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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知意掃了一眼她憔悴的眉眼,心中多少有些替她不值。


    要說柳氏嫁到孟家來,可是不少往娘家拿東西,柳家也從普通人家有了如今的家業,但最後又落得了什麽呢?


    柳氏“噗通”一聲跪在了孟知意的麵前,“知意,念在我是你二嬸的份上,求求你放過我哥好不好?”


    她找不到孟行,老太太昨日受到驚嚇,閉門修養,她隻能來求孟知意。


    孟知意也沒想到,一向看不上自己的柳氏居然肯跪自己。


    “冬至,去將二嬸拉起來,給她倒杯茶。”


    柳氏一把將上前的冬至推開,隻是看向孟知意,“知意,隻要你撤銷了報案,你要我做什麽都行!隻要你放過我哥,我什麽都聽你的!”


    孟知意淡聲問:“二嬸,你如今是代表柳家來同我求情的嗎?”


    這是孟知意第一次聽見柳氏說這麽真誠的話。


    她為了柳家那一家子的人,真的是什麽都可以。


    孟知意淡聲問:“二嬸,你如今是代表柳家來同我求情的嗎?”


    柳氏永遠記不住她已是孟家人。


    柳氏很顯然不懂孟知意的意思,“知意,最後一次,隻要放過我哥,以後我哥絕對不敢了。他還有那麽小的孩子,他要是被砍頭了,他那一家子可如何是好啊!”


    這時,孟朗和孟昆也匆忙趕來。


    看著地麵上跪著抱著孟知意腿的柳氏,孟昆臉色鐵青。


    “起來,你跪她做什麽?一個小輩這般對待自己的長輩,從小的教養都學到了狗肚子裏了。”


    孟知意聽見孟昆這樣說,差點被氣笑了。


    這一切是她的錯嗎?


    若不是柳家貪得無厭,一而再再而三,也不會走到這般地步。


    如果他們是個聰明的,就不該在攪亂了孟家鋪子之後,還想要謀害她!


    柳氏哭的傷心,根本不起來,“不,我要求知意,我要求她!她不就是想要我跪著嗎?我跪就好了,隻要能夠放過我哥,不讓他被砍頭,讓我做什麽都好。”


    孟知意冷笑。


    這二人一唱一和的,原來不是來求情的呢。


    陸南風在書房內衝府醫擺擺手,快速的將傷口上麵的布條打了一個結,不動聲色的走到了孟知意的身旁站著。


    孟昆拉不動柳氏,指著孟知意罵,“你還怎麽敢坐在這裏的?知意,平日裏你囂張跋扈也就罷了,可你難道不知道柳家是你二嬸的娘家嗎?怎麽,你如今是連我這個二叔都不認,不聽我這個二叔的話了嗎?”


    孟知意問:“哦,二叔想要我聽你什麽呢?”


    孟昆說:“自然是去讓馮縣令放過柳強。你身體並無大礙,都是一些小事,我們是一家人,不至於鬧到如今的地步,你看看如今外麵是如何笑話我們孟家的?”


    “昨日如果不是夫君在,我隻怕不是被摔死,就是在林中被野獸給撕碎了。二叔說這是小事?”


    孟昆昨日在外麵喝花酒,剛才一大早迴來還什麽都沒有了解清楚。


    隻是聽孟知意這樣說,立刻看著柳氏問:“知意說的都是真的?都是柳強做的?”


    “不是!”柳氏矢口否認,她知道自己如今隻能依靠孟昆了,“老爺,那馬車的畜生自己失控,將知意摔到了懸崖,這怎麽能怪罪在我哥身上?這一切都是陰謀啊,是有人見不得柳家,故意挑撥離間柳家同孟家關係。”


    孟昆眉頭緊鎖,似乎在考慮這件事的真實性。


    一直黑著臉不說話的孟朗忽然上前,“娘,你先起來。”


    柳氏抓住他的手,“朗哥兒,你幫我給知意求求情,那可是你舅舅啊。”


    孟朗臉色不好看,“娘,你知道上次是誰打的我嗎?”


    柳氏一愣,“什麽意思?”


    “米行的楊同成被抓了,他說是舅舅雇人想要教訓姐,但是沒想到是我。娘,舅舅連我都要動手。”


    柳氏臉色白了白,但很快就反應過來,“朗哥兒,你舅舅怎麽可能傷你!他又不知道是你,你別聽外人的話。”


    “娘!”孟朗一把將柳氏的手甩開,“娘,你看看外祖父一家真的看重你嗎?你自己好好想想。”


    孟朗氣衝衝的離開,和走過來的孟行撞了個正著。


    柳氏看了一眼孟朗,猶豫片刻又要抱孟知意的腿。


    誰知,陸南風忽然上前了一步,踢了一個圓凳擋住了她的動作。


    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到他的身上,孟知意也疑惑的看著他。


    陸南風麵無表情,“不是說腿疼?將腳架起來。”


    他剛才清晰的看見,柳氏抱著孟知意的腿,一個勁的用指甲往裏麵鉗。


    孟昆一肚子火,正愁不知道往哪裏發,見著陸南風忽然冒出來,一腳踹上凳子。


    “你算什麽玩意,誰讓你在這裏的?”孟昆指著陸南風的鼻子。


    孟知意伸手將陸南風扯到了自己身邊,“夫君,我肩膀也疼,你幫我捏捏吧?”


