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意識再度清明,熟悉的床榻與臥房陳設映入眼簾,


    怎麽迴事,我不是死了嗎?


    我環顧四周,眼前的陳設還比較新,


    好像是我剛成婚不久,難道我真的重生了?


    “夫人,你總算醒了,


    你不知道,你都昏迷兩天了,大家都急死了。”小離焦急的說著。


    我腦袋懵懵的,不想睡了,


    想坐起來,但渾身無力,“小離,扶我起身。”


    我的聲音帶著幾分沙啞,透著大病初愈的虛弱。


    小離忙不迭地湊過來,小心翼翼地將錦被疊好,


    扶著我的胳膊,動作輕緩得生怕弄疼了我。


    待坐直身子,我環視這臥房,


    新婚時的紅綢還掛在窗欞,喜字貼在箱櫃上尚未褪色,


    可誰能料到,這般喜慶開端,前世竟會以家破人亡、葬身火海收尾。


    “我這一病,府裏可還安穩?”


    我不動聲色地打探,目光鎖住小離,


    試圖從她嘴裏撬出有用信息。


    小離皺著眉,撅著嘴迴道:“夫人,自你昏迷,


    你那庶妹整日在院裏佯裝關心,實則四處窺探,


    還總在老夫人跟前賣乖,說些似是而非的話,


    暗指夫人您身子嬌弱,恐擔不起當家主母之責呢。


    還有老爺,這兩日宿在書房,說是怕擾了您養病,可依奴婢看,透著古怪。”


    聽著小離的話,我心底冷笑,這群豺狼,這麽快就按捺不住了。


    麵上卻隻作柔弱,輕咳幾聲,“罷了,我既醒了,這些瑣事莫要再提,擾了心緒。


    你且去備些吃食,這兩日我昏迷,嘴裏寡淡得很。”


    小離點頭應下,匆匆出了房門。


    待她離去,我費力起身,挪到妝台前,打開妝匣,翻找出一本舊賬冊,


    這是前世我偶然發現夫君私下虧空公中銀錢、挪作他用的證據殘本,


    當時懵懂,未懂其中利害,如今可不同了。


    我仔細研讀,手指摩挲著泛黃紙頁,暗暗記下關鍵數目與可疑交易,


    思索著如何以此為引,揪出夫君更多把柄,將他那見不得人的勾當連根拔起。


    正沉思間,門外傳來腳步聲,我迅速將賬冊藏入袖籠,


    理了理鬢發,端起茶杯,作勢飲茶,


    門“吱呀”推開,庶妹扭著腰肢走進來,臉上堆笑,眼中卻毫無暖意,


    “姐姐,你可算醒了,可把妹妹擔心壞了。”


    我抬眸,迎上她目光,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


    “有勞妹妹掛心,隻是不知妹妹此番前來,所為何事?”


    她一怔,似沒料到我會這般直接,幹笑兩聲,


    “瞧姐姐說的,妹妹自然是真心盼著姐姐康健,別無他事。”


    話雖如此,可她眼神閃爍,不住打量著屋內陳設,我心中了然,


    她定是想趁我病著,尋出些不利我的把柄,


    可惜,重生歸來的我,豈會再給她可乘之機。


    “沒有什麽事的話,就去找事做,


    或者迴相府去,你一個小姑子,不要跑姐夫家太勤,對你的名聲不好。”


    庶妹的臉色瞬間變得十分難看,那原本堆著假笑的臉像是僵住了一般,


    半晌才迴過神來,眼中閃過一絲惱羞成怒,


    卻又很快強壓下去,試圖維持著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姐姐這是嫌棄妹妹了呀,妹妹不過是關心姐姐的身子,


    想著多來看看,姐姐怎麽能這般說妹妹呢,倒像是妹妹別有用心似的。”


    她咬著嘴唇,眼眶泛紅,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聲音裏還帶著一絲顫音,


    若是不知她真麵目的人見了,怕是要被她這副模樣騙了去。


    我卻隻是冷冷地看著她,心中對她這惺惺作態厭煩至極,


    “妹妹的心意姐姐心領了,隻是這男女有別,禮法規矩妹妹還是要守著的。


    你頻繁出入姐夫的院子,旁人見了,難免會嚼舌根,


    到時候壞了妹妹你的名聲,可就不好了。”


    我語氣平淡,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每一個字都像是一記重錘,敲在她那故作無辜的表象上。


    她的臉色越發陰沉,雙手不自覺地攥緊了手帕,


    指尖都因用力而微微泛白,顯然是被我這話戳中了痛處。


    可她仍不死心,還想狡辯,


    “姐姐這是打趣妹妹呢,妹妹還不是擔心姐姐初來乍到,


    在這府裏不習慣,這才想著多來陪陪姐姐呀。”


