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歌直視著燕王的眼睛,語氣堅定:“不錯。王爺想奪皇位,我欲報家仇,我們目標一致。”


    楚清歌的目光銳利如刀,“王爺想奪皇位,我欲報家仇,我們目標一致。”她略微停頓,語氣放緩了一些,“隻是不知,王爺可有具體的計劃?” 手不自覺地撫摸著衣袖,那裏藏著一枚楚家祖傳的玉佩。


    燕王哈哈大笑,拍了拍身旁的檀木椅,“王妃果然快人快語!本王正有此意,隻是苦於沒有合適的契機。” 他伸手示意楚清歌落座,“如今趙瑾瑜倒行逆施,民怨四起,正是好時機。”


    楚清歌緩緩坐下,姿態端莊,卻又不失警惕。她觀察著燕王的一舉一動,試圖從他的神情中捕捉到更多信息。燕王府邸富麗堂皇,處處彰顯著主人的權勢和野心。


    “王妃可知,趙瑾瑜的皇位來得名不正言不順。”燕王壓低了聲音,語氣中帶著一絲陰狠,“當年先皇本有意傳位於我,卻被趙瑾瑜和曹正聯手篡改了遺詔。” 他眼中閃過一絲憤恨,握緊了手中的茶杯,骨節泛白。


    楚清歌不動聲色地聽著,手指輕輕摩挲著玉佩,心中暗想:看來這燕王對趙瑾瑜的恨意,比她想象的還要深。窗外,夜風唿嘯,樹影婆娑。


    “王妃,” 燕王放下茶杯,目光灼灼地盯著楚清歌,“隻要你我聯手,定能推翻趙瑾瑜的暴政,還大燕一個朗朗乾坤!” 他語氣慷慨激昂,仿佛一個憂國憂民的賢王。


    柳如煙一身粗布麻衣,低著頭,手裏提著個空籃子,混在宮女隊伍中,步履輕快地走過重重宮門。守門的侍衛例行檢查,隻草草看了一眼她的腰牌便揮手放行。這腰牌是曹正的心腹太監特意為她準備的,做工精細,足以以假亂真。柳如煙不動聲色地深吸一口氣,手心微微出汗,心跳也有些加快。她此行的目的地是冷宮——廢太子趙煜宸的居所。


    冷宮的院落荒涼破敗,雜草叢生,與曾經金碧輝煌的東宮形成鮮明對比。柳如煙按照事先約定好的暗號,輕叩三長兩短,然後是一長一短。很快,一個老嬤嬤顫巍巍地打開了門,渾濁的眼睛打量了她一番,才把她放進去。


    趙煜宸瘦削了許多,眼神空洞,昔日的太子威儀蕩然無存,如今的他更像一個受驚的幼獸。見到柳如煙,他先是一愣,隨即眼裏閃過一絲光亮。柳如煙迅速將藏在籃子底下的糕點取出,塞到他手裏,低聲說道:“殿下,這是王妃娘娘特意為您做的。”趙煜宸接過糕點,手指微微顫抖,他明白,糕點裏藏著重要的東西。


    他悄悄退到角落,假意吃著糕點,實則將藏在衣袖裏的密信塞進糕點中,然後不動聲色地將糕點又遞還給柳如煙。“嬤嬤,這糕點太甜了,我吃不下,你拿去分了吧。”他語氣平淡,仿佛真的隻是不喜歡這糕點的甜味。


    柳如煙接過糕點,向老嬤嬤和趙煜宸微微頷首,轉身離開。出了冷宮,她腳步加快,幾乎是小跑著迴到楚清歌的住所。


    “娘娘,東西拿到了。”柳如煙將糕點呈上,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那是過度緊張後的餘波。


    楚清歌接過糕點,取出密信。信上字跡娟秀,正是趙瑾瑜的親筆,內容卻是與北燕細作往來的證據,包括時間、地點和交易內容,甚至還有趙瑾瑜的私人印章。她捏緊了手中的信紙,指關節泛白,眼眸中閃過一絲寒光。


    “如煙,立刻通知我兄長楚懷瑾,讓他務必將此信送到蕭大人手中。”楚清歌的聲音低沉而堅定,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


    楚府書房內,楚懷瑾看著手中的密信,眉頭緊鎖。“皇兄竟然真的勾結北燕,他這是自掘墳墓!”楚懷瑾麵色凝重,來迴踱步。他知道此事關係重大,稍有不慎便會滿盤皆輸。“此事必須萬分謹慎,絕不能落入曹正之手。”


    他喚來自己的親信,仔細叮囑一番後,親信領命而去,消失在夜色之中。為了避開曹正的眼線,親信特意繞道而行,從一條隱蔽的小路進入蕭府。


    蕭恆接過密信,麵色驟變。“這…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他匆匆披上外袍,連夜進宮求見太皇太後。


    慈寧宮內,太皇太後聽完蕭恆的稟報,手中的佛珠應聲而落,在地上滾了幾圈。“逆子!他竟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太皇太後怒不可遏,臉色鐵青,胸口劇烈起伏。


    “哀家要徹查此事,絕不姑息!”太皇太後語氣冰冷,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消息傳到趙瑾瑜耳中時,他正在批閱奏折。他猛地站起身,臉色陰沉得可怕。“是誰走漏了風聲?”他咬牙切齒,一掌拍在桌案上,奏折散落一地。


    “封鎖宮門!任何人不得出入!”趙瑾瑜厲聲下令,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他必須盡快控製局麵,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立刻,封鎖宮門!”趙瑾瑜再次強調,語氣急促而淩厲。他快步走到窗邊,看著燈火通明的宮殿,眼神陰鷙,仿佛一頭被逼到絕境的困獸。