    陸南風低眸掃了她一眼,竟然真的抬手,給孟知意捏了起來。


    孟昆見孟知意擺明了維護陸南風,又去拉柳氏,柳氏不起來,他沒辦法,看了一圈又無處發泄。


    最後目光又聚集到了孟知意的身上,“我說知意,你小小年紀怎麽如此蛇蠍心腸?好歹都是親戚,你不是沒事嗎?非要鬧的這麽難看是不是!”


    “孟昆!”孟行走了進來,正好聽見了這話,“誰敢動我家千金一根汗毛,我就能送他進牢獄!你是知意的親二叔,你可問過她昨日受到過什麽樣的驚嚇?”


    “大哥........”孟昆不但懼內,也非常的害怕孟行,“我這不是著急嘛,柳氏是姻親,我總不能坐視不管,你瞧她都哭成什麽樣子了........”


    “站起來!你要是想作踐自己,去大門口跪著去。”孟行低吼一聲。


    柳氏嚇得一抖,指尖摳著衣裙,求助的看著孟昆。


    孟昆衝她使眼色,將她拉了起來。


    孟行負手而立,“我告訴你們,柳家這事沒完!不但動了文軒閣藏寶閣,甚至還想要插手米行的事情,誰給柳家的膽子?這些年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真當我什麽都不知道?”


    “臉麵給了你們,柳家自己不要扔在地上,還妄想動知意,這一次,我豈能放過!柳氏,你要仍舊執迷不悟,便讓柳家家主來跟我說。你隻能算是半個柳家人,你也做不了主。”


    孟行一通話說完,柳氏大氣不敢出。


    孟昆也是第一次見著孟行發這麽大的火,一個勁的扯柳氏。


    當然,他並不是擔心柳家什麽,隻是害怕像是上次一樣,孟行再斷了他的財路。


    “大哥別動氣,我迴去好好勸勸她。”


    孟昆捂住柳氏的嘴巴,半拖半拽的將人拉走。


    孟行這才看向孟知意,她依舊坐著,陸南風早已收迴手,冷漠地站在一旁。


    不過他可沒有錯過,剛才陸南風踢凳子幫助孟知意,甚至還給她捏肩膀。


    “爹,米行的楊同成怎麽處理的?”


    柳家折騰不出什麽,孟知意一點也不在意。


    孟行見著孟知意對於剛才的一出並沒有氣到,也鬆了一口氣,“米行那邊的問題很多,還需要清查。馬上秋收了,人手不夠,所以得幾天。”


    “嗯,那爹去忙吧,家中有我看著呢。”


    她知道孟行匆忙趕迴來是因為擔心自己受到欺負。


    孟行點頭,看了一眼陸南風,丟下一句話:“照顧好知意。”便離開了。


    孟知意看向陸南風,“夫君,你腿上麵的傷換好了藥嗎?”


    陸南風沒有迴答,轉身進去了書房。


    孟知意看著他孤冷的背影,翻翻白眼。


    大抵是剛才柳氏吵的他受不了,所以才出來的吧。


    -


    二房那邊鬧的動靜不小。


    孟昆父子二人躲在外麵也不想麵對柳氏,孤立無援更加讓她崩潰。


    而孟老太太下了命令,不讓柳氏再迴去柳家,讓人將她的院子守的死死的。


    知意院隔了這麽遠的距離,孟知意偶爾都能聽見柳氏的尖叫聲。


    鄭護衛走進來,衝坐在書房看賬本的孟知意拱拱手,又看了一眼坐在孟知意對麵的陸南風。


    孟知意想了想,走了出去。


    “大小姐,柳家的人在外麵罵街,說孟家忘恩負義,不讓柳家的女兒迴娘家,罵的很難聽。”


    “暫時不用管,由著他們。”


    鄭護衛點點頭,猶豫著說道:“楊同成在被押送衙門的路上,突發重病,今日一早便死了,衙門那邊還將消息捂著了。”


    “什麽?你將那晚楊同成麵見柳強的經過,再同我說一遍。”孟知意一直在想這件事。


    最近柳家同孟家鬧崩的事情鬧的沸沸揚揚,明明官府都貼了告示,說明了是柳強想要謀害孟知意,但是那些百姓好像被人左右了思維,都以為是孟知意陷害柳家。


    她也是聽見冬至說後廚那邊的人都在討論,說是孟家米行的大米有問題,孟家找了柳家做替罪羊。


    現在米行根本沒有人光顧,大家都怕吃了孟家的大米會生病。


    這明顯就是有人趁著柳家的事情想要抹黑孟家米行。


    從上次文軒閣藏寶閣的事情到如今米行,孟家最近真的損失挺多。


    孟行整日也是忙的腳不沾地,見不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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