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微和秦書硯同時身體一僵。


    宋知微甚至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重新問了一遍:“她要做什麽?”


    “真正的微姐啊!”秦懷遠不耐煩地說,“她說她現在在緬甸處處受到書硯的壓製,想擺脫你的控製,她想要權力,聽明白了沒!”


    秦書硯的臉色變得有些恍惚。


    他怎麽也沒想到,許千畫竟然藏著這樣的心思。


    他讓她坐上曾經微姐的位置,竟然喂養了一個吃不飽的饕餮。


    成為真正的微姐……


    她哪來的膽子!


    “咳咳咳……”情緒上頭,秦書硯忍不住咳了幾聲。


    宋知微懸著一顆心扶著秦書硯到椅子上坐下。


    “沒事吧?要不你先不問了,我先送你迴去休息?”


    秦書硯沒停下咳嗽,卻還是一個勁地搖頭,“不……咳咳,我還沒問清楚……”


    他晃晃悠悠來到秦懷遠麵前,臉色蒼白質問道:


    “你們是什麽打算?全部說出來!”


    他的聲音明顯比剛才著急了不少。


    秦懷遠看他咳得難受,也沒關心他,隻是沒好氣地說:


    “沒有打算了!她隻是讓我帶著她離開緬甸來到京海,她說到了京海,她就有辦法滿足我的要求。”


    宋知微急迫地問:“來到京海後,她沒有讓你做什麽事嗎?”


    “我不是已經做了嗎?你們知道還問?”


    宋知微一愣。


    秦懷遠明明什麽都還沒做,為什麽說他已經做了?


    他已經做了的事,不就隻有一件嗎?


    她心頭一抖,頓時出現一些不祥的預感,“你來參加婚禮,是她讓你來的?!”


    “是啊,怎麽了?書硯和你結婚根本都沒通知我!她不讓我來,我還不知道呢!”


    宋知微急得開始額頭冒汗,幾個大步走到秦懷遠麵前,怒氣衝衝地嗬斥著:


    “除了讓你參加婚禮!她還讓你幹什麽了!”


    “沒了!就是讓我來見見書硯而已啊!”


    “而已?”宋知微咬牙切齒,眼睛裏的兇光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塊。


    她扶著書硯到了距離秦懷遠很遠的地方坐下,“書硯,你在這坐一會兒,別靠近他。”


    她把身上的藥給他喂下。


    但今天這藥的效果來得很慢,他還是咳個不停。


    看著他額頭上的青筋,宋知微的心都緊了。


    她飛速迴到秦懷遠身邊,開始在他身上摸索起來。


    “你這又要幹什麽!我沒藏東西!”


    宋知微不理會他,繼續在他身上翻來覆去地找。


    把他身上的每個口袋都翻了一遍,卻還是一無所獲。


    “沒有……”難道是她想多了?


    秦懷遠氣衝衝地吼:“我都說了我沒藏東西!我就是來參加婚禮的!”


    她迴頭,秦書硯倚在窗邊,捂著胸口,痛苦的樣子和那天在秦家家族大會上差不多。


    宋知微眼睛頓時紅了,她鬆開秦懷遠的衣服,起身就要往秦書硯的方向走。


    可就在起身的瞬間,她停住腳步,察覺到了不太對勁的地方。


    她抬起雙手,掌心有一種很幹澀的感覺。


    兩手相合,互相摩擦的時候,這種幹澀生硬的感覺更加明顯了。


    她手上有東西。


    是……灰?


    宋知微心口一抖,看向了她腿邊輪椅上的秦懷遠。


    他的口袋裏沒有攜帶任何對書硯不利的東西,身上也沒有任何有害的氣味。


    除了穿了一套純黑色的西裝,他沒有帶任何東西上船。


    這西裝有問題!