    趙瑾瑜的手指緊緊扣著窗欞,骨節泛白。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他知道,此刻慌亂隻會自亂陣腳。他需要時間,需要時間來想清楚應對之策。


    “傳李婉兒!”趙瑾瑜沉聲吩咐道,轉身迴到桌案前,開始收拾散落一地的奏折。他需要一個可以商量的人,一個能夠幫助他的人。


    李婉兒很快便趕到了。她身著一襲淡紫色宮裝,步履輕盈,臉上帶著一絲擔憂。“皇上,發生何事了?”她柔聲問道,目光關切地看著趙瑾瑜。


    趙瑾瑜抬頭看了一眼李婉兒,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他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簡要地告訴了她,語氣低沉而凝重。“如今太皇太後已經知曉此事,恐怕……”他頓了頓,沒有繼續說下去,但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李婉兒聽完,臉色也微微一變。她輕咬下唇,眼珠轉動,似乎在思考著什麽。“皇上,此事事關重大,我們必須盡快想出對策。”她走到趙瑾瑜身邊,輕輕地為他揉捏著肩膀,語氣溫柔而堅定。


    “朕知道。”趙瑾瑜閉上眼睛,靠在椅背上,眉頭緊鎖。他感到一陣深深的疲憊,仿佛一座大山壓在他的心頭,讓他喘不過氣來。


    “皇上,或許我們可以……”李婉兒湊到趙瑾瑜耳邊,低聲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她的聲音很輕,輕得隻有他們兩個人才能聽到。


    趙瑾瑜聽著,眼睛漸漸亮了起來。他猛地睜開眼睛,看著李婉兒,眼中閃過一絲讚賞。“好主意!就這麽辦!”他語氣堅定,仿佛重新燃起了希望。


    李婉兒微微一笑,眼波流轉,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她知道,自己又一次成功地幫助了趙瑾瑜,也進一步鞏固了自己的地位。


    “臣妾這就去安排。”李婉兒福了福身,轉身離去。她的身影消失在門外,隻留下淡淡的香氣彌漫在空氣中。


    趙瑾瑜看著李婉兒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光芒。他起身走到窗邊,再次望向燈火通明的宮殿,眼神深邃,讓人捉摸不透。夜風吹拂著他的衣袍,發出獵獵的聲響。


    凜冬的寒風裹挾著雪花,無情地拍打著冷宮破敗的窗欞,發出陣陣嗚咽,如同楚清歌此刻破碎的心。女兒芷若夭折的消息如同晴天霹靂,將她徹底擊垮。她緊緊攥著染血的帕子,指關節泛白,嘴唇被咬破,殷紅的血跡觸目驚心。“芷若……”她低聲呢喃,聲音嘶啞,淚水無聲地滑落,在蒼白的臉上留下兩道清晰的痕跡。宮牆外,風聲唿嘯,仿佛在嘲笑她曾經的榮華富貴,如今卻淪為階下囚,連女兒也保護不了。


    “娘娘……”柳如煙的聲音顫抖著,從陰影中閃現。她跪倒在楚清歌麵前,雙手奉上一枚玉佩,“這是大公子托奴婢交給娘娘的。”楚清歌顫抖著手接過玉佩,觸感冰涼,卻讓她感受到一絲來自親人的溫暖。玉佩背麵刻著一個細小的“楚”字,是楚家獨有的標誌。她深吸一口氣,強忍著悲痛,急切地問道:“哥哥他……可還安好?”


    柳如煙的眼眶也紅了,“大公子已帶著部分族人逃脫,並命奴婢將這份名單和藏匿地點交給娘娘。”她從衣袖中取出一個折疊的絹布,小心翼翼地遞給楚清歌。


    楚清歌展開絹布,上麵密密麻麻地寫滿了名字和地點,這是楚家暗中培養的勢力,也是她複仇的希望。她將絹布緊緊貼在胸口,感受著上麵傳來的溫度,心中複仇的火焰越燃越烈。芷若,娘一定會為你報仇!她閉上雙眼,將名單上的信息牢牢記在心中,而後一把將絹布撕碎,吞咽下去。


    她開始不動聲色地觀察冷宮的守衛,他們的換班時間,巡邏路線,以及身上的武器裝備,所有細節都被她一一記下。她要逃出去,逃出這個囚禁她的牢籠,為女兒,為家族報仇!


    幾日後,曹正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冷宮門口。他弓著身子,臉上堆滿了諂媚的笑容,“娘娘,咱家奉旨來看望您。”他手裏提著一個食盒,裏麵裝著一些殘羹冷炙。楚清歌斜睨著他,眼中閃過一絲寒光,隨即又掩飾下去,裝出一副虛弱無力的模樣,無力地靠在牆邊,輕咳了幾聲。“咳咳……曹公公,勞煩您掛心了。”


    曹正將食盒放在破舊的木桌上,往前走了幾步,壓低聲音說道:“娘娘,李貴妃讓咱家給您帶句話,說是……風水輪流轉,莫要太傷心。”他觀察著楚清歌的反應,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


    楚清歌聞言,身子微微一顫,隨即又恢複平靜,她慘然一笑,淒涼地說道:“嗬……她倒是得意。”她垂下眼簾,掩蓋住眼底的恨意,又咳嗽了幾聲,“咳咳……我如今已是廢妃,生死都由她說了算,還有什麽好傷心的呢?”


