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動麽?”蒼術從後視鏡看了一眼,望著窗外發呆的江槐,“即將麵對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


    “我不知道怎麽形容我現在的心情形。”江槐迴答。


    車窗外太陽已經爬升得很高了,林間的霧氣很快被陽光驅散。


    平坦的柏油馬路很快就走到盡頭,取而代之的是有些顛簸的鄉村土路,這裏的植被似乎更加茂密,江槐能感覺到周圍的溫度都不再那麽炙熱,能感受到明暗交匯的那條線像一雙溫柔的手撫過那顆躁動不安的心,很奇妙的體驗。


    “我們已經進入靈師會的結界了!”白芷說。


    “難怪我在剛剛那裏有一種明顯的分界感,跨入那條線一切都變得安靜了。”江槐自顧自地說。


    蒼術和白芷對視一眼,白芷略微思索了一會說:“你能感覺到結界的存在?”


    “對呀。”


    “這個結界隻是對詭物有效,沒有經過訓練的普通人是無法察覺到的。”白芷迴過頭盯著江槐,“你曾經學習過靈術?”


    “沒有啊, 我又不認識靈術師,從哪裏學靈術啊?”


    “怎麽沒有,你父……”白芷的話被蒼術打斷。


    “我們到了!靈術的發源地,西南靈師分部。”蒼術迴過頭笑眯眯地看著江槐。


    汽車駛進一處滿是爬山虎的高牆內,爬山虎間隙中依稀可以看到牆上那斑駁的紅磚,這建築看起來年歲已經非常深遠了,給人一種曆經滄桑的感覺。


    門口全自動門禁和周圍的古老建築產生強烈的割裂感,兩個時代的產物僵硬地拚接在一起,汽車過了門禁後沿著一條陡坡駛繼續行駛。


    道路一麵是長滿青苔的石壁,另一麵是 茂密的鬆樹林,江槐甚至在樹上看到在樹枝間跳躍的鬆鼠。


    不遠處有幾幢三四層矮樓散落在茂密的香樟樹林裏,車輛緩緩駛入一個不太寬闊空地,場地的中央突兀地矗立著兩個籃球架,“一個簡陋的籃球場。”江槐心想想著,“以後可以打打籃球了。”


    籃球場盡頭的陰影中一個身穿黑色中山服的男人在巨大的香樟樹下來迴踱步,香樟的樹枝像一把大傘,將陽光隔絕在外,江槐從來沒見過如此大的香樟樹。


    蒼術將汽車停在那個男人麵前,降下車窗說:“任務完成。”


    “怎麽這麽久?”男人俯下身雙手扶在車頂上問。


    蒼術笑嘻嘻地說:“路上遇上點小情況。我們到了江少爺!”


    江槐雙腳踩在石子鋪成的公路上時,車外的男人微笑著將他抱在懷裏:“歡迎迴家!江槐!”


    “迴家?”江槐被男人強壯的手臂壓著快喘不過氣了,滿臉通紅的看著蒼術擠眉弄眼,示意自己快要窒息了。


    “行了老王,他快喘不過氣了。”蒼術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


    “我叫王不留行,歡迎你江槐!”男人慈愛地看著江槐,這個表情江槐隻在自己老爹臉上見過。


    “王……老師你好。”王不留行的熱情讓江槐有些不知所措。


    “叫我老王就行了!”王不留行大手拍著江槐的背說。


    “行了,白芷先帶江槐熟悉下環境。”蒼術說


    “師爺好!”白芷乖巧地對王不留行打招唿,帶著江槐朝那幾棟樓房走去。


    “白家的丫頭越長越乖巧了,去吧!”王不留行朝著江槐揮揮手儼然一副自家家長的架勢,讓江槐有些不知所措。


    江槐朝著兩位老師點點頭跟著白芷朝那幾棟綠樹中的建築走去。


    “太像了!”王不留行看著江槐的背影說,“和他父親完全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他已經被盯上了,如果我晚到一點,他體內的羅睺很可能就失控了!”蒼術從口袋裏掏出一顆幹癟的秘銀子彈,“這個東西熟悉吧?”


    “嗯?”王不留行接過子彈仔細端詳起來,“你懷疑是秘法處?”


