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沒事,應該休息一夜就醒了。”


    聽到他的迴答,荷香的傻愣在當場,眼淚還半掉不掉地掛在眼尾。


    “若不放心,你先去守著公主。”


    她點點頭,有些緊張的轉身去了隔壁。


    進了門,有些疑惑不解。


    “夜七,公主真的沒事?”


    夜七:“沒事。”


    荷香走過去不放心地又給祁悅檢查了一遍,這才恍然大悟地讚道:“少司禦醫果然醫術精湛,就這麽一小會兒就把公主治好了!”


    夜七:……


    隔壁。


    少司晏抓著無名的手再次把脈,隨著時間的推移,麵色逐漸嚴肅。


    果然不出所料,公主的傷盡數轉移到了他身上。


    眼下得再行一次金針,盡快先把傷情穩定下來,不然這人怕是要沒命……


    昏迷中的祁悅,靈魂像是沉浸到一方虛無之地中。


    她睜開眼,目光所至是一片白霧茫茫。


    看不見前路也看不見後方。


    她低頭看自己,身上穿了單薄的褻衣。


    這種虛幻中又帶著真實感讓她莫名有些惶恐。


    “荷香!冷月!阿晏!子渝!阿韞!慕容鶴唳……有沒有人?”


    祁悅一邊用力揮開迷霧,一邊大聲叫喊。


    任憑她奔跑依舊跑不出這迷霧,無論怎麽叫喊,也無一人迴應。


    就在她感到絕望時,突然傳來一聲碎裂聲。


    下一秒,身子失重感襲來,她直接從實感的麵墜落。


    再睜眼,入眼是荷香放大數倍的臉。


    “公主!公主!您又睡著了!”


    “荷……荷香?”


    祁悅抬頭去看四周,發現並不是自己的閨房,也不是青竹苑內的房間。


    “這是哪兒?”


    荷香扶著她慢慢起身:“公主您又忘了?這兒是永安侯府,您現在是在臥房中。”


    “又忘了?什麽意思?”祁悅皺著眉,臉上全是不解。


    她不是在公主府的主院閨房裏嗎?


    怎麽突然出現在永安候府?


    “慕容鶴唳哪兒去了?”


    荷香嚇了一跳,忙去看了眼房門口,將門小心合上。


    “公主您如今都已經有了駙馬爺的孩子,就不要再提此人了,若是讓駙馬爺聽見,可又要一陣鬧騰了。”


    “孩子?”祁悅難以置信,低頭去摸自己的小腹,那裏果真微微隆起了。


    荷香語重心長道:“是啊,都已經四個多月了,您卻越發嗜睡,有時候還經常會忘記一些事兒。”


    她捏緊了手心,問道:“你說駙馬爺……是誰?”


    荷香輕歎一聲:“公主,您這個月已經忘了駙馬爺兩迴了,要是讓小侯爺知道,他能氣到吃不下飯。”


    祁悅驚唿:“我……本宮嫁給了顧卿煜!還有了他的孩子?”


    “砰”一聲,房門被狠狠踹開。


    顧卿煜臉色黑沉的站在門口看著兩人。


    荷香內心“咯噔”一聲,跪下慌張道:“駙馬爺,公……公主她又睡迷糊忘事兒了……”


    他深吸一口氣,冷聲道:“出去。”


    “是。”


    等荷香退下將門重新帶好,顧卿煜這才朝她走去。


    祁悅細細打量著他,一身黑紅衣袍,頭頂依舊係著初見時的暗紅發帶。


    “怎麽又係這根破發帶了?本宮送你的發冠怎麽不戴?”


    聽著她的話,顧卿煜一愣,隨即眼中閃過不解和警惕。


    他快步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又掐住她的脖子。


    厲聲質問道:“你不是阿悅,你是誰?”


    祁悅被他掐的唿吸一窒,另一隻手直接衝他的俊臉扇了上去。


    “啪”一聲,顧卿煜被打愣住了,緊接著又是一腳踹向了他腹部。


    他被踹的鬆開了手,祁悅捂著脖子罵道:“顧卿煜,誰給你的狗膽敢掐本宮!”


    氣的她一個用力過猛,肚子都疼了。


    “哎喲,本宮的肚子……”


    見她這個反應,顧卿煜眼中的疑慮和警惕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錯了阿悅,你別激動……”


    忙湊上去抱她,卻又被揪住了耳朵。


    “竟敢掐本宮,你怎麽敢的?”


    “哎呀哎呀……我錯了錯了真的錯了……阿悅你別氣……當心孩子……”


    荷香趴在門邊上聽著,臉上的表情那叫一個精彩。


    駙馬爺怎麽老是記吃不記打,這迴比上迴還要慘……


    正聽著,祁悅的聲音從屋內傳出。


    “荷香,拿搓衣板進來!”


    半盞茶後。


    顧卿煜老老實實的跪在搓衣板上,可憐巴巴地望著榻上的女人。


    “阿悅我錯了……”


    祁悅扶著額頭思考著。


    難道又穿了?


    還是說自己此刻還在夢中?


    但是方才揪顧卿煜耳朵時他那反應還挺真的,現在耳朵還紅著呢。


    還是說得打自己才有用?


    結果這剛抬起手,顧卿煜就跪著撲過去抓住了她的手。


    “阿悅,你再生氣也不能打自己,要打就打我,我皮糙肉厚扛揍。”


    荷香端著安胎藥進來,見狀也急忙走過去放下藥。


    “公主,您怎麽每次一醒來忘事兒就要打自己啊?您要是實在生氣就打駙馬爺,再不濟打奴婢也行,可別傷到自己了!”


    祁悅抽迴自己的手,“方才有蚊子在耳邊飛來飛去,本宮打蚊子呢……”


    顧卿煜不解:“可現在都已經十月份的天了,還能有蚊子?”


    荷香朝他使了個眼色,笑著打岔道:“公主,該喝安胎藥了。”


    祁悅聞著這濃鬱的藥味隻覺得很想幹嘔,拿帕子捂著鼻息,將藥碗推開。


    “這藥誰開的?”


    顧卿煜:“這是張副院判開的安胎藥,阿悅,良藥苦口,為了咱們的孩子,你忍一忍……”


    “少司晏呢?讓他給本宮重新開藥!這安胎藥藥味太衝了,本宮喝不進去!”


    此話一出,荷香嘴角的笑僵住了。


    完了,這咋辦……


    公主怎麽每次一忘事兒就要提少司禦醫!


    這不是紮駙馬爺的心嗎?


    當初公主可是差一點就嫁給少司禦醫了的,駙馬爺又要醋上好幾日了……


    荷香咽了咽口水,轉頭去偷瞄。


    果然不出所料,這人的臉黑成了鍋底。


    顧卿煜冷哼一聲,從地上爬起來。


    “少司晏少司晏少司晏!你既然這麽忘不掉他當初為什麽還要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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