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少海以西。


    黔陬城外,一處深牆高院的民居,正大門緊閉。


    一名神色疲憊的倭族女子,似從淳於縣的方向疾馳而來。


    到了院門外,她矯健地飛身下馬,然後頗有節奏地輕叩著院門。


    不一會兒,院門打開,出現另一名倭族女子,並將她接了進去。關閉院門之前,她還特意四處張望一番,顯得很是謹慎。


    “淺野,發生什麽事了,你怎麽從淳於縣迴來了?”


    “緋玉,我要見女王殿下。”那名被喚作淺野的倭女,正是昨夜從劉禪手中逃脫的那名倭女。


    “好吧,我先去通傳。”喚作緋玉的倭女正是女王卑彌唿的貼身侍衛之一。


    又過了半炷香的時間,緋玉折返迴來,帶著淺野穿過長廊,來到一座位於地底深處的小型宮殿。


    宮殿上方,一位成熟而又嫵媚的絕色女子輕啟朱唇,柔聲問道:“淺野,有何要事?”


    隻見那女子身姿曼妙,媚眼如絲,舉手投足間散發著一種迷人的魅力,她便是邪馬台女王卑彌唿。


    “殿下,奴婢的身份被人識破了。”


    “是何人所為?”卑彌唿頗感意外,因為她派出去的這些女子中,淺野還是第一個被人識破身份的諜探。


    “屬下也不知道他是何來曆。”


    卑彌唿身側一名黑袍女子,緩步走下台階,朝淺野示意:“你且過來。”


    隻見那黑袍女子走至一道陣紋前,然後取下貼身佩戴的一枚月牙形玉飾,將其嵌入陣中。


    緊接著,女子遞給淺野一把短刃,同時說道:“脫下衣袍站在上麵,然後將鮮血滴在這枚玉飾上。”


    淺野按照吩咐劃破了手掌,當她的鮮血滴落在那枚玉飾上麵的時候,整個陣紋立刻閃出耀眼的光芒,就連淺野胸脯上方的墨色印記也跟著一同亮了起來。


    黑袍女子的雙眼中閃爍著兩道勾玉,緊接著她的腦海中閃現出些許畫麵,正是淺野昨夜與劉禪激戰時的場景。


    “龍紋使者!”


    當黑袍女子看到畫麵中的劉禪,不禁驚訝地叫出聲來,整個畫麵也隨著她的這一分神,瞬間消失了。


    不過這也足夠了,黑袍女子透過那一瞬間的畫麵,已經獲得了她想要的信息。隨後,她眼中的勾玉消失,兩道血淚從眼睛中噴湧而出。


    這類需要借助於陣法的低階搜魂儀式,所需要付出的代價也是極大的。


    她身旁的淺野也同樣承受了反噬,痛苦地跪倒在地,那裸露的身軀早已汗漬淋淋,整個人也顯得異常疲憊。


    “殿下,淺野遇見的這位,正是我們費盡心機想要尋找的那個人。”黑袍女子取出一條錦帕,擦掉了眼角血淚。


    “月讀,你沒認錯人吧?”


    原來那黑袍女子喚作月讀,在邪馬台擔任祭司一職,地位僅次於卑彌唿。


    月讀拾起陣紋中的玉飾,肯定地答道:“絕對錯不了,通過這枚玉飾,我能清晰地感知到對方的身份。”


    “淺野,你來跟祭司大人介紹一下此人的情況。”


    “是。”淺野於是將玉芳樓鬥魁遇到劉禪的整個過程,仔細地複述了一遍。


    “此人對我竟如此了解?難道也是倭族人?”卑彌唿也在心中產生了同樣的疑問。


    “應該不是,我身為暗紋使者,感知絕對不會錯。如果他是倭族人,這些年我們走遍諸島,怎麽可能沒有發現。”月讀並不讚同卑彌唿的推斷。


    “那接下來,怎麽辦?”


    “除了那些仍在尋找於吉下落的女忍者,其他人可以全部召迴。”


    “龍紋使者實力不凡,我們必須部署一個縝密的計劃,做到一擊必殺,不然一旦令他警覺,再要得手就很難了。”


    “還得勞煩女王殿下親自出手,因為龍紋使者也能感知我的存在,所以身為暗紋使者,我隻能暫避於此。”月讀詳細說出了心中的計劃。


    “好,就按照祭司的命令行事。”卑彌唿滿口答應了下來。


    畢竟她之所以能入主邪馬台,祭司月讀的功勞最大。


    接著卑彌唿又對侍衛緋玉吩咐道:“速去召迴除琅琊郡以外的全部忍者。”


    卑彌唿麾下有侍女五十名,早些年被月讀訓練成為忍者,用於刺殺、諜探等等,無往而不利。


    直到去年,卑彌唿登上邪馬台王位之後,便開始逐步向青、幽兩地滲透,以謀取中原的各項技術。


    高密縣,濰河西岸。


    “殿下,渡船已經準備好了,請上船吧。”北海郡的一名從吏走到劉禪麵前,恭敬地稟報。


    劉禪無奈地歎息了一聲,隻好帶著張飛等人一同登船。


    他的這次微服出行,因為昨夜逃脫的那名倭女,不得不提前結束。


    昨夜,為了安全起見,劉禪最終住進了府衙。


    他又安排張飛將整個淳於縣翻了個底朝天,卻沒能收獲絲毫有用的線索。隻是在城南的一家民宅之中,發現了一條通往城外的地道。


    這也意味著,那名倭女早已沿地道出城了。


    另外,玉芳樓的管事也不讓人省心,她發現在劉禪離開之後,那名閭伎也隨之失蹤了。多方打聽之下,最終找到了府衙,死纏爛打向劉禪要人。


    劉禪無奈,自己一頓解釋沒人相信,最後隻得借用北海郡守劉備的身份,才堵住了女管事的嘴,算是勉強保住了自己的清譽。


    可他萬萬沒想到,話還沒說完,北海郡守劉備竟也來了。


    原來劉備是先後接到盧植、何太後的命令,當即率領八百騎卒,星夜兼程前來護衛劉禪的安全。


    這不,到了第二日清晨,浩浩蕩蕩的一行人來到濰河西岸,護衛著劉禪往峽山而去。


    “鄭公倒是會選地方,沒想到此處風景還挺美的,真可謂是人傑地靈。”劉禪極目遠眺峽山美景,之前抑鬱的心情頓時也就變得愉悅了。


    “是啊,鄭公從扶風郡遊學歸來之後,就在此處買了幾畝薄田,躬耕隴畝。”


    “誰能料到,這天下士子知曉鄭公在此,紛紛慕名而來。久而久之,此地竟發展成為一座村落。”


    劉備早些年也想過來鄭玄這裏求學,因家中窘迫,無力承擔學費才隻得作罷。


    “不愧是學富五車、融會百家的大師啊!”


    劉禪有些羨慕鄭玄的名望,心中也湧起一絲忐忑。對於此行能否請鄭玄出山,頓時也沒了把握。


    畢竟這些年來,鄭玄已經多次拒絕朝廷的征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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