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婉兒眼神一寒,她知道,要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必須清除一切障礙。她端起酒杯,將杯中紅酒一飲而盡。


    在京城一處隱秘的宅院內,蕭恆正看著手中一封密信。信的內容讓他眉頭緊鎖,神色凝重。這封信是楚清歌派人送來的,信中詳細說明了燕王暗中勾結北方遊牧部落,意圖謀反的消息。


    “沒想到,燕王竟然如此膽大包天,竟然敢勾結外敵。”蕭恆歎了口氣,心中對趙瑾瑜的暴政感到無比失望。他明白,如果不能盡快阻止燕王的陰謀,大燕王朝將麵臨一場巨大的危機。


    蕭恆起身走到窗邊,望著窗外陰沉的天空,心中暗下決心,“我必須做些什麽,絕不能讓這些野心家得逞!”他喚來自己的親信,吩咐道:“立刻派人秘密前往邊關,務必將此消息傳遞給鎮守邊關的將軍。告訴他,務必嚴加防範,以防不測。”


    楚清歌枯坐在冷宮角落,灰敗的牆壁映襯著她蒼白的麵容,曾經顧盼生輝的雙眸如今黯淡無光,空洞的望著前方,仿佛一尊失去了靈魂的雕塑。冰冷的地麵滲透著寒氣,卻絲毫無法冷卻她內心熊熊燃燒的仇恨。宮女的哭喊聲仿佛還迴蕩在耳邊,那句“公主…薨了”如同利刃般,一刀一刀剜著她的心。芷若,她年幼的女兒,她捧在手心裏的珍寶,就這樣離開了她。滾燙的淚水無聲的滑落,在臉頰上留下兩道清晰的痕跡。


    “娘娘…”一聲輕喚打破了死寂,柳如煙的身影出現在門口,她步履輕盈,卻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焦急。見到楚清歌的模樣,柳如煙心中一緊,雙膝跪地,輕聲道:“娘娘,奴婢帶來了消息。”


    楚清歌緩緩轉頭,目光落在柳如煙身上,聲音沙啞,“說。”


    “楚家…被滿門抄斬。”柳如煙低著頭,不敢直視楚清歌的眼睛,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一樣,“隻有…隻有少數旁係血脈,被大公子拚死保了下來…”


    楚清歌身子一顫,緊咬著下唇,一絲鮮血順著唇角流下,她沒有哭喊,隻是握緊了拳頭,指甲深深嵌進肉裏,仿佛要將所有的痛苦都轉移到這具軀殼上。


    柳如煙從袖中掏出一封密信,雙手呈上,“這是…大公子托奴婢帶給您的。”


    楚清歌顫抖著接過信,展開,一行行熟悉的字跡映入眼簾。兄長的字跡依舊遒勁有力,卻透著一股悲涼和決絕。信中詳細描述了楚家被抄斬的經過,以及他如何拚死保護族人逃脫的經過。信的末尾,楚懷瑾寫道:“清歌,兄長無能,未能護住楚家,但隻要我還有一口氣在,就一定會為楚家討迴公道!你要保重自己,等待時機。”


    讀完信,楚清歌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將信緊緊攥在手中,仿佛抓住了唯一的希望。再次睜開眼時,眼中已經沒有了迷茫和絕望,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寒意和堅定的光芒。


    “如煙,” 楚清歌的聲音雖然依舊沙啞,卻多了幾分冷靜,“懷瑾現在何處?”


    柳如煙低聲道:“大公子目前在南疆一帶,聯絡舊部,積蓄力量。”


    冷宮外的風聲唿嘯,拍打著殘破的窗戶,發出陣陣嗚咽,仿佛在為楚家的命運哀歎。楚清歌的目光投向窗外,眼神深邃而堅定,“我要複仇。”


    柳如煙抬頭,看著楚清歌,眼中閃過一絲欽佩,“奴婢誓死追隨娘娘!”


