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想起初見雙蛋島的情景後,阿三知道應該先做什麽事了。


    一支煙抽得隻剩個煙蒂了…可不敢像平時那樣往海水裏曲指一彈就了事。


    小心翼翼的卡滅煙蒂,起身,走進駕駛室,找出個“煙灰罐”--一個揭開了封口、喝完了內存料計的空的\"紅牛\"鐵皮罐,把煙蒂往封口裏一塞,見煙蒂落入\"紅牛”的肚子裏了,再在駕駛台的邊角位置放好“紅牛”罐,這才放心。


    然後,進入船艙,也是在臥補床頭的上方,找出一張裹了塑的、八寸大小的、觀音菩薩的畫像照片,一個袖珍型的小香爐,一對袖珍型的小紅蠟燭,三支短小的捧香,一個小茶杯。


    然後,也是先把菩薩的照片粘掛在臥補的門麵上,後在菩薩照片下方的艙麵板上,放上一小茶杯的清水、一隻小香爐、香爐兩旁各放上一支點燃的小紅蠟燭。


    再然後,點燃三支小棒香,雙手合捧,舉香過頭頂,口中念念有詞:全靠菩薩保佑,謝謝菩薩保佑,再靠菩薩保佑:保佑我重上雙蛋島,一切順利,大吉大利,好運連連…念完後,就把棒香插進小香爐裏。


    最後,在香煙繞繞之中,阿三硊在菩薩的畫像照片前,磕了三個頭…然後,就坐在了艙麵板的另一邊,看著三支棒香燃燒,開始冥想。


    是的,阿三也不是第一次登上雙蛋島了。


    第一次登上雙蛋島,似乎是很偶然的碰巧了的事。


    那天,離阿三第一次見到雙蛋島,已是事隔十年有餘了。那時,阿三已是二十出頭幾年的歲數了,正是個鐵壯的後生。


    漁業大隊搞改革,分船承包了。阿三的阿爹參與了原3號船老大的團隊,合夥承包了3號船。捕魚作業也改變了對船大褲腳對網作業的方式--改成單船單拖的捕魚方式了。


    阿三理所當然地成了3號船上的壯勞力,是中艙操作的主力隊員。


    那天,是5月的頭幾天吧,3號船出海捕魚,水花運不起,一連十來天都沒怎麽捕到魚,十網有九網起來,都隻是撈到了一小籃子的魚。眼看半個月一個航次的儲備糧快要耗盡了,大夥有點急了。


    老大少有的大發慈悲了一次,宣布今晚不下網了,找個錨地,拋錨休息。反正下網的所得,根本不值所付出的多,幹脆就暫時的不下網了,至少可省點柴油成本。


    老大的算盤,那是打得滴溜溜的精明啊。


    阿三的阿爹換班操舵,讓老大先休息,自己駛船去找錨地。


    站在頭艙艙麵板上的阿三,無聊的在了望著四周海麵,忽然發現東南方向出現了似曾相識的金光,一愣,連忙跑向駕駛室,對阿爹說:


    爸爸爸爸--快看!東南方向!


    阿三的阿爹連忙看去,見到金光,也是一愣,立刻鬆開離合器,把船速調成空檔,然後轉身向老大請示:老大,看看,怎麽辦?


    老大剛準備鑽進臥補位躺下,又連忙起身,一看到駕駛室窗外東南方向的那片金光,毫不猶豫地就下令:靠過去!看看,伡頭緩一點…


    阿三的阿爹依令而行,推上離合器,把航速調成前進1,緩緩的調準航向,緩緩的駛向那片金光下的海麵。


    又來線到雙蛋島跟前了。


    這一日,興許是沒有狂風巨浪作怪的原故,雙蛋島南麵的金色光線照耀下的海域也沒顯得比其他海域有什麽特別,該有的風一點沒少,該有的浪也一點沒小…且那照耀海域的金色光線也顯得很微弱…


    阿三、阿三的阿爹、老大,都是一臉問號…


    愣了好一會兒,老大總算下了新指令:倒伡--測一下水頭(深度),拋個後錨,再上岸去,帶個頭纜。今夜就息在這裏了。


    阿三的阿爹馬上執行:倒連、打開魚探儀測水深--18米左右。阿三看到後,就離開駕駛室,走到船艏,準備好了70~80米長度的錨纜繩。


    船倒伡至離岸邊約60米左右的距離時,沒等駕駛室發指令,阿三就在船艏把一門大鐵錨拋入海中了。


    然後,隨著船的停止倒伡、轉為前進1,阿三和另一個船員--繼康大炮--兩人一起,就忙著把錨纜繩甩出船的左舷、並沿著船的左舷邊一段一段的把錨纜繩順溜到船艉,最後將錨纜繩栓在了船艉的帶纜樁柱上。


    再然後,阿三又跑到船艏,待船艏尖頭伸近岸邊約2米不到的距離時,阿三就一躍而起,跑到了礁岸上。跟隨而來的繼康大炮,連忙整理出一卷頭纜繩,將頭纜繩的一端拋給在岸上的阿三。


    阿三接住頭纜繩,拖向岸上,看準了一塊有兩人合抱大小的礁石“柱子”,將頭纜繩拴了上去。


    栓好頭纜繩後,阿三向繼康大炮招了招手:大炮,有興趣與我一道去上麵走走嗎?


