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盛抱著她,壓低聲音道:“誼兒,將金簪給我,我趁祁悅不備把人挾持住,到時我們都能得救。”


    看著他被廢了一隻手的淒慘模樣,連孟誼眼中閃過一絲嘲諷,但依舊順著他的話小聲點:“好,薑哥哥。”


    剛伸出左手去抓她手中的金簪,金簪卻從右手脫落。


    連孟誼左手迅速抓住金簪,眼中寒光乍現,舉起狠狠朝他脖頸刺去。


    薑盛雖躲過致命一擊,卻還是被劃破了脖子,鮮血頓時湧了出來。


    他一腿掃向連孟誼,將她左手的金簪打落,隨後狠狠掐住了她的脖子。


    “賤人!竟敢騙我!”


    連孟誼:“你這個自私自利的小人,你以為我看不出來你想殺我?”


    祁悅看著他們,不由輕笑出聲:“愛時濃情蜜意寶貝心肝叫不停,恨時大難臨頭賤人小人罵不停。”


    “你們的時間不多了……”


    聞言,薑盛不再猶豫,手下越發用力。


    連孟誼的臉越脹越紅,越來越難唿吸。


    祁悅笑容越來越深,似乎不太滿意這樣的結果,走到金簪旁,輕輕一踹,將簪子踹迴連孟誼手邊。


    手指觸碰到金簪的那一刻,她心底迸發出強烈的求生欲。


    連孟誼重新抓住金簪,再次狠狠朝薑盛紮去,金簪刺破皮肉,紮進了方才被劃破的脖頸處。


    薑盛瞳孔放大,鬆開手後退。


    金簪還握在連孟誼手中,就這樣被帶了出來,血液瞬間瘋狂湧出,他捂著脖子,說不出一個字。


    感覺到生命的流逝,薑盛難以置信,眼中盛滿滔天的恨意,就連那隻被打折廢掉的手一時也像迴光返照般。


    他撲上去奪走金簪。


    在連孟誼錯愕的目光中狠狠紮進她的心口處。


    賤人,你也別想活!


    他張著嘴蠕動著,但血液灌進氣管,再也發不出一點聲音。


    薑盛倒在地上,徹底死透了。


    連孟誼撐著一口氣爬起來,她顫抖著朝祁悅伸出手,哀求道:“救我……救救我……我還不想死……”


    祁悅端起龍榻邊案幾上的茶杯,緩緩走到她跟前,“茶涼了,該走了。”


    一杯早就涼了半晌的茶水,被她盡數倒在連孟誼伸出的手背上。


    接著,茶杯被丟到地上的瞬間,原本強撐一口氣的人也斷了氣。


    從頭到尾,尋安看的那叫一個冷汗連連,毛骨悚然。


    長公主這也太兇殘了!


    還好長公主隻愛美男不愛權勢,要不然陛下都坐不穩這龍椅。


    乾正殿內一片濃鬱的血腥之氣,祁悅看著滿地的屍體,身子忍不住開始顫抖。


    無名兩步上前將她護在懷中。


    她顫著手摟住他的脖頸,將腦袋埋進他的胸口。


    緩了許久,才重新抬起頭,帶著人將祁君麒移至乾正殿偏殿,冷月抱起荷香也跟著到了偏殿。


    尋安留在正殿內:“手下都麻利點,快把屍體全部拖下去,把地麵都打掃幹淨!”


    不多時,凜敘帶著禦醫迴來了,一進門,看見一具又一具被拖出去的屍體,禦醫嚇得差點腿軟。


    尋安將人領到偏殿,禦醫見荷香傷的位置有些為難。


    猶豫道:“長公主,荷香姑姑傷的位置微臣有些不便處理,要不還是等喚了女醫來再處理吧。”


    祁悅怒道:“等女醫來荷香還有命活嗎!你奶給你娘上墳嗎?絮絮叨叨廢話那麽多,給本宮立刻治傷!荷香若有一點差池,你也別活了!”


    禦醫嚇得一抖,冷月:“公主,讓屬下來吧,禦醫背過身去指揮屬下操作,如此也不會傷了荷香的名聲。”


    祁悅:“準了。”


    宮婢們搬來一列屏風將荷香等人掩住,經過半個時辰的救治,傷口才徹底止住。


    祁悅命人備了軟輦,讓冷月護送荷香先迴公主府休息。


    她則帶著凜敘和無名去天牢裏接衣白。


    天牢陰暗潮濕,一進去就有一股難聞的黴味。


    祁悅看著前麵帶路帶的磨磨唧唧的獄卒,麵上惱怒極了:“再磨磨蹭蹭,本宮要了你的命!”


    “是……公主……”獄卒嚇得腳下一個踉蹌,渾身一抖,手腳並用加快了速度。


    隻盼著裏頭的那幾個兄弟還沒犯渾吧……


    牢房最裏頭,衣白一身白衣,一頭銀發散亂地披在臉上,襯的他原本蒼白的臉色更加透明了,唇瓣也沒有一絲血色,他虛弱地昏倒在地上。


    麵前還有三個獄卒,其中一個獄卒手裏拿抓著他玄黑色的外袍。


    麵上露著淫邪之氣,他笑眯眯地抓起衣袍放在鼻尖嗅了嗅,聞到令人心怡的冷香後麵上是一片沉醉之色。


    其中一個年紀較輕的獄卒猶豫道:“咱們這樣會不會不太好?再怎麽說他也是國師……”


    聞香的那個獄卒不悅地踹他一腳:“慫貨東西,不敢就滾出去守著!如今陛下命不久矣,也沒有留下皇嗣。長公主又失蹤了,這偌大的大懿朝就都是小公主的了。”


    “他一個廢物國師如今虛弱成這副鬼樣子,還得罪了小公主,都是要死的人,還不如死前讓老子快活快活!怎麽說都是長公主玩過的男人,就連京都城裏南風館的花魁都不及他萬分之一。”


    “光看這張臉,老子都硬了,趕緊的,不然等下死透了,玩起來就不爽了!”


    原本還猶豫的獄卒,聽完他這一番話,一下就茅塞頓開了。


    是啊,人都快死了,還怕啥?


    事後要是有人追究起來,就說他自己扛不住刑罰死了,不就得了。


    看著被自己勸的動心的兩個兄弟,獄卒滿意極了。


    三人一起蹲下,開始去解衣白的衣裳。


    那手剛碰到腰帶,一道寒光閃過,最開始拿著黑衣的獄卒被削去了腦袋。


    凜敘握著還在滴血的長劍,如惡鬼般站在三人麵前。


    “一——個——不——留——”


    冷冽的聲音在牢房中響起。


    隨後又有三聲重物落地聲,就連方才帶路的獄卒,也被身旁的無名削去了腦袋。


    祁悅撿起被隨手丟在角落的玄黑外袍,顫著手快步走到衣白身邊蹲下。


    他白色的衣裳也被濺了不少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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