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天邊餘暉如詩如畫。


    劉禪、盧植兩人沿著莽山的小路,並馬而行。


    劉禪緩緩講述起,他從洛陽逃出來的經過。


    盧植聽後,對弘農王欽佩不已,心中不免升起一股期待,也不枉他那日在嘉德殿據理力爭。


    天子暗弱,不足以君天下,則黎民受難。若天子強健,親賢臣遠小人,方才四海生平。


    昔日衝帝、質帝都是幼年繼位,皇位形同虛設,宦官、外戚交替把持朝政,整個大漢能好才怪了。


    這也就是盧植堅決反對董卓廢帝的原因。


    想到此處,盧植黯然長歎:“想我大漢內有奸賊當道,外有黃巾肆掠,這是亡國之兆啊!”


    “十年前,老夫曾向先帝陳說政要八策,可惜並未被采納,以至於才有今日之禍。”他又想起昔日的諫言皆付之東流,倍感惋惜。


    劉禪看著眼前這位年近七十的古稀老者,還在為大漢殫精竭慮,心中不由得一陣感動。


    “盧師不必悲傷,等本王有了實力,定要還這天下一個朗朗乾坤。”


    “好,殿下能有此誌氣,實乃大漢之福。”盧植頓感欣慰,再抬頭卻看見了不遠處的營帳,好奇問道:“殿下此行還帶了許多兵馬?”


    “三千人而已。”


    雖然這點數量還遠遠不夠,但總算是有了兵馬,盧植心中頓時也燃起了扳倒董卓的希望。


    “殿下當以太後之名,號召天下義士討伐董卓。”


    “忘了跟盧師說了,太後還在濮陽。”劉禪找了借口。


    所謂的天下義士,大多都是野心勃勃的世家豪族。劉禪此刻還不想出這個頭,聽賈詡的繼續猥瑣發育,才是上上之選。


    “盧師以為幽州如何?”劉禪借機轉移了話題。


    “幽州啊!苦寒之地,人丁稀少,難成霸業。”盧植說得非常中肯,沒有絲毫偏袒家鄉的意思。


    劉禪想了片刻,好像也是這個道理。


    幽州往西,出居庸,過沮陽,就是一望無際的大草原。而北上盧龍塞,再往東就遼東的千裏沃野。


    雖然他很稀罕幽州的戰馬,但幾百年來,好像就沒人在這裏成過事。


    當然,劉禪他自然不知道後世遊牧騎兵的真正威力。


    不久,營地到了。


    趙雲、橋蕤領著幾名親兵迎了上來。


    “子龍!”劉禪老遠就喊了聲。此次成功救下盧植,令他心情大好。


    趙雲趨步向前,抱拳稟報:“殿下,買馬一事出了些岔子。”


    “怎麽迴事?”劉禪臉色大變,急切地追問。


    “公孫瓚麾下軍士中途劫走了許多戰馬。”


    此時的公孫瓚職別不低,麾下更有兵馬上萬,他被朝廷拜為中郎將,屯駐在東麵的右北平郡。


    因為他之前掃平了幽州的叛亂,所以在當地兇名赫赫。


    此時天下將亂,公孫瓚也在暗地裏擴充兵力。而招兵就需要錢糧,於是他便將目光看向了幽州的商賈富戶。


    至於戰馬,沒錢買,那自然就搶了。


    劉禪不禁有些忌憚,隻得先向趙雲了解一下具體的損失情況,再做定奪。


    “子龍,咱們一共丟了多少匹戰馬?”


    “兩千匹。”


    “嘶,數目不小啊!”劉禪倒吸一口涼氣,這讓他如何能忍?


    於是狠下心來:“這些馬匹,一定要奪迴來。”


    他當即安排士卒四麵探查。


    多方打聽才得知,搶馬的並非公孫瓚本人,而是他麾下的一名校尉,領了有數百號人。


    此刻,他們的馬匹已被運至軍都山下的一處山穀。


    趁著夜幕降臨,劉禪帶領騎兵部隊悄悄出發。


    既然公孫瓚不在,對方人馬又不多,那劉禪也就沒什麽好擔心的了。


    對方怎麽搶過去的,他們就怎麽搶迴來,反正戰馬到手,到時候溜之大吉,等公孫瓚派兵來追,也來不及了。


    不過,萬一公孫瓚知道了真相,恐怕這梁子就結下了。


    “殺,一個不留。”劉禪率先衝入敵營。


    劉備、張飛、趙雲等人緊隨其後。


    敵軍為了方便看守馬匹,才有意選擇在此處山穀安營紮寨。


    整個敵營依穀而建,隻有正前方一道轅門,也正好堵死了他們自己的退路。


    門外,劉禪還特意留了兩千士卒守在外麵,一旦發現有敵方士卒逃離,直接當場射殺。


    整個山穀中頓時火光衝天,喊殺聲、慘叫聲一片。


    這些騎卒還沒來得及組織抵抗,就被劉禪偷襲得手,紛紛斃命。


    他們當中絕大多數人的雙手都沾滿鮮血,此刻的結局也算是罪有應得。


    半個時辰不到,整場戰鬥就結束了。


    公孫瓚麾下這五百軍士,被悉數斬殺。


    兩千匹戰馬失而複得,令劉禪喜出望外。


    不過為了免得夜長夢多,他們清掃戰場後,順便又放了一把火,毀屍滅跡。


    任他公孫瓚再長幾個腦袋,怕也想不到是劉禪幹的。


    有了這四千匹戰馬,如今劉禪麾下是清一色的騎兵,個個披甲持銳,威勢驚人。


    他們連夜拔營南下,往平原郡而去。


    盧植看向身後的騎兵陣,仿佛自己又迴統軍作戰的歲月。“殿下如今兵馬雄壯,何不取一郡之地?”


    劉禪勒住韁繩,緩緩望向盧植:“盧師以為當取何地,可成霸業?”


    “冀州!昔日光武帝就是憑借這河北之地,成就一番偉業。”


    “冀州世家豪門眾多,難成霸業。”劉禪不以為然。


    “何況冀州這麽大一塊地方,我們這麽點人馬又怎麽能吃得下呢?”


    盧植知道,眼前這位弘農王已不再是初出茅廬的稚嫩少年,而是經曆了許多磨難與考驗,已具備了成為一代雄主的潛質。


    更何況他身邊的還有劉備、趙雲等良將。


    “殿下,天與不取,反受其咎。時至不行,反受其殃啊。”盧植侃侃而談。


    又幫劉禪仔細分析:“那韓馥實乃庸碌之輩,昔日他為禦史中丞之時,就膽小如鼠。若殿下以死士數百,攻入州牧府,必可生擒了他,而後冀州可定!”


    劉禪聽後,好像也是這麽迴事。


    昔日袁紹能取,如今他劉禪又有何不可?


    取冀州的確不難,但關鍵是要擺脫對世家大族的過度依賴,才能從根本上把大漢帝國從泥潭裏拽出來。


    隻有經過戰火的洗禮,方能重新分配利益。如此,大漢才能涅盤重生。


    昔日光武帝對功臣世家的縱容,導致如今的世家豪門尾大不掉。而又曆經百餘年之後,這群人不再克製,反而變本加厲地強取豪奪,弄得民怨沸騰。


    這些話,劉禪自然不好對盧植講,這也是他為何選擇青州的原因。


    “其實不瞞盧師您,孤已經拿下平原郡,不然哪有錢糧來買馬呢?”


    盧植這才明白,他已經無法左右弘農王的想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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