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號……”


    “天官有令!”


    城外。


    靖安司軍營。


    從城內趕來的靖安司士卒,飛身下馬快步跑進了軍帳。


    對著軍帳內執勤校尉,掏出了懷中天官令牌。


    “靖安司留守五百士卒,剩下全副武裝,火速入城!”


    執勤校尉接過令牌,查驗無誤後,快步跑出了營帳。


    “嗚……”


    號角聲響起。


    沉悶中帶著抹淩厲。


    瞬間整座大營變得雜亂了起來。


    各營帳校尉大吼著催促麾下士卒衝了出來。


    “緊急集合!”


    “快……都快點的……”


    “給老子跑起來!快……”


    大營內的號角聲有所不同。


    不同聲音代表著不同的含義。


    此刻傳遍大營的號角聲,背後代表著出征的號角。


    敵國即將兵臨京城城下。


    京城內有人叛亂靖安司入城協助評判。


    亦或者戒嚴京城!


    才會吹這個號角聲。


    總之就是出了大事兒!


    所有校尉哪怕日常平易近人,現在也都變得嚴厲起來。


    嘴裏發出嗬斥,嘶吼,不斷催促著麾下士卒。


    不到兩炷香的時間。


    所有士卒都全副武裝,手持兵器,來到校場上站立。


    改革後的靖安司,一處,二處,主事也紛紛趕來,全部嚴陣以待。


    三處主事在城內,負責今日的巡街,所以不在大營內。


    常駐大營的靖安司主薄,也就是二把手,確認了命令後,快步走上了點將台。


    “天官有令!”


    他大吼一聲。


    唰……


    所有士卒猛然抬手放於胸前行軍禮。


    “所有人換裝拿手棍,除了守營的,其他人都馬上入城!”


    “天官安排了人在城門等候,抵達城門後,按照吩咐做事,聽從指揮!”


    宣讀完命令後。


    他又扯著嗓子大吼了一聲。


    “都明白了嗎?”


    “遵命!”


    校場上的士卒異口同聲。


    “出發!”


    ……


    城門。


    來往進城出城的行人絡繹不絕。


    巡檢司士卒非常認真的進行著檢查。


    自從元毅做了天官後,他們俸祿翻倍,還能拿到不少獎金。


    又有南監察司盯著,巡檢司陳俞中郎,帶隊突擊檢查。


    所有巡檢司士卒都不敢繼續搞外快,更不敢不盡職盡責。


    “籲……”


    一陣雜亂的馬蹄聲傳來。


    在城門前減慢了速度,由秦成帶領的勳貴子弟們,迅速翻身下馬。


    秦成對巡檢司士卒,出示了腰牌後,帶著眾人走出了城。


    但並沒有騎馬離開,反而去了城外茶攤等待。


    “啥情況?那不是秦中郎嘛?”


    巡檢司士卒認識秦成,見他帶著一群公子哥,在茶攤喝茶,立馬好奇了起來。


    “大老遠從城內跑來這裏,就是為了在茶攤喝茶?那茶攤茶水比城內茶樓茶水好喝?”


    啪……


    下一秒。


    負責此處城門的巡檢司校尉,一巴掌抽在了那士卒的後腦勺上。


    “少踏馬的廢話,那不明顯是在等人嘛!”


    “趕緊給我老實幹活,別想著偷懶,天官給你們的紅包,都踏馬白拿了!食堂的肉都白吃了?”


    一通訓斥下來,士卒們沒了議論的心思。


    大家夥多數還是內心淳樸的。


    元毅給漲了俸祿,給時不時發紅包補貼,關鍵天官府食堂管飯,竟然頓頓有肉。


    要是不好好幹活,被人說偷懶,自己心裏麵都覺得羞愧難當。


    城門校尉看了看秦成等人,不由變得凝重了起來,心裏感覺似乎將有大事發生。


    就在他收迴目光的刹那。


    遠處塵土狼煙。


    氣勢恢宏的腳步聲傳來。


    不僅城門校尉的目光,重新被吸引了過去,連城牆上的禁軍,都被吸引了目光。


    隻見身著甲胄手持短棍的靖安司士卒,正急行軍趕來。


    聽到動靜的秦成,立馬掏錢結賬,衝出了茶攤。


    帶領士卒趕來的一處,二處主辦,快步來到了秦成麵前。


    “中郎大人,除了五百守營士卒,剩下的全部都帶來了!”