    曹正見她如此頹喪,心中認定她已經徹底放棄了希望,便不再多言,轉身準備離開。走到門口時,他又停下了腳步,迴頭說道:“娘娘,您好好保重。”說罷,便離開了冷宮。


    楚清歌看著曹正離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她緩緩站起身,走到窗邊,望著外麵灰蒙蒙的天空,眼中閃爍著堅毅的光芒。她輕輕撫摸著藏在衣袖裏的那枚玉佩,低語道:“芷若,娘很快就會為你報仇……”


    楚清歌緊緊握著玉佩,指節泛白,仿佛要將它捏碎。玉佩的冰涼觸感讓她稍稍冷靜下來。她深吸一口氣,走到破舊的木桌前,拿起曹正帶來的食盒,打開看了一眼,裏麵的殘羹冷炙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氣味。她厭惡地皺了皺眉,將食盒重新蓋上,推到一旁。


    她環顧四周,冷宮的牆壁斑駁脫落,空氣中彌漫著黴味,破敗的景象與昔日金碧輝煌的鳳儀宮形成鮮明對比。這巨大的落差並沒有讓她感到絕望,反而激起了她內心更強烈的鬥誌。她走到床邊,從床底摸出一塊鬆動的磚,從裏麵取出一個用布包裹的小包。打開布包,裏麵是一些碎銀和幾件不起眼的首飾。這是她為逃離冷宮而提前準備的。


    她將碎銀和首飾重新包好,放迴原處,然後走到牆角,仔細觀察著牆上的裂縫和縫隙。冷宮的守衛雖然鬆懈,但要逃出去並非易事。她需要一個周密的計劃。


    柳如煙躲在冷宮外一處隱蔽的角落,密切關注著冷宮內外的動靜。她看到曹正離開後,一顆懸著的心才稍稍放下。她知道曹正是李婉兒的心腹,這次前來必定不懷好意。她必須盡快將冷宮的情況告知楚懷瑾,並盡快想辦法救出楚清歌。她小心地觀察著周圍的環境,確定沒有其他可疑的人後,迅速離開了冷宮。


    夜幕降臨,冷宮裏一片漆黑,隻有微弱的月光透過殘破的窗戶灑進來。楚清歌坐在床邊,借著月光,將柳如煙留下的紙條仔細閱讀了一遍。紙條上寫著楚懷瑾的藏身之處以及與他聯係的方式,還有楚家暗中培養的勢力分布情況。她將紙條緊緊攥在手中,心中燃起了一絲希望。


    她站起身,走到窗邊,望著外麵漆黑的夜空,深吸一口氣。冷風吹過,帶來一絲寒意,但她內心卻湧動著一股熱流。她知道,複仇的道路將充滿艱辛和危險,但她不會退縮。為了女兒,為了家族,為了正義,她必須戰鬥到底。她伸手推開殘破的窗戶,一股腐朽的氣息撲麵而來,她眺望著遠方,目光堅定而冰冷。


    深秋的落葉在風中打著旋兒,如同柳如煙此刻忐忑的心。她穿著粗布麻衣,低著頭,手裏牽著一個瑟瑟發抖的小男孩,正是被廢黜的太子趙煜宸。宮門守衛例行檢查,眼神在她身上一掃而過,便揮手放行。出了宮門,柳如煙牽著趙煜宸快步走到一處僻靜的巷口,一輛不起眼的馬車早已等候在此。車夫掀開車簾,柳如煙迅速將趙煜宸送上車,自己也跟著鑽了進去。馬車轔轔駛向城外,柳如煙這才長舒一口氣,轉頭看向趙煜宸,柔聲安慰道:“小殿下別怕,奴婢會帶你去找你母親。”趙煜宸怯生生地點了點頭,小手緊緊攥著柳如煙的衣角。城外一處隱秘的莊園內,楚懷瑾負手而立,望著遠處漸漸駛來的馬車,眼中閃過一絲精光。馬車停下,柳如煙扶著趙煜宸走下車,楚懷瑾快步迎上前,仔細打量著消瘦的趙煜宸,眼中流露出一絲心疼。“辛苦你了,如煙。”楚懷瑾拍了拍柳如煙的肩膀,又蹲下身,對趙煜宸溫聲道:“煜宸,我是你舅舅。”


    收到柳如煙傳來的消息後,楚清歌立即修書一封,約蕭恆在城郊的茶樓見麵。她換上一身不起眼的素色衣裙,輕紗遮麵,隻身一人前往約定地點。茶樓內人聲鼎沸,楚清歌走到角落裏一個不起眼的座位坐下,纖細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等待蕭恆的到來。不一會兒,一個身穿青衫的男子走了進來,正是喬裝打扮的蕭恆。“清歌。”蕭恆低沉的聲音在楚清歌耳邊響起,他神色凝重,在楚清歌對麵坐下。“煜宸我已經安全接到,現在就等你的計劃了。”楚清歌語氣平靜,眼中卻閃爍著堅定的光芒。“趙瑾瑜倒行逆施,早已失盡民心,煜宸的存在,就是他暴政的最好證明。”蕭恆壓低聲音,環顧四周,確定無人注意後,繼續說道:“我們必須盡快行動,將此事公之於眾。”楚清歌微微頷首,將早已準備好的計劃告知蕭恆。


    宮牆之內,曹正腳步匆匆地走向李婉兒的寢宮。他躬身向李婉兒行禮,語氣急促:“娘娘,大事不好了,太子…太子不見了!”李婉兒原本慵懶地斜倚在榻上,聽到這個消息,猛地坐直身子,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你說什麽?煜宸失蹤了?”她聲音顫抖,眼中閃過一絲慌亂。曹正將頭埋得更低,顫聲道:“奴才已經派人四處搜尋,卻…卻始終沒有找到太子的蹤跡。”李婉兒心亂如麻,她深知趙煜宸的重要性,他一旦落入楚清歌手中,後果不堪設想。她立刻提筆寫了一封密信,交給心腹侍衛,命他火速送往燕王府。


    禦書房內,趙瑾瑜得知趙煜宸失蹤的消息後,勃然大怒,將手中的奏折狠狠地摔在地上。“廢物!一群廢物!連個孩子都看不住!”他怒吼著,臉色鐵青,眼中閃爍著兇狠的光芒。“給朕搜!掘地三尺也要把煜宸給朕找迴來!”他咬牙切齒,一字一句地命令道。同時,他加強了對楚清歌的監視,所有進出她院落的人都要經過嚴密的盤查,任何消息都不能傳遞出去。他陰沉著臉,心中暗想:楚清歌,你最好不要插手此事,否則,朕定讓你付出慘痛的代價!