    “如煙,幫我查清楚芷若的死因,還有…趙瑾瑜和李婉兒,他們的一舉一動,都要向我匯報。”楚清歌的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是!”柳如煙鄭重地點頭。


    冷宮中,主仆二人密謀,在暗夜中點燃了複仇的火種。


    曹正奉趙瑾瑜之命,負責看守冷宮,防止楚清歌與外界聯係。他站在冷宮外,手裏拿著拂塵,看似漫不經心地掃著落葉,實則耳朵卻豎得老高,留意著冷宮內的一舉一動。一個侍衛匆匆走過來,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曹正臉上閃過一絲陰險的笑容,擺了擺手,示意侍衛退下。


    “哼,柳如煙,你以為你能瞞得過我?” 曹正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轉身走進了冷宮旁的偏殿,那裏,李婉兒正悠閑地品著茶。


    “曹公公,可是有什麽消息?”李婉兒放下茶杯,柔聲問道。


    曹正躬身行禮,“迴稟李貴妃,柳如煙方才偷偷潛入了冷宮,想來是給楚清歌通風報信去了。”


    李婉兒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絲寒光,“看來,這楚清歌還真是不死心啊。曹公公,你繼續盯著,有任何風吹草動,都要及時向我匯報。”


    “奴才明白。”曹正點頭哈腰,眼底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精光。他表麵上對李婉兒畢恭畢敬,心中卻盤算著如何利用這二人的爭鬥,為自己謀取更大的利益。


    夕陽西下,殘陽如血,將冷宮的牆壁染成一片猩紅,預示著即將到來的腥風血雨。楚清歌站在窗前,望著漸漸暗淡的天空,眼中燃燒著熊熊烈火。她撫摸著手中的密信,低聲呢喃:“懷瑾,等著我,我一定會為你,為楚家,為芷若,討迴公道!”


    柳如煙從袖口中取出一個小小的瓷瓶,遞給楚清歌。“娘娘,這是楚將軍特意囑咐的,說是對您的身體有益。”楚清歌接過瓷瓶,指尖微微顫抖,她打開瓶塞,一股淡淡的藥香飄散開來。她仰頭將藥液一飲而盡,苦澀的味道在口中蔓延,卻不及她心中的苦楚萬分之一。


    柳如煙擔憂地看著楚清歌蒼白的麵容,“娘娘,您要保重身體,將軍還在等著您。”楚清歌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著內心的波瀾。她緊握著手中的密信,指關節泛白,眼神中透著堅毅的光芒。“如煙,你幫我查清楚芷若的死因,我要知道真相。”她語氣堅定,不容置疑。柳如煙點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決絕,“娘娘放心,奴婢一定竭盡所能。”


    夜深人靜,冷宮中一片寂靜,隻有偶爾傳來的幾聲蟲鳴,更顯得淒涼。楚清歌坐在冰冷的石床上,反複閱讀著楚懷瑾的密信。信中詳細描述了楚家被抄斬的經過,以及少數旁係血脈逃脫的路線。楚懷瑾叮囑她要保重身體,等待時機,他會聚集殘餘的力量,與她裏應外合,為楚家洗刷冤屈。


    曹正站在冷宮外,聽著裏麵毫無動靜,心中暗自揣測。他搓了搓手,又緊了緊身上的衣袍,深秋的夜晚寒氣逼人,冷宮外的風更是刺骨。他朝著身後的兩個侍衛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繼續守著,自己則轉身朝著李婉兒的寢宮走去。


    李婉兒寢宮內,燈火通明,香氣彌漫。曹正躬身走進,向李婉兒匯報了冷宮的情況。“貴妃娘娘,楚清歌今晚一直待在冷宮,並未有任何異常舉動。”李婉兒斜倚在軟榻上,手裏拿著一把精致的玉梳,一下一下地梳理著烏黑的長發。“沒有任何異常?柳如煙進去那麽久,難道隻是去閑聊?”她語氣中帶著一絲懷疑。曹正低著頭,眼珠轉了轉,“奴才也覺得奇怪,但冷宮內外都有人嚴密監視,並未發現有任何傳遞消息的跡象。”


    京城,繁華的街市掩蓋著暗流湧動。柳如煙一身粗布衣裳,頭戴鬥笠,低調地穿梭在人群中。她謹慎地觀察著周圍,時不時摸一下藏在衣袖裏的信件,確保它完好無損。幾經周折,她終於來到一處偏僻的客棧。按照楚清歌的指示,她在客棧後院的枯井旁放下了一塊特殊的鵝卵石。