    秦成朝兩人點了下頭,轉身朝那些勳貴子弟們開口。


    “各位世子,公子,咱們按天官的吩咐開始行動!”


    “好嘞!”


    吳達大兒子吳咎早就迫不及待。


    從元毅說讓他們帶士卒去動手後,他就開始躍躍欲試。


    出身於武將勳貴,哪怕不成器,紈絝浪蕩,但沒有不向往,做將軍帶士卒征戰的。


    也就是平日裏沒機會,又不是戰時,自家老爹也不掌兵。


    否則早就得過把癮了!


    元毅也算是給他們提供機會。


    看著全副武裝的靖安司士卒,吳咎心裏升起萬丈豪情。


    唯獨美中不足的,就是這些士卒,沒有帶著兵器。


    但能讓他們親自帶兵,小瑕疵也就不重要了!


    “來兩隊人馬跟本將軍走!”


    吳咎大馬金刀的招唿了一聲,嘴角弧度咋都壓不住。


    “小爺帶你們平了安慶坊!”


    一處,二處,兩位主辦額頭升起幾道黑線,全都看向了秦成。


    見秦成點頭這才對著士卒揮手。


    馬上有兩隊士卒,在自家校尉的帶領下,跟著吳咎浩浩蕩蕩進城。


    其他紈絝子弟也早就等不及,紛紛上前大吼,帶著靖安司士卒進城。


    看著這一幕,禁軍目瞪口呆,巡檢司更都傻了眼,引得城門口的百姓紛紛躲避,好奇打量議論紛紛。


    “平了安慶坊?”


    吳咎聲音不小,有百姓聽到了他的話,不由說道:“我記得好多地痞潑皮都在住在安慶坊,哪裏還有個毒蛇幫呢!”


    “我就住在那邊附近,毒蛇幫可囂張了,還掀過我的攤子,收了我不少保護費呢!”


    “這些士卒都是靖安司的人,他們現在管理城內治安,估計這是要把那些禍害都給統一收拾了!”


    “早應該收拾了!那些王八蛋整天欺負人,殺頭都不為過!”


    城內許多地痞潑皮,組成了許多幫會。


    打架,鬥毆,魚肉鄉裏,欺負百姓,收保護費,訛詐百姓錢財。


    他們幫會都會被京都府送銀子打通關係,所以京都府壓根不管。


    哪怕有百姓忍不住去報官,也根本沒人搭理,還會被京都府通風,導致被拿著幫會暴打。


    一來二去,百姓對這些地痞潑皮,多有畏懼避之不及。


    被欺負也隻能忍著,打碎了牙往肚子裏咽。


    心裏麵早就恨得牙癢癢了!


    現在眼看著靖安司要清除禍害,那自然是相當的支持。


    “大人,讓這些少爺們帶隊,不會搞出大事兒吧?”


    勳貴子弟都帶人離開後,靖安司的兩處主辦,也才有些擔憂的開口。


    “能出啥事兒?反正都是對付禍害潑皮,打死了都活該!”


    秦成完全不以為意。


    勳貴子弟下手沒輕沒重?


    反正死的都是禍害,死了也都白死。


    至於勳貴子弟們會胡鬧?


    打架鬥毆他們是專業的,就算捅破天,也都有各自老爹頂著。


    自家天官也都說了,對付禍害必須用大禍害,這些勳貴子弟正合適。


    “別磨蹭了,帶人跟我走!”


    秦成對著兩人揮了揮手,牽著馬匹朝城門走去,嘴裏還念叨著。


    “勳貴二代,紈絝頭子,咱家天官大人,正等著咱們過去,親自去收拾垃圾呢!”