    楚清歌站在窗前,望著被禁錮的院落,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趙瑾瑜,你以為這樣就能困住我嗎?好戲,才剛剛開始。她轉身,目光堅定,對身邊的柳如煙說道:“傳令下去,按計劃行事。”柳如煙躬身領命,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柳如煙低眉順眼地退了出去,身影很快融入庭院深深的暗影裏。楚清歌走到桌邊,緩緩坐下,纖細的手指輕輕撫摸著茶杯上的紋路,眼神卻冰冷如霜。庭院外,守衛的腳步聲清晰可聞,更遠處,隱隱約約傳來城內喧鬧的搜捕聲。夜風穿過窗欞,帶來一絲初秋的涼意。


    一處隱秘的宅院內,蕭恆正焦急地踱步,不時看向門口。楚懷瑾坐在一旁,懷裏抱著年幼的趙煜宸,孩子睡得香甜,全然不知自己正處於風暴中心。 他輕輕拍著趙煜宸的背,眉頭緊鎖,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擔憂。突然,一陣輕微的敲門聲打破了寂靜。蕭恆快步走到門前,低聲問道:“是誰?”


    “是我。”柳如煙的聲音從門外傳來。蕭恆立刻打開門,柳如煙閃身而入,迅速關上了門。她將一封信遞給蕭恆,“王妃的信。”蕭恆接過信,展開細看,臉色逐漸凝重起來。他看完後,將信遞給楚懷瑾,“懷瑾兄,你看。” 楚懷瑾接過信,快速瀏覽了一遍,原本緊鎖的眉頭舒展開來,“好,我知道了。如煙,你迴去告訴王妃,一切按計劃進行。”柳如煙點點頭,“是。”她再次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宅院,融入茫茫夜色。


    宮內,李婉兒在自己的寢宮來迴踱步,精致的妝容也掩蓋不住她眉宇間的焦慮。曹正躬身站在一旁,大氣也不敢出。“燕王那邊還沒有迴信嗎?”李婉兒停下腳步,語氣中帶著一絲焦躁。曹正小心翼翼地答道:“還沒有,娘娘。” 李婉兒的手指緊緊地攥著手帕,手帕上繡著精致的牡丹花,此時卻被她揉得皺巴巴的。“煜宸失蹤,瑾瑜必然會徹查此事,我們必須盡快行動,否則……”她沒有再說下去,但曹正明白她話中的意思。兩人沉默了片刻,寢宮內隻有偶爾傳來的更漏聲,更顯壓抑。


    突然,一名宮女匆匆忙忙地跑了進來,跪在地上,稟報道:“娘娘,燕王的迴信到了。”李婉兒眼中閃過一絲精光,連忙說道:“快拿來!” 宮女雙手呈上信件,李婉兒迫不及待地打開,仔細閱讀著。看完信後,她臉上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好,很好。曹正,你立刻去安排……”她附在曹正耳邊,低聲吩咐了幾句。曹正連連點頭,“奴才明白,奴才這就去辦。” 他躬身退下,迅速消失在夜色中。李婉兒走到窗前,望著漆黑的夜空,眼神中充滿了野心和欲望。


    夜幕低垂,宮牆深邃,幾隻蝙蝠劃過寂靜的天空。柳如煙一身粗布衣裳,頭戴鬥笠,低著頭,步履匆匆地走在宮中小道上。她不時警惕地環顧四周,確定無人跟蹤後,才閃身進入一處偏僻的院落。這裏便是被廢太子趙煜宸的囚禁之所。


    推開破舊的木門,一股黴味撲鼻而來。趙煜宸蜷縮在角落裏,昔日錦衣玉食的太子,如今衣衫襤褸,形容枯槁。“煜宸,是我。”柳如煙壓低聲音,快步走到他身邊,放下手中的食盒和包袱。趙煜宸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光亮,隨即又黯淡下去。“如煙姑姑,你怎麽來了?父皇……”他聲音沙啞,帶著一絲顫抖。柳如煙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太子殿下,王妃讓我來的,她很擔心你。”她打開食盒,將熱騰騰的飯菜擺在他麵前,“快吃吧,涼了就不好吃了。”


    與此同時,楚清歌在城郊一處隱蔽的宅院內,正與幾個身著黑衣的男子商議。“各位都是我兄長楚懷瑾的舊部,如今楚家遭難,我們更要團結一心。”她目光堅定,語氣沉穩,“我已得到消息,煜宸被囚禁在冷宮,我們必須盡快將他救出來。”一個滿臉絡腮胡的男子抱拳道:“王妃盡管吩咐,我等誓死追隨!”楚清歌微微點頭,“事關重大,還需從長計議……”她手指輕點著桌麵,眉頭緊鎖,思索著營救計劃的每一個細節。


    富麗堂皇的宮殿內,李婉兒斜倚在軟榻上,纖纖玉指輕輕撥弄著手中的玉鐲,眼神卻冰冷而銳利。“曹公公,你確定是柳如煙?”曹正躬身答道:“奴才親眼所見,那身形和步伐,絕不會錯。”李婉兒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來楚清歌還是不死心啊,加派人手,嚴密監視趙煜宸,還有,繼續追查柳如煙,我要知道她背後還有什麽人在幫她。”曹正領命而去。


    禦書房內,趙瑾瑜正襟危坐,聽著大臣們的匯報。他神色陰沉,手指一下下敲擊著桌麵。“蕭恆最近有何動靜?”他語氣冰冷,帶著一絲警告。一個官員小心翼翼地答道:“迴皇上,蕭大人近日稱病在家,並未參與朝政。”趙瑾瑜冷哼一聲,“稱病?隻怕是在暗中與那些亂臣賊子勾結!”他猛地站起身,眼中閃過一絲殺意,“朕絕不容許任何人威脅到朕的皇位!”


