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易逝,轉眼便飛速過去了三天光景。


    這是徐扶桑離開顧家祖宅到北溟書院求學的第四天。


    她每天不是沉浸在書籍的海洋裏,便是到師長盧玉君的周盈院,跟其討論不懂的知識。


    這一來一往間,她對時間的流逝倒是沒什麽感覺。


    晚間,她抽空寫了封信交給秋明,讓其用信鴿送到身處顧家祖宅的顧若木手中。


    她在信中言明,自己明日即將啟程歸家的事。


    做完這一切,她繼續挑燈夜讀投入到書籍的海洋中,到了時辰便上床睡覺。


    一夜無夢。


    翌日清晨,晨光熹微。


    徐扶桑如往常一般早早起床洗漱,看了會兒書,練了會武,而後簡單收拾後跑到膳堂吃早點。


    用過早點,她跑到周盈院,準備跟師長盧玉君告別。


    她來到院門口時,盧玉君抱著那盆金色菊花笑著起身相迎,“嘿,浮玉啊,你來呀!”


    “吾就猜到你起得早,用過早點順道會到吾這院子來道別。”


    徐扶桑笑嘻嘻上前挽住盧玉君的手,感慨道:“那您猜得還真準,下迴可不許猜了啊!”


    “嘿,你這皮丫頭!怎麽吾猜得準就不許猜了?”


    盧玉君笑著不依。


    隨後,兩人又聊了會兒天,徐扶桑這才提出告別。


    離別前,盧玉君將懷裏抱著的那盆金色菊花塞到徐扶桑懷裏,“給你了,好好照顧它。”


    她喜歡菊花,遇到與喜歡的學生分別,便會送上一盆菊花。


    “嗯,好,謝謝師長。師長放心,浮玉定會好好照顧好這盆金菊花,不會辜負您的好意。”


    徐扶桑沒推脫,笑著接過菊花,並承諾道。


    這迴,兩人算是正式告別了。


    徐扶桑迴到自己在北溟書院的小院時,已接近正午時分。


    秋明與冬月等人已經收拾好要帶走得東西在等著她了,她沒多做停留,帶著一眾下人離開書院。


    徐扶桑甫一出了北溟書院,便有人跑到她麵前來。


    徐扶桑打眼一看,這容貌昳麗的男子不是那日救下的紅樓“清倌兒”清河,還能是誰。


    清河開口便道:“好久不見啊,徐秀才!”


    “那日多謝您救下奴家,還希望你能讓奴家請你吃頓飯聊表謝意,否則奴家會感到不安。”


    一看到他,徐扶桑就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再一聽他這話,她當即微微眯起眼睛,皺起眉頭,雙手放於胸前左右擺了擺,正打算拒絕。


    就在這時,她身後突然傳來熟悉的清冷嗓音。


    “徐扶桑,你們靠得這麽近做什麽?”


    顧若木麵無表情,聲音卻仿佛淬了寒冰似的冷凝,“哼,是吾來得不巧,打擾到你們了?”


    聽到聲音,徐扶桑立即眸帶驚喜的迴頭。


    看到來人果然是顧若木,她沒急著迴答他的問題,反倒是三步化作兩步上前牽住他的手。


    “琢光,你特意來接吾的嗎?”


    她語氣裏是滿滿都是喜悅,眸光熠熠生輝,晶亮異常,臉上笑容說不出的燦爛、盛大。


    顧若木沒甩開她的手。


    卻還在為剛才看到的一幕生氣,加上害羞作祟,矢口否認道:“不是,順路罷了。”


    “嗯嗯,吾知道你隻是‘順路’罷了。”


    徐扶桑頻頻點頭,笑逐顏開:“不過還是要多謝琢光‘順路’來接吾迴家。”


    “唔,能和琢光一起迴家簡直不要太開心啦!”


    見徐扶桑表現得這麽高興,顧若木的心情跟著好了幾分,彎了彎眼眸,微微勾起唇角。


    眼看就要下一瞬就要露出燦爛笑容,卻又硬生生忍住。


    他板起臉,故作冷漠吐出三個字:“解釋呢?”


    “吾一出書院就遇上了那位,他說,他想請吾吃頓飯聊表謝意,否則良心不安。”


    見狀,徐扶桑趕忙收迴笑容正了正神色解釋道:


    “吾剛才正打算拒絕他來著,就聽到了你的聲音,吾就迫不及待跑過來了。”


    聽完解釋,顧若木臉色頓時就好了起來。


    他來時,的確有看到徐扶桑在擺手,看那樣子,的確像是正打算拒絕的樣子。


    隻是,當時他太過於憤怒。


    一想到自己來看她,卻撞見她和上迴救下那紅樓男子近距離交談,怒火一下子就點燃了。


    燃燒中的怒火衝破了理智。


    還沒來得及細細思考這其中的緣由,質問的話已然脫口而出,整個人都處在出奇的憤怒之中。


    思及此,他頓覺尷尬,臉上飛快閃過一抹澀然。


    好在,他平素善於控製表情且麵如表情慣了,除了離他很近,一直注意他的徐扶桑,沒誰發現。


    “嗬,紅樓定定大名清河公子啊!咱們又見麵了,好巧。”


    顧若木一抬頭就看到清河朝他倆走過來,眸色霎時由暖轉冷:“吾聽吾妻主說。”


    “你不請客感謝吾妻夫二人會感到良心過不去,對嗎?”


    最後這話,他用的雖是疑問句,語氣卻頗為篤定。


    聞言,清河垂下眼瞼低聲道:“是這樣的不錯,奴家想聊表謝意,請徐娘子吃頓飯而已。”


    “還望,顧公子某莫要因此生徐秀才的氣。”


    說到這裏,他施施然抬起頭來,看向顧若木,露出一個帶著挑釁意味的燦爛笑容。


    見狀,顧若木本就冰冷的眸色越發冰冷,麵上宛若染上寒霜。


    徐扶桑怕他氣到身體,連忙輕輕捏了捏他的手臂以示安慰,他霎時迴過神來恢複冷然。


    心想:這人再怎麽挑撥離間都沒用,我們感情好著呢!


    思及此,他抬了抬下顎,露出一個淺淡的笑:“你放心,吾可不會因別人的過錯懲罰自己。”


    “現在正好不忙,不如就讓你請吾妻夫二人吃上一頓。”


    “免得啊,你總是將那些恩情記掛在心裏,總想著,要請客感謝吾妻夫二人,那多不好啊!”


    這平淡的話語裏似乎什麽都沒說,卻又好像什麽都說了。


    清河的臉色頓時變得極差。


    不過,他也是混跡了紅樓場子的“清倌兒”,很快就調整好了表情,臉上重新浮現笑容。


    他朝顧若木點了點頭,“那就多謝顧公子圓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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