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球可不會想那麽多。


    那個沒出息勁兒跟顧衍一樣一樣的。


    一說話,口水都快冒了漾。


    “那球球吃了,哥哥不能生氣哦。”


    顧衍抹了把嘴角的口水。


    直言自己不高興不是因為她半夜吃人家的東西。


    單純隻是因為眾人開飯沒喊他而已。


    他從中午到現在,水米未進。


    眼瞅著在場幾個人都在沒出息的咽口水。


    白若茵也管不了那麽多了。


    徒手把窯雞一扯兩半。


    遞給顧衍半隻,無語道:


    “你那嘴是租來的嗎?早說你沒吃我就多點一些了!”


    顧衍接過肥美的窯雞。


    話都顧不上說。


    甩開腮幫子就開始大快朵頤。


    他是真餓壞了。


    那些細碎的骨頭壓根就不吐。


    哢哧哢哧直接嚼碎了就往肚子裏咽。


    既然顧衍都開始吃了。


    大丫球球白若茵三個人相視一笑。


    拿筷子的拿筷子。


    開餐盒的開餐盒。


    得虧這間病房裏,就他們幾個人。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四個是餓死鬼托生來的。


    不到半個小時。


    兩個大吃貨,兩個小吃貨,就把一桌的東西全給炫進了肚子。


    顧衍打著飽嗝。


    把筷子一扔。


    勉強在白若茵風卷殘雲的攻勢下,混了個小飽。


    大丫主動收拾起桌子。


    白若茵則替球球擦著嘴上的油漬。


    顧衍,吃飽了就不想動彈。


    往凳子上一坐,打飽嗝,吧唧嘴。


    順帶著幫球球擦手。


    小家夥過足了嘴癮,看了眼一旁的顧衍,又看向正在細心幫她擦嘴的白若茵。


    眼前的幸福時刻。


    讓這個從小就被父母拋棄的小豆丁。


    第一次感受到了如同父母般的關愛。


    忍不住紅了眼眶,哭出聲來。


    白若茵急忙詢問是不是自己弄疼她了。


    球球抬手擦去眼淚。


    笑著搖頭說道:


    “沒有……白老師……你要是我媽媽……該多好……這樣……球球每天都可以吃到這麽多好吃的了……”


    小豆丁的真情流露,讓白若茵也不覺鼻子一酸。


    將小豆丁抱進懷裏,拍著她的後背,隨即瞪了一眼不知所措的顧衍,語氣責備道:


    “你也是的,孩子愛吃點什麽你就給她買唄,瞧給我們家球球饞得,能花你幾個錢!”


    顧衍此刻隻覺得自己比那竇娥還冤。


    孤兒院裏那麽多小孩。


    他哪顧得過來。


    都是吃一口鍋裏的飯。


    他隻能盡量保證對每個孩子都公平些。


    再者說了。


    他已經夠照顧球球這個小家夥的了。


    這一點,從她那張肥嘟嘟的小臉上就能看得出來。


    “我……哎……”


    顧衍一時之間百口莫辯。


    “白老師……別說哥哥了……他對球球真的已經很好了……”


    白若茵抽出紙巾,一邊幫小豆丁擦眼淚,一邊安慰道:


    “球球乖,還記得你答應過老師什麽嗎?”


    小豆丁抽噎著點頭說道:


    “記得……”


    白若茵笑著用額頭頂了頂球球的小鼻子,“隻要你乖乖聽話,白老師就再答應你,等你病好了,就帶你去市區吃大餐慶祝,好不好?”


    小豆丁被白若茵逗得咯咯直樂。


    “真的嗎?球球一定會很聽話的。”


    白若茵高興的在球球那張胖嘟嘟的小臉上吧唧就是一口。


    “真乖!”


    顧衍對兩人究竟達成了各種交易,很是感興趣。


    於是從白若茵手裏接過球球。


    “快說,你們在密謀什麽事情,嗯?”


    小豆丁趴在顧衍肩頭處,對著他的耳朵小聲嘀咕道:


    “白老師答應球球,隻要球球聽話,就讓球球去上幼兒園。”


    顧衍看向白若茵,詫異道:“你要送球球去幼兒園?是你之前說的那個愛心學校嗎?”