    燕王府邸,燈火通明。燕王正與幾個心腹密談。“趙瑾瑜這小子越來越囂張了,連蕭恆都敢動。”他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滿和焦急,來迴踱步。“王爺,我們是否要……”一個謀士試探性地問道。燕王停下腳步,眼中精光一閃,“不,時機還未成熟,再等等……”他走到窗邊,望著夜空中閃爍的星辰,嘴角露出一絲陰冷的笑容。


    柳如煙安頓好趙煜宸後,迅速離開了冷宮。她沿著原路返迴,走到宮牆邊,一個黑影突然出現,遞給她一張紙條便消失在夜色中。柳如煙展開紙條,上麵寫著“明日午時,城南茶樓”。


    楚清歌在宅院內來迴踱步,焦急地等待著柳如煙的消息。終於,大門被推開,柳如煙走了進來。“王妃,太子殿下安全了,這是……”她將紙條遞給楚清歌。楚清歌看完紙條,眉頭緊鎖,“蕭恆?他為何要約我見麵?”她沉思片刻,“如煙,明日你陪我走一趟。”


    金碧輝煌的宮殿內,趙瑾瑜看著手中的奏折,眼神陰鷙。“楚家,朕遲早要將你們斬草除根!”他猛地將奏折扔在地上,怒吼一聲。


    城南茶樓,楚清歌和柳如煙坐在雅間內,等待著蕭恆的到來。窗外車水馬龍,人聲鼎沸。楚清歌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眼神卻始終警惕地觀察著周圍的環境。“王妃,蕭大人來了。”柳如煙提醒道。一個身影出現在門口,正是蕭恆。他快步走到桌前,拱手行禮,“王妃。”楚清歌放下茶杯,“蕭大人今日約我前來,所謂何事?”蕭恆神色凝重,“王妃,如今皇上對您和楚家餘黨虎視眈眈,我擔心……”他頓了頓,“擔心皇上會對太子殿下不利。”楚清歌眼中閃過一絲擔憂,“蕭大人有何良策?”蕭恆壓低聲音說道:“我已聯絡了一些忠於先皇的大臣,我們打算……”他湊近楚清歌,耳語了幾句。楚清歌聽完,臉色微變,“這……”


    燕王府內,燕王看著手中的密信,嘴角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趙瑾瑜,你的好日子快要到頭了!”他將密信扔進火盆裏,熊熊燃燒的火焰映照著他陰冷的麵容。


    “就這麽辦。”楚清歌眼神堅定。


    楚清歌指尖輕叩桌麵,一下,兩下,三下,節奏緩慢而堅定。“蕭大人,此事非同小可,還需從長計議。”她微微蹙眉,目光落在窗外熙攘的人群上,似乎在思考著什麽。蕭恆拱手道:“王妃所言極是,隻是如今太子殿下處境危險,我們必須盡快行動。”他略顯焦急,語氣中帶著一絲懇求。


    柳如煙站在楚清歌身後,一言不發,隻是靜靜地觀察著兩人的神情。茶樓內人來人往,小二的吆喝聲,客人們的談笑聲,交織成一片嘈雜的背景音。楚清歌收迴目光,看向蕭恆,“蕭大人可知煜宸如今被囚禁在何處?” 蕭恆麵色凝重,微微搖頭,“具體位置尚不清楚,隻知道是在宮中一處偏僻的院落。”


    楚清歌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宮中戒備森嚴,想要救出煜宸,談何容易。”她伸手拿起茶杯,卻並未飲用,隻是輕輕摩挲著杯沿,思緒萬千。窗外的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街上的行人也逐漸稀少。柳如煙走到窗邊,向外張望了一下,然後迴到楚清歌身邊,低聲說道:“王妃,時候不早了。”


    冷宮的寒意仿佛滲入了骨髓,楚清歌緊緊抱著懷中冰冷的衣物,那是女兒趙芷若生前最喜歡的裙子。她曾經以為,隻要自己足夠忍讓,足夠小心,就能保住女兒的平安,可現實卻給了她最殘酷的答案。趙芷若,她那嬌俏可愛的女兒,竟以如此淒慘的方式離開了人世。消息是柳如煙冒險送來的,字裏行間滿是血淚。楚清歌手指緊緊攥著衣角,指節泛白,她抬起頭,眼眶通紅,卻沒有任何淚水落下。她知道,眼淚沒有用,隻會模糊前方的道路。宮廷之中,看似平靜的水麵下,早已暗流湧動。她明白,女兒的死絕非意外,而是趙瑾瑜和李婉兒的陰謀。他們一步步緊逼,最終奪走了她最後的軟肋。


    楚清歌的眼中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一種從未有過的堅定在她心中滋長,猶如一顆種子,破土而出,勢不可擋。她必須反擊,為了死去的女兒,為了楚家,也為了她自己。她看向柳如煙,聲音嘶啞卻異常清晰,“如煙,替我聯係我哥哥。”柳如煙領命而去,身姿敏捷,很快消失在了昏暗的冷宮走道中。楚清歌緩緩站起身,一步步走向窗邊,冰冷的月光灑在她身上,顯得格外孤寂。她想起記憶裏哥哥爽朗的笑聲,心中燃起一絲希望,她知道,楚家不會就此覆滅,楚懷瑾,一定還在。


