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相信這是真的!這絕對不可能!”她瞪大了雙眼,滿臉都是難以置信的神色,嘴裏不停地喃喃自語著,“我怎麽可能不是你們的女兒?”


    仿佛這樣不斷地重複就能改變眼前這個殘酷的事實。


    然而,無論她如何否認和抗拒,都無法改變已經發生的一切。


    僅僅是一場車禍,就讓她的世界徹底顛覆,醒來後竟發現所有的事情都變得如此陌生和不可思議。


    許成國一臉冷漠地看著她,絲毫沒有被她的情緒所打動,他隻是揮揮手,示意家裏的傭人去把那份至關重要的報告拿過來。傭人的動作很快,不一會兒便將報告遞到了許成國的手中。


    許成國連看都沒再看一眼那報告,直接甩手就將它扔在了她的麵前,隻聽見紙張在空中“唰”的一聲,報告如同一片輕飄飄的落葉般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然後緩緩地飄落在地上。


    她呆呆地望著掉落在腳邊的報告,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像是突然迴過神來一般,猛地蹲下身子,伸手去撿起那份報告。


    當她的目光觸及到報告最後一行那幾個格外醒目的大字時——“血緣關係為百分之 0%”,她整個人如遭雷擊,瞬間僵在了原地。


    “去問你那個醫院照顧你的親生媽媽,林悅,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你該去質問她,而不是我。”許成國說完,就重重地關上門


    她就這樣像雕塑一般呆呆地杵立在別墅外,時間仿佛凝固了似的,過了許久,她才如夢初醒般迴過神來,但整個人看起來依舊如同丟了魂魄一般,腳步虛浮、踉踉蹌蹌地離開了這個地方。


    她的腦海中不斷迴想著剛才發生的事情,滿心都是疑惑和不甘。


    於是,她又一次折返迴到醫院,心中暗自祈禱能夠找到剛剛那個神秘的女人。


    然而當她氣喘籲籲地趕到病房時,卻驚愕地發現原本應該有人的房間此刻已是空空如也,床鋪也被收拾的幹幹淨淨。


    她的心瞬間沉到了穀底,一種絕望的情緒湧上心頭。


    但她不願就此放棄,急忙伸手拉住一個剛好走進來收拾的護士,聲音略帶顫抖地問道:“你好,不好意思打擾您一下,我想問一問,之前在這裏照顧我的那個女人去哪兒了呀?是不是走了啊?”


    護士抬起頭看了她一眼,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憐憫,輕聲迴答道:“你來的可真不巧呢,她剛剛才離開沒多久,也就幾分鍾前吧,剛收拾完東西下樓去了,這會兒估計還沒走出多遠呢。”


    聽完護士的話,她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二話不說便轉身朝著樓梯口飛奔而去,那急促的腳步聲在走廊裏迴蕩著,仿佛在訴說著她內心的焦急與不安。


    她像一陣風似的跑到了醫院的大門口,氣喘籲籲的同時,眼神急切而慌亂地四處張望著。


    突然間,她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一般,定格在了一個身著格子襯衫的婦人身上,隻見那婦人腳步緩慢且略顯沉重,正一步一步地朝著門外緩緩走去。


    “林悅,站住!”她毫不猶豫地大聲喊道。聲音劃破了醫院門前原本稍顯安靜的空氣,仿佛一道驚雷在空中炸響。


    聽到這聲唿喊,林悅的身體猛地一顫,原本向前邁出的步伐瞬間停滯下來。


    她有些難以置信地迴過頭來,當看清來人正是剛剛以為已經離開的那個身影時,臉上頓時露出驚愕與疑惑交織的神情。


    “孩子,怎麽……是你?你不是走了嗎?為什麽還會出現在這裏?”林悅的嘴唇微微顫抖著,喃喃自語般地說道。


    隻見她步伐匆匆,如疾風般迅速地上前,一把緊緊拉住對方的胳膊,語氣堅決而又帶著一絲急切地說道:“跟我來!”


    說罷,便不由分說地拽著林悅一同朝著醫院的小花園走去。


    踏入小花園後,四周一片靜謐,隻有微風輕輕拂過樹葉發出的沙沙聲。


    她深吸一口氣,仿佛用盡全身力氣一般,終於緩緩開口問道:“你……是我的親生母親,對嗎?”這句話從她口中吐出時顯得如此艱難晦澀,每一個字都像是重若千鈞。


    站在對麵的林悅聽到這突如其來的質問,心中不禁咯噔一下,其實當她看到女兒那充滿疑惑與痛苦的眼神時,便已然猜到許成國定然已經將她的身世告知於她了。


    此刻,麵對女兒的追問,林悅隻覺得喉嚨發幹,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迴應。


    然而最終,她還是抬起頭,目光直直地望向自己的女兒,“你都知道了......”