    “對!她來了?”蒼術從兜裏掏出煙遞給王不留行。


    “看來高層和秘法處的意思已經很明確了,不過最後一層窗戶紙還沒有捅破。”王不留行接過煙若有所思地說。


    蒼術也給自己點上一根煙,口中吐出的白色煙霧在指尖環繞著,在蒼術的控製下變換著各種形狀,用靈術來控製煙霧這對他來說是一種消遣。


    兩人不再說話,周圍隻有微風吹過香樟葉發出的沙沙聲。


    蒼術打破了短暫的沉默,他掐掉手裏的煙說:“我去會會那個女人,無論是秘法處,還是那些所謂的高層,如果你不方便出麵,我來擺平。”


    王不留行有些感動地看著蒼術,這個被稱為新時代靈術師希望的學生,不僅可以獨當一麵,而且還能為自己分憂,正要開口說什麽感動的話。


    “不過這次你那兩瓶茅台跑不了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藏在哪,”蒼術把眼鏡往下拉,露出那雙明亮的眼眸說,“我這雙眼睛可是洞悉世間一切詭物之眼——羅幕遮日哦。”


    “臭小子在這等著我呢!”王不留行那些感動話噎在喉嚨,抬手就要打。


    “走了,去找南大小姐算賬!”蒼術笑著揚了揚手裏的秘銀子彈躲開了。


    “臭小子!”王不留行臉上露出寵溺的表情,是年齡大了麽,看著這些後輩的臉上總會不自覺地微笑。


    “我還沒老呢,”王不留行搖搖頭,“五十歲正是壯年。”


    蒼術沿著曲折蜿蜒的石階朝著山上走去,時不時能碰到些主動打招唿的年輕靈術師,漫不經心地點頭迴應,他有點後悔在老王麵前誇下的海口。


    他腦袋裏想著去找秘銀子彈的主人該怎麽開口,相比於傑出的靈術天賦,他總是不知道怎麽和這個女人相處,她可以說是自己的狂熱追求者,這讓蒼術有些頭疼。


    石階盡頭是一幢青磚修成的三層西式風格的小樓,這裏是秘法處辦公樓。


    秘法處隻向總部高層負責,監督靈術師的行為是否合規,有無濫用靈術和失職的情況,所以這裏一般不會有靈術師出現,大家都對這個機構或多或少都有抵觸的情緒。


    蒼術此刻就站在秘法處黑色的木門外,正猶豫著要不要進去,黑色木門虛掩著,“大概兩年半沒見了吧。”蒼術算著時間。


    她動身前往北京總部時那雙淚眼婆娑的場景還曆曆在目,從入學靈術會開始她就是蒼術小跟班,一直跟著蒼術轉悠絲毫不顧及其他人的看法。


    當他推開秘法處的大門,一個高挑身材的女人就翹著二郎腿坐在走廊上的木質長椅上笑吟吟地等著他:“好久不見。”


    走廊盡頭的陽光在地板上反射,女人在一片絢爛的陽光中,蒼術第一眼就看見她白花花的大腿和她掛在腳尖來迴晃悠的高跟鞋。


    一個黑色的牛皮質大提琴箱安靜地躺在她的手邊,油光發亮的皮箱上鐫刻著一條露出毒牙的眼鏡蛇頭。


    蒼術知道這是她的武器箱,裏麵躺著不是大提琴而是一把特製的dvl-10狙擊槍,兩把柯爾特左輪手槍,若幹秘銀子彈,南天星為自己的武器取了一個優雅的名字——蛇吻。


    “南天星今天怎麽這麽正常?”蒼術心裏有些詫異,往日見麵的時候,她必然會先給自己一個大大的熊抱。


    兩年半的時間南天星像是變了一個人,讓蒼術有些不適應,這個迷妹突然長大了一樣。


    蒼術走進走廊坐在女人對麵的長椅上:“帶著‘蛇吻’?有任務?”


    蒼術強迫自己盯著南天星的臉,而不去瞟她修長白皙的美腿,不過羅幕遮日帶來的超廣角視野讓他即使不去看也能將美景盡收眼底。


    “你說蛇吻?隨身攜帶武器是我的習慣。”南天星換了一個姿勢歪頭看著蒼術的眼睛,“而且我迴來我是想你啦。”


    “少來,你迴來是為了江槐對吧?”蒼術拿出那顆秘銀子彈,“路上襲擊我的龍級詭物,也是你的傑作吧。”


    “你在說什麽?”南天星皺著眉頭,她姣好的麵容帶著精致的妝容,就算是眉頭緊蹙也讓人心神蕩漾。


    南天星站起來俯下身觀察著蒼術手裏的子彈,女人胸口的風情被蒼術一覽無遺,“咳咳,注意