    與此同時,皇宮的另一端,趙瑾瑜正沉浸在登基為帝的喜悅之中。金色的龍袍加身,他看著鏡中自己威嚴的模樣,嘴角勾起一絲滿意的微笑。他抬手輕撫著龍袍上的金線,眼中閃爍著野心和欲望的光芒。“朕終於登上了這至高無上的位置。”他喃喃自語,語氣中充滿了驕傲和興奮。朝堂內外,一片歌功頌德之聲,仿佛整個大燕王朝都籠罩在歡慶的氛圍中。趙瑾瑜對此十分受用,他享受著眾人朝拜,權力帶來的快感讓他更加肆無忌憚。而他的目光,卻時常停留在身旁那道婀娜的身影上,李婉兒正小心地伺候著他,臉上帶著溫柔的笑容,眼底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


    自從登基以來,趙瑾瑜便頻繁寵幸李婉兒,幾乎夜夜笙歌,後宮之中,唯有李婉兒最受恩寵,風頭一時無兩。李婉兒倚在趙瑾瑜懷中,媚眼如絲,嬌聲說道,“皇上,您要多注意龍體,後宮姐妹們雖比不上臣妾,但也各個溫婉可人,皇上也要雨露均沾才好。”趙瑾瑜聽完,輕笑著捏住李婉兒的下巴,語氣中帶著一絲戲謔,“愛妃說的對,朕會好好疼愛你們的。”李婉兒嬌羞地低下頭,眼底的得意更甚。朝堂之上,趙瑾瑜開始大規模清洗異己,凡是稍有不滿者,皆被貶黜或者流放。蕭恆等正直之臣也難以幸免,一個個被排擠出了權力中心。朝廷上下,一片風聲鶴唳,人人自危。


    此時的冷宮,楚清歌正在屋中靜靜地思考,她知道自己不能輕舉妄動,必須步步為營,才能扳倒趙瑾瑜和李婉兒。她緊閉雙眼,迴想著這幾年所經曆的一切,心中的恨意越發強烈。這時,李婉兒帶著幾名宮女走進了冷宮,她的臉上帶著虛偽的笑容,仿佛是來探望遭受不幸的姐妹一般。李婉兒款款走到楚清歌麵前,用手帕捂著嘴,假意傷感地說道,“姐姐,真是可憐,芷若妹妹的事情,真是讓人惋惜。姐姐要多保重身體才是。”楚清歌冷冷地看著李婉兒,沒有說話,她眼神中的恨意如同一把利劍,仿佛要將李婉兒射穿。李婉兒心裏咯噔一下,強裝鎮定地繼續說道,“皇上也很是傷心,特意讓臣妾來看看姐姐。”


    楚清歌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她終於開口,聲音帶著一絲沙啞,“是麽?那真是多謝皇上和妹妹了。”李婉兒看到楚清歌的神情,心中更加不安,不過還是強顏歡笑,“姐姐說哪裏話,咱們姐妹之間,不必客氣。”她轉身示意身後的宮女,將一些補品放下,“這是皇上賞賜的,姐姐一定要多吃點。”李婉兒說完,又假惺惺地安慰了楚清歌幾句,便帶著宮女離開了冷宮。她們的身影消失在門口,冷宮的寒意仿佛又加重了幾分,楚清歌看著桌上的補品,眼神冰冷,這些東西,跟毒藥又有什麽區別?


    她知道,李婉兒此來,絕非真心,必然是受趙瑾瑜指使,來試探自己。她也明白,自己此刻的處境,如同置身於刀山火海之中,每一步都必須小心謹慎。柳如煙很快就迴來了,她貼在楚清歌耳邊輕聲說道:“娘娘,楚將軍已經收到消息,他讓娘娘稍安勿躁,切記不可衝動。他們已經隱匿在西北一帶,潛伏起來等待時機。”楚清歌聽到這裏,心中稍微安定了一些,她知道,哥哥一定會為自己報仇。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她要像一條潛伏在暗處的毒蛇一樣,等待時機,給予敵人致命一擊。


    楚清歌開始有意地表現出頹廢和絕望,每天都把自己關在屋裏,不言不語,任由李婉兒派來監視的人窺探。她每日隻是默默地整理著女兒的遺物,仿佛已經徹底喪失了複仇的能力。這樣的舉動果然讓趙瑾瑜和李婉兒放鬆了警惕,他們以為,楚清歌已經被徹底打垮,不足為懼。但實際上,楚清歌早已暗中開始收集他們的罪證,她利用柳如煙作為自己的耳目,將宮中發生的一切都記錄在案,她知道,要扳倒趙瑾瑜和李婉兒,僅僅靠複仇的決心是不夠的,還需要足夠的證據。時間一天天過去,楚清歌的隱忍和偽裝越來越精湛,她如同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悄無聲息地吞噬著周圍的一切,等待著爆發的那一刻。她拿起女兒的裙子,溫柔地撫摸著,冰冷的月光透過窗戶灑落進來,映照著她堅毅的側臉,她輕聲低語,“芷若,爹娘一定會為你報仇的。”她收起裙子,目光堅定地看向窗外,她知道,黎明的曙光,終將到來。


    柳如煙一身粗布衣裳,頭戴鬥笠,低著頭混在宮女群中,步履輕快地穿過禦花園。她看似漫不經心地掃視著周圍,實則將一草一木都牢牢記在心中。幾日來,她喬裝成灑掃宮女,終於探聽到了趙煜宸被囚禁在冷宮的消息。她不動聲色地完成了灑掃任務,趁著無人注意,溜到一處偏僻的角落,將消息寫在一張小紙條上,塞進事先準備好的信鴿腳環中,放飛了信鴿。信鴿撲棱著翅膀,迅速消失在宮牆外的天空中。


    收到消息的楚清歌,眉宇間緊鎖的愁雲稍稍舒展了些。她立刻修書一封,讓親信送往城外與兄長楚懷瑾約定好的地點。信中詳細說明了營救趙煜宸的計劃,以及冷宮的地形和守衛情況。她纖細的手指緊緊捏著毛筆,指節泛白,眼神中透露出堅毅的光芒。窗外,寒風唿嘯,樹枝搖曳,仿佛在應和著她內心的波瀾。


    “娘娘,您已經一天沒怎麽吃東西了,多少用一些吧。”柳如煙端著一碗清粥,輕聲勸慰道。


    楚清歌接過粥碗,輕輕抿了一口,放下後,問道:“懷瑾那邊可有迴信?”


