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泰的想法的確不錯,麵對合圍自己的燕王部隊。


    隻有挾持了武功全廢的顧高煦,便可以此為要挾安全脫身。


    孰不知,顧高煦雖然沒了武藝,但有熱武器傍身啊。


    顧高煦手持看似火槍,卻比其還要精致的短槍,槍指藍泰的腦門。


    這支短槍叫做勃朗寧手槍,是顧高煦離開陸府時,陸遠塞給他的。


    具體怎麽使用,陸遠已經告訴他了。


    這支勃朗寧手槍,體型小巧,子彈可連發,藏於腰間,根本無人知曉。


    藍泰雖然沒見過,但也是認識火槍的。


    藍泰槍挑門簾,一動不動說道:“顧郡王,你怎麽會有這種東西?”


    火槍、甲胄、紅衣大炮都是朝廷管製武器,私自攜帶乃重罪!


    要說燕王部隊配備槍炮,那是之前經過皇帝準許的,是燕王顧棣攻打北方獸人族時特向皇帝征調的。


    後來這些槍炮也就留在了燕王顧棣手中,皇帝顧元璋便默許了燕王軍隊裝配這些火器。


    加之,陸遠和顧高煦在燕都開設廠子,其中一個車間秘密生產槍炮,並在燕王軍隊中進行了裝配。


    燕王的部隊不僅作戰勇猛,而且軍紀森嚴,從不張揚。


    就連錦衣衛也無法從中得知,燕王部隊究竟列裝了多少火器。


    顧高煦不屑道:“保命用的,咱有必要告訴你嘛?”


    “看來顧郡王不相信咱啊!”藍泰槍挑門簾繼續說道。


    “信你?我會死的很慘啊!”顧高煦心裏得到了極大的滿足感。


    藍泰放下車簾,側身一躍,便跳離了馬車。


    顧高煦對著車簾連開三槍,隻留下了三個槍眼。


    顧高煦手握勃朗寧手槍拍著大腿,嘴裏罵道:“奶奶的,大意了!”


    “砰”的一聲,勃朗寧手槍走火,子彈打穿了馬車轎子。


    並無人員傷亡。


    顧高煦趕忙關了勃朗寧手槍的保險,僥幸道:“還好,槍口沒對著自己,要不然把咱鳥打掉了咋辦?”


    顧高煦還指望它來傳宗接代呢。


    藍泰躍上軍馬,指揮著鐵騎向後方突圍。


    藍泰率領鐵騎進入了下一個包圍圈。


    站在馬車前不遠處,遲遲未動的幾十號人開始向顧高煦走來。


    僅剩三名的錦衣衛靠著馬車,說道:“退後!都退後!”


    馬車裏,傳來顧高煦的聲音:“讓他們過來吧!”


    幾十號人收起武器,來到馬車前。


    一名五大三粗魁梧男子喊道:“泰寧城陸府府衛劉五哥,拜見顧郡王!”


    “進來答話!”顧高煦躲在馬車裏說道。


    武藝全失的顧高煦就待在馬車裏不出去,萬一被什麽流矢打中,多倒楣啊!


    劉五哥剛向前走了一步,三把繡春刀立於其身前,攔住其去路。


    劉五哥心領神會,笑了笑。


    劉五哥解下腰間大寶劍,遞到另一名府衛手中,這才登上了顧高煦的馬車。


    “坐!甭客氣!”顧高煦指了指馬車另一側空座。


    馬車裏,嘴角上揚的顧高煦俯身看向劉五哥,連連誇讚道:


    “五哥,你家老爺真是厲害哈,你說陸兄怎麽就知道藍泰必反呢,還安排你在此處等候?”


    “難不成,陸兄真會打卦?比那欽天監的官員還要厲害嘛?”


    劉五哥畢恭畢敬道:“顧郡王,小的不知,也是聽命行事!”


    顧高煦端坐起來,問道:“陸兄,還有其他安排麽?”


    “老大說了,將泰寧城李大夫帶來,說是讓您帶迴皇城審問!”劉五哥說道。


    “老大?”顧高煦疑問一句。


    “嗯!”劉五哥一本正經點頭道。


    “這詞倒新鮮,這李大夫不就是給咱看病那位嘛?行!帶上!”顧高煦將勃朗寧手槍收了起來。


    這泰寧城李大夫也是證人之一,留著!


    顧高煦撩開窗簾,看了一眼外麵的打鬥,說道:“陸兄竟然連這都瞞著咱,竟把燕山三衛都調來了。”


    這就是陸遠口中的放心!


