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biquxs.info/


    </p>


    木葉沒能第一時間迴答木北墨。


    木北墨似乎並不急著要木葉答應他,但逼迫的意味每刻都在增強。


    木葉知道木北墨說的是事實,但她心裏有個微弱的聲音指出,這不過是木北墨為了控製她才說出來的。


    木北墨知道什麽呢,他什麽都不知道。


    他不知道顧雲烈是世界上唯一一個不摻雜任何利益考慮,卻用盡全力去保護她的人。


    顧雲烈教會了她一切,不僅教她怎樣騎馬;怎樣使槍;怎樣排兵布陣,更教會她不要在意他人的評價;教會她要遵循自己的底線;教會她女孩也可以有自己的抱負,光明正大地追求建功立業。


    作為南宛世家中最有影響力的顧家的嫡長子,顧雲烈從不曾因為顧雲月卑微的出身而嫌棄她,他告訴妹妹,溫柔善良、賢惠恬靜的世家小姐很優秀,但如果妹妹不喜歡這樣,她完全可以做鋒芒畢露的女將軍。


    在所有人都覺得顧雲月是一塊上不了台麵的破銅爛鐵,不配與如珠似玉般的貴族小姐們相提並論的時候,是顧雲烈把她打磨成了絕世利刃,讓世人都被她的光芒折服。


    顧雲烈做這些事情的時候從沒有考慮過一絲一毫的政治或是利益算計,唯一的原因是小九是他的妹妹。


    甚至在顧雲月變成木葉之後,顧雲烈也沒責備她一個字,他親口說了他不怪她,他親口說了她還是他妹妹。


    雖然她愛吃糖糕這個小習慣隻有顧雲烈知道,但能下毒的其實並不止顧雲烈一人。


    木葉承認那包有毒的糖糕是顧雲烈給她的這件事,讓她備受打擊,但她一直沒能說服自己顧雲烈是真的想要殺了她,她甚至不承認顧雲烈恨她。


    這一切木北墨都不知道。


    木葉再一次,一字一頓地強調:“我絕對,絕對不會作出任何傷害我哥哥的事,任何時候都不會。”


    不等木北墨有何反應,木葉俯身逼視著他:“王兄說的不錯,不論他做什麽,我都能替他找好理由。如果他想殺我,我會把刀遞給他。”


    軍帳裏的燭光輕晃,在她墨綠色的眼眸裏微弱地跳躍,這對眸子純正又澄澈,太容易被認作寶石,卻像石頭一樣從不撒謊。此刻這雙眼睛裏盛滿木北墨看不明白的堅毅。


    木北墨確實不明白,他想不通為什麽平常的時候木葉冷靜得過分,但一碰上和顧雲烈有關的事,她就會任由感情主導理智。


    他不明白這樣的極端為什麽可以同時出現在一個人身上。


    木葉並不是會被感情左右的人,木北墨一直嚐試著讓木葉從感情上依賴他,但這麽長時間以來收效甚微,甚至木葉信任姚琳都比信任他多一些。


    這讓木北墨感到挫敗,他向來是玩弄人心的高手。為了獲得貴族的支持,他也經常需要和那些高門貴女們應酬,她們總是輕易地陷入他的甜言蜜語所編織的陷阱。可是所有他引以為豪得心應手的手段都對木葉不起作用,她隻會通過純粹的利益關係衡量他是否可靠。


    如果所有人都得不到她的信任,木北墨還可以勉強接受這個事實。


    但現在他發現,他心心念念卻求而不得的東西,被木葉毫無保留地托付給背叛過她的顧雲烈。


    好像木葉對於任何親密的關係都生澀得很,仿佛她從學會握刀的那一刻起就斬斷了身體裏所有牽動感情的線,除了留給顧雲烈的那一根,被她用血肉珍而重之地包裹起來。


    “並非是我貪心,既想要西淩的榮華富貴,又貪戀兄妹情誼。而是我本就是顧雲烈的妹妹,是王兄要我做西淩的郡主的。”木葉還在繼續挑起木北墨的憤怒。


    這句話成功將木北墨的理智燒盡,他摸出隨身的匕首,橫在木葉的喉間:“很好,如果你不能把過去放下,那我沒必要留著你。”


    木葉出手如電,眨眼的功夫,匕首已經到了她手裏。


    這一幕似曾相識,熟悉到木北墨覺得自己脖頸上那道早已痊愈的傷開始隱隱作痛。


    “王兄要我迴來,不是為了殺我的。”可木葉隻是把匕首又放迴了鞘中。


    她歎了口氣,全身凜冽的氣勢盡數收斂,如那把匕首一樣把寒刃藏起。墨綠的眼眸裏浮現出一層薄薄的水汽,雖然隻有一瞬,卻讓木北墨明明白白看得清楚。


    她甚至讓眼角染上一點點不引人注意的紅,卻故意讓木北墨看見。


    多不公平,木葉稍稍露出一絲軟弱,就能讓木北墨心軟。


    “王兄,”木葉的聲音略帶沙啞,像一把小勾子勾住木北墨的心,“別逼我。”