    得到肯定答複後的她,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原本就緊繃的心弦此時更是斷裂開來,她難以置信地望著眼前這個給予了她生命卻又改變了她整個人生軌跡的女人,淚水不受控製地奪眶而出。


    “為什麽?為什麽你當年要這麽做?為什麽要把我和許家的女兒調換身份?你知不知道,就是因為你的這個舉動,讓我的人生從此發生了翻天覆地、徹徹底底的變化!一切都是因為你,全都是因為你啊……”她歇斯底裏地哭喊著,聲音迴蕩在整個小花園內,其中飽含的絕望與憤怒令人聞之心酸。


    林悅心急如焚地想要邁步向前,但當她剛一靠近,她卻又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一小步,她怒視著對方,聲音因憤怒而顫抖:“告訴我!到底為什麽要這樣做!”


    此刻的她,內心充滿了矛盾和痛苦。其實,她多麽想將真相全盤托出啊!然而,望著眼前之人那難受得幾乎扭曲的麵容,她的心像是被千萬隻螞蟻瘋狂啃噬一般,疼痛難忍。


    但最終,林悅深吸一口氣,還是決定開口說道:“當初,我擁有一個溫馨和睦、幸福美滿的小家庭。那時,我正滿懷喜悅地期待著你的降臨,因為我的腹中孕育著你這個可愛的小生命,而你的父親,他當時是許氏集團旗下建築工地的一名普通工人,就在那個看似平常的日子裏,一場突如其來的災難降臨到了我們頭上——你的父親在工地上遭遇了意外事故。這一切都是拜許成國所賜,是他間接害死了你的父親。讓我瞬間失去了摯愛,失去了完整的家,甚至差一點連你也保不住……”


    說到這裏,林悅的眼眶早已濕潤,淚水順著臉頰滑落而下。


    “你的名字叫時韞,謝時韞……”她微微顫抖著嘴唇,聲音帶著一絲沙啞,繼續緩緩開口說道,“當時生你的時候差一點兒就難產死在了手術台上……那漫長又痛苦的幾個小時,現在迴想起來,還猶如噩夢一般縈繞在我的心頭。最終,我還是在近乎絕望的深淵中拚盡了全力,才把你帶到了這個世界上。


    然而命運總是喜歡捉弄人,就在那個時候,我偶然間發現,我和許成國的老婆竟然在同一家醫院待產,而且我們的孩子出生後,還被放在了同一個房間的保溫箱裏。當我望著保溫箱中的你,小小的臉蛋兒皺巴巴的,那麽脆弱、那麽無辜,我的心一下子揪緊了,一想到未來的日子裏,你將要跟著我這樣一個貧窮又無能的母親過上一輩子的苦日子,我就心如刀絞。


    於是,在經過一番激烈的內心掙紮之後,我狠下心來做出了一個決定——將你和許成國家的孩子互相調換了位置。就這樣,你去了許家,開始了全新的人生旅程,這一晃眼,便過去了這麽多年。


    這些年來,我無時無刻不在想念著你,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思念就如同潮水般湧上心頭,讓我難以入眠。我知道,我可能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經後悔了自己當初的所作所為,但一切都已經太晚了。


    這個世上,從來就沒有所謂的後悔藥,時光更不可能倒流,讓我重新選擇一次。


    如今,我隻能默默地承受著這份悔恨帶來的煎熬,或許,這便是老天爺對我的懲罰吧。至於那個被我留在身邊的孩子,也就是許家真正的骨肉,我卻始終無法給予那個孩子應有的關愛與嗬護,因為每次看到她那張臉,我都會想起他們家人曾經犯下的罪,心中充滿了厭惡……”


    說到這裏,她那原本就已微微泛紅的眼眶瞬間被淚水淹沒,她顫抖著雙手拚命捂住臉,但那滾燙的淚水卻依舊透過指縫不斷滑落,仿佛要將她內心所有的痛苦與悲傷都宣泄出來。


    “怎麽會……”伴隨著這聲絕望的呢喃,她隻覺得雙腿一軟,整個人如同失去支撐般無力地癱坐在冰冷的地麵上。那一刻,世界似乎都在她眼前崩塌,而她則被無盡的黑暗所吞噬。


    那個一直以來陪伴在自己身邊、給予自己溫暖和關愛的父親,竟然是間接害死自己親生父親的兇手!這個殘酷的事實猶如一道晴天霹靂,狠狠地劈在了她的心頭。


    然而,更讓她感到無法接受的是,這麽多年來與他共同度過的點點滴滴,那些歡笑與淚水交織而成的迴憶,還有那份早已深深紮根於心底的親情,此刻都變得如此沉重且複雜。


    她呆呆地望著前方,眼神空洞無神,腦海中不斷閃過曾經與父親相處的畫麵:一起做飯時父親爽朗的笑聲;生病時父親焦急關切的神情;在追夢路上遇到困難時父親鼓勵支持的話語……


    這些過往的美好如今卻成了最鋒利的刀刃,一刀刀割在她脆弱的心口,讓她痛不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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