    顧高煦所說的燕山三衛,正是老爹顧棣的親兵。


    燕山三衛分別為燕山前衛、燕山左衛和燕山右衛,乃燕王顧棣麾下戰鬥力最強的軍隊。


    燕山三衛總人數在一萬人左右,此次出動人數估摸有個大幾百人,更是精銳中的精銳。


    對於陸遠如何能夠調動老爹的燕山三衛,顧高煦也是十分好奇。


    要知道,別說顧高煦了,就是沒有燕王顧棣手令,就是燕王世子顧高熾也不能調動燕山三衛一兵一卒。


    最讓顧高煦想不通的是老爹如何做到將燕山三衛經過晉王、魯王封地,直穿到此地。


    兵馬調動,皆在朝廷錦衣衛監管之下。


    燕王顧棣是個嚴父,不是庸夫。


    陸遠一通電話過去,燕王顧棣經過深思熟慮後,便按照陸遠所述那般,調出燕山三衛在此處埋伏。


    燕王顧棣為避免驚動朝廷內的反賊,使出自己本領,這才將燕山三衛悄無聲息地埋伏於此。


    馬車裏,顧高煦跟陸府府衛劉五哥聊了一會,聽得馬車外聲音。


    “燕山前衛副指揮使王平。”


    “燕山左衛副指揮使張德彝。”


    “燕山右衛副指揮使李霄”


    燕山三衛的士兵跟著三位將軍一並高聲喊道:“拜見燕王次子!”


    顧高煦聽此,掀開馬車門簾,躍下馬車連忙將燕山三衛副指揮使拉起來,說道:“三位將軍,感謝搭救之恩啊!”


    劉五哥緊隨顧高煦,悄咪咪下了馬車,站其身後。


    “郡王,這是哪的話,這是我們應該做的。”三位將軍異口同聲迴答道。


    顧高煦心中明白,這三位指揮使最開始喊的是“燕王次子”,而不是“郡王”。


    看的是老爹的麵子。


    顧高煦心中對老爹敬意增加幾分,沒想到竟然把燕山三衛的副指揮使全都調來了。


    副指揮使都是二把手!


    老爹是對自己多麽重視啊!


    難不成“世子多病,汝當勉勵之”?


    “三位將軍,快快起來吧。”顧高煦拉起來。


    三名副指揮使齊刷刷站了起來。


    燕山前衛副指揮使王平側身指著被捆綁住的府軍衛參將藍泰等一眾騎兵說道:“咱已將逆賊拿下!”


    燕山右衛副指揮使李霄緊接著拍拍手,官道林子裏出現一眾士兵,推搡著幾十號人走了出來。


    顧高煦疑惑問道:“這是?”


    燕山右衛副指揮使李霄說道:“我等在此埋伏之前,這些身穿布衣的反賊藏匿於此,欲行不軌之事,已將其一並拿下!”


    顧高煦捏著自己下巴,自言自語道:“藍泰應該等的就是這些布衣反賊,錯把陸府府衛當成了援手,這才發難!”


    顧高煦意氣風發道:“好,甚好!一並押往皇城,交由皇帝發落!”


    顧高煦心中想著:“老爹,既然給了咱調動燕山三衛的權利,咱可一定要好好威風一下,我看誰敢動我?”


    此刻的顧高煦心中極度膨脹,隻怕是路邊的一條狗經過,都要上前扇它幾巴掌。


    然而,事與願違。


    燕山右衛副指揮使李霄拱手道:“郡王,我等恐不能隨您前往皇都,此次行軍至此,已是越界,萬萬不能在此久留。”


    燕山左衛副指揮使張德彝幫腔道:“是啊,現危機已除,我等這就返迴燕都兵營。”


    聽著兩位老將軍的話,顧高煦心涼半截兒,轉頭看向燕山前衛副指揮使王平。


    老將王平與顧高煦眼神相碰一瞬間,立馬拱手道:“我等告退!”


    “我?”顧高煦一時語塞,現在手底下無兵可用啊。


    讓朝廷三名錦衣衛押送七八十號人前往皇都,這也不現實啊!


    這七八十號被捆綁住的士兵和反賊,要是突然再次發難,就是坐也能把三名錦衣衛坐死啊!


    顧高煦作罷,本就不是自己等調動的兵,強留也沒用。


    顧高煦客氣道:“三位將軍慢走!”


    “郡王,一路順風!”三名副指揮使說完,便轉身率領眾士兵井然有序地離開。


    留下了藍泰等一眾士兵和反賊。


    顧高煦轉身色迷迷地盯著劉五哥,捏了捏對方的胳膊誇讚道:“可以啊,這身板嘎嘎棒!”


    顧高煦圍著劉五哥轉了起來,“是個當兵的好材料,跟咱幹咋樣?”


    劉五哥恭敬道:“郡王,說笑了。您是不是想讓我們護送您去皇都啊?”