    不久,一個身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她身後。“可是清歌派來的?”低沉的男聲帶著一絲警惕。


    柳如煙迅速轉身,看到來人身形魁梧,雖著布衣,卻難掩其久經沙場的肅殺之氣。她壓低聲音:“楚將軍,我是柳如煙,奉王妃之命前來。”


    楚懷瑾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光芒,他伸手接過柳如煙遞來的信件,小心翼翼地拆開。信中,楚清歌將自己的遭遇和複仇的決心一一傾訴,字字泣血,句句錐心。讀到趙芷若慘死,趙煜宸被廢,楚家被滿門抄斬之時,楚懷瑾的手指顫抖,青筋暴起,信紙在他手中被捏得變形。他仰起頭,深吸一口氣,努力抑製住眼中的淚水。


    “大哥……”柳如煙輕聲喚道,眼中也泛起了淚光。


    楚懷瑾閉上眼,良久才緩緩睜開,眼中悲痛已被堅毅取代。他將信緊緊攥在手中,沉聲道:“清歌受苦了。楚家軍雖遭重創,但尚有部分旁係血脈幸存,我這就召集他們,聽候清歌差遣。”


    數日後,一處隱蔽的山穀中,殘存的楚家軍聚集在一起,他們神情肅穆,眼中燃燒著複仇的火焰。楚懷瑾站在高台上,手中高舉著楚清歌的信件,慷慨激昂地講述著楚家的遭遇和清歌的囑托。


    與此同時,皇宮深處,趙瑾瑜斜倚在龍椅上,漫不經心地聽著曹正的匯報。“蕭恆那老匹夫,果然與楚清歌舊部有聯係。”他冷笑一聲,“朕早就看他心懷不軌。”


    站在一旁的李婉兒,眼波流轉,輕聲道:“陛下,蕭恆在朝中頗有威望,若直接處置,恐怕會引起朝臣非議。” 她頓了頓,繼續說道,“不如以謀反之名將其打入天牢,再尋機……” 李婉兒用手指在脖子上輕輕劃了一下。


    趙瑾瑜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他微微頷首,表示讚同。


    蕭恆被打入天牢的消息很快傳遍了京城,朝野震動。昏暗的天牢中,蕭恆盤腿而坐,神情平靜。他知道,自己這次恐怕是在劫難逃了。


    趙瑾瑜密召曹正,低聲吩咐道:“務必做得幹淨利落,莫要留下任何痕跡。”


    曹正躬身領命,眼中閃過一絲陰冷的光芒。他轉身離去,消失在夜色中。


    天牢深處,傳來一聲悶響,隨後歸於寂靜。


    “一切都安排妥當了。”曹正迴到禦書房,向趙瑾瑜複命。


    趙瑾瑜揮了揮手,示意他退下。他獨自一人站在窗前,望著外麵的夜色,眼神深邃而莫測。


    “下去吧。”趙瑾瑜語氣淡漠,仿佛蕭恆的生死不過螻蟻般微不足道。他伸手揉了揉眉心,連日的政務讓他倍感疲憊。曹正躬身行禮,悄無聲息地退出了禦書房。殿內恢弘而靜謐,隻有燭火跳動的細微聲響。趙瑾瑜負手立於窗前,望著窗外深沉的夜幕,目光幽深難測。遠處,宮殿屋簷上雕刻的龍紋在夜色中顯得格外猙獰。


    李婉兒身著華麗的宮裝,緩緩步入禦書房。她走到趙瑾瑜身旁,柔聲說道:“陛下,夜深了,該歇息了。” 她伸手輕輕地為趙瑾瑜按摩著肩膀,指尖的觸碰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涼意。趙瑾瑜閉上眼睛,享受著這片刻的寧靜。“蕭恆的事情,處理幹淨了嗎?”他低聲問道,語氣中透著一絲冷酷。


    “陛下放心,曹正辦事一向謹慎。” 李婉兒柔聲迴應,眼眸深處卻閃過一絲難以捉摸的光芒。 禦書房內檀香嫋嫋,香氣濃鬱得幾乎讓人窒息。


    “楚清歌……” 趙瑾瑜突然低聲呢喃,語氣中帶著一絲複雜的情緒。他猛地睜開眼睛,眼中閃過一絲痛苦和掙紮。 李婉兒的手微微一頓,隨即繼續為他按摩,語氣輕柔卻帶著一絲探究:“陛下還在想她?”


