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之下,世上的人隻分為兩種,男人和女人,這男女一出生便糾葛在一起,難以理清,到最後,男人離不開女人,女人也離開男人。


    戴怡是女人,黃晟是男人,兩人又是從小相識,一直有著感情糾葛,小時候,黃晟是弟弟,戴怡是姐姐,長大後,黃晟把戴怡當做自己的女人,而戴怡依然把黃晟當做自己的弟弟,身份位置的不對稱,讓這兩位兩小無猜的人,相處起來,變得尷尬,無形當中多了一份隔閡。


    戴家傳承到現在,人才凋零,能夠主事的男人就那麽兩三位,而戴怡從小聰慧,長大之後,又展現了非凡的才能,戴家就想把她留在家中,招婿入門。


    黃晟是黃家嫡係子弟,自然是不能倒插門,丟了自己的姓,而其他人因為畏懼黃家的勢力,也不敢到戴家倒插入門,不畏懼黃家的人,自然也不會坐那受氣的上門女婿,因此,二十好幾的戴怡依然是待字閨中。


    這次出來,戴怡未嚐沒有擺脫黃晟的意思,而黃晟似乎察覺到了什麽,依然想方設法的跟了過來。


    法海長得眉清目秀,皮膚皙白,雖然穿著上有些落魄,但單獨拎出來細看,還是一位不錯的年輕人。


    看見法海,戴怡動了心思,在他們那裏,年紀輕輕的邊去做和尚,都是因為窮困沒有出路,出家做和尚恪守那些滅絕人性的清規,都是沒有選擇的選擇,若是有選擇沒有誰會願意做和尚。


    雖然絕大部分都信佛,可這些人也信道,信神,信祖宗,他們沒有唯一的信仰,隻要對自己有利,他們誰都信。


    戴家雖然現在沒落了,但好歹也是一大戶人家,家庭富裕,良田上千畝,戴怡心想,若是向法海和尚拋出橄欖枝,這位長相不賴,談吐不俗的人,絕對會脫去僧袍,還俗入門,最重要的像這樣的人,孤身一人,沒有顧慮,更能夠安心的待在戴家,等生下孩子之後,便是完整的戴家人了,不會出現什麽身和而心離。


    戴怡可以有這樣的自信,她除了家世殷實之外,自己本身也長得不錯,要不然也不會讓黃晟窮追爛打這麽多年,畢竟紅塵俗世女男談婚論嫁的年紀一般都在十四五歲,二十多歲還沒有談婚論嫁,那絕對是大問題。


    法海隨著商隊行走,臉上沒有苦惱,沒有哀愁,也沒有嬉笑,說是沒有表情,卻又有表情,可若說什麽具體表情,卻又說不上來,他的那張清秀的臉就像是佛殿**奉的佛像。


    這倒不是法海故意裝深沉,而是因為佛經看多了,有些東西自然而然的在身上沉澱,散發出別樣的氣息。


    把法海扔到人群中去,自然是不會注意到他,可是單獨拎出來,仔細的琢磨,就能發現他身上的那股別樣的氣息,深深的吸引著人。


    戴怡就是這樣不知不覺中被吸引了,她知道出家人是不能喝酒的,但是她偏偏拿起一壺酒向法海和尚走去,隻要法海和尚喝了酒,便破了戒,然後就有機會讓法海和尚還俗,引其入門。


    法海走在隊伍的前麵,因為商隊連綿一裏路,車馬濺起無數灰塵,走在後麵,除了吃灰塵還是吃灰塵。


    戴怡常年奔走在外,身上多了一股豪爽之氣,走起路來,少了幾分深閨的羞澀,多了幾分豪傑英氣,看起來英姿颯爽,在見慣了女人婉約姿態之後,肯定會被這種颯爽英姿給吸引,然後沉迷。


    戴怡沒有掩飾自己的行蹤,大搖大擺的走到了商隊的最前麵,法海和尚被著灰色的包裹,一路走一路看,雖然風塵仆仆,但也有一番寵辱不驚的味道,不知道為何,看到法海這副神情,戴怡沒由來的不自信,覺得自己的計劃將會失敗。


    戴怡暗自笑了笑,便把剛剛升起的念頭甩了出去,走到法海和尚身邊,與他在同一條線上。


    法海有些奇怪的看著戴怡,說:“女施主有事?”


    戴怡用空著的一隻手,輕掩自己似玉的麵容,笑說:“難道沒事,我就不能找法師你嗎?”


    法海笑道:“可以,當然可以,說來貧僧還得多謝女施主收留,不然貧僧此時定會在滿山找那果腹之物。”


    戴怡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嘴上卻說:“法師嚴重了,我想憑法師的本事,上哪都能找到一口飯吃,能與我們隨行,那是看得起我們,為了表達我們的敬意,我特意給法師送來了一壺酒,希望法師不要嫌棄。”


    嫌棄,法海當然嫌棄,這酒的味道他早就嚐過了,一點都不好喝,他當然不會接受饋贈,落不到好處,還欠人家一個人情,多麽不劃算的買賣。


    法海笑著說:“貧僧多謝女施主了,恐怕要辜負女施主的好意了,出家之人,需守清規戒律,其中就有不得飲酒,女施主的美酒,貧僧是無福消受了!”


    法海的臉上帶著歉意,那歉意好生濃鬱,仿佛不能接受戴怡的酒,就像錯殺了她的人一樣。


    戴怡臉上也露出了哀怨的表情,泫然欲泣,楚楚動人,說:“法師你還是看不起我們這些行商之人,這荒山野嶺,又沒有外人在旁,法海嚐上一口,又有何妨?法師你之所以拒絕的這麽幹脆,就怕喝了我們的酒,然後沾染我們,對不對?”


    法海突然之間發現這個精明的女人有些古怪,但還是麵帶苦笑的說:“女施主可真是冤枉貧僧了,貧僧能夠搭上商隊,是貧僧的福分,又何來嫌棄一說,若是如此,貧僧也不會留在這裏了,女施主的酒,貧僧是真的享受不起,貧僧是出家之人,不可破戒,實乃無奈之舉!”


    戴怡繼續說道:“法師,沒有人會說的!”


    法海繼續拒絕道:“修行是自己的事情,與他人無關,不能因為別人不說,就廢棄自己的修行。”


    戴怡露出小女兒的姿態,嘟著一張嘴,小臉蛋兒鼓鼓的,嫣紅的嘴唇像是要綻放的花骨朵,端是美麗動人,看的法海是一陣心跳,心裏連忙默念幾句阿彌陀佛。


    戴怡和法海兩人在商隊前麵挨著說話,正好讓睡覺醒來的黃晟看見,臉上憤怒之色一閃而過,富家子弟,不可能一點城府都沒有,喜怒哀樂都表現在臉上,但是讓他笑,他肯定是笑不出來的,一張麵無表情的臉,既表達了自己的不滿和憤怒,又顯示了自己的涵養,二十多年的教育,總不是沒有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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