    ……


    緊挨著外城城牆的玄成坊。


    對郊外百姓來說,這裏是繁華之地。


    但實際上對城內的人來說,玄成坊就算不上啥好地方了!


    越是往中心,距離皇宮越近,就越是繁華。


    相反越是外圍,距離皇宮越遠,那就越是貧窮。


    玄成坊就屬於城內最為髒亂的地方。


    不僅僅偏僻,髒亂,貧窮,而且治安也非常的差勁混亂。


    三教九流,潑皮無賴,大部分都聚集在,類似玄成坊,安慶坊,這樣的地方。


    “踏馬的!能不能有點眼力見?”


    “沒看見哥幾個桌上羊肉沒了,還不趕緊送上來!”


    玄成坊不遠處的街上,水煮羊肉攤子裏,五名膀大腰圓,光著膀子身上還描龍畫鳳的漢子,正在大快朵頤。


    眼看著桌上羊肉被消耗殆盡,他抹了一把嘴,喝了口酒順了順嘴裏的羊肉,立馬對著攤主不滿怒吼了起來。


    “你不想幹了是吧?想讓哥幾個掀了你的破攤子,打斷你的狗腿是吧?”


    “對不住!對不住!”


    “羊肉剛熟透出鍋,這就給您幾位上!”


    攤主對著幾名大漢連連告饒,那叫一個欲哭無淚,心裏麵憋屈的要命。


    這幾個對他來說,那都不能說是惡客了!


    那就純純踏馬的土匪!


    吃東西不給錢,還連吃帶拿,走的時候還得從他這裏弄些錢。


    人家都付費吃飯,他們收費吃飯。


    要是不給他們是真會掀攤子,打人。


    自家兒子就被他們打的臥床,半個月都還沒好利索。


    要不是擔心兒子沒人照顧,他都有心給羊肉裏下耗子藥,弄死這幫混蛋。


    “唉……”


    把羊肉送了上去,陪笑著退了迴來,歎氣都是偷偷的,生怕被那些家夥聽見。


    看看自家攤子上,隻有他們吃東西,真吃飯的顧客害怕這些家夥,根本就不敢來。


    今天又得白幹,心裏麵那叫絕望。


    他也想過不在這邊擺攤,也去過其他地方,那些地方也有地痞潑皮,甚至比這裏的家夥更過分。


    最後也隻能重新迴了這邊,畢竟人總得活著,得給自己找出路不是。


    就在攤主偷偷抹眼淚時,一隊靖安司人馬殺了過來。


    領頭人乃是吳咎的親弟弟吳疾,他大搖大擺的走在隊伍最前方。


    本來打算直奔玄成坊,但看到了攤位上的幾人,勒住馬匹韁繩停了下來。


    “你們幾個……”


    打馬來到攤位邊上,吳疾囂張的朝那幾人開口,“你們幾個都是玄成坊的吧?”


    那幾人聽到聲音紛紛看來,看到吳疾身後靖安司士卒,瞬間都愣在了原地。


    見幾人沒有迴話,吳疾臉色瞬間陰沉,翻身下馬把馬匹交給身後士卒,幾個箭步上前,對著幾名潑皮用馬鞭抽了上去。


    “我踏馬跟你們說話呢!你們都踏馬聾啦!”


    好歹是鄴城著名紈絝,也算常年混跡於鄴城街頭,


    你讓他分辨那些是罪犯,那些是小偷,他可能分辨不出來。


    但要是讓他分辨那些是遊俠,那些是地痞潑皮,那是一眼準。


    從看到他們幾個的時候開始,吳疾就認定了他們的身份。


    所以用馬鞭抽上去,那是一點不帶猶豫。


    “啊……”


    “別抽了……”


    “我們都是良民……”


    那些人被抽的雞飛狗跳,從座位上跳起來躲避,但越是躲避,吳疾就越是火大。


    小爺抽你還敢躲?


    又抽了一鞭子上去,吳疾對著靖安司士卒大吼。


    “給我拿下!狠狠地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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