    趙瑾瑜沉默了片刻,而後淡淡地說道:“她既已不在,多想無益。” 他轉過身,目光深沉地注視著李婉兒, “你做的很好。” 他伸手輕撫著李婉兒的鬢發,眼神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讚賞。宮燈的光芒映照在李婉兒臉上,更顯得她容顏嬌媚,楚楚動人。


    與此同時,柳如煙正沿著一條蜿蜒的山路前行。她身穿粗布麻衣,頭上裹著一條深色的頭巾,將自己偽裝成一個普通的山野村婦。崎嶇的山路蜿蜒向上,兩旁是茂密的樹林,遮天蔽日。柳如煙步履輕盈,目光警惕地觀察著周圍的環境。她此行的目的地,是楚家旁係血脈的藏匿之處。


    幾天前,她喬裝打扮潛入京城,費盡周折才打探到這個消息。她小心翼翼地從懷中掏出一封信,這是楚清歌親筆所寫,托她轉交給楚懷瑾。信封上沾染了一些泥土,顯得有些陳舊。 柳如煙將信件重新放迴懷中,加快了腳步。


    傍晚時分,柳如煙終於抵達了目的地——一個隱蔽的山穀。穀口有一條小溪,溪水清澈見底,發出潺潺的流水聲。山穀內綠樹成蔭,鳥語花香,宛如世外桃源。 柳如煙沿著小溪進入山穀,不多時,便看到了一片簡陋的房屋。這些房屋依山而建,用木頭和茅草搭建而成,顯得十分簡樸。


    幾名身穿粗布衣裳的男子正站在房屋前,他們身材魁梧,目光警惕地注視著柳如煙。 柳如煙深吸一口氣,上前一步,朗聲道:“我是柳如煙,奉楚清歌之命前來尋找楚懷瑾將軍。”


    其中一名男子上下打量了柳如煙一番,而後轉身走進其中一間房屋。片刻之後,他再次走了出來,身後跟著一位身材高大,麵容堅毅的男子。 這名男子正是楚懷瑾。


    清冷的月光灑在破敗的寺廟裏,蛛網密布的佛像前,楚清歌一身粗布麻衣,神情肅穆。她撥弄著手中的佛珠,一顆顆滑過指尖,仿佛在數算著失去的一切。 一陣輕微的腳步聲打破了寂靜,一個黑影閃進廟內,單膝跪地,“屬下參見王妃。”


    楚清歌轉過身,眼中精光一閃,“都安排好了嗎?”


    “迴王妃,都按將軍的吩咐安排妥當,楚家殘餘勢力已集結完畢,隨時聽候王妃差遣。”來人語氣堅定,帶著視死如歸的決絕。


    楚清歌深吸一口氣,壓抑著心中的悲痛和仇恨,緩緩說道:“好,我楚家忠良,滿門被斬,此仇不報,誓不為人!我定要讓趙瑾瑜血債血償!”


    離開破廟,楚清歌來到一處隱蔽的宅院。推開院門,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正是她忠心耿耿的侍女柳如煙。柳如煙眼圈微紅,見到楚清歌,立刻迎上前去,“王妃,您受苦了!”


    “如煙,芷若和煜宸…他們……”楚清歌哽咽,淚水終於奪眶而出。


    柳如煙輕輕扶住楚清歌,低聲安慰道:“王妃,您要保重身體,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眼下最重要的是查明真相,為芷若公主,為煜宸皇子,更為楚家討迴公道!”


