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薑暮眼巴巴地看著薑沉魚,那邊圍觀的人也同樣偷瞄著薑沉魚。


    心裏暗戳戳吐槽霸總果然都喜歡聖母小白花,都被人打上門了還能放過人家,一般人還真不能忍。


    然而薑沉魚並沒有去找顧謹言撒嬌求情,而是快步走到了薑暮跟前。


    她從脖子上取下一根黑色的繩子,上麵掛著一個金色的鋼琴徽章。


    那徽章一看就有些年頭了,但也看得出被保護得很好,一點兒磨損劃痕都沒有。


    “這是你送給我唯一的禮物,我還給你。”薑沉魚把東西塞到薑暮手裏。


    薑暮從小對鋼琴有天賦,七歲第一次上台就贏得滿堂喝彩,取得比賽冠軍。


    當時陳萍抱著小薑沉魚在台下給他鼓掌,他說妹妹是他的小福星,並當著所有人的麵把徽章給了妹妹。


    後來薑雪兒到了薑家,找她要這個獎章,她惹得薑家眾怒,又是罰跪又是斷食的,也愣是沒給。


    當時薑暮一方麵覺得薑沉魚小氣,另一方麵也有點兒暗爽。


    畢竟沒有人會不喜歡自己送出去的禮物被珍視。


    現在她竟然說要把徽章還給他?


    不等他反應過來,薑沉魚的又是一個雷擊:“也請你把我的指路草還給我。”


    薑暮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但是被顧謹言秘書抓著胳膊,又硬生生給拽了迴來。


    “送出去的東西怎麽能要迴來?”薑暮大吼。


    小薑沉魚在薑家的時候經常會陪著薑暮一起練琴,等薑沉魚離開薑家之後,薑暮就愛上了喝酒泡吧,經常會忘記練習,有時候正式表演都會遲到。


    上了台更是會腦子一片空白,看不了琴譜。


    薑沉魚沒有辦法,隻能承諾給師父打十年白工才換了一個小法器,可以和持有者心意相通,指引薑暮像玩遊戲一樣按下該按的琴鍵。


    同樣,也可以指引薑暮找到任何一個隻要他認識的人。


    其實這次薑沉魚突然不迴家,和薑家斷聯,薑暮還是有些高興的。


    因為整個薑家隻有他找到見薑沉魚,仿佛在證明整個薑家隻有他和薑沉魚的關係最好。


    他厭煩薑沉魚,但這個認知會讓他很愉悅。


    如果薑沉魚要把東西要迴去,那他就再也不是最特別的那一個了。


    薑沉魚卻十分堅決,“指路草也好,清心咒也好,或者其他的那些禮物,都是我送給我二哥的。”


    “但是你現在有把我當妹妹嗎?”薑沉魚攥著拳頭,又固執地不願意在人前露出自己的脆弱。


    她自嘲地笑了笑,“你享受我對你的吹捧,又不願意給予我一點兒兄妹親情……二哥,人怎麽能既要又要呢?”


    “閉嘴!”薑暮有些焦躁。


    他認為薑沉魚就是因為他把她叫迴來替薑雪兒嫁人這件事才無理取鬧的,想要為自己辯解,但是顧謹言又在跟前,他又怕自己挑明了會讓顧謹言記恨上薑雪兒。


    隻能含糊不清道:“我知道你因為一些事兒對我心裏有怨氣,但是我也是迫不得已,畢竟雪兒已經那麽可憐了,你就不能稍微讓讓她嗎?”


    薑沉魚何其聰明,當然明白他現在是在顧忌什麽。


    時至今日,他還在小心維護薑雪兒,原來他也不是控製不了情緒,隻是從沒想過要對她控製……


    她鬆開拳頭,連日來的難受突然就釋懷了。


    有些人就是連迴憶都不配被迴憶,對這種人難受又有什麽意義?


    薑暮見她不說話,以為她是被自己說動了。


    連忙又給薑沉魚洗腦,“我們兄妹之間的誤會我們私下說,你先讓他放開我,行不行?”


    “把我的東西還給我。”薑沉魚還是這句話,聲音越發冷硬了兩分。


    “薑沉魚!別給你臉不要臉!”薑暮的耐心也消失殆盡。


    顧謹言在後麵擰了擰眉,沒有說話,隻給了秘書一個眼神。


    秘書立馬會意,扭著薑暮的胳膊硬是扭了一圈,笑眯眯地勸道:“薑先生既然拿了別人的東西就還給人家吧,不然弄到警察局,又是罪加一等,何必呢?”


    薑暮想罵人,但是疼痛又讓他什麽話都說不出來,隻能咿咿呀呀地求饒,“好好好,我拿,我現在就拿。”


    秘書鬆了鬆手,卻也沒有完全饒過薑暮。


    薑暮從自己手指上薅下了一個銀色的戒指,不情願地舉在薑沉魚的麵前。


    戒指樣式簡單,上麵還有一個小草一樣的小裝飾。看不出是什麽材質,但看著就很矜貴。


    薑沉魚去拿,薑暮還是有點兒不甘心,又小聲威脅了一句:“薑沉魚,你要是拿走之後,我們之後再不是兄妹。”


    “我這次說到做到。”想了想,他又補充了一句。


    可薑沉魚卻沒有絲毫的猶豫,直接就拿走了戒指,轉身看向顧謹言,“我們走吧。”


    顧謹言好脾氣地點了點頭,跟著她就一塊兒離開了咖啡廳。


    出去的時候,給了秘書一個眼神。


    秘書會意,立馬點了點頭當作迴應。


    這一來一迴十分短暫,完全沒人注意到他們的互動。


    薑沉魚也沒有發現,隻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再不願意迴頭。


    上了車。


    “去買燙傷膏。”顧謹言對前麵司機命令了一句。


    薑沉魚張嘴想要拒絕,卻聽見顧謹言又道:“不願意塗藥的話,我們就去醫院。”


    像是把選擇權交給薑沉魚,讓薑沉魚二選一。


    薑沉魚抿唇,那還是買燙傷膏吧。


    而且被燙的地方也確實是有一點點疼。


    司機找了找,發現附近就有一家藥店,於是和顧謹言說了一聲,自己跑著去了附近的藥店。


    車上突然變成兩個人,薑沉魚都有些不自在。


    她其實不想讓任何人看見她不堪的曾經,盡管顧謹言已經知道了情況。


    顧謹言卻毫無所覺,隻詢問道:“你臉上的傷也是他們弄的嗎?”


    “什麽?”薑沉魚眨眨眼。


    見顧謹言抬了抬下巴,她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摸到了一道溝壑。


    是在秦家門口,被她親媽用錢劃的。


    不過傷口已經結痂,結的痂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被蹭掉了,現在隻有一道淺淺的粉色新肉。


    “你看見了?”她手指撓了撓傷口附近,顯然是不願意多說。


    顧謹言無奈地笑笑,“我又不是瞎子。”


    隻是他看見的時候,那道傷口已經開始愈合,他再提這些也隻會給薑沉魚徒增煩惱,也就一直都沒問。


    薑家那一攤子糟心事兒不是什麽秘密,隻要稍微查查就能查得清清楚楚。


    他自然也知道薑沉魚一直像個“舔狗”一樣對薑家付出的事情,所以今天看到薑沉魚和薑暮的決裂還是有些吃驚的。


    這會兒見薑沉魚抿著唇,完全沒有往日的光彩,他心裏有些不舒服。


    想了想,主動道:“謝謝你。”


    薑沉魚歪頭,該道謝不的是她嗎?他在玩什麽倒反天罡的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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