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震廷一行人第二天一早,就直接去了阿斯麥的母公司之一asmi。


    asmi和阿斯麥(asml)在簡寫上僅有一字之差,但是業務卻完全不同。


    asmi是製作沉積設備的,而asml製作的光刻機是光刻環節的主要設備,在半導體流程中分屬兩個不同步驟。


    而由於半導體的全球低迷,半導體行業產能過剩,出售生產設備的asmi自然陷入困頓之中。


    在這種情況下,一個每年都會虧損幾千萬美元的阿斯麥,自然就成了他們的負擔。


    寧阿牛通過邵一夫的關係,打聽到asmi有甩掉asml的打算,而且已經跟飛力浦進行過一些協商。


    具體協商的內容不得而知,不過能大概猜到是想把手中的股份出售或者轉讓給飛力浦。


    而飛力浦,作為一個國際化的大公司,資金狀況就比asmi強多了。


    一年上百億美元的利潤,使得他完全能負擔阿斯麥的虧損以及債務。


    如果先和飛力浦商量,那麽asmi肯定也會參考飛力浦的出價,從而抬高整體收購價格。


    所以蔣震廷一行人要的就是逐個擊破,趁著asmi的危機,以最小的代價先拿到它們的那部分阿斯麥的股份。


    而且要趁著asmi和飛力浦還沒有進行有效溝通的時候,把這部分股份拿下。


    “克裏斯先生,你好。”


    “蔣先生,你好。”asmi的總經理克裏斯和蔣震廷握了握手,隨後邀請他坐下,“聽寧說你們準備收購阿斯麥?”


    “是的,我們現在對光刻機需求很大,需要收購一家光刻機企業以降低我們的成本。”


    蔣震廷接過克裏斯助理送來的咖啡,順手放在桌上,直截了當的向克裏斯說了此行的緣由。


    克裏斯沒有立馬迴答,而是端起咖啡,吹了吹熱氣,用餘光不住的觀察著蔣震廷。


    他想看看蔣震廷說的這話是不是真的,從而好對之後的談判做出預估。


    阿斯麥他是肯定要甩掉的,至於能從這次的甩賣中收獲多少,當然是越多越好。


    如果蔣震廷的想要收購阿斯麥的想法十分強烈,那麽他自然可以要個好價錢。


    如果他的想法沒有那麽強烈,他就需要保守的報價,免得把這位金主給嚇跑了。


    隻是蔣震廷說的確實是真話,臉上沒有露出絲毫的破綻。


    收購阿斯麥在短期內的目標就是解決紅星電子在購買光刻機成本上的問題。


    畢竟如果他收購了阿斯麥,那麽阿斯麥從紅星電子購買光刻機賺的錢還有一部分迴到了他的口袋中。


    “蔣先生,你準備花多少錢收購阿斯麥?”


    見無法從對麵這個年輕臉上看出端倪,克裏斯緩緩喝了口咖啡,淡淡的出聲試探。


    “2000萬美元,同時接收阿斯麥的全部債務。”蔣震廷依舊是沒有絲毫的猶豫,斬釘截鐵的說道。


    “你這是搶劫,光是我們和飛力浦的投入就超過了4000萬美元。”


    克裏斯臉上漲紅,表現的十分憤怒。


    蔣震廷端起咖啡,吹了吹熱氣,眼觀鼻,鼻觀嘴的緩緩喝了一口,然後放到桌上。


    和剛才克裏斯的動作如出一轍。


    “投入了多少錢和現在值多少錢,並沒有什麽直接的關係。我相信克裏斯先生十分清楚這一點。”


    蔣震廷說的雲淡風輕:“何況是一家不賺錢的企業。”


    兩句話殺傷性極大,侮辱性也極強,不過勝在真實。


    克裏斯頓時說不出話,隻能咳嗽一聲緩解尷尬。


    “阿斯麥現在已經有了成熟的技術積累。”克裏斯臉不紅心不跳的解釋。


    想要為自己再爭取些籌碼,來換取更高的價格。


    “你也知道,我們紅星電子並不算一家半導體企業,我們隻是電器製造商。”蔣震廷聳了聳肩,繼續說:


    “阿斯麥的技術積累並不能給我們帶來更多的利益,我們也不指望一個沒有穩定客戶,


    且不能盈利的公司到我們手上後可以開發出更多的市場。”


    他表明這次的收購完全沒有考慮阿斯麥的長期規劃,隻是將它單純的作為一家可以節省成本的設備製造商看待而已。


    雖然這樣顯得他很短視,但這樣也能消解克裏斯提出來的籌碼。


    阿斯麥最重要的資產就是技術和人才,而這些在蔣震廷話中卻顯得不那麽重要,他要的隻是阿斯麥生產光刻機的能力。


    “那蔣先生為什麽會考慮收購阿斯麥?其他的光刻機企業不是一樣的嗎?”


    克裏斯無法分辨蔣震廷的話到底有幾分真幾分假,隻能繼續試探。


    不過在氣勢上,顯然已經弱了不少,最早的那份從容已經消散的差不多了。


    “因為阿斯麥可能是現在市麵上最便宜的能生產符合我們需求的光刻機企業了。”


    蔣震廷這一刻化身殺手,用血淋淋的真話一刀刀捅向對麵的克裏斯。


    “可是這麽低的報價,我很難說服其他董事。”克裏斯還想垂死掙紮。


    其實2000萬美元的報價,他是完全能接受的,asmi對阿斯麥總共投資也就2000萬美元出頭。


    現在asmi也是風雨飄搖,今年的巨額虧損導致財務十分緊張,國際市場對整個半導體行業的看衰更是讓他們的股票一落千丈。


    就算沒有蔣震廷的收購提議,他們今年也要把阿斯麥這個累贅給甩掉,哪怕是一分錢不要。


    而2000萬美元對於如今極度缺乏現金asmi是個重要的補充,隻是作為一個稱職的商人,無論什麽情況都想著能多賺一點。


    “我下午約了飛力浦的總經理,明天我就會離開荷蘭。如果我不能以這個價格購買阿斯麥,我就會去美國和p&e談收購的事情。”


    蔣震廷維持了犀利且坦率的的風格。


    “那不如你們和飛力浦談完後,我們以同樣的價格出售?阿斯麥也一向是由飛力浦主導的。”


    克裏斯也知道飛力浦的底氣更足,議價能力更強,想讓他們來解決蔣震廷這個油鹽不進的人,然後他們跟著受益。


    “克裏斯先生,如果今天早上我們不能達成一致,我會取消下午和飛力浦的會議,50%的股份對我來說毫無意義。”


    蔣震廷態度十分強硬。


    “我們可以做出承諾,隻要你們和飛力浦談判結束,我們就會以相同的價格出售剩下的股份。”


    克裏斯情真意切的保證,隻可惜換來的是蔣震廷沉默的冷眼。


    這時他也明白,對方是知道現在asmi的困境,吃定了他們這塊軟柿子,要從他這裏拿到足夠低的價格,再去飛力浦那邊壓價。


    可是現在市麵上再沒有第二家願意收購阿斯麥的公司。


    他們之前和飛力浦商議過,但是飛力浦隻願意讓asmi退出阿斯麥,並接收阿斯麥的全部債務,而拒絕給他們一分錢的補償。


    按飛力浦的說法,甩掉一個累贅,沒有收他們的費用已經算是看在共同合作的份上,仁至義盡了。


    “3000萬吧,我們可以馬上簽合同。”克裏斯想最後的掙紮一下。


    蔣震廷卻翩然起身:“克裏斯先生,咖啡很好喝。”


    說完就轉身往外走去,沒有絲毫的留戀。


    “2000萬,就2000萬美元。”蔣震廷的手剛放到門柄上,克裏斯急切的聲音就傳來了。


    “華夏的茶也很好喝,克裏斯先生來華夏,我請你喝。”蔣震廷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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