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鈺大戰之地在皖州城西側,於中軍大營內相隔幾十裏路自然是不知道的,隻能透過隱隱約約的歡唿聲判斷出秦鈺勝了,所以尹文和李修文等人看不清楚,不敢輕易下決斷倒是正常。


    與此同時,皖州城城內王府大宅內竟然是吵嚷聲不停,宛如菜市場買菜,亂哄哄的一片,而身為皖州軍主帥的梁王林肅,在得知了消息後,眼見著秦鈺的動靜如同雷鳴般轟炸開來,被周遭親衛護送迴了王府內。


    然而即使到了王府內,林肅還是沒有反應過來,他癱坐在了椅子上,宛如一尊木雕,他實在是想不通,大喜大悲不過一念之間,他的狼兵呢?


    那可是足足一萬狼兵,逼的靈州候主動臣服的狼兵。


    那可是他們大夏王朝的基礎,兇狠野蠻,如同野獸般的癲狂行徑,怎麽會一朝被殲滅,從出城到覆滅也不過半天時間。


    盡管梁王懵逼得大腦一片空白,到底是經曆過戰事的,在短暫的震驚中迴過神來,仔細思量了自己手裏的兵力,此番狼兵雖死,北側幾乎全軍覆滅,正門損失了兩萬部隊


    但是大部隊受到的損失不算太大,基礎部隊還能保存著。


    然而,麵對士氣大陣,兇狠無比的秦鈺親自率領的部隊相比,真的能夠打得過嗎?


    梁王翻身下馬,遙遙望著那麵秦字大旗,嘴裏還是忍不住抱怨道:"聞城耽誤了本王!”


    "請王爺速速著甲,尚且還有一戰的機會。"剛從戰場上逃迴來的江越一臉血紅,他楷了楷臉上的血跡,聞得梁王所言,卻忍不住微微一愣,最終幹笑兩聲,繼續相勸道。


    旁邊還有親衛在得知消息後,早早尋了盔甲,捧著全副武裝的盔甲送上前,梁王瞧著盔甲,迴想起之前的豪言壯語,心有戚戚焉,竟然不去理會甲片,而是遣人尋了一個酒杯前來。


    隨手倒了杯酒,勉強喝了下去,酒水苦澀難當,也不知是不是心境緣故,他擲下杯子,便要仆人替他著甲。


    "你說,怎麽對付秦鈺?還有怎麽就還有一戰的氣力?"林肅雙臂微張,他一臉正色道。"最得用的部隊,早就沒了,大部隊雖沒有傷筋動骨,卻也不過八萬之眾,秦鈺那小子昔日可是攜三萬精兵攻下擁有十萬大軍的人,叫本王怎麽抵擋。”


    "何不駐守城內,拚死一戰?"江越上前一步,坦蕩道。


    "拚死?"林肅重複了一句,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緣故,他幾乎趔趄兩步,好在親衛時刻注意著,不至於跌落在地,全然沒有王爺的姿態,他頓時破口大罵:放你娘的狗屁!”這奮力一罵,唾沫星子四濺。


    "王爺"江越頂著唾沫,麵色不變,抱著拳頭仍舊勸慰道:"你若是退了,便是如鍾文般喪家之犬,遭到許多人的唾棄,莫說王爺地位不保,就是陛下追究起來,怎麽能過得輕鬆。”


    聞得此言,林肅麵色一變,顯然也是心中發虛,可他還是硬撐著,沉著臉,喝罵不止:"本王乃是堂堂天子之叔,那林青天怎麽如此不知好歹。你莫要在此處挑撥我與陛下之間的關係。”


    "王爺!"江越近乎無奈,要不是如今情況緊急,城外唿聲震天,他必然會給梁王一個白眼,區區一個叔叔而已,林青天這個瘋子連賦予自己太子之位的親爹當眾謀殺的混賬事都幹得出來。


    平日裏林青天寫信寫得言語真切,關切不已,實際上則是忌憚梁王手中十萬大軍罷了,如今吃了敗戰,又無法收攏潰兵,就以當今陛下的品格,怎麽還會顧念所謂的親情。


    "聖上心性狹小,此番你吃了敗戰,陛下定然會怪罪於你,何不依仗著天險再向陛下求援,反倒能保住性命。"說完江越喘了口氣,繼續道。"堅守皖州城,城中糧草尚且能夠支撐半月有餘。”


    林肅斜著眼瞧了江越一眼,披上護心甲,感受到腳下的震動越來越大,然後半是自嘲半是無奈地嘲諷道:“你看看腳下,這動靜秦鈺那小子手裏絕對不止五萬,三萬便能破了南陽十萬大軍,現如今大軍士氣盡散,靠得住嗎?就算退一萬步來說,就算靠得住,其他兵將趕得上嗎?”


    江越沉默了,不過片刻,他蒼白著臉,繼續勸慰道:“王爺!不要糊塗啊!皖州城就是你最大的依仗,怎麽能做傻事呢?脫離了皖州城怎麽養得起幾萬大軍,沒了大軍在如今這個世道,又該怎麽活下去?”


    這話說得有理,令人信服,然而林肅再給自己套上頭盔,上半身基本上已經穿戴好了,聽得這話,臉色發青,對著麵前人冷笑不止。“江越,別以為本王是傻子,臨到戰前,你三番四次提醒我留有退路,如今怎麽你忘了將你在皖州城的家眷送出,此番我若是棄了皖州城,你家中老母妻兒都會淪為罪臣,甚至可能等不到那個機會,就被秦鈺手底下的兵卒泄憤了,對吧?”


    江越臉色蒼白,踉蹌了兩步,勉力支撐,張嘴欲勸,卻被林肅打斷,林肅繼續戳江越的心窩子。“你隨著狼兵出征,他們死傷殆盡,你手底下的兵也全部死傷,否則不可能還迴到王府來尋本王,不過是想借本王的威望,將兵力收攏,護得妻兒周全,是也不是?”


    林肅提及到江越的兵卒全軍覆沒,這話徹底傷到了江越的心,因為這是事實,但凡他手底下還有幾個能戰敢戰的兵卒,就可以轉向護住妻兒出城,如今兵沒有,便是這些年積攢的細軟,也要被亂兵搶走了。


    多年來的謀劃、財富、權勢,就在這一戰中全部化作了烏有。


    大悲大喜宛如夢中一般,念及家中妻兒老小,江越堂堂大好男兒,找不到任何反駁的詞語,幾乎落下淚來。


    “你好歹是上過戰場,殺過人的好漢,今日哭泣比女郎更甚,丟了你的臉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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