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香和小宮婢麵麵相覷,略有些不確定道:“方才那飛走的是……武狀元?”


    小宮婢:“迴姑姑,奴婢瞧著,好像……是的。”


    “荷香——”


    殿內傳來祁悅的唿喚,她收迴視線,帶著小宮婢快步進入寢殿。


    朝德殿內。


    祁君麒坐在龍椅上朝下望去,沒瞧見謝老丞相,低聲問道:“謝老今日告假了?”


    “這……”尋安也是不解,忽然瞥見小太監急步而來。


    片刻後,從小太監口中得知了詳情。


    他小聲迴道:“陛下,謝老今兒早起被……被文武狀元郎氣倒了,現在還沒醒來呢……”


    祁君麒一驚:“可有請禦醫前去診治?”


    尋安:“陛下放心,老奴已經讓人到太醫院傳消息了。”


    祁君麒猜測,約莫這兩兄弟定是為了祁悅的事而氣暈謝老丞相的,他朝最後方仔細瞧了瞧,果然沒有看見兩兄弟的身影。


    不由有些心虛,再次壓低聲音和尋安嘀咕道:“你說朕這迴是不是真玩太過了,這都給人氣暈了,謝老這麽大年紀了,要是一不小心氣中風,那可罪過了……”


    尋安忙寬慰道:“陛下您胡說啥呢,明明就是武狀元自個兒弄錯了人,陛下您又不曉得他心上人長啥樣,誰知道他能和自己親弟弟同時喜歡上長公主,這也怪不到陛下。”


    祁君麒聽完,摸了摸下巴,讚同道:“說得對,朕也是一片好心,誰叫他自個兒弄錯了……”


    謝烙失魂落魄地重新迴到謝府時,在門口正巧撞上給謝老丞相診治完出來的少司晏。


    他跑到月宮等在寢殿門口時,少司晏恰好出門準備迴太醫院上值。


    由於謝烙當時情緒太過低落,根本沒注意到,所以當少司晏背著藥箱從旁邊經過時,他也一直沉浸在悲傷中毫無察覺。


    少司晏已經猜到謝烙謝韞就是祁悅說的那兩兄弟了,再看謝烙此刻的模樣,他也大約能猜到發生了什麽事。


    “謝大公子留步,可否借一步說話?”


    謝烙餘光掃了他一眼,並不打算理會。


    在他錯身離開之際,少司晏輕飄飄地開口:“公主命格尊貴,不是你能銷想的起的,能陪伴左右已是莫大的恩典,謝大公子若還不知足,還是早些遠離了去,莫要再給公主帶去困擾。”


    謝烙腳步頓住,唿吸微重了幾分,他微紅的雙眼中帶著難以置信。


    這人竟然也是……


    他轉身去看,少司晏已經腳步不停地離去了。


    接連的打擊已經讓他有些頹然和麻木,迴到院中,就將自己關進了房間。


    一直到天黑,謝烙才收拾好自己的情緒從院子裏出來,來到謝老丞相房內。


    房間內,謝韞正坐在榻邊給謝老丞相喂藥。


    見到他進來,謝老丞相揮了揮手,讓房內的仆從都退下了。


    謝韞看著他,滿臉愧疚,“哥……對不起。”


    謝烙臉上沒有什麽表情,也沒有理會他,對著謝老丞相道:“祖父,我想向陛下請旨參軍,去西北駐守邊境。”


    謝老丞相一臉心疼:“你兄弟二人才迴來沒多久,在外吃了那麽多苦,這西北苦寒,烙兒你再考慮考慮,莫要任性啊……”


    謝韞也勸道:“哥,你不要衝動,雖說現如今西北並無戰事,但保不齊今後也不會有,你已經考上武狀元了,何必再去西北吃苦?”


    謝烙語氣堅定:“祖父,我意已決,男子漢大丈夫頂天立地,怎可隻圖一時安樂享受?”


    “如今陛下治國有方宏圖勵誌,我自當居安思危,早日投身軍中磨礪,如此,日後若有戰事,也好報效國家報效陛下的提攜之恩。”


    謝韞忍不住道:“哥,西北與京都相隔千裏,此去若無召不得迴京,你真的舍得公主……”


    “慎言——”謝烙冷著臉打斷他的話,“我與公主並無任何私情,謝韞,你如今也已步入朝堂,切記謹言慎行,莫要辱了公主的名聲。”


    謝老丞相歎息道:“烙兒,韞兒已經把事情同祖父說了,你若真的戀慕長公主,大可同韞兒一樣,祖父不會反對的……”


    謝烙:“祖父,您莫要再勸了,若不能與公主一生一世一雙人,我寧可孤獨終老,也不願與他人共享!”


    謝韞向前一步,朝他伸出手:“既如此,哥,你把公主的帕子還給我。”


    謝烙臉色一僵,微微側過臉去斂下眸子,“胡說什麽,我何曾有過什麽公主的帕子?”


    “你——”謝韞滿臉不可置信,隨後恍然道:“哦~我知道了,你是在欲擒故縱。”


    謝烙臉色一黑:“少胡言亂語,昨夜竟敢徹夜不歸,我看你是皮癢了!”


    謝韞:“被戳中心思惱羞成怒了?”


    見他情緒好轉一些,謝老丞相也附和道:“烙兒說得對,你就是皮癢了,缺席瓊林宴不說還夜不歸宿!還有,今早你倆是不是都沒去早朝?”


    謝烙差一點就要抓住謝韞的後衣領了,聞言腳步一頓,“祖父……”


    謝韞趁機腳步後退,先一步溜出房門。


    謝老丞相指著他,又衝著往外溜的謝韞喊道:“你倆都給我跪祠堂去!”


    “若不是陛下大度,就你倆今日的行徑,早被擼了官職。”


    “昨日剛當上狀元郎得了官職,今日就被擼了,那丞相府都不用在京都立足了,我這張老臉也無顏再出門見人了!”


    翌日,謝烙謝韞上完早朝,還未出宮門,就被來勢洶洶的顧卿煜堵住了去路。


    這是又有熱鬧瞧了?


    眾大臣竊竊私語。


    “也不曉得文武狀元哪個得罪了顧小侯爺。”


    “我猜是武狀元!就文狀元那體格……也沒膽子跟顧小侯爺杠上吧。”


    “一瞧你就是消息滯後了!”


    “怎麽,真是文狀元得罪的?”


    “文狀元昨日不是缺席了瓊林宴嗎!”


    “這我知道,聽說是去了長公主宮內!”


    “不僅如此,據說這文狀元一直到第二日清晨才出的宮門!”


    “這文狀元竟如此膽大包天?”


    “這你從何得知?”


    “聽我夫人的弟媳的姑婆的侄女的表外甥的姐姐的小兒子說的,他是守宮門的執戟郎中,包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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