滬海之所以被稱為東方巴黎,並不僅僅隻是因為足夠大,確實是因為它足夠的繁華。


    除了黃浦江外灘公共租界,原本龐大的麵積。包括括崇明島在內,幾乎整個長三角北岸的連綿上千裏的輝煌燈火,已經足夠的說明問題。


    19路軍和日本海軍的拉鋸戰仍然還在繼續,但絲毫不影響,交戰雙方的人的商業活動以及絕對大多數普通上海市民正常的生活。像這種狀況,大概也隻能發生在夏日之間。一邊打的熱火朝天,一邊醉生夢死的蠅營狗苟。


    在公共租界的一處別墅裏,藤田剛換下了外交官的衣服,穿上了日常修閑袍服,慢慢悠悠的出了門,準備亦如曾經一樣的,去下經常喝酒的夏國館子。自從進入中國的這些年,慢慢的不知不覺,好像已經習慣了把自己融入獨屬於這個城市的生活節奏,白天忙著各種裝腔作勢的禮儀應酬,和官樣文章,盡可能的,為日本謀求商業上麵的正當利益,和解決一些,日本國民與夏國之間的民生外交矛盾。慢慢的,他的性格已經不知不覺的轉變了,變得不再像他的身體那麽的剛硬,變得圓滑了許多,隨意了許多,可能是確確實實人到中年成熟了吧,似乎已經看透了日本越來越喧囂膨脹的軍國主義的苗頭,在未來,真的很有可能把日本整個國家和民族拖入地獄的深淵一樣,整個人都清醒了,也升華了。所以,對於中日之間的各種齷齪,反而隨意了,慢慢的,反倒是跟他剛剛來到上海灘時候的那個時候不一樣了,居然擁有了相當多的租界區的朋友,其中一大部分還都是夏國人。藤田剛不缺錢,他是藤田家族的獨子,而且,除了練武成癡之外,正式的官方身份,也不過就是一個小小的日本駐滬領事館的外交武官,至於民間的身份,還有一個,虹口道場的館主,自從他接手了虹口道場的管理,幾乎所有的流浪武士,和黑龍會打手,在上海的生活都老實的很,至少,不會再隨隨便便,就會有喝醉酒了的流浪武士,或者日本浪人,以及僑民借酒裝瘋敗壞日本人的形象。為此,一定程度在世界各國,包括夏國之間,替日本人保留了相當的麵子。


    藤田家族本來就是日本千年世家,如果不是因為明治時期實行的該死的兵役法,藤田剛根本用不著參軍,當然,如果是那樣,也就沒有了在軍部赫赫有名的魔鬼肌肉人的稱號。和陳真一戰之後,一定程度上,反而化解了滬海武林界與日本功夫界不死不休的矛盾。於是一定程度上確確實實的也就促進了夏國與日本之間的商業外貿交易。誰跟錢過不去呢?能好好的賺錢,何必打生打死呢?而且這麽長的時間裏,夏國的國術總會也已經成立相當長的時間了,自個兒的寶貝妹子神戶沙織雅典娜,都成了夏國國術總會的副會長之一,那麽,自己作為名義上的哥哥,當然也就勉為其難的主動的融入了上海的國術界了,沒毛病,不是嗎?當然和傲嬌的精武會之間的矛盾,表麵上還是存在的,不過現在來說都是屬於國術總會內部的矛盾。不知不覺的,穿著一身夏國普通老百姓服裝的藤田剛和平常一樣的走進了常來的夏國川菜館,機靈的小二哥第一時間就看到了他,趕忙熱情的跑了過來,把藤田剛迎進了一個屬於他的專屬的小卡座。這期間那些經常來這些酒館的,夏國普通人和西洋人還很熱情的和藤田剛打著招唿。


    很多人會疑惑,雅典娜小姐,不是一開始就有城戶光政帶去日本的嗎?法律上麵的養父按道理來說就應該是陳戶先生,不是嗎?