    我輕笑一聲,放下手中的茶杯,發出清脆的聲響,


    在這略顯緊張的氛圍裏格外刺耳,


    “妹妹的心意姐姐明白,隻是這府裏人多嘴雜的,妹妹也該避嫌才是。


    你看,上迴我不過是隨口和丫鬟提了句你來得勤,


    就有人在背後嚼舌根了,說什麽小姑子和姐夫走得近之類的話,


    雖說咱們問心無愧,可這流言蜚語要是傳出去,總歸是不好聽的呀。


    妹妹既然如此在意名聲,那便更該謹言慎行才是。


    姐姐這也是為你好,畢竟流言蜚語可不管你到底有沒有做錯事,


    一旦傳開了,那可就如附骨之疽,甩都甩不掉了。


    妹妹還是莫要讓姐姐難做,早些迴去吧。”


    “姐姐莫要聽那些下人胡言亂語,想來是他們平日裏閑得慌,淨編排些沒影的事兒。


    妹妹我行得正坐得端,才不怕那些呢。”


    我微微挑眉,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妹妹倒是豁達,可這世上之人,又有幾個能真的不在意名聲呢?


    妹妹年紀也不小了,日後總歸是要尋個好人家的,


    若是因為這等閑話壞了名聲,那可就太不值當了。


    姐姐也是為你著想,以後妹妹還是少往我這兒來了吧,省得落人口實。”


    她見我態度堅決,知道今日在我這兒占不到什麽便宜了,


    “姐姐既然如此說,那妹妹便聽姐姐的,隻是姐姐可莫要覺得妹妹是故意疏遠,


    往後姐姐要是有需要妹妹的地方,盡管差人來知會一聲就是了。”


    說罷,她福了福身,便匆匆告辭離去,那背影都透著一股不甘與惱怒。


    看著她離開的方向,我的眼神越發冰冷,


    這隻是個開始罷了,上一世,你們讓我經曆的種種,我至死不忘。


    “嘶……頭好疼”


    過往的慘烈畫麵如洶湧潮水般在腦海中翻湧,


    女兒的慘死、相府的覆滅、自己的含恨而亡……


    每一幕都似鋒利的刀刃,狠狠割扯著我的心。


    但這一次,我攥緊了雙拳,眼中滿是決絕,


    定要讓那些害我的人付出慘痛代價,


    全力保全家人,改寫這既定的悲慘命運。


    目前距離上輩子家破人亡尚有些時日,


    現在我們還沒有孩子,我坐在窗前,望著庭院中搖曳的花枝,


    思緒飄迴到上一世,女兒那軟糯的小臉、怯生生看向婆母的眼神,


    還有被刁難時強忍淚水的模樣,樁樁件件都如鋼針刺痛著我的心。


    如今重生,我攥緊了手帕,眼中滿是決絕,


    暗自呢喃:“乖乖,這一世娘定護你周全,不讓你再入這醃臢泥沼。”


    當下,我差人尋來貼心的嬤嬤,


    神色凝重囑托道:“嬤嬤,你去尋些民間土方,


    那些據說能調理身子、不易受孕的方子,悄悄給我備著。


    此事務必做得隱秘,莫要走漏風聲,


    若有人問起,隻說是滋補養生的藥方罷了。”


    嬤嬤麵露驚色,欲言又止,終是點頭應下,轉身忙活去了。


    幾日後,我依著嬤嬤尋來的方子,每日佯裝滋補調養,按時服藥。


    同時,我在婆母麵前愈發謹小慎微,言語間滿是對傳承子嗣的熱切期盼,


    常歎道:“娘,兒媳日夜盼著能為夫君綿延後嗣,


    隻是這身子骨好似還欠些火候,兒媳定當用心調養,早日給您添個大胖孫子。”


    “好,錦兒啊,你素來身體不怎麽好,


    你找的那方子管用不,如果不行,娘幫你找人尋尋。”


    “還是娘對我好,娘你不知道,我那方子據說很有效果,


    有不少官眷用了這方子,都給家裏添了大胖小子,


    隻是這個方子是個穩重的,急不了,得調理個2-3年才會有用。”


    “沒事,你們還年輕,把底子鋪好了,


    給咱們家一舉生個健壯的小子。”


    “好的,娘,錦兒知道了。”


    我低垂著頭,嘴角掛著恰到好處的感激笑容,


    心中卻鬆了一口氣,慶幸這第一步的謀劃算是穩穩當當落在實處。


    婆母的話雖透著對孫子的急切期盼,可眼下這情形,算是被暫時穩住了。


    待從婆母處告退,迴到自己院子,


    我臉上的溫婉笑意瞬間隱去,取而代之的是滿臉冷峻與沉思。


    我深知,這緩兵之計不過是開場鑼鼓,後頭的硬仗還多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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