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望著石磯娘娘遠去的身影,憂心忡忡地迴到府中。


    這三日之限緊迫,李靖心中猜到此事或許與哪吒脫不了幹係。這孩子平日裏就玩鬧成性,陳塘關上下,能闖出這般大禍的,除了他還能有誰?


    待夜幕降臨,李靖遣散家丁,獨自坐在書房,燭光忽亮忽暗,映得他麵容愈發凝重。


    他眉頭緊鎖,思索著如何從哪吒口中問出實情。許久,他起身,穩步走向哪吒的房間。


    輕輕推開房門,見哪吒正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睡得香甜,李靖心中泛起一陣複雜情緒,既有對孩子的疼愛,又有對當下困境的無奈。


    他緩步走到床邊,輕聲喚道:


    “哪吒,醒醒。”


    哪吒迷糊睜眼,瞧見父親神色有異,一個激靈坐起身來,問道:


    “爹,咋啦?大晚上的不睡覺。”


    李靖在床邊坐下,斟酌著言辭,開口道:


    “哪吒,爹問你,射箭好玩嗎?”


    哪吒睡眼蒙矓,不明白大晚上爹爹為何突然問他射箭好不好玩,故而隨意迴答道:


    “爹,射箭當然好玩了。”


    李靖見狀,心中一沉,聲音微微顫抖,又問:


    “哪吒,你今日可曾上過城牆?那上頭的神弓,你可有動過?”


    哪吒一聽,臉上閃過一絲慌亂,他心中有鬼,卻還佯裝鎮定,撓撓頭,避開李靖的目光,梗著脖子道:


    “上城牆玩了會兒,咋啦?那弓是挺威風,不過我就看看,沒幹啥壞事。”


    他邊說邊悄悄攥緊了被子,心跳陡然加快。


    李靖直視著哪吒的眼睛,目光冷峻:


    “哪吒,此事非同小可,你莫要瞞我。石磯娘娘門下童子慘死,兇器上刻著我的名,你可知這意味著什麽?”


    哪吒這下徹底慌了神,垂下腦袋,聲音小得像蚊子哼哼:


    “我……我就射了一箭,哪曉得會射中什麽人啊,我真不是故意的。”


    李靖聽聞,氣得站起身來,雙手握拳,怒其頑劣:


    “哪吒!你平日裏頑皮胡鬧也就罷了,如今竟闖出這等大禍,一條人命啊!你叫為父如何收場?”


    哪吒見父親發怒,心中害怕,卻仍嘟囔著:


    “我又不知道那箭會飛到骷髏山,我也不想的……”


    李靖失望地閉上眼,深吸一口氣,良久,緩緩道:


    “事已至此,躲是躲不過了。石磯娘娘是截教弟子,神通廣大,我們惹不起。明日,你隨我去向她認罪。”


    哪吒一聽,瞪大雙眼,急道:


    “認罪?我才不!我又不是故意的,幹嘛要去受罰!”


    他一想到要去麵對跟龍王一樣那種對他一見麵就要喊打喊殺的人,滿心不屑,十分討厭。


    骨子裏那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勁兒又湧了上來。


    不過胳膊擰不過大腿。


    第二日清晨,陽光刺眼,李靖帶著滿心不情願的哪吒,往骷髏山飛去。一路上,父子倆沉默不語,氣氛凝重得似要凝結。


    不多時,來到骷髏山白骨洞前。石磯娘娘早已等候在外,見李靖帶著哪吒前來,目光如炬,冷冷道:


    “李靖,三日未到,你倒來得早,兇手可帶來了?”


    李靖拉過哪吒,推至身前,低聲道:


    “娘娘,犬子哪吒年幼無知,誤射一箭,釀成大禍,今日特地帶他來向您請罪。”


    哪吒卻猛地甩開李靖的手,仰頭看著石磯娘娘,大聲道:


    “我是不小心的,又不是存心害你徒弟,你幹嘛找我爹的麻煩,有什麽事情衝我來!”


    石磯娘娘聞言,怒目圓睜,周身仙氣翻湧:


    “頑童,你害死我徒弟,還敢嘴硬?今日若不教訓教訓你,天理難容!”


    說罷,石磯娘娘抬手一揮,一道勁風直撲哪吒。


    哪吒也不示弱,迅速祭出乾坤圈和混天綾,迎向那勁風。


    瞬間,光芒閃耀,氣浪滾滾,二者碰撞,發出震天巨響。


    哪吒邊打邊喊:


    “哼,你這老太婆,不講道理,我就射個箭,大不了你重新再收一位徒弟!”


    他身形靈動,在石磯娘娘的攻擊下左躲右閃,可眼神中分明透著一絲慌亂。


    他知道自己不是石磯娘娘的對手。


    石磯娘娘氣得七竅生煙,手中法訣變換,一道光芒射出,竟將哪吒的乾坤圈和混天綾瞬間收走。


    哪吒頓感力量大減,在石磯娘娘的攻勢下漸漸不敵。


    幾招過後,哪吒見勢不妙,虛晃一招,轉身就跑,邊跑邊喊:


    “你等著,我去找幫手,才不怕你!”


    石磯娘娘正要追趕,李靖趕忙上前阻攔:


    “娘娘息怒,小兒頑劣,還望您高抬貴手,容我勸他迴來領罪。”


    石磯娘娘冷哼一聲:


    “李靖,你教子無方,今日若不將此事妥善解決,休怪我連你一起懲處!”


    哪吒一路狂奔,心中又氣又急,思來想去,唯有太乙真人能幫自己。不多時,來到乾元山金光洞。


    “師父,師父!”哪吒衝進洞中,大喊大叫。


    太乙真人正在蒲團上打坐,睜眼瞧見哪吒狼狽模樣,眉頭一皺:


    “哪吒,何事如此慌張?”


    哪吒撲到太乙真人跟前,添油加醋地將事情說了一遍,最後哭喪著臉道:


    “師父,那石磯娘娘太霸道了,搶了我的乾坤圈和混天綾,您可得幫我啊。”


    太乙真人站起身來,手撫長須,歎道:


    “你這頑皮性子,終是惹出大禍。也罷,為師陪你走一趟。”


    二人即刻啟程,趕迴骷髏山。石磯娘娘見太乙真人前來,微微皺眉:


    “太乙,你這徒弟闖出大禍,你前來作甚?”


    太乙真人打個稽首,笑道:


    “石磯娘娘,小孩子貪玩誤事,您大人有大量,何必與他一般見識。這乾坤圈和混天綾對他頗為重要,還望您歸還,此事就此作罷,如何?”


    石磯娘娘怒極反笑:


    “太乙,你說得輕巧!我徒兒無辜喪命,就這般算了?今日若不還我徒兒公道,誰也別想走!”


    太乙真人皺了皺眉頭,石磯娘娘不比龍王,就算說出女媧聖人,估計也不好使,畢竟石磯娘娘的師尊可是通天。


    太乙做了一下最後的掙紮,實在不行,就隻能做過一場,看誰更厲害了。


    本來截教就和他們闡教不對付。


    “石磯娘娘,你若歸還法寶,我們便離去,此事作罷,你若不歸還,老道我隻能親自來取了。”


    石磯娘娘哪能受的了這種肆無忌憚的話。


    直接一道法術打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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