    這其中有一個很幸運的巧合,因為雅典娜幼年的時候,高高在上的12大紅衣主教,除了已經徹底死掉的的人馬座,和別有用心的童虎,大多數都是麵和心不和的存在,而人馬座,在聖山上麵的弑神之夜,就已經被教廷公認為叛徒,後來經過多方麵的妥協,再次找到雅典娜的時候,雅典娜已經在日本,並被陳滬光正強行的收養了。


    由於日本也有著相當的高端力量,再加上確實需要用雅典娜來維係,和西方各個一流國家的商貿往來,中立派的米羅,才因此刻意的跑到了日本,擔當起了守護雅典娜的職責,這一點是連童虎和史昂都意想不到的,作為12主教裏頭唯一的一個女性,名義上,她也確確實實是最適合守護陪伴雅典娜,並承擔為雅典娜啟靈的重任。


    然而小時候,被眾人寵愛著,小心翼翼的嗬護著的雅典娜,其實是一個很暴力野蠻的丫頭,還特別的任性,驕縱。但是呢,名義上的父親,因為某些特別的原因,不但不加阻止,反而刻意的縱容。包括星矢在內的一大群世界各地搜尋迴來的小男生女生們欺負的不要不要的,偏偏幾乎所有的,小孩子們都是個性極其強的,同樣傲嬌的,這其中也包括中二的星矢。某天把一大群孩子們都氣哭了之後,虎裏虎氣的雅典娜,就悄悄的離家出走,這個家當然也就是城戶光政專門為雅典娜等人設立的保育院。恰恰就是在神戶市,興高采烈離家出走的雅典娜,就這樣,身無分文的踏上了,熱鬧喧囂的神戶市的大街,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是有錢人家的熊孩子,自然也就不會刻意的交道。但是在保育院裏驕橫習慣了的小紗織,肚子餓了呀,當然是聞著飯菜的香味,很是從容的自信的走進了一家館子,然後點了一大桌子菜,胡吃海塞了一頓之後,小心翼翼的店就第一時間主動的過來,要求小雅典娜結賬買單。小熊孩子的雅典娜當時就抓瞎了,肚子餓了,吃東西還要付錢的嗎?不是隨意的就可以吃的嗎?這麽一說,小店裏頭幾乎所有的客人,包括老板都忍不住,笑了。


    那會兒的日本民間還是樸實的,有客人就故意開玩笑說,那當然都是要付錢的呀,因為這是在街上,不是在家裏呀。然後很是熱心的,告訴了小雅典娜,要用錢才能夠換得來美味可口的等價吃食。這個熱心的客人,就是當時還屬於小年輕的十幾歲的藤田剛。並主動的,承擔了,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小孩子的小紗織的飯錢。在老板幸慶和顧客們的起哄中,就這樣牽著小雅典娜的手,慢慢的彎下腰,把雅典娜,抱進了懷裏,替她擦幹嘴巴,走吧,哥哥帶你迴家。


    就這一句話,不知怎麽就觸動了雅典娜的心靈?然後哭兮兮的告訴藤田剛,我已經沒有家了,他們都欺負我。那個時候的藤田剛也確確實實是一位中二的俠義青年,再加上那個時候的藤田家族,的老家主剛剛過世沒多久。除了眾多的姐姐,藤田剛還真的沒有一個兄弟,更別說妹妹了,他本身就是家裏最小的唯一男性。於是就這樣的把雅典娜拐迴了家,一個是有心,一個是無意,就這樣子,也就賴上了這個,剛剛才認識的大哥哥。


    到了後來,在一群小孩子們慶祝著氣走了雅典娜之後,驚慌失措的城戶家族的管家,就把小沙織失蹤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城戶先生,惶恐的城戶先生,當然第一時間就聯係米羅,因為米羅,那會兒正在日本旅行呢,找到米羅的時候,小沙織就已經在神戶市失蹤了,有小半年的日子了。


    然而,在這段時間呢?小沙織雅典娜,卻成了藤田家族的寵兒,並且真真正正的擁有了藤田家族的身份,還有就是財產繼承權,在日本,正常的普通的女性是沒有財產繼承權的,無論是做妻子還是做女兒,都是屬於男性的附庸,都是屬於一家之主的個人財產。


