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那雷聲讓江槐知道什麽叫震耳欲聾。


    劇烈的耳鳴還未消退,電光烙印在視網膜上的白斑久久沒有消失。


    強烈的龍吟伴隨著暴雨衝向他的麵門,這些水似乎不是天空落下來的,更像是從河麵濺射出來的河水。


    “江槐!”嘈雜的雨聲中江槐似乎聽到餘青川的聲音。


    雷聲和暴雨更大了,大到世界似乎都要被這狂暴的雷雨顛覆一般。


    “江槐!快!就是現在!”


    江槐穿過雨幕,他看不見餘青川現在的情況,黑夜加上暴雨讓這周圍的可見度非常低。


    他隱約可以看到聲音傳來的方向有一團模糊的紅光。


    “封印是什麽樣子的?”江槐大吼,雷暴將周圍一切聲響吞噬,江槐感覺自己處在雷暴的中央,腦袋陣陣的發疼。


    當他走入河中,水溫並沒有如想象中一樣寒冷,反而非常溫暖。


    “溫熱的?”江槐來不及細想,深吸一口氣後,潛入河水中。


    水麵隔絕了大部分的雷聲,深邃的黑暗的河水根本看不到任何東西,猶如一片虛無。


    這裏太幹淨了,甚至沒有水草和魚類存在過的痕跡,江槐覺得自己好像潛入了一個非常幹淨的魚缸。


    一雙巨大的眼睛緊緊貼著魚缸觀察著自己,不過他搖了搖頭想要甩掉這個念頭。


    江槐繼續向著深處遊去,水麵越來越遠,黑暗包裹著他。


    隨著繼續深潛,兩分鍾後他的手便接觸到河底的泥沙,依然沒有看到類似封印的東西。


    他不得不去上浮了,肺部開始出窒息感了,他打算上去換一口氣再潛下來。


    這時前方泥沙中突然閃過一縷白光。


    “嗯?”江槐憋住最後一口氣,向前方遊了一段距離,那一縷白光像是未曾出現過一般,“眼花了?”


    江槐用手撥開河底堆積的泥沙,泥沙下東西摸起來的質感似乎像是某種石頭。


    “什麽東西?”


    江槐加快了手裏的動作,泥沙翻騰起來,些許白光從泥沙的縫隙中透露。


    “這是!”江槐雙目圓睜,嘴裏吐出大量氣泡,“這東西怎麽可能出現在這裏!”


    江槐不得不立刻遊上去,他已經快到極限了,心髒急速的跳動著,缺氧和震驚交織在一起,“不可能,那東西怎麽可能會在這種地方!”