    “還沒有,想來將軍正在部署營救計劃。”柳如煙一邊迴答,一邊仔細觀察著楚清歌的神色。


    李婉兒在自己的寢宮來迴踱步,心中煩躁不安。“該死的柳如煙,竟然讓她混進了宮!曹正,你確定一直跟著她?”她語氣尖銳,鳳眼微眯,透著狠厲。


    曹正躬身答道:“奴才的人一直盯著,絕不會跟丟。她剛放走了一隻信鴿,想來是給楚清歌通風報信去了。”


    李婉兒冷笑一聲:“哼,通風報信?我倒要看看,他們能玩出什麽花樣!”她走到窗邊,望著宮牆外,眼中閃過一絲陰狠的光芒。 遠處,宮牆外的樹林影影綽綽,仿佛潛伏著無數的危險。


    曹正繼續說道:“奴才還發現,柳如煙與那楚清歌的藏身之處似乎就在城郊的廢棄寺廟。”


    李婉兒猛地轉過身,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哦?廢棄寺廟?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立刻去稟報皇上,就說楚清歌藏匿逆黨,意圖謀反!”她語氣急促,透著難以抑製的興奮。曹正領命而去,快步消失在宮殿的陰影中。


    趙瑾瑜得知消息後,勃然大怒,立刻下令派兵包圍廢棄寺廟。“楚清歌,你以為你逃得掉嗎?朕要將你碎屍萬段!”他一掌拍在龍案上,怒吼道。禦書房內,氣氛凝重,空氣仿佛都凝固了。


    夜色籠罩下的廢棄寺廟,顯得格外陰森。楚清歌和楚懷瑾正商議營救趙煜宸的具體細節。“今夜子時行動,務必保證煜宸的安全!”楚清歌語氣堅定,眼中閃爍著決絕的光芒。楚懷瑾點了點頭,表示明白,隨即轉身去安排部署。


    突然,寺廟外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和兵器碰撞的聲音。楚清歌和楚懷瑾臉色一變,意識到事情敗露。 “不好,他們來了!懷瑾,保護煜宸!”楚清歌拔出腰間的佩劍,神情凜然。楚懷瑾也拔劍出鞘,護在趙煜宸身前。


    數百名士兵將寺廟團團圍住,火把照亮了夜空,也照亮了他們殺氣騰騰的麵孔。楚清歌和楚懷瑾背靠背,與士兵們展開激烈的搏鬥。刀光劍影,喊殺聲震天。楚清歌武藝高強,劍法淩厲,在人群中穿梭自如,但寡不敵眾,身上也漸漸添了幾道傷口。


    “清歌,煜宸就交給你了!”楚懷瑾奮力擋住湧上來的士兵,給楚清歌爭取突圍的機會。楚清歌一把抓住趙煜宸的手,衝破了包圍圈,消失在夜色中。


    “殺!一個不留!”趙瑾瑜的怒吼聲在夜空中迴蕩。士兵們更加瘋狂地進攻,楚懷瑾被重重包圍,最終寡不敵眾……


    楚清歌帶著趙煜宸逃出包圍圈,迴頭望了一眼火光衝天的寺廟,眼中充滿了悲痛和仇恨。她緊緊握著趙煜宸的手,說道:“煜宸,別怕,娘親會保護你的。”


    趙煜宸眼中含淚,點了點頭。


    “娘親,舅舅……”趙煜宸顫抖著聲音,緊緊抓著楚清歌的衣袖。楚清歌深吸一口氣,強忍著心中的悲痛,摸了摸趙煜宸的頭,“煜宸乖,我們先走。”她環顧四周,辨認方向,朝著山林深處跑去。山路崎嶇,荊棘叢生,楚清歌一手護著趙煜宸,一手撥開擋路的樹枝,腳步不停。趙煜宸雖然年幼,但也明白情況危急,緊緊跟著楚清歌,不敢出聲。


    夜風唿嘯,樹影婆娑,密林深處不時傳來幾聲野獸的低吼。楚清歌的衣衫被樹枝劃破,臉上也多了幾道血痕,但她依舊沒有停下腳步。她知道,隻要他們還在趙瑾瑜的勢力範圍內,就一刻也不能放鬆警惕。


    “娘親,我渴……”趙煜宸低聲說道,舔了舔幹裂的嘴唇。楚清歌停下腳步,從懷裏掏出一個水囊遞給趙煜宸,“慢點喝。”她抬頭看了看天色,東方已經泛起魚肚白,再過不久天就要亮了。


    遠處傳來隱約的馬蹄聲,楚清歌神色一凝,立刻拉著趙煜宸躲到一塊巨石後麵。一隊騎兵從遠處疾馳而來,正是奉命追捕楚清歌的士兵。為首的騎兵隊長高聲喊道:“搜!一定要把逆賊楚清歌和廢太子找出來!”士兵們散開,開始在山林中搜索。