    藤田剛畢竟是一個受過新式的西方教育的青年,所以呢?雖然家中隻有他一個男丁,但是足夠撐得起整個家族的場麵,因為藤田家族畢竟是一個千年名門,依附著家族的有相當龐大的利益鏈,有眾多的小家族,以及各種各樣的商業企業,終身都在為著家族的整體利益而奮鬥不息。包括滕田剛的幾個姐姐的家庭也都在商界,政界,軍界,修行有著相當的地位和影響力,同時別忘了,藤田剛還有一個全日本都知名的女武神的姑姑明月心。


    等到米羅急忙趕迴來的時候,小雅典娜已經具有了藤田家族的合法身份,因為藤田剛真的非常喜歡和寵愛剛認下來才沒多久的妹妹,無論走到什麽地方,參加什麽樣的商業活動,都是時時刻刻把這個妹妹帶在身邊,小心翼翼關愛嗬護著的,漸漸的,讓差一點長歪了的小雅典娜,自然而然的,因為真正的關心和寵愛沾染上了人間煙火氣息。沒有了在保育院中的孤僻野蠻,暴力,自私,殘忍,霸道,偏執,古怪等諸多的惡習。


    看到這一切之後的米羅,從這一刻開始,才真真正正的下定了守護陪伴,支持雅典娜的決心。米羅畢竟是一個女權主義者,在此前他是很看不慣城戶光政對於小孩子的教育方式的,所以呢?正是因為反感,才會在日本旅遊,而不是小心翼翼的陪在紗織身邊守護成長,像米羅這樣的世界巔峰人物,他們可是打心眼裏從來就沒有對於所謂神之代言人的敬畏的,更何況,明知道城戶光政別有用心的情況下。可是藤田剛的意外介入,讓小雅典娜的成長發生了不可預知的偏移,因為城戶光政忽悠別人的那一套,在藤田家族和藤田剛的眼裏,不值一提。就算他們擺出了廬山老人童虎和日本天皇,年輕的藤田剛也是中二的不屑一顧,咋的?你想仗勢欺人是吧?我的親姑姑還是明月心呢。


    在得知了藤田家族的底蘊之後,著急忙慌又抓瞎的城戶光沒辦法,還真的就求到了童虎和米羅身上。


    然後,一貫霸道的童在日本,遭到了,自他出道以來最重大的慘痛打擊。從此之後,如非必要的邀請,童虎再也不想踏上日本的任何一寸土地,要知道那個時候的明月心,也才不過年方14,而童虎都已經200多歲了。也正是那一次發生在富士山巔的秘而不宣的戰鬥,成就了明月心女武聖的威名。這個不影響米羅和明月心的友好,因為她們同是女人,再加上她們都是真真正正自律的頂尖的人類修行者。


    於是很自然的,天真可愛,完美無邪的小雅典娜,也就進入了明月心的眼裏,成為了她的小侄女。麵對年輕氣盛無比強勢的明月心,西方教廷也不得不選擇主動禮貌的交流。這才有了以羅馬和盎薩為首的國家對日本工業經濟的全麵扶持,扶持歸扶持,黑心錢也確實沒少掙,不過這有什麽關係呢?至少跟藤田家族和明月心無關,不是嗎?同樣的,這也是為什麽夏日之間北平的武術對抗賽無疾而終,甚至雅典娜都跑到東北去了,但是日本政府就裝作什麽都不知道一樣的,根本原因。


    就算要報複,移花宮都搬遷了,何況移花宮的這群女人,本來就是各行各業的女性精英,而且還特麽的,有著相當龐大數量的,女性修行者。能不得罪,是盡量的不得罪,女性的報複心是很強的,把她們逼急了,小心有頭睡覺,沒頭起床。唯一能夠報複的目標也不過就是藤田剛,因為現在是藤田剛孤身一人在滬海。已經失去了政治上麵追求的藤田剛,某種程度上變得很懶散,也越來越接地氣,從放過了陳真咄咄逼人的攻勢之後,藤田剛才是真真正正的成熟了,唯一的缺點,那就是喜歡夏國的美食,還有美酒。