    濃密的雨幕落在水麵上,江槐從水麵下冒出來,大口喘息著,新鮮的空氣再次湧入肺部。


    再次浮上水麵江槐才知道原來之前聽到的劇烈雷暴聲並不是真正的雷暴產生的聲音,而是餘青川抓住那條龍發出的龍吟聲。


    暴雨似乎不會停歇,河麵的水位暴漲。


    江槐看不清楚餘青川那邊的情況,不過極大的靈力波動從那邊傳來,時不時還有紅光閃現。


    他再次潛入水麵,在水中稍微定了定心神,剛剛東西是錯覺麽?那東西怎麽可能會出現在河底,不符合常理,不過靈師的世界有太多不合常理的地方了。


    溫暖河水把江槐擁入懷中,剛剛他在河底翻開的泥沙裏透出些許白光。


    “太奇怪了。”江槐循著黑暗中那一點白光潛到河底。


    江槐繼續用手掃開河底的泥沙,大量整齊的瓦片層層疊疊的出現在眼前,這些瓦片保持著一定的傾斜角度,些許光芒從縫隙中透出來。


    “難道封印是房子?”江槐瞬間頭大,他試著拿起一塊瓦片,看看會發生什麽。


    當他拿起一塊瓦片後,一瞬間爆發出耀眼的白色光芒。


    整條河被變成白色的光帶,在群山之中逶迤。


    隨後一聲雄渾的龍吟聲以後,河水消失了。


    白光迴歸了正常,江槐眨了眨眼睛,發現自己站在一間破舊的老房子裏。


    房子光線昏暗,江槐環顧四周發現門楣上,立柱上隱約雕刻著什麽,造型古樸,大量灰塵和蜘蛛網遮住了花紋,隻留下木頭的顏色。


    這些氣派的裝飾可以瞥見曾經的輝煌,現在應該是破敗了。


    “這是祠堂?”江槐脫下衣服擰幹自己的身上的水。


    雕花的立柱後正對大門的供桌上擺滿了靈位,重重疊疊像一座山,最中央也是最高處的靈位是用鎏金鑲嵌的,應該是這一族的祖先。


    “你們終於來了。”一個穿著黑衣的老太婆突然說話。


    “我靠!”由於光線不好,老太婆穿著黑衣江槐幾乎沒有注意到她。


    老太婆恭敬的在香爐中上三炷香後,佝僂的身子轉過看著江槐,她的張上臉有一半是餘青川的半張臉。


    看起來格外詭異。


    “那孩子比我厲害。”老太婆用幹枯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她說的餘青川,不過她說話時嘴裏像是哢一口痰一般,吐字十分奇怪。


    “餘哥很牛逼的,你最好直接投降。”江槐一邊防備著一邊觀察著周圍,看有沒有隱藏在暗處的人。


    “他暫時還來不了,所以我還有機會。”


    “機會?你還想反抗?”江槐想起這鬼氣森森的老太婆似乎會某種占卜的邪術,難道這一切都是她設計好的?


    “不,”老太婆搖了搖頭,她眉眼低垂看向江槐,“少年,事情的真相並不是你以為的那樣。”


    “你殺死了五個條生命!”


    “那孩子不能出生,他會變成一個不受控製的惡魔,那恐怖的未來我見過!”老太婆慢慢地卷袖子,露出的右手上戴著一副秘銀編織而成的手套。


    “未來?”


    “看吧!”老太婆佝僂的身體突然直立,她的眼神變得淩厲,動作也不再遲緩,帶著秘銀手套的右手擊中了江槐的胸膛。


    “該死!被這老太婆擺了一道!”江槐來不及反應,他的注意力防備著周圍可能藏人的暗處,沒想到這老太婆羸弱的樣子是裝的。


    一陣靈力通過秘銀注入身體,江槐眼前出現了大量如同幻覺的畫麵。


    畫麵中那個孩子順利降生,和正常孩子一樣的童年。


    畫麵一閃,孩子長成一名少年,畫麵驟然變成血紅色,少年變成一隻巨大的怪物,周圍燃起熊熊烈焰,無數人死在烈焰中。


    隨後畫麵消失,恢複成祠堂昏暗的環境。


    “看到了吧!”老太婆收迴了自己的手,她又恢複佝僂的狀態。


    “這些是你的幻術。”江槐嘴上這樣迴答,但是這些畫麵卻給他一種異常真實感覺。


    “這是我們一族的獨特的靈術,”老太婆重新跪倒在蒲團上,“可以完全正確地預測未來將要發生的事情,每次改變卻不會造成額外的因果,不過代價卻有些大。”


    “什麽代價?”


    “爐渣你已經見過了吧,山下那屋子裏的笑臉人,”老太婆向著靈位磕了幾個頭,顯得異常虔誠,“每次占卜都要犧牲一部分心智,那些爐渣們就是占卜後失去心智的人。”


    江槐沒由來的感到一陣戰栗,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曾經我們家族曾經的輝煌是你無法想象的,”她皺紋橫生的臉上出現一種憧憬的神色,“我們見證了各個王朝的崛起和衰落,直到最後一個王朝落幕。”


    “還好人民當家做主了!你們這些封建餘孽就應該下地獄!”江槐厭惡地說,這種殘忍的靈術家族竟然還在苟延殘喘。


    “哎,”老太婆並沒有因為江槐的話而生氣,“犧牲的爐渣們必須是我族血脈的人,他們將犧牲視作榮譽,不希望你能懂這種犧牲的榮譽,但是我希望你能懂,我所做的這一切。”


    “殺死了孕婦和孩子,還是殺死了救死扶傷的醫生?”


    “為了拯救數萬人的生命,區區五個人的犧牲是值得的。那少年你會怎麽選擇?”老太婆目光直逼江槐,仿佛穿透江槐肉體直擊靈魂的最深處。


    列車難題?江槐感覺自己就是列車難題中那個扳道閘的倒黴蛋,是犧牲一個人拯救一車人,還是任由列車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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