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伯侯姬昌被囚羑裏,一晃已然七載。


    西岐上下,人人盼著侯爺歸期,卻又礙於侯爺臨行之言,不敢輕舉妄動。


    這其中,唯長子伯邑考,內心煎熬日甚。


    聽信了申公豹的話,他孤身一人,前往朝歌,他瞞下所有,隻偷偷備了幹糧與水,牽出一匹快馬,趁著夜色,悄然離了西岐。


    這一路,風餐露宿,好不艱辛。


    途徑一片荒林時,馬蹄不慎陷入泥沼,伯邑考心急如焚,用力拉扯韁繩,口中喃喃:


    “馬兒啊,你可得加把勁,莫要誤了行程。”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馬蹄拔出。


    剛鬆口氣,又聽得林中有異聲,似有猛獸潛伏,伯邑考握緊佩劍,警惕環顧四周,好在虛驚一場。


    如此,曆經波折,終是抵達朝歌。


    望著那巍峨城門,伯邑考心中五味雜陳,既有對未知的忐忑,又有救父的決絕。


    他整了整衣衫,深吸一口氣,大步邁入城中。


    入了城,伯邑考一路打聽,得知紂王正在宮中議事,便直奔王宮而去。


    宮門前,侍衛攔住去路,喝道:


    “來者何人,竟敢擅闖王宮!”


    伯邑考上前,深施一禮,朗聲道:


    “在下乃西伯侯姬昌長子伯邑考,特來求見大王,有要事相稟。”


    侍衛一聽,麵露遲疑,相互對視一眼,其中一人道:


    “你且在此等候,我去通報。”


    不一會兒,侍衛出來,引著伯邑考進了大殿。


    伯邑考抬頭望去,隻見殿上紂王高坐龍椅。


    他上前幾步,拜道:


    “罪臣之子伯邑考,叩見大王。吾父姬昌,蒙大王恩寵,在羑裏修身養性七載。然臣聽聞父親身體每況愈下,心中實在不忍。臣願代父受罰,懇請大王開恩,準臣留在羑裏,放父親迴西岐。”


    說罷,額頭緊貼地麵,不敢抬眼。


    牛太祖聽聞,微微眯起雙眼,打量著下方的伯邑考。


    隻見他身姿挺拔,麵容清秀,眉眼間透著一股堅毅,雖長途跋涉而來,衣衫略顯淩亂,卻難掩周身氣質。


    牛太祖心中暗道:


    “申公豹辦事還行,不過這伯邑考倒是有幾分膽量,竟敢孤身前來。”


    他沉默片刻,開口道:


    “姬昌犯了欺君之罪,豈是你說代罰就能代罰的?”


    伯邑考抬起頭,目光堅定地望向紂王,言語帶幾分誠懇:


    “大王,父親一生忠於殷商,從未有過二心。若是說了什麽胡話,必是酒後失言,實乃無心之失。臣願以性命擔保,父親若迴西岐,必當約束西岐百姓,繼續為大商效力。臣自幼受父親教誨,深知忠孝之道,如今父親受苦,臣若坐視不管,有何顏麵苟活於世?還望大王成全臣的一片孝心。”


    殿內大臣們聞言,交頭接耳,議論紛紛。有的欽佩伯邑考的孝心,有的則揣測紂王心意,不敢輕易表態。


    伯邑考雖然不知道父親是如何入獄,可是紂王說他欺君,想必是父親說了什麽話,讓紂王不高興了,才有此一難。


    他沒打算反駁,想著以身代父。


    牛太祖見伯邑考如此純孝,是個好人,好人就必須讓他長命,所以上封神榜吧你,剛欲開口,想說什麽。


    卻見狐狸精嫋嫋娜娜地走了出來。


    狐狸精方才在簾後,一眼瞧見伯邑考,隻覺這男子眉清目秀,氣質不凡,心中便多了幾分同情。


    狐狸精款擺腰肢,走到牛太祖身旁,嬌聲道:


    “大王,聽聞伯邑考琴藝高超,臣妾心癢癢的,很想一聽為快,不如讓他彈奏一曲,也讓咱這宮裏添些雅趣。”


    牛太祖一聽,思索片刻,想看看這狐狸精有什麽想說的,點頭應允:


    “愛妃所言極是,伯邑考,既你有這等技藝,便彈奏一曲,若能讓娘娘滿意,赦你父子歸國之事,寡人也可考慮。”


    伯邑考無奈,隻得應下。


    他取過一旁瑤琴,端坐於地,輕舒十指,彈奏起來。


    琴音悠悠,如泣如訴,似林間清風,又似山間流泉,滿殿皆聞。


    一曲《思親》,聽得眾人如癡如醉。


    狐狸精更是眼中波光流轉,心中暗道:


    “這伯邑考,才情如此出眾,又這般孝順,實是難得。”


    一曲終了,牛太祖不禁也讚不絕口。


    狐狸精瞅準時機,趁著牛太祖心情尚佳,嬌嗔道:


    “大王,您瞧這伯邑考,琴藝超凡,人品更是沒得說,對父親一片赤誠孝心,實乃大忠大孝之人。如此人才,若能為我大商所用,定能添彩不少。大王何不收留他,在朝中給他個一官半職,也好讓天下人看看,您是多麽愛才惜才。”


    牛太祖是知道封神劇情之人,盡管在他心裏,這狐狸精不過是自己朝歌生涯的一個任務npc,可如今,眼見她對著伯邑考眉來眼去,眼中滿是柔情蜜意,心裏就別提多不是滋味了。


    他暗自腹誹:


    “哼,這算怎麽迴事?我雖沒把狐狸精太當迴事,可她好歹也是我名義上的妃子,如今竟當著我的麵,對別的男人這般上心,我這頭上,豈不是要冒綠光了?”


    牛太祖猛地一拍桌案,站起身來,大聲道:


    “夠了!”


    這一聲吼,如平地驚雷,震得殿內眾人皆驚。


    狐狸精嚇得花容失色,忙退後幾步,怯生生地望向牛太祖。


    牛太祖冷哼一聲,看向伯邑考,眼中滿是寒意:


    “伯邑考,你今日前來,本就懷著別樣心思。你既想救父,那寡人便給你兩個選擇。


    其一,你自行了斷,寡人念你孝心,可放你父親歸西岐。


    其二,你即刻離開朝歌,迴你的西岐去,你父親便繼續在羑裏待著,生死由命。你且好好思量思量。”


    說罷,他一甩衣袖,坐迴椅上,閉目養神。


    狐狸精在旁,聽聞此言,瞪大了雙眼,滿心不解:


    “牛聖人可不向平日裏那般謙謙君子,仿佛什麽事情都不會生氣一樣,就算生氣也是故意裝的,今日怎麽迴事?不禁動氣,還如此狠心。伯邑考這般純孝之人,他怎就忍心下此狠手?”


    她有心再為伯邑考求情,可瞧了瞧牛太祖那鐵青的臉色,又把話咽了迴去,隻在一旁焦急地絞著衣角,偷偷拿眼瞟向伯邑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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