    很自然的,就很從容淡定的,一邊吃著日常喜歡的川味小菜毛血旺,一邊趕忙的吆喝小二,不是說好了有新到的瀘州老窖嗎?快點,趕緊的給老子拿過來。


    來了,您嘞?一個個子稍微有點矮小的小二,歡快的拎著兩瓶酒,一溜煙的功夫,就從後廚跑了過來。兩壇瀘州老窖,哐當一聲就放在了小桌子上,然後,殷勤的矮個子小二,主動的,撕開了酒壇子上麵的紅封,掀倒扣在桌子上幹淨的黑陶酒碗,倒上了滿滿的一大碗,純糧釀造的瀘州老窖,濃鬱刺鼻的醇香撲鼻而來。好菜需得好久,不是嗎?然後,熱情過頭的小二,點頭哈腰的,卑微的,貌似很在意顧客的評價和打賞,一直就在旁邊守護著,同店跑堂的小二吆喝他也不搭理。


    酒確實不錯,所以藤田剛不知不覺的就喝多了,貌似有點醉了,暈暈乎乎的,好想睡覺。


    酒館很熱鬧,人來人往的,也沒誰刻意的稍微有點偏僻的卡座,這小二就攙扶著藤田剛,走出了店門。隨手招唿來一輛黃包車,很是溫柔的,殷勤的把已經喝的醉的差不多的藤田剛,扶上了,已經把簾蓬拉下來的黃包車,然後自己掏出來一塊大洋,不知道跟黃包車夫說了什麽?黃包車夫拿了錢之後就興高采烈的走了,然後這個小二,就客串起了黃包車夫的工作,黃包車很是平穩的奔馳,在熱鬧喧囂的租界區,繁華的大道上,慢慢的隱入黑暗。


    第二天,天不亮的時候,由上海法租界的早班巡警,發現了,貌似喝得醉醺醺的,很可能遭遇到了匪徒,搶劫的,身上滿是斧頭傷和刀痕的藤田剛死不瞑目的破殘屍身。二發現點,卻是青幫大亨,杜月笙名下的,一處舞廳的拐角。


    由於藤田剛不管怎麽說都是上海名人,所以還是有很多人認識他的,此刻正逢19路軍和日本海軍,大戰之際,所以整個租界迅速的一下子沸騰了。為藤田剛代表的是日本對夏國友好勢力,但是看他死不瞑目的滿身傷痕,包括蔡將軍在內,以及市長吳鐵成,還有就是公共租界的執行董事們,全部都震驚了。貌似出大事了,所以察,當然不可避免的,也就查到了這一家川菜館。


    老板和跑堂的小二,以及昨天晚上到這裏聚會的所有客人,都能夠證明,談談看,確確實實是在這裏喝醉了之後,貌似是被人扶走上了黃包車的,而且黃包車也找到了,但同樣有人證明,黃包車夫換人了,被一個貌似藤田剛很熟的小矮個子,用一塊大洋的代價把藤田剛拉走了,按照黃包車夫的供詞,租界區的警察很快根據口述,描述出來了拉走藤田剛的小矮個的麵容,就是一個一米五左右的小矮子,貌似也就是20來歲左右。且暫時不計較,藤田剛身上滿身的斧痕和匕首的捅傷,法醫最後鑒定的結果,藤天剛死於酒精中毒,於是沒辦法,確確實實是川菜館子提供的瀘州老窖,於是整個川菜館子被查封了,老板和所有的小二乃至後廚,全部被請進了,租界區警察廳的公共監獄,暫時監押。


    然後這個事,一天之間就迅速的傳播開了,沒辦法,因為藤田剛還有一個親姑姑明月心和法律意義上的妹妹雅典娜紗織。


    這一下子,這就不是19路軍和日本海軍之間的事了,這等於捅了螞蜂窩了。日本海軍當然是不承認的,這肯定不是他們的人做的,夏國政府也肯定了,絕對不是,夏國的江湖人物所做的,不論是青幫漕幫排教,還是夏國國術館,他們中的任何人都和藤田先生沒有任何的衝突,並且藤田剛自己確確實實就是一個宗師級的高手。雖然來到上海相當長一段時間之後疏於練武,但是魔鬼肌肉人的稱號,還當真不是白叫的。藤田家族和移花宮在上海的負責人,也第一時間就檢驗了藤田剛的屍體,這是在租借方和國服以及日本領事館,還有海軍代表,共同的監督下,檢驗的。