    明明是她作為西淩的主將,卻堅決不肯與敵方將領為敵,但她的語氣那麽委屈,隻用五個字就讓木北墨的怒火平息下來。


    “我知道不該這樣,但我沒法對顧雲烈下手,我做不到。”木葉離開主座,跪坐在木北墨麵前。


    “我清楚我的身份,清楚顧雲月已經死了,我會忠於西淩。但唯獨這件事,我做不到。求你別逼我。”她甚少作出這樣低眉順眼的模樣。


    木北墨知道自己再說不出任何尖銳的話來刺激木葉,卻也不想讓她知道自己這樣容易地被她控製了情緒。


    於是木北墨起身一拂袖,徑直離開了木葉的主帳:“隨你罷。”


    引起木北墨和木葉爭吵的中心人物顧雲烈,此刻也在自己的主帥帳中,不知第多少次按捺住想要給蘇慕宇那張臉上狠狠來一拳的衝動。


    他身後的慶義顯然也有這樣的衝動,並且已經按捺不住了,躍躍欲試地想衝上去。


    於是顧雲烈又有了一股把慶義打暈扔出去的衝動。


    他不明白,他的這幫兄弟個個都不是笨蛋,為什麽就是聽不懂他三番五次地強調不要和蘇慕宇作對的命令。


    一個蘇慕宇就夠讓他頭疼的了,加上這幫不懂事的兄弟沒眼色地胡鬧,簡直能把他氣死。


    這種時候就顯示出小九兒的好了,一個眼神就能讓她明白自己的意思,不僅不會給自己添亂,還能管住手下這幫鬧騰的人。


    也許還會牙尖嘴利地譏諷蘇慕宇幾句。


    小九的譏諷當然和慶義他們的挑釁不一樣,小九能用挑不出錯處的恭謹話語把蘇慕宇氣個半死。


    顧雲烈想象著小九要是在的話會說什麽,又想到蘇慕宇被噎到說不出話的樣子,簡直要笑出聲來。


    然後他突然想起小九再也不會和他並肩作戰。


    她已經是木葉郡主了。


    顧雲烈拉住自己的思緒,不讓自己往更危險的方向思考。


    為了擺脫剛剛的想法,顧雲烈努力讓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到眼前正在討論的事上。


    這件事其實很簡單,他們已經攻克了西淩的三座關城,而且隻用了短短十日。


    在傳迴澧都的捷報上這自然是可喜可賀的功績。


    但在軍營裏,這卻帶來許多問題。短短十日,他們可以打敗守關軍,卻不能保證留下來的人全部歸順。這情況其實常見,主要問題在於,現在他們駐兵之處離泰定關太遠,糧草運輸距離被大大拉長。


    但凡西淩派人在這三關之中任何一處斷了糧路,他們就將麵臨腹背受敵的困境。


    烈月軍常年在外征戰,相似的情況遇到過不少,要解決的話隻需要先花些時間安撫住三關百姓,再多派些兵力以保運糧無虞。


    但蘇慕宇就是不肯這麽幹。


    確切地說,自從到了泰定關之後,蘇慕宇就開始事事與顧雲烈作對。或者再說的明白一些,從護國軍眾將收了他的銀錢對他言聽計從開始。


    蘇慕宇非但不肯對運糧的隊伍加派人手,甚至還想要把負責運糧的烈月軍召迴。


    “本帥認為已經說的夠明白了,這三關已經被我們攻占,他們理應向我們提供糧草,為何還要浪費大量兵力從泰定關運糧?放著現成的關城裏的糧食不吃,非要舍近求遠,莫不是你顧雲烈故意減少作戰人數,浪費南宛的糧草!”自從有了護國軍眾將的支持,蘇慕宇對著顧雲烈說話硬氣了很多。


    顧雲烈捏緊了拳頭,盡量用平穩的語氣再一次給蘇慕宇解釋:“殿下,末將絕沒有這樣的心思。從泰定關運糧是出於穩妥考慮,這三關畢竟曾是西淩的領土,若是強行征用糧草為大軍所用,難保不會激起百姓的反抗,平添不利於我軍作戰的危險因素。”


    簡直是朝廷罵戰的翻版,顧雲烈在心裏歎氣,他和蘇慕宇說完,接下來就該由齊宇慶義等人和護國軍眾將開始罵戰,從兵書典籍扯到作戰經驗,誰都說服不了誰,就開始對罵,每個人的祖宗十八代都得被問候一遍。


    一般來說,護國軍的人是比不上自己的兄弟們會罵人的,當然這並不會讓顧雲烈覺得驕傲,而蘇慕宇會在護國軍啞口無言之前責罵顧雲烈治下不嚴。


    不論顧雲烈反不反駁蘇慕宇,都會開啟下一輪罵戰。


    把一千隻鴨子放到一起也比他們安靜。


    但今天的罵戰結束得很快,因為斥候帶來一個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消息。


    西淩派軍隊支援。


    援軍隻有一萬。


    主將是木葉。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陛下,您的將軍皇後是個兄控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小麻雀的葉子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小麻雀的葉子並收藏陛下,您的將軍皇後是個兄控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