    劉五哥心直口快,不會彎彎繞。


    說白了,頭腦簡單,四肢發達。


    顧高煦一聽兒,猛點幾下頭,趕忙應道:“是啊,是啊!”


    劉五哥繼續說道:“郡王。老大吩咐過了,您要是需要我等護送至皇城,需支付鏢禮。”


    顧高煦指著自己,說道:“鏢禮?我就是那鏢?”


    “沒錯!”劉五哥直截了當道。


    “好好好,陸兄,當著朝廷四品官員和駙馬,竟然收我鏢禮”氣得顧高煦原地走來走去,嘴上罵罵咧咧。


    顧高煦無奈,隻好答應,說道:“多少銀兩?”


    劉五哥伸出一指。


    顧高煦看著一指,說道:“一兩?十兩?一百兩?一千兩?”


    劉五哥一直在搖頭。


    “一萬兩?”這次顧高煦音調明顯好了許多,這是赤裸裸宰客行為。


    劉五哥還是搖頭,說道:“我家老大說一粒金瓜子。”


    “嚇我一跳,咱還以為一兩萬呢。”顧高煦從懷中摸出一粒金瓜子遞到劉五哥手中。


    劉五哥伸出右手點了點不遠處的眾人:“五、十、十五.”


    “郡王,總共需要七十六粒金瓜子。哦,不對,加上李大夫,總共需要七十七粒金瓜子。”劉五哥一板一眼說道。


    顧高煦聽此,罵道:“我要去督察院參他!大年三十的,敲詐!”


    顧高煦想了想,對著三名錦衣衛說道:“來人!”


    三名錦衣衛上前,問道:“郡王,有何吩咐?”


    錦衣衛直屬朝廷,乃皇帝親衛,他人也無命令之權。


    此次,是由錦衣衛指揮使毛驤吩咐,確保顧高煦順利抵達皇都,凡無過分要求,皆應滿足。


    顧高煦指了指不遠處被捆綁的那些人,說道:“去!留幾個,那個姓藍的留下,其餘的都砍了!”


    這是要殺俘虜啊!


    三名錦衣衛麵麵相覷,心想著燕王次子心也蠻狠的,為了省些銀兩,竟吩咐他們做這種事情。


    張五哥見顧高煦要殺俘虜,根據老大的指示,從懷中掏出一封信呈給顧高煦。


    顧高煦接過張五哥遞過來的信,是陸遠寫的。


    顧高煦讀完信後,擺擺手作罷,並心甘情願地摸出兩把金瓜子塞在張五哥手中。


    不多不少,剛好七十七粒金瓜子。


    顧高煦摸著懷中,竟然一粒金瓜子都沒有留下,真是讓陸兄算計得一點不剩啊!


    張五哥收了金瓜子,對著遠處揮揮手。


    數十輛小車從遠處岔路口整齊地開了過來。


    每個車輪上都纏繞著防滑鏈,在雪地裏也能穩穩行走不打滑。


    張五哥拉開副駕駛位的車門,說道:“郡王,請上車!”


    剛才還心疼金瓜子的顧高煦見此,喜上眉梢,摸著車殼說道:“這金瓜子才花的值嘛!”


    在陸府府衛的護送下,整個車隊浩浩蕩蕩地前往皇城


    第二天早上,陸府府門外一陣鞭炮聲。


    顧紫悅和宋美琴晃著腦袋從暖炕上爬了起來。


    “宋姨,我怎麽在這裏啊?”顧紫悅昨夜喝多了,早上醒來發現自己光溜溜地躺在宋姨的房間裏。


    宋美琴捂著腦袋,仔細迴想著,說道:“咱也記不清楚了,隻記得我最後趴在了飯桌上。”


    “我們不會?”顧紫悅手指兩人一絲不掛的上半身,不知怎麽說出口。


    “悅兒,不要胡思亂想了,在陸府內沒人敢對我們亂來的。”宋美琴按了按那裏,還是有點酸痛。


    顧紫悅拿起衣架上掛著的衣裳,將宋姨的衣裳遞到跟前,說道:“新年頭一天,時間不早了,宋姨我們快起來吧。”


    唯獨宋美琴和顧紫悅不勝酒力,昨夜喝得不省人事。


    宋美琴和顧紫悅穿好衣裳,慌慌忙忙地來到府內大廳,其他人都已經早到了。


    眾人之間彼此問好。


    奶媽們各自或牽或抱著陸遠的孩子,站於一側。


    陸遠包了幾個大大的紅包要分給孩子們,說道:


    “陸如煙,這是你的,拿好買好吃的!”


    “陸歡巧,叫聲爹爹,這個紅包就是你的嘍~”


    “陸誌深,咱的好兒子,等會說話了,給你個更大的!”


    聽到陸遠的話,眾人皆詫異道:


    “陸歡巧?陸誌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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