    宋知微不由分說,推著他直接到了陽台。


    關上陽台的大門,她手腳麻利地解開捆綁秦懷遠的繩子,然後三下五除二地脫下他的外套。


    “你瘋了嗎宋知微!”被脫了衣服的秦懷遠被她一手按在輪椅上。


    宋知微的手朝著陽台外麵,用力一抖,在陽光的照射下,一股煙霧出現在空氣中。


    她眉心一跳,沒有遲疑,又是用力一抖。


    隨著她的大動作,附著在衣服上的灰塵雜質被她悉數抖落。


    秦懷遠原本有些生氣的,此刻卻看傻眼了。


    “我……我的西裝照這麽髒?”


    宋知微眸色抖動,咬牙問:“這衣服,是那個女的給你的?”


    秦懷遠木愣地點頭,“她說她早就給我準備好了這件衣裳,讓我參加婚宴的時候穿,怎麽這麽髒啊?”


    他眼神中寫滿疑惑,完全不能理解那個女人給了他一件髒衣服這件事。


    但宋知微已經懂了。


    許千畫是借秦懷遠的手在謀害書硯。


    衣服上的灰很輕很細,依附在表麵,甚至完全看不出來。


    常人吸入也沒有什麽影響,但書硯不同。


    秦懷遠見到秦書硯以後的一舉一動都會讓身上的灰粉騰飛,書硯早就不知道吸了多少了。


    好歹毒的女人!


    宋知微將衣服扔在地上,迴到房間的瞬間把秦懷遠鎖在陽台,又利落地打開房間的門。


    秦予川就在外麵。


    “予川,把你哥帶走。”


    秦予川一點也沒有預料到再看到宋知微的時候,她會是這樣一副表情。


    陰鬱、暴怒、悔恨。


    “嫂子,怎麽了……”


    他剛剛問出口這句話,轉眼就看到了靠在窗邊痛苦蜷縮的秦書硯。


    “哥!”他大步進入房間,“發生什麽事了?”


    宋知微嗓音嘶啞,“一兩句說不清楚,予川,先帶你哥離開,用遊艇送他去醫院,小心點,別讓人看見。”


    秦予川架著秦書硯的身體往外走,“我知道了嫂子。”


    兩人路過宋知微的時候,宋知微瘋狂往後退,不想讓身上的灰塵沾到他身上加重他的病情。


    秦書硯用力拽著秦予川的手,疼痛早已讓他虛弱萬分,隻能磕磕絆絆地說:


    “我不走……婚禮……知微……”


    秦予川不知道該聽誰的,茫然無措地架著秦書硯站在原地。


    宋知微眼睛通紅,指甲差點把掌心掐出血來。


    “書硯,你聽我的,先去醫院……”


    “不……婚禮……”他很堅持,不願意聽她的話。


    他不能留她一個人在這裏麵對剩下的事情。


    宋知微哽咽了,再這樣耽誤下去,也隻能增加他的痛苦,隻能暫時順從他的意思。


    “予川,讓船上的醫生先幫他看看,如果醫生說不得不去醫院,就聽醫生的。


    “還有,幫他把衣服換了,你自己的衣服也得換,知道了嗎?”


    秦書硯鬆開拽著秦予川的手,像是答應了她的話。


    秦予川大步往外走,“我知道了嫂子。”


    宋知微目送兩人走遠,關上房間的門,閉上眼睛,以便讓通紅的眼睛恢複如常。


    收拾好心情,她再度打開陽台的門,把秦懷遠推迴房間裏。


    秦懷遠還是第一次看到宋知微這種表情。


    不發一言,死氣沉沉的,還能輕易看到她脖子上的青筋抖動,如同一座正在沉寂卻隨時會爆發的火山。


    “你……你還想幹什麽?我要說的已經說了!”


    宋知微抬眸看著他,冰冷的眼睛如同一汪死水,秦懷遠沒忍住打了一個寒顫。


    “如果書硯因為你這個老不死的出了事,我一定將你活著大卸八塊扔進海裏喂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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