開人群朝著河邊跑去。


    待幾人趕到時,原本寂靜的岸邊已經圍滿了人,宋隱撥開人群,奪過邊上幾個人的燈籠攥在一起,向黑暗的水麵照去,水中的人正是於景。


    再也顧不得其他,宋隱一手解了大氅,一手推開人群,決然跳入水中。


    見宋隱入水,隨後趕來的高岑也跳進了刺骨的水中。


    帶著寒氣的水“嘩啦嘩啦”響了好一會兒,宋隱打橫著將奄奄一息的於景抱上了岸,朝著胸口按了幾下,吐了幾口水後再無反應。


    宋隱扯過扔在一邊的大氅裹住於景。此時,林牧也帶著幾名護衛趕到了。


    宋隱喘著粗氣,一手抱著於景,一手從懷中掏出令牌往眾人麵前一亮,高喊道:“護駕!護駕!”


    幾名護衛得了令,解下腰間的佩刀打橫著在人群中開出了路。圍觀的人群哪見過這個陣仗,方才還羞澀地瞧著宋隱的幾個姑娘也嚇得呆愣在了原地。


    醫館內,於景漸漸醒來,郎中退下,綠蕪上前。


    宋隱披了一身衣裳,俯身問到:“你可好些了?”


    猛然一見宋隱,於景竟是下意識一躲,眼神中湧出些許驚恐。


    “姑娘怎麽落水了,還是王爺不顧自身跳下水,救迴了姑娘。”綠蕪擦著眼淚解釋道,“王爺身邊的大人送了扶翠迴家報信了,姑娘別怕。”


    於景胸口起伏不定,瞧著還是驚魂未定,宋隱也不好再靠近,抽身退了出去。


    門外,宋隱的身姿影影綽綽。不多時,趙寂匆匆趕來,朝著宋隱又是一番拜謝。


    事關趙府千金,又牽扯了廣平郡王,巡檢司的官差不能囫圇以為意外結案,少不得小心問上幾句。


    宋隱低頭沉思道:“趙姑娘落水的地方並不布置花燈,漆黑一片……我想著是有人謀害。”


    “趙姑娘此刻也醒了,不如讓侍女遞話詢問?”


    話音未落,門“吱呀”一聲開了半扇,正是披著衣裳的於景。


    於景怯生生地說:“不勞大人了,我是和侍女走散之後,想著找個僻靜地等她們找來,這才失足落水的。”


    宋隱望著虛弱的於景,心疼地眼神中閃過一絲驚詫。


    “你確定嗎?”


    麵對宋隱的擔憂,於景沒有抬頭,生疏的道謝了救命之恩。


    宋隱和林牧對視一眼,滿腹狐疑,不得已地目送著於景一行人離開。


    林牧雙手環抱,上下將宋隱打量了一番,緩緩說:“殿下你說你這個病,是好了還是沒有好啊?”


    宋隱這次的病不得不好了。元夕之前,靖順帝敲打,宋隱稱病,還推脫了元夕宮宴,結果轉頭人就在燈會上高唿“護駕”。


    不過這兩聲“護駕”倒是讓靖順帝有些高興。


    以前的宋隱雖然隻是武將,但是戰功赫赫,手下擁躉眾多,況且還身份貴重,容貌俊朗,整天克己複禮不近女色,似乎沒有軟肋,而今他居然在元夕夜作平民裝扮不說,還因一女子高喊“護駕”,實在是有趣。


    “照陛下這麽說,咱們這位廣平郡王對趙家姑娘……”內侍邊說著邊伸出兩個拇指,湊成一對兒。


    “陛下可要不要湊成一樁佳話呀?”


    靖順帝搖搖頭,意味深長道:“不急,再看看。”


    內侍笑著附和了幾聲,一拍腦袋道:“今兒關雎宮管事的姑姑來報,說賢妃娘娘染了風寒,這幾日怕是不宜麵聖了。”


    “懷著身孕還不擔心身子,吩咐禦醫再去看,”靖順帝道,“就說我明日再去瞧她。”


    “真是有趣,落水的是她妹妹,怎麽她倒是染了風寒。”


    內侍淺淺一笑,歎道:“娘娘也是許昨夜在宣德樓上被風撲了。”


    養了幾日,於景漸漸好了,可是疑雲籠罩,總是不散,悄悄吩咐了打聽喻綰秋和花姨娘元夕夜那一日有沒有怪異的舉動。


    打聽了一圈,也沒發現什麽,正愁悶之際,白應卿又遞了消息進來,邀於景在醉春煙一見。


    因為謝蘭舟的死和提親一事,於景早迴絕了白應卿見麵的邀約,這一次也不知道是什麽消息。


    於景支開小丫頭們,接過毫無墨跡的書信,在手上掂了掂,似乎和之前的有些不同。


    扶翠也瞧出了與以往的不同,調侃道:“這白大人果然是升官了,這次送的信料子都比之前的好了。”


    於景瞅了扶翠一眼,抽出裏麵空蕩蕩的信箋,在點燃的蠟燭上一烤,頓時出現了幾個字:顧辭被宋隱囚了。


    “這是怎麽迴事!”於景望著兩個熟悉的名字,是她從來不會聯係在一起的名字。


    “姑娘小心!”


    扶翠眼疾手快,一把奪下了被燭火燒了一半的信箋。


    “不可能啊,王爺不可能會害庭桉的啊!”扶翠叫道。


    顧辭一直是四處奔走,說庭桉的死不是意外,之前庭桉不辭而別,於景以為是他放棄了自己走了,現在白應卿說是宋隱抓了庭桉,這不能不令人懷疑。


    再聯想之前,趙寂迴來說,廣平郡王竟為了被溫道塵一案牽連的戶部尚書秦昭說情……


    這一切,不能不令人生疑。


    於景伸手比了個“噓”,茫然無措,是啊,按理來說,宋隱不應該會害庭桉,也不應該會害自己啊……


    不容多想,林妤的帖子送到了趙府。於景明白,這又是宋隱用林妤做幌子。疑雲在心,於景不能不赴約。


    馬車停在醉春煙門口,於景吐了口氣,邁著步子走了進去。


    黃書嵐麵色如常,向樓上迎著於景。


    等了一會兒的林妤莞爾一笑,迎上來拉著於景坐下,笑道:“老王妃還以為我今天請你,是因為我吃味,要給你顏色瞧呢!”


    林妤是代安王妃昭告京城貴婦們的既定兒媳婦,元夕夜的落水案又鬧得太大,這理由再合適不過了。


    裏間的簾子動了動,宋隱踱步出來。


    林妤起身道:“表哥既來,我就先退下了。”


    宋隱踱到於景身側,像是看穿了於景一樣,淺笑道:“沒錯,顧辭是被我抓了。”


    “你又要猜測,害死了趙庭桉的幕後真兇是我了吧?”宋隱頓了頓,又接著說道:“可是,你也想不明白,我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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