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寒意味深長地說:“還是賢弟厲害,竟然能想到這樣的美食。”


    顧雲霄大言不慚地說:“我也是偶然想到的,在家裏試吃過幾次,找到合適的調料蘸料就開了家店。”


    慕容寒心中好笑,自家賢弟這迴不說小時候遇到高人,也不用把功勞推給母親,竟然學會自吹自擂了。


    不知道下次他會不會繼續這樣說?


    他勾起嘴角臉上的線條變柔,意味深長地誇獎道,“聰明!”


    顧雲霄聽出來大哥在譏諷自己,隻能打腫臉充胖子說:“那是!”


    吃完火鍋,臨走的時候,慕容寒把顧雲霄拉到沒人的地方叮囑道:


    “火鍋店開起來了,有王斌管著,你既然傷養好,明天就去鹽礦。我吩咐那裏蓋房子,你過去盯著點。蓋完房子我送人過去,你監督著練兵,還有你那玩意要選些靠得住的人使用,免得臨時抓瞎。”


    顧雲霄當然明白大哥話中的“你那玩意”是指什麽。


    皇帝讓大哥招兵買馬是不是感覺到什麽?


    大哥這樣說難道也感覺到什麽?


    她明白,悠閑的日子一去不複返了。


    即將被套上枷鎖幹活了。


    本來以為大哥彎了,自己盡快撤退。


    既然是自己誤會了,隻能繼續抱緊金大腿苟著。


    不說顧雲霄翌日去鹽礦繼續任勞任怨地工作。


    再說,齊王一行人,雖然行李不多,也浩浩蕩蕩十幾輛馬車。


    慢悠悠走在路上剛兩天,就看見有幾個人騎馬追上來。


    齊王府的人雖然離開了皇城,王府還留了些看家護院的人。


    看到騎馬的是自己人。


    得到消息的齊王勒住馬,往後眺望。


    很快幾個人來到近前,對方跳下馬,恭敬地行禮道:“參見齊王,有永寧州的飛鴿傳信,王妃的父親和弟弟等人犯了二十多條罪狀,被抓住的翌日就被砍頭了,家裏的年輕女性被充作官妓,秦家其他人都被流放到苦寒之地……”


    齊王聽到這個消息頓時愣住了。


    就聽不遠處的馬車廂裏傳來慘叫聲“啊……”繼而哭嚎聲傳來。


    原來齊王妃聽說有人在後麵追上來,以為皇帝心軟了,讓他們迴去。


    她讓馬車停在後麵想盡快得到消息。


    和她一輛馬車的是兩個閨女,她慘叫一聲暈過去了,兩個閨女驚慌失措,加上害怕頓時哭嚎起來。


    齊王急忙來到馬車旁。


    知道是王妃暈過去了。


    他急忙跳上馬車,想起王妃還懷著身孕,雙手顫抖著去試探心上人的鼻息,發現人還活著,立即衝口而出大喊:“快請太醫……”


    話喊出來,才想起這是在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路上,去什麽地方請太醫?


    他們甚至連府醫都沒帶。


    他心中悲涼,歇斯底裏地喊道:“快去找大夫,去附近請最好的大夫,無論花多少錢……”


    跟隨在他身邊的庶長子試探地建議:“父王,去找大夫這一來二去的耽誤事,還不如我們抓緊時間趕路。剛才你不是說再走一個時辰就到縣城了嗎?”


    齊王雙眼憤怒地看向庶長子,破口大罵起來:“你什麽居心?王妃懷著身孕,本來就氣暈了,再經過劇烈顛簸,母子倆還有活路嗎?”


    “噗通!”庶長子頓時嚇得魂飛魄散。


    他真沒想害人,隻是提建議,沒想到父王竟然以為他包藏禍心。


    他感覺自己比竇娥還冤,急切地辯解道:“父王,孩兒心胸坦蕩,絕對沒有別的心思。”


    齊王不耐煩地說:“行了,躲遠點!來人,你們幾個人盡快請迴來大夫。”


    幾個人騎馬狂奔而去。


    齊王讓人燒了點熱水,加了點紅糖親手喂給王妃。


    不時觀察王妃的神態表情,很快發現對方頭上有了幾根白發,更加心疼了。


    不知不覺他和王妃都老了,要了一輩子嫡子,卻生了幾個閨女,不知道嫡子能不能順利出生?


    難道真是蒼天在懲罰自己?


    想起來,他確實對不起先王妃,誰讓對方毫無情趣?


    他真沒想到了先王妃和次子的命,那也是他的兒子。


    隻要他們安分守己他不會害那對母子。


    誰讓他們得罪了自己的心尖寵?


    常言說得好:人心都是偏的,他的心也一樣。


    他就是喜歡現在的王妃,鮮活得像樹尖上成熟的水蜜桃,入了他的心。


    她不管做過什麽,甚至害了先王妃母子,他都心甘情願護著。


    他以為那件事過去就算了,寒兒畢竟是自己兒子,他母親和弟弟都死了還計較什麽?


    沒想到那個畜生裝了這麽多年,終於露出了獠牙,把秦家連根拔起。


    收迴心思,看向麵前熟悉卻蒼老疲憊的臉。


    也許是喂了點紅糖水,王妃逐漸醒過來。


    她看到麵前的齊王,頓時緊張地握住他的手問:“我父親怎麽樣了?”


    齊王無言以對,隻能說:“你別急,也許消息有誤……”


    齊王妃頓時雙眼冒火,歇斯底裏地喊:“我要迴皇城,我要去找父皇,那個畜生為什麽要害我父親和我全家?”


    齊王想起上次去皇宮皇帝的態度,搖頭勸道:“沒用,我和你說了皇帝知道這事,應該是他點頭,那個畜生才有這樣的底氣。”


    齊王妃心中燃起最後一絲希望問:“他就不怕你以後當上太子?”


    上次進宮,齊王感覺到皇帝的態度就明白,父皇對自己很失望,不會立自己為太子了。


    他沮喪地說:“你別胡思亂想,不可能了。”


    齊王妃眼中的希望逐漸淡去,不死心地說:“我知道皇帝寵那個畜生,他就沒想過,如果你當不成太子,他永遠與那個位置無緣?”


    “我不知道……”


    齊王真的想不通,父皇究竟屬意誰當太子?


    車廂裏的兩個小姑娘一直以為自家爹娘心地善良。


    原來娘親心思如此深沉,既想借大哥的能力,又把大哥貶得一錢不值。


    不由想起娘親教的那些後宅隱私,這是不是叫做“又當又立”?


    她們不敢問,卻心中惶恐起來。


    怪不得娘親隨口就說出那麽多算計人的手段,難道她都用過?太可怕了。


    齊王很快發現了兩個女兒臉色變化,陰沉著臉罵道:“你們去別的車廂,一點眼力勁兒都沒有。”


    齊王妃才想起來車廂裏,還有兩個閨女,頓時厲聲說:“別對任何人說什麽,知道沒有?”


    兩個女兒發現這時的母親很可怕,不由身體顫抖起來,結結巴巴地表示:“娘,我們不會對任何人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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