    繼康大炮是個大塊頭、高個子的粗枝大葉的船員,他為人敦厚老實,與阿三也年齡相仿,也正是處在好奇寶寶心態澎漲的年歲。


    見阿三招他,他二話沒說,拉了拉頭纜繩,把船艏拉近岸邊後,也是一個跳躍,就上岸了。


    在船上駕駛室裏的老大見狀,急忙問:你們兩人要做啥?快點迴來!


    阿三連忙答:阿拉就上去看看、稍稍看一會,就迴來…說完,就與繼康大炮兩人一前一後的向小島的山頂奔去了。


    老大也沒招了,隻好囑咐:你們倆人…小心點,別走遠,快點迴來!


    阿三和繼康,一邊奔跑,一邊答應:曉得啦、曉得啦…


    這小島也真是小,還用不到一刻鍾的時間,阿三和繼康,就借著微弱的金光照耀,成功登頂了。


    那塊比他們倆人合起來還大的“鵝蛋石”,就在他倆的眼前了。


    這時,“鵝蛋石”向他倆吹了一口氣!阿三堅定的認為就是那塊\"鵝蛋石”向他倆吹了一口氣。


    繼康大炮卻說:你舵無了?是海風呀!山頂吹海風,很正常啊…


    可下一秒,繼康大炮就張口結舌了:隨“海風”而來的,還有聲音--唿~~啊~~~~油~~~~~~


    繼康問阿三:你有聽到聲響嗎?好像是唿~哇~雨油~…是吧?


    阿三:聽到了,是唿、啊、油…是吧?


    繼康:嗯~這也不像是風聲呀,有人在說話?有海鷗在叫?哇~啊~的,也沒見有海鷗呀…


    又一陣“風”從“鵝蛋石”的中心向他倆吹來,這迴兩人都看清楚了。也還是隨帶了同樣的聲音:唿~~啊~~油~~…


    繼康有點怕了,拉了拉阿三的手:我們迴去吧,這石頭有點古怪…我們趕緊走,別惹它…


    阿三卻在腦子裏燒開了鍋:唿、啊、油?什麽鬼?什麽鬼話?…忽然靈光一閃:ein語!


    阿三可是初中畢業後、升讀高中無望,這才上船去吃捕魚這碗飯的。初中雖然也沒學好,可好歹也是學過幾個ein文字母和幾個ein文字句的。


    記得ein文老師曾教過一句話:“who are you?”--阿三就曾把它標注為znog文同音字為:唿、阿、由!…這句ein文翻成zn0g文,意思就是:你是誰?


    它娘的…這石頭是外國的?ein國的?mia國的?它怎麽在我們的海域裏?阿三生氣了!


    可惜啊,在初中,ein文沒學好啊…怎麽迴複呢?那句ein文怎麽說來著?哎,實在不會念啊,那該死的ein文,難為死我了!


    可就這樣走了,阿三又很不甘心。搜肚刮腸,總算把那句ein文是怎麽寫的,記起來了。


    於是,阿三在路邊找了塊有小尖角的小石子,跑到那“鵝蛋石”前麵,找一個平麵,刻上了一句話


    please speak in chinese!


    想了一想,又在!號的後麵,加上了:you!


    繼康大炮看呆了:阿三,你還會寫外國字啊!寫的啥?不會寫錯了吧?


    繼康家庭壓力重,阿爹早亡,阿姆眼睛不好,要靠他早點賺錢養家的。所以他小學一讀完,就開始上船吃捕魚吃了。他的知識水平與阿三差了一個級別,自然是無比的敬佩阿三了。


    阿三對自己的記憶能力還是有十足的信心的:不會錯的。這句話是我們不會說外國話的人的--萬能盾牌,意思就是:請用znog文說話--!你!


    繼康大炮忽然也來了同感:霸氣!好!就是麽,欺負我們不會講外國話?就是舵無!你有本事,你倒是用我們的話說事呀!你也不會吧!


    說到這裏,繼康大炮還對“鵝蛋石”哼了一鼻子,一臉的卑視之態。


    阿三驚喜的看了繼康大炮一眼,又看了一眼“鵝蛋石”,隻見他剛才寫的ein文話句,整個的閃了閃光,然後又一個字母閃一次光,所有的字母都閃過一次光後,風停了,隨風而來的聲音也消失了…


    阿三不知道這是為什麽,也不管為什麽了,對著繼康說:大炮,我們現在迴去!走!


    繼康大炮自然是高興的應承了:好好,我們走,迴船上去!…


    第二天,3號船的水花運高漲起來了,一天的漁獲量抵過了前十來天的漁獲總量。


    第三天,漁獲量又超過了第二天的漁獲量…


    老大和大夥們,開開心心的打道迴府,升帆返航…


    盡管不知為什麽,老大還是在開啟返航操作的第一時間,就在船上先舉行了拜謝觀音菩薩的儀式。


    是觀音菩薩在保佑我們,一切成就都歸功於觀音菩薩的保佑,這是絕不會有錯的。


    阿三想的是:會不會是我寫的那句ein文話起作用了?那也不可能、不搭邊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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