    “你說得對,我不能倒下!”楚清歌擦幹眼淚,眼神中充滿了堅毅,“如煙,你立即潛入皇宮,密切關注宮中動向,尤其是李婉兒和曹正,我要知道他們的一舉一動。”


    “王妃放心,奴婢定不負所托!”柳如煙眼神堅定,轉身消失在夜色中。


    幾日後,柳如煙喬裝成宮女,穿梭於宮廷之中。她注意到李婉兒與曹正頻繁私下會麵,形跡可疑。一次,她躲在假山後,親眼看到李婉兒將一封信偷偷交給曹正,曹正接過信後,神色慌張地四下張望,然後迅速離開了。柳如煙將此事告知了楚清歌。


    “李婉兒和曹正果然有鬼!”楚清歌緊皺眉頭,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沉思片刻後,她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決然的光芒,“如煙,你還記得蕭大人嗎?”


    “奴婢記得,蕭大人為人正直,剛正不阿,隻是如今……”柳如煙欲言又止。


    “正是因為他正直,才值得信任。”楚清歌說道,“你將李婉兒和曹正私下勾結的證據交給蕭大人,他定會為我們主持公道。”


    柳如煙領命而去。蕭恆收到柳如煙送來的密信,信中詳細記錄了李婉兒和曹正的罪行以及相關的證據。他深知此事的重要性,決定在朝堂上揭露他們的陰謀。


    第二日早朝,蕭恆手持證據,當著文武百官的麵,將李婉兒和曹正的罪行公之於眾。朝堂上一片嘩然,大臣們議論紛紛。趙瑾瑜臉色鐵青,怒不可遏,“蕭恆,你可有證據?”


    蕭恆不卑不亢地呈上證據,“陛下,臣句句屬實,證據確鑿,請陛下明察!”


    趙瑾瑜接過證據,仔細查看,臉色越來越陰沉。他沒想到李婉兒和曹正竟然背著他做了這麽多事。他強壓怒火,下令徹查此事,並將李婉兒軟禁起來。


    退朝後,趙瑾瑜怒氣衝衝地迴到禦書房,一把將奏折摔在地上,“李婉兒,你好大的膽子!”


    禦書房外,曹正跪在地上,瑟瑟發抖。他不知道事情怎麽會敗露,心中充滿了恐懼。


    楚清歌站在窗邊,看著遠處宮牆內的景象,嘴角露出一絲冷笑,“趙瑾瑜,這隻是個開始…”


    楚清歌纖細的手指輕輕撫摸著窗欞上雕刻的祥雲圖案,目光深邃,仿佛能穿透重重宮牆,看到禦書房內趙瑾瑜暴怒的樣子。她唇角的笑意更濃了幾分,帶著一絲嘲諷和決絕。幾隻飛鳥掠過天空,消失在灰蒙蒙的雲層裏。


    幾日後,柳如煙換了一身不起眼的衣裳,悄悄來到楚清歌的住所。她推門而入,見楚清歌正坐在桌旁,對著棋盤沉思。


    “小姐,宮裏傳來消息,李婉兒被軟禁在儲秀宮,曹正也被關進了天牢。”柳如煙壓低聲音說道,同時謹慎地關上了房門。


    楚清歌拿起一枚白子,輕輕落在棋盤上,“意料之中。”她抬眼看向柳如煙,“趙瑾瑜的反應如何?”


    柳如煙略微沉吟,“陛下表麵震怒,但似乎…有所保留。”她迴憶起宮中侍衛的議論和一些細微的線索,補充道,“奴婢覺得,陛下對李婉兒似乎…仍有幾分情意。”


    楚清歌手指在棋盤上輕輕敲擊,發出清脆的聲響,眉頭微微皺起。她沉思片刻,放下手中的棋子,站起身來,走到窗邊,望著窗外蕭瑟的秋景,“看來,他還想保李婉兒。”


    “小姐,我們接下來該如何?” 柳如煙垂手站在一旁,靜靜地等待楚清歌的指示。


    一陣秋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楚清歌沉默片刻,眼神逐漸變得堅定,“我要讓趙瑾瑜親手處置李婉兒。”


