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色女道人聞言淺抿了一口茶,笑著迴道:


    “枉費師兄活了這麽大一把年紀,卻還不懂得放下,修道修了個寂寞。”


    女道人嗓音婉轉,清冷中帶上了些許嘲諷的韻味。


    小道士聞言眉梢一挑,“天青子,多年未見,你好像越來越放肆了。”


    天青子是女道人的道號。


    當初還是小道士給她取的。


    天青子挽起長袖。


    露出潔白如玉的小臂。


    給小道士手邊的陶碗中重新續上茶水,似撒嬌,似嗔怪道:


    “還不是師兄你慣的。”


    小道士不語,隻是一眛地喝茶。


    天青子自討了個沒趣,撇撇嘴問道:


    “您老人家是無事不登環龍山,說吧,什麽事。”


    小道士聞言尷尬一笑,伸出手,掌心向外招了招。


    天青子黛眉微蹙,不悅道:“幹嘛?又要符籙?你知道我畫一張多不容易嗎?這次又要幾張?”


    小道士想了想,伸出三根手指。


    “滾出去!”


    天青子單手扶額,另一根手指向殿外。


    上一次小道士找她要符籙。


    還是在三年前。


    她足足給了小道士三百張符籙。


    三年的時間裏。


    他竟然用了個幹幹淨淨!


    要知道她天青子所畫的符籙。


    可是有價無市。


    隻要一張,就能讓上京那群富商們人腦子打出狗腦子的。


    曾經有人開出一百萬一張的高價,她都沒賣。


    好家夥。


    她這位師兄僅用了三年時間就把價值三個億的符籙揮霍一空。


    一年一個億!


    簡直是敗家子中的敗家子。


    這次她說什麽也不給了。


    任憑小道士怎麽求。


    她就是咬死了兩個字,不給。


    小道士沒轍。


    誰讓他當年學道的時候,認為符籙之術乃是雞肋,學之無用,幹脆就沒好好學。


    如今在嚐到符籙的甜頭後。


    方才悔之晚矣。


    “一百張也行。”


    “不給!”


    “那就五十張?”


    天青子麵色鐵青。


    緩緩從袖子裏夾出一張符籙,恐嚇道:


    “勞資蜀道山!再不滾,你信不信我讓你玉蟾變黑蟾!”


    小道士被嚇得當即從座位上跳了起來。


    忙擺說不要了,一張也不要了,他現在就走。


    說著,轉身就往殿外跑。


    他深知自己這位師妹的脾氣。


    平常隻要不惹她生氣。


    萬事都好商量。


    簡直就是救苦救難的仙女兒。


    對他百依百順。


    一口一個師兄的叫得別提有多甜了。


    可但凡要是哪裏不順她意了。


    她立馬就會兇相畢露。


    臉黑得像煤炭。


    張牙舞爪,喊打喊殺活脫就是一隻母暴龍。


    為了不至於讓身上這唯一一套衣服變成破衣爛衫。


    小道士隻得選擇能避就避。


    要是惹毛了他這位脾氣古怪的師弟。


    她可是真的會把指間夾著的那張符籙給丟出來。


    小道士歎了口氣。


    轉身便朝山下走去。


    剛走到山腰處。


    打山頂突然飛來一隻通體雪白的鸚鵡,將一個小皮包交到小道士手裏。


    小道士接過皮包後。


    那隻白色鸚鵡便落在他的肩頭。


    用它毛茸茸的腦袋,使勁兒蹭了蹭小道士的臉,舉止異常的親昵。


    他打開皮包,發現裏麵放著的是厚厚的一疊符籙。


    看樣子有個五十幾張。


    其中黃符大概有個二十幾張。


    紫色隻有兩張。


    剩下的都是紅色以及綠色符籙。


    小道士一陣搖頭苦笑。


    朝著山頂道觀作了一揖。


    對肩頭的那隻鸚鵡說道:


    “辛苦你了,替我向師弟說聲謝謝。”


    那隻通體雪白的鸚鵡理了理自己的羽毛,眨巴著黑豆眼,口吐人言撒嬌道:


    “再多留一會嘛,我在山上好無聊的。”


    這隻鸚鵡說話時的語調和小道士那隻八哥還不一樣。


    小道士那隻八哥活得年頭久了。


    幾乎成了個老油條。


    各種南腔北調的髒話張口就來。


    而天青子養的這隻鸚鵡。


    顯然更可愛些。


    像個剛學會說話的小女孩。


    小道士逗弄了幾下鸚鵡,意味深長地朝坐落在山的道觀看了一眼,對鸚鵡說道:


    “是你想讓我留下來,還是山頂那位想讓我留下來,故意讓你這麽說的?”


    白色鸚鵡並不懂小道士話裏的意思。


    隻是一味的重複那句話。


    小道士的眼中忽得閃過一絲惆悵。


    搖搖頭,推了把站在肩頭的鸚鵡。


    看著在雪中振翅高飛的鸚鵡。


    小道士撣了撣肩頭的雪,轉身下山去了。


    一身白衣的天青子站在門口。


    頭頂和身上都積了不少雪。


    當看到隻有鸚鵡獨自飛迴來的時候。


    她的臉上露出一抹疲態和失落。


    天青子抬起手臂,讓鸚鵡落在其上問道:“他說了什麽?”


    白色鸚鵡抖了抖羽毛,隻重複了兩個字。


    謝謝……


    天青子輕笑一聲。


    望向白茫茫一片的山下。


    轉身進到道觀,將門給合上。


    ……


    “奶奶!奶奶!你快看看!”


    唐豆著急忙慌地跑進祠堂裏。


    手上還拿著一個平板電腦。


    汪沁接過平板,詢問怎麽了,是不是發現了什麽。


    唐豆氣喘籲籲地點點頭。


    將從監控畫麵中截取的一段視頻調了出來。


    三人聚精會神地盯著看。


    很快就看到祠堂監控的畫麵中出現了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


    正從祠堂外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


    “這……這是個什麽東西?”


    汪沁將視頻畫麵放大。


    眯眼看去。


    這才發現。


    那個鬼鬼祟祟的玩意。


    竟然是一隻全身漆黑的黃嘴八哥。


    隻見它大搖大擺,嘴裏叼著一根不知道什麽的東西,來到木龕前。


    雙翅一振,躍上木龕。


    將嘴上的那根東西,靠近燭火。


    隨著一陣火光亮起。


    八哥口中叼的那個東西爆出一團火苗,靜靜燃燒著。


    它口中叼著的竟是一根大頭火柴。


    隨後八哥又叼著火柴,用火在包有古方的玻璃上來迴燎著。


    杜清露捂嘴驚唿道:


    “這不是那個神棍養的嘴臭八哥嗎?它……它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正說著。


    視頻裏八哥突然轉過頭來,似是發現有什麽東西在看著它。


    突兀地朝攝像頭飛來。


    將整張鳥臉貼在了攝像頭上。


    用它那隻賊溜溜的眼睛死死盯著正在看平板的三人。


    嚇得三人同時往後退了一步。


    汪沁更是捂著胸口,緩了好一陣,這才將差點就給撇出去的平板重新握緊。


    屏幕裏,八哥的那隻眼睛又大又圓。


    正賊溜溜亂轉。


    好像真的能透過攝像頭看到平板後麵的三個女人。


    就這麽對質了能有一分多鍾。


    八哥突然開口說道:


    “你看你m呢!三個sb!嘎嘎嘎嘎!”


    說完,它當即用屁股朝著攝像頭。


    嘲諷意味十足地噴了一泡白中帶黑的鳥屎,將整個攝像頭給糊住。


    又呸了一聲後,嘎嘎叫了兩聲,消失在攝像頭的視野當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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