    白若茵捋了捋額前的碎發,搖頭道:


    “不是,是市中心的幼兒園,球球的手術如果順利的話,那她完全可以和正常小朋友一樣去幼兒園上學,我會一直資助她直到大學畢業,這期間所產生的一切費用,都由我來付,要是球球願意的話,我也可以走程序,領養球球,成為她真正意義上的「媽媽」”


    白若茵心裏清楚的很。


    顧衍和春熙孤兒院所有的孩子綁定在了一起。


    他是不會輕易拋下這群孩子不管的。


    隻要她把球球牢牢抓在手裏。


    她不怕顧衍不就範。


    別看顧衍一副吊兒郎當,七個不服八個不忿,天老大,他老二的樣子。


    其實說白了。


    他也有軟肋。


    他的軟肋就是春希福利院裏的所有人。


    而球球——就是拴住顧衍最好的活鐵鏈。


    小豆丁一聽白老師要當她的「媽媽」,頓時高興的喜出望外,歡唿雀躍著大喊:


    “球球以後有媽媽嘍……”


    同時對白若茵伸出小手,要抱抱。


    白若茵順勢又從顧衍手中將球球接到懷裏一個勁兒的膩歪。


    一大一小,全都沉浸在喜悅當中。


    全然沒發覺顧衍逐漸僵硬的麵部表情。


    隻有大丫敏銳察覺出了顧衍情緒上的變化,堅定的站在他身邊,緊緊握住了他的手掌。


    “怎麽樣?我想你應該不會拒絕吧?”


    白若茵看向顧衍,美眸裏滿是期待。


    她有這個意思,球球也同意。


    就差顧衍這陣東風了。


    顧衍沉默了半晌。


    露出一個不算好看的笑容,淡淡迴道:


    “你想領養球球這件事,你爸媽知道嗎?他們……會同意嗎?”


    白若茵表情明顯一滯。


    顧衍抿了抿唇,緩緩開口。


    “他們不知道你的想法,對不對?你也不打算告訴他們,對不對?”


    兩個對不對。


    問得白若茵啞口無言。


    顧衍恰恰最擔心的就是這個。


    白若茵和李菲菲不同。


    李菲菲先天不孕不育。


    她這輩子注定沒有小孩。


    可白若茵是健康的。


    這無端端多出來一個領養的孩子。


    他要是白若茵的父母。


    他肯定不會同意。


    先不說帶個孩子的白若茵以後難嫁人。


    就算結了婚,等白若茵以後有了孩子。


    球球怎麽辦。


    她又不是親生的。


    顧衍就算再相信白若茵的人品。


    相信她以後不會厚此薄彼。


    可她老公呢?


    她的孩子呢?


    她的父母呢?


    顧衍可不會眼睜睜看著球球以後受欺負。


    如果是這樣的話。


    他寧可球球永遠留在孤兒院。


    自己也會養她養到能自食其力為止。


    起碼在孤兒院。


    沒人敢給她臉色看。


    顧衍將自己的顧忌一一說明給白若茵聽。


    白若茵則信誓旦旦的保證,絕對不會出現這樣的結果。


    顧衍嗤笑一聲。


    “你的保證在你沒有孩子之前或許有用,但我不想去賭,我要對球球負責。”


    病房裏,一下子陷入到了詭異的沉默。


    顧衍的意思,已經說的很明白了。


    他不同意。


    “球球,下來吧。”


    顧衍深吸口氣,淡淡說道。


    小豆丁戀戀不舍地看了眼白若茵,小聲說道:“對不起,白老師……”


    說完,在大丫的幫助下,小豆丁迴到地麵。


    她撇著下唇,一步三迴頭的站定在顧衍身邊,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在眼眶裏直轉。


    突然,她眼前一亮,伸手拉了拉顧衍的衣角說道:


    “如果哥哥是怕球球去白老師家受欺負的話,球球有一個主意。”


    顧衍低頭,一臉疑惑道:


    “你也有計?”


    小豆丁點頭如搗蒜,咧開嘴一笑,說道:


    “哥哥把白老師娶迴家不就行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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