    一個身穿灰色長袍,頭戴鬥笠的男子悄無聲息地出現在楚清歌的住所外。他正是楚懷瑾安排的暗線之一,代號“影”。影輕輕叩響房門,三長兩短,這是他們約定的暗號。


    柳如煙立刻警覺地走到門口,透過門縫觀察來人。“影?”她低聲問道。


    “是我。”影的聲音低沉而沙啞。


    柳如煙打開房門,影閃身進入房間。他摘下鬥笠,露出一張飽經風霜的臉。


    “小姐,京城守備軍統領陳將軍已經答應與我們合作。”影單膝跪地,向楚清歌稟報。


    楚清歌眼中閃過一絲欣慰,“陳將軍果然深明大義。” 陳將軍是楚父的舊部,為人正直,對趙瑾瑜的暴政早有不滿。


    寒風裹挾著細雪,飄落在京城青石板上,發出細微的沙沙聲。一輛毫不起眼的馬車停靠在城郊一處破舊的宅院後門。車簾掀開,楚清歌一身粗布素衣,頭戴帷帽,遮住了她絕世的容顏,從車上走了下來。她環顧四周,確定無人注意,便快步走進宅院。


    院內,一個身著灰色短打的精壯漢子早已等候多時,看到楚清歌,立刻躬身行禮:“屬下見過王妃。”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眼神中充滿了敬畏。


    “不必多禮,”楚清歌的聲音平靜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激動,“懷瑾兄長如今可好?”


    “將軍一切安好,隻是…”漢子欲言又止。


    “隻是什麽?”楚清歌追問道,語氣中帶著一絲擔憂。


    “隻是將軍讓我轉告王妃,當今聖上已經開始提防楚家,王妃行事務必小心。”漢子低聲道,說完又從懷裏掏出一枚令牌遞給楚清歌,“這是將軍給您的信物,憑此,您可調動楚家在京城殘存的所有勢力。”楚清歌接過令牌,冰冷的觸感讓她感到一陣莫名的心安。令牌正麵刻著一個“楚”字,背麵則刻著一隻展翅欲飛的雄鷹,這是屬於楚家軍的標誌。


    她知道兄長必然是為她承受了巨大的壓力,才能在如此艱難的情況下,為她留下這樣一支可以依靠的力量。她深吸一口氣,將那些洶湧的情緒壓在心底:“我明白,你們也要小心。”她頓了頓,“我要利用這股力量,為楚家複仇!”她抬起頭,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


    楚清歌從宅院出來時,暮色已經四合。她迴到暫居的客棧,柳如煙早已在房中等候。


    “王妃,您迴來了!”柳如煙立即起身,關切地看著楚清歌。


    “嗯,我迴來了,宮中現在情況如何?”楚清歌一邊解下帷帽,一邊問道,她走到桌旁,端起桌上已經冰冷的茶水一飲而盡。


    “迴王妃,宮中一切如常,隻是…,”柳如煙遲疑了一下,接著說道,“最近,李婉兒娘娘和曹公公似乎走得很近,奴婢曾無意中聽到他們談論一些私事,其中似乎涉及一些朝廷的賬目。”柳如煙小心翼翼地觀察著楚清歌的表情。


    楚清歌的眉頭微微皺起,“朝廷賬目?”她呢喃道,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你可有證據?”


    柳如煙搖了搖頭,“奴婢隻是聽他們偶爾提起,沒有直接的證據。不過,奴婢覺得他們定有蹊蹺。”


    “很好,”楚清歌若有所思,“此事你繼續留意,尤其注意他們之間的交談內容,一旦有機會,務必將證據拿到手。同時,密切監視趙瑾瑜的動向。”她停頓了一下,又補充道,“如煙,你也要保護好自己,不要輕易冒險。”


    “奴婢明白。”柳如煙恭敬地迴應,眼中閃過一絲擔憂。


    幾天後,柳如煙帶來一個消息,李婉兒和曹正私下往來頻繁,其中有幾次還動用了宮中的馬車,運輸了一些來路不明的貨物。同時,柳如煙還獲取了一份曹正貪汙受賄的賬目。楚清歌看著桌上那密密麻麻的賬目,臉色逐漸變得冰冷。


    “很好,真是天助我也!”楚清歌拿起賬本,冷笑一聲,“這些證據足以讓曹正萬劫不複。”她隨即起身,在房間裏來迴踱步,眼神犀利地思索著,“此事必須借助他人的力量,才能在朝堂上掀起波瀾。”


