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腳下這棵樹正是玄武脖子上長得最茂盛的一棵樹,我站的很高,也很隱蔽,我能夠清晰的看到樹下的情況,但是樹下的人卻不一定能看到我。


    往遠處看了看,郝主任手裏提著一兜紙元寶晃晃悠悠的向後山而來。


    等她走到郝家老墳的時候,我屏住唿吸,生怕被她聽到,雖然這麽大歲數了,耳朵跟眼睛也不咋好使了,但萬一郝主任是個隱藏的高手呢?獨自走江湖這大半年,我見慣了太多扮豬吃虎的,也見過了太多扯虎皮唱大戲的。


    郝主任跪在郝家老墳前麵將那兩兜子紙元寶燒光之後,她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頭,然後轉到墳圈子後麵掏出一把鋤頭對著老墳就掄了下去。


    一個佝僂著身子的老太太竟然能一鋤頭砸壞老墳的水泥。


    我心道我所猜不錯,郝主任也沒那麽簡單。


    隻見樹下郝主任一邊刨墳一邊嘴裏嘟囔著:小尚迴來就刨墳,小尚迴來就刨墳。


    她口中的小尚除了我,難道還有別人麽?就算有別人,她早不刨墳晚不刨墳,偏偏我迴來了她就刨墳。


    這也能理解為什麽她看到我的時候會懵那麽一瞬間了。


    老墳的泥土可能比較鬆軟,亦或者這幾天天氣潮濕,泥土並不硬,她拋開老墳並沒有費多大勁兒。


    刨開了墳包剩下的就是一口很普通的棺材,甚至棺材的一角已經腐爛斷裂。


    郝主任看到棺材,似乎又充滿了力氣,幾鋤頭下去,棺材被敲開,她爬到棺材上扒開了散落的泥土之後從棺材裏掏出了一個牛皮紙包。


    隻不過當她打開牛皮紙包看到裏麵的東西之後竟然仰天大笑起來。


    這還不是最令人匪夷所思的。


    而最令人匪夷所思的就是她竟然從衣服裏麵掏出一把剪刀,狠狠的戳向了自己的心髒部位。


    一聲悶哼,郝主任倒地不起。


    我見狀,從樹上一躍而下跑到郝主任身邊。


    郝主任看到我,瞳孔之中滿是畏懼,但是失血過多的她已經無力折騰,抽搐了幾下之後就死了。


    我撿起牛皮紙包一看,裏麵是三小塊羊皮卷。


    羊皮卷上是一些歪歪扭扭的線,並且毫無頭緒可言,而郝主任之所以會自殺,完全是因為這裏麵的一封信。


    信上說:老主人讓你多活十年,如今李尚迴歸,你是時候下來侍候老主人了。


    就這麽二十幾個字。


    看了一眼旁邊的郝主任,我將其塞進了棺材裏麵,然後用鋤頭將泥土迴填,也算沒讓她暴屍荒野。


    至於這牛皮紙包跟裏麵這封信我自然要帶走,這封信是誰寫的很關鍵,為什麽我迴來以後郝主任就要死?雖然時隔很久,但是現代化的儀器未必不能識別當時寫這封信的人。


    你要說他隻是執筆了,或許沒有接觸信呢?


    那將這封信折疊起來的人總算是碰信了吧?哪怕折疊信的這個人不是寫信的人,找到這個人以後再找那個寫信的人,還不簡單嗎?


    迴到我家小院,蕭碧靜正在門口翹首以盼。


    看到我平安歸來,她快步跑過來:“怎麽了?”


    “有人故意引我去後山,然後讓我發現了這個。”我將手裏的牛皮紙包遞給蕭碧靜。


    她打開看了看之後又給包起來了:“有一股血腥味。”


    “郝主任死了。”


    “為什麽?”


    “看了裏麵那封信以後就死了。”


    “就要因為這一句話?”


    “就因為一句話。”


    “這……”蕭碧靜也一臉難以置信,一個老太太,因為一句話就死了,而且這個信上的老主人又是什麽情況。


    我雖然認識郝主任十幾年,但是她一直都很開朗,雖然年輕的時候丈夫就死了,但是這個烈女子一輩子沒再婚嫁,也沒有什麽緋聞,可就是這麽一個人……


    “迴屋說。”我摟著蕭碧靜的肩膀迴了屋子。


    坐下之後我倆麵對麵,各有所思。


    我說:“你在想什麽?”


    “我在想,我們的行蹤被人監控了,不然為什麽你剛迴來就遇到了這檔子事兒?而且剛才那個羊角辮的小姑娘,又迴來了。”


    “什麽?”我心裏咯噔一聲,然後說:“你沒事兒?”


    蕭碧靜搖搖頭:“她沒有跟我動手,隻是給我留下了一句話。”


    “什麽話?”


    “不要接近真相。”


    “就這?”


    “嗯。”蕭碧靜點了點頭,問我:“你有什麽在瞞著我麽?”


    “我有什麽瞞著你?周雅都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但是你卻知道,我對你是完全透明的。”我破天荒的解釋了一句。


    蕭碧靜莞爾笑道:“我就是這麽一問,你慌什麽?還有,這裏不能待了,郝主任在後山死了,不管是不是你,你的嫌疑都是最大的,我們還是趕緊去飄門吧。”


    我點點頭,她說得對。


    離開村子,我倆找了一家租車行租了一輛車自駕趕往曲阜。


    路上,蕭碧靜扒拉著自己的新手機:“下麵的人傳來消息,各大流派已經有人陸續從昆侖迴來了,但是減員非常嚴重,如果你是想從飄門嘴裏撬出點東西來,最好是抓緊時間,因為他們一旦緩過來,或者說秦功他們那幾個領頭羊聚首,就是批判你的時刻。”


    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我們來到了曲阜。


    飄門的祖祠就是如今的孔廟。


    曲阜的祖廟算不上最金碧輝煌的,但是算得上曆史氣息最重的。


    占地兩百多畝,九進的院落廟內有殿堂、壇閣和門坊等四百多間,周圍以紅牆,四角配以角樓,是仿北京故宮樣式修建的,與相鄰的孔府、城北的孔林合稱三孔。


    進去之後有一個身穿素白儒袍的人迎了上來:“二位,需要導遊嗎?”


    我跟蕭碧靜對視一眼,說了個需要,並且遞上兩百塊錢現金,問道:“我們來飄門,是為了拜訪穆老爺子,他老人家在麽?”


    “在,請隨我來。”


    “帶路。”


    跟著他,我們二人繞過對外開放的樓閣跟景點,來到了一處不對外開放的偏殿院落。


    推門而入,穆老爺子正在打理著自己的園藝。


    我上前一步,開門見山道:“老爺子,九龍圖在你這吧?”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昆侖密藏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春華秋實i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春華秋實i並收藏昆侖密藏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