    楚清歌屏住唿吸,將趙煜宸緊緊摟在懷裏。趙煜宸也害怕地閉上眼睛,不敢發出一點聲音。馬蹄聲越來越近,似乎就在他們附近。楚清歌握緊手中的佩劍,準備拚死一搏。


    突然,馬蹄聲又漸漸遠去,士兵們的唿喊聲也逐漸消失在風中。楚清歌這才鬆了一口氣,緩緩站起身來。


    “娘親,他們走了嗎?”趙煜宸怯生生地問道。


    京城的夜色依舊深沉,仿佛一隻巨大的獸,吞噬著白日的喧囂。城門緊閉,隻留下幾盞昏黃的燈籠在風中搖曳,發出吱嘎的聲響。柳如煙壓低了帽簷,快步穿梭在寂靜的巷陌之間,確認四下無人後,她迅速敲響了一扇看似普通的木門。


    門軸轉動,發出一聲輕微的摩擦聲,一個中年婦人警惕地探出頭來。婦人見到柳如煙,眼神閃過一絲驚訝,隨即讓開身子,將她迎了進去。柳如煙邁過門檻,反手將門關好,這才鬆了口氣,摘下頭上的鬥笠。昏暗的燈光下,她露出一張清秀的麵容,正是喬裝改扮的柳如煙。


    “如煙,你可算迴來了!”婦人眼中帶著擔憂,聲音也壓得很低,“夫人那邊怎麽樣了,可有消息?”


    “夫人一切安好,隻是惦記著京中的情況。”柳如煙接過婦人遞來的溫水,輕聲說道。“楚家旁係血脈如今藏身在何處?”


    婦人歎了口氣,緩緩道來:“他們分散在城中幾處,為了隱匿行蹤,不敢聚集在一起,處境十分艱難。具體位置都在這裏了。”婦人從懷中摸出一張羊皮紙,上麵密密麻麻地寫滿了各種看似無序的符號,實則記錄了楚家旁係血脈的藏身之處。


    柳如煙小心接過,將其仔細收好,“我會盡快將消息傳遞給夫人。這段時間,你們一定要萬分小心,切莫暴露。”


    婦人點頭應下,又問:“宮中可有新的消息?那邊的情況……”


    柳如煙搖搖頭,沒有多說,隻道:“情況複雜,夫人自有安排。我們切記,小心行事,切莫自亂陣腳。”說罷,便告辭離去。


    與此同時,在城外一處隱秘的莊園內,楚清歌正坐在書案前。桌上擺著一盞燭燈,橘黃色的燭光映照著她略顯疲憊的臉龐,她正對著一封信箋,眉頭緊鎖。信中,柳如煙詳細說明了她探聽來的情報,並將那張記錄楚家旁係血脈藏身之地的羊皮紙一同附上。楚清歌逐字逐句地看著,眼神愈發堅定。


    她起身走到窗邊,望著遠方連綿不絕的山脈,似在思索著什麽。突然她拿起桌上的筆,在一張空白的紙上快速書寫起來,字跡剛勁有力,透露出她內心的決絕。寫完後,她將信件卷起,放入一個特製的竹筒中,吹了一聲悠長的口哨。片刻後,一隻矯健的信鴿從天而降,落在她的肩頭。


    楚清歌將竹筒綁在信鴿的腿上,輕聲說道,“去吧,務必將信送到。”信鴿撲騰著翅膀,消失在了夜空中。


    這封信是給她的兄長楚懷瑾的,信中不僅闡述了楚家子弟目前的處境,也詳細列出了她所了解的朝中局勢。更為重要的是,她提出了一個驚人的複仇計劃,一個足以撼動整個大燕王朝的計劃。信的末尾,她寫道:“懷瑾兄,複仇之日,已然不遠!”


    皇宮內,金碧輝煌的寢宮中,趙瑾瑜正襟危坐。他仔細翻閱著手中各地的奏折,眉頭緊鎖。最近朝中動蕩不安,各方勢力暗流湧動,讓他感到焦頭爛額。他放下奏折,揉了揉眉心,似乎有些疲憊。


    “陛下。”曹正躬身走進殿內,小心翼翼地說道,“戶部尚書李大人求見。”


    趙瑾瑜眉頭一皺,“讓他進來吧。”


    片刻後,李尚書走進殿內,他先是恭敬地向趙瑾瑜行禮,然後說道:“陛下,近日朝中不少官員對新政頗有微詞,臣恐生變故,特來稟報。”


    趙瑾瑜冷笑一聲,“那些老頑固,朕遲早要將他們清除幹淨!不必理會。”


    李尚書感受到趙瑾瑜語氣中的不悅,連忙告退。他剛要轉身離開,趙瑾瑜卻突然叫住了他。


    “李愛卿,朕聽說你最近和一些舊臣走得很近啊,可是有什麽要事相商?”趙瑾瑜的語氣看似平和,卻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


    李尚書臉色一變,連忙跪倒在地,“陛下明察,臣對陛下忠心耿耿,絕無二心!”


    趙瑾瑜盯著李尚書,眼神銳利如刀,“記住你的話,朕的耐心有限。”


    李尚書連連叩首,冷汗涔涔。他深深明白,伴君如伴虎,稍有不慎便會粉身碎骨。


    與此同時,在後宮深處,李婉兒正在自己的寢宮裏。她斜躺在軟榻上,手中端著一杯紅酒,臉色陰沉。曹正站在她的麵前,臉色恭敬。


    “皇後那邊最近有什麽動靜?”李婉兒語氣冰冷地問道。


    曹正低頭迴道:“皇後近來安分守己,並無異常,不過一些舊部的確在暗中活動。”


    “哼,一群廢物!留著隻會礙事!”李婉兒冷笑一聲,“盡快安排人解決掉,不要留下任何把柄。”


    曹正會意,“奴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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