    不愧是真真正正的宗師級高手,肉體練到了他這種地步,即便是死了也不倒架,身上上百處的刀痕和斧痕,很明顯的,是後來刻意的加上去的,是屬於死後的泄憤行為。確確實實有一群暴徒圍住了醉酒的藤田剛,變成他酒精裏的毒性,徹底發作無力反抗的時候,一湧而上,這才是為什麽藤田剛死不瞑目的原因,然後他們刻意的拋屍在杜月笙的賭場外麵的小巷子裏,確實是屬於明顯的栽贓。


    這個時候,日本的外交部和日本陸軍軍部站出來了,公開的發表了對於藤田剛先生死亡的遺憾和惋惜,以及譴責夏國的暴徒,肯定是受到了19路軍軍方的指使。說正經的,這確確實實是有一點黃泥巴掉進褲襠裏,不是屎也是屎的趕腳。在日本政府和軍方刻意的宣傳之下,原本看熱鬧的在夏國的日本人和在上海的日本人,甚至是日本本國的國民都憤怒了,強烈譴責夏國政府和軍方的同時,更是,要求軍方調派大量的人員,徹底的占領上海,驅逐19路軍,看吧,戲肉來了。


    發生在公共租界的事並不影響,中日之間會戰。船還在海上的時候,野村就已經對上海戰局做了一個基本判斷。19路軍並非等閑之輩,要搞定他們海軍陸戰隊不行,九留名旅團也不行,隻有等後續的金澤第九師團等大部隊到來才有希望。


    眼下隻能采取守勢,待援兵到齊之後,全力一擊,畢其功已於一役。


    想法是好的,也顧全大局,很為陸軍著想。


    這個時候的野村,還不知道上海公共租界發生的駭人聽聞的事。巡洋艦上野村向九牛米旅團的旅團長夏元彌,熊少將發出了第一個電令,進攻吳淞,然後直接登陸那裏炮台,已廢守軍也不多。一個旅團上去肯定能解決問題。


    憑什麽聽你的?


    如果我是一個日本人,可能會對日本海陸這種互不賣賬的混亂狀況感到焦慮和痛心,如果我是中國人,那麽我隻會幸災樂禍。


    下元彌熊就是這麽想的,本來就是來和海軍搶功勞來的。打吳淞炮台是為什麽?還不是要進攻上海市區嗎?但是現在我們已經成功登錄還用打那個破炮台嗎?會不會打仗啊?


    起草報告,我軍攻堅材料不足,打不了,然後又給參謀本部發去一份電報,那個叫野村的瞎指揮,亂彈琴幹不了。市區的戰鬥那麽緊張,這家夥不讓我們去支援,卻派我們打什麽炮台,這不是白白浪費時間和精力嗎?


    參謀本部收到電文,覺得夏園說的非常有道理,早就覺著海軍是個扶不起的阿鬥,果然如此。


    參謀本部便向軍令部提出部隊歸你指揮。沒錯,可是你不能瞎指揮啊,像這樣連作戰方向和重點都搞不清楚的糊塗決策,恕我們陸軍不能奉陪。


    軍令部心裏不服氣,可是現實比人強。滬海要打開局麵,隻能靠陸軍幫忙。博恭王隻得通知第三艦隊要求野村改變原先的命令,接到電報的野村愣住了。


    下元很快的就報來了自己的作戰方案,分出一路監視吳淞炮台,主力則繼續進攻上海市區附近的江灣與市區的陸戰隊,形成內外唿應之勢。


    報告很照顧野村的麵子了,可是野村不同意。迴日軍在淞滬的最高指揮官野村綜合了各方麵情報,認為江灣已成險地,有中國軍隊重兵駐守,且水網縱橫,這個很重要,易守難攻,是塊硬骨頭,很難突破。


    還有一點野村沒好意思說的太明白,一個臨時拚湊的陸軍旅團通共也就幾千人,還分作兩撥夠用嗎?


