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卷卷半垂著的睫毛像蝴蝶的羽翼般無助抖動。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麽巧,宣姐,怎麽會有這樣的事,秦鍾離怎麽能是我哥哥。”


    萬卷卷喃喃自語,眼神驚慌失措。


    謝道宣知道她一時難以接受這件事,勸道,“眼下你先不要想這件事了,先想想怎麽照顧好萬姨,我有個朋友生了病,眼下一個人在醫院裏,我過去看看,萬姨這邊你費點心,有事打我電話。”


    萬卷卷機械點點頭,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但看著萬小菊身體已經沒有大礙,還有醫護人員的照顧。


    她要先去韓言那邊,畢竟韓言那裏一個人,他還得了那麽嚴重的胃病。


    交代完各種注意事項,謝道宣迴到大廳,一眼就看到沙發上無助的韓言,人來人往的醫院大廳,韓言形單影隻,深陷在沙發裏。


    他闔著眼眸,頭向後仰著,靠在沙發上,像是睡著了,但是眉頭緊鎖著,顯然在忍受極大的痛苦。


    謝道宣輕輕走近,喚道,“韓言律師,我迴來了,我帶你去做檢查吧。”


    聽見她的聲音,韓言緩緩睜開眼眸,視線沒有聚焦,入眼就是一張過份明豔的麵孔,明豔又模糊。


    韓言有片刻的失神,直愣愣地盯著謝道宣。


    謝道宣見他直直地盯著自己,眼神沒有焦距,似乎還在夢中。


    謝道宣衝他打個響指,“嗨,醒醒了,別發呆了,我陪你一起去做檢查吧。”


    韓言迴過神,意識到兩人之間的身份,頗有些不自在,下意識地拒絕。


    “夫人,我這是老毛病,讓醫生看看,開點藥就好,就不麻煩你了。”


    謝道宣望著他額頭不斷滲出的冷汗,強撐著弓起的身子,右手死死地抵著胃部,去壓抑那要命的痙攣,冷下臉來。


    “你別我使用暴力逼你就範,我力氣可是很大的,你們總裁莫其宗都不是我的對手。”


    韓言見她態度強硬,絲毫不退讓的態度,隻好聽她安排。


    “那就辛苦你了,夫人。”


    見韓言不再抵抗,謝道宣伸手攙著他起來,手剛剛碰觸到他的臂彎,一股觸電般的感覺瞬間從手臂處傳來,遊走在四肢百骸。


    韓言垂著睫,蒼白的臉上有了一抹血色,自臉頰處向下蔓延,一路燎原到耳根。


    謝道宣扶著他專心往前走,沒注意他麵上的變化,隨意說道。


    “韓言律師,你看上去身體很不錯的樣子,怎麽會有胃病呢,而且胃病複發起來就這麽嚴重。”


    韓言強忍著疼痛,輕聲道,“我的胃病是老毛病了,以前集團工作很忙,事情很多,一忙起來就顧不得吃飯,後來就落下了胃病。”


    “都怪莫其宗,真是無良老板,讓你們每天有那麽多工作要做,等我見到他,好好說說他,把員工都壓榨成什麽樣了!”謝道宣頗為不忿,邊走邊說。


    韓言趕緊解釋,“不怪莫總,其實莫總對我們已經很好了,是我們自己的效率問題,真的不怪莫總。”


    “行了,行了,你不用為他打掩護了,他是什麽樣的人,我很清楚。”謝道宣抿抿唇,腦海中卻閃過親密的畫麵,她頗有些不自然。


    韓言卻想起五年前的一些事情,神情也不自然起來。


    兩人各懷心思,一路無言,走到醫生辦公室,謝道宣送韓言去檢查,自己在外麵等候著。


    韓言的胃病是胃息肉引起的,做過胃鏡後,醫生緊急安排了手術。


    等韓言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清晨。


    清晨的天光透過醫院的窗玻投射到醫院的地板上,韓言覺得有些刺眼,緩慢地睜開眼睛,入目是醫院雪白的天花板,他想了想,記起昨天剛做了胃部手術。


    身邊傳來均勻的唿吸聲,韓言視線向下,入目是一張側躺在病床上的睡顏。


    謝道宣側躺在病床上,小臉搭在病床的邊緣,睫毛低垂,像是鴉羽一般,紅唇微微張著。


    韓言喉嚨不由得一緊,喉結上下聳動,身體像是


    不小心驚動了睡夢中的謝道宣,謝道宣睜開雙眼,見病床上的韓言已經清醒,此時正看著自己,目光有微微地複雜。


    謝道宣揉揉惺忪的睡眼,“你醒了?感覺怎麽樣?”


    “感覺好很多了。”韓言木訥地點點頭,他想起了什麽,下意識問道,“你昨天一直都在這裏嗎。”


    “是啊,你對麻醉可能有點過敏,手術後一直沒有清醒,身邊離不開人,我就在這守了一夜。”


    韓言望著她清麗的眸子裏有血絲若有若現,心下莫名悸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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