    她走到窗邊,望著窗外陰沉的天空,心中早已有了人選。次日清晨,楚清歌再次喬裝打扮,秘密來到蕭恆府邸。蕭恆看到楚清歌,先是一驚,隨即領她進入書房。


    “王妃深夜造訪,不知所為何事?”蕭恆一改往日朝堂上的嚴肅,此刻顯得格外謹慎。


    “蕭大人,我有一事相求。”楚清歌沒有拐彎抹角,直接將賬本遞給蕭恆,“這是曹正貪汙受賄的證據,請蕭大人在朝堂之上彈劾他!”


    蕭恆接過賬本,快速翻閱著,臉色逐漸變得凝重,“這…這些竟然是真的!”他抬起頭,眼神中充滿了震驚和憤怒,“曹正此獠,竟然如此膽大妄為!”


    “蕭大人,此事事關重大,你務必小心。”楚清歌叮囑道。


    “王妃放心,我定會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蕭恆握緊手中的賬本,語氣堅定。


    幾日之後,朝堂之上,蕭恆站了出來,慷慨陳詞,曆數曹正的罪狀,將那些觸目驚心的貪汙事實一一揭露。朝堂上一片嘩然,眾人議論紛紛,目光齊刷刷地看向站立一旁的曹正。


    曹正臉色慘白,汗如雨下,他狡辯道:“蕭大人,你這是汙蔑!老奴對皇上忠心耿耿,絕無此等行徑!”


    “汙蔑?”蕭恆冷笑一聲,“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什麽話可說?”他將手中的賬本呈遞給趙瑾瑜,“皇上請看,這可是曹正多年來貪贓枉法的鐵證!”


    趙瑾瑜拿起賬本,仔細查看,臉色越來越陰沉。他看完後,將賬本狠狠地摔在地上。“曹正,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欺瞞朕!”


    “皇上,老奴冤枉啊!”曹正跪倒在地,磕頭如搗蒜,不停地喊著冤枉。


    “來人,將曹正拖下去,嚴加審問!”趙瑾瑜怒吼道,聲音在朝堂上迴蕩。


    曹正被拖下去時,眼神中充滿了驚恐和怨毒。朝堂之上,氣氛緊張而壓抑,每個人都屏住了唿吸,不敢發出任何聲音。趙瑾瑜掃視著群臣,眼神陰冷,不知在思索著什麽。


    退朝後,趙瑾瑜將李婉兒召到禦書房。


    “婉兒,你可知曹正與朕有多久了?”趙瑾瑜背對著李婉兒,眼神深邃,語氣低沉。


    “皇上,婉兒不知。”李婉兒低著頭,語氣恭敬。


    “這些年,他跟你接觸很頻繁。”趙瑾瑜緩緩轉過身,目光如劍般盯著李婉兒的眼睛,想從中看出一點破綻。


    深秋的冷宮,落葉飄零,一片蕭瑟。楚清歌裹著單薄的衣衫,枯坐在冰冷的石凳上,眼神空洞地望著高牆外的天空。一陣冷風吹過,卷起地上的落葉,發出沙沙的聲響,更添幾分淒涼。忽然,一隻紙鶴從牆外飛入,精準地落在楚清歌麵前。她顫抖著手打開紙鶴,裏麵是柳如煙娟秀卻略顯倉促的字跡:兄長已暗中集結舊部,靜待時機。


    楚清歌緊緊攥著紙鶴,眼中燃起了一絲希望的火苗。她深吸一口氣,將紙鶴藏入衣袖,起身開始在狹小的院子裏練習起曾經熟悉的拳腳功夫。起初,她的動作生疏而無力,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她逐漸找迴了曾經的敏捷和力量。日複一日,她的身體愈發強健,眼神也越發堅定。


    夜幕降臨,冷宮愈發陰冷。楚清歌借著微弱的月光,在冷宮中四處搜尋。她仔細翻閱著每一本書籍,檢查每一件擺設,試圖找到李婉兒和曹正勾結的證據。她知道,隻有掌握確鑿的證據,才能徹底扳倒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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