    蔡廷鍇調兵遣將19路軍的三個師全部都已經開鋪至戰場,江灣的是毛維壽第61師。


    野村越是苦口婆心,下元越是一句也聽不進去,久留米位於九州北部,南部就是那個超級殺人狂的大本營,熊本第六師團誕生地。


    日本諺語天下日本兵第一,日本九州兵第一,上半句純屬吹牛,下半句多少也說明了熊本兵的實力。不過此刻的熊本兵團卻是駐防在夏國的山東半島和新四軍陳粟支隊眈眈相向。


    同樣出生於熊本的久留米師團,打起來的時候,下元才發現,野村確實是個好人,人家真的一點都沒忽悠他。


    毛維壽的第61師不強,意思是,不是一般的強。19路軍有三個師,能把毛維壽61單獨拎出來去拱衛南京都城,當然不是沒有道理的,對吧?


    這是19路軍的頭牌,第一主力,部隊裏清一色的都是廣東老兵,從北伐時期一路打過來的,究竟打了多少仗,恐怕連自己都搞不清楚,前麵的區壽年師算是見識過了,跟毛維壽比還差了那麽一點。


    四天都無法取得一點進展,下元決定強度蕰藻浜,地點叫做紀家橋。橋早就沒了,隻能夠搭浮橋過去。在發起行動的前一天,下元向還在途中的第九師團司團長植田謙吉中將發出一份急電,這份給陸軍自己人的電報,他說了一句實話,上海方麵告急。


    在發報之後,夏元就準備了偷渡,那兩天突然起了大霧,並逐漸彌漫了整個河麵,守軍嚴陣以待的心裏,多少有了一些鬆懈,鬼子好幾天都沒折騰了,更何況這麽惡劣的天氣?正是下元所想要的。


    短短幾個小時,包括紀家橋,姚家灣,鍾家宅等在內的數道陣地被九樓米女團先後突破。19路軍前線傷亡慘重,形勢岌岌可危。淞滬開戰以來最激烈也最艱難的一戰,蔡將軍在軍部都坐不住了,親自帶著參謀副官等數人來到廟行督戰。


    前線的指揮官是一位旅長,張炎。同樣也是從小兵一點點做到將軍的,張炎以代理司長的身份,身先士卒,終於奪迴了鍾家宅。為了一個鍾家宅,雙方肉搏戰就達到了七八次之多,恍然以為迴到了過去的冷兵器時代。入夜,下元停止了進攻,就駐紮於姚家灣,打到現在,日軍一路狂飆,也需要喘口氣了。


    下元本人還是很篤定的,因為優勢,這會兒在日本方麵。


    這會兒張炎睡不著覺了。全司的官兵也都睡不著覺,軍長就在後麵的廟行,督戰呢?江灣這邊卻無法擊退敵軍,怎麽辦?絞盡腦汁之下突然想到了以前聽來的故事。火牛陣。


    戰國時代,齊將田丹,以幾千頭牛,角綁利刃,牛尾燃火,被驅趕著向敵軍衝鋒,這也是夏國軍事曆史上的相當經典的一場戰役。


    19路軍敢死隊整裝待發,他們是真正的勇士。夜色的掩護下,敢死隊殺死崗哨,分批潛入姚家灣日軍營房。白天打累了,日本人睡得很香,一場暴風雨過後,60勇士無一生還,而且沒有一個留下姓名。久留米旅遭到了夜間的自殺式襲擊,頓時炸營。然後,在19路軍的衝鋒號響起的時候,旅團潰敗了,逃向了蕰藻浜。


    可是這邊,駐守的日本人,把他們當成了敵人,在搞不清楚狀態的情況下,被兩方麵夾擊而死,時任19路軍參謀長的趙一肩事後巡視戰場,“倭寇之屍,猶如山積,河水為紅”。說的就是下元和他引以為傲的九州兵。


    擊退日本成建製陸軍,無疑,對部隊士氣來說是一個巨大的鼓舞。同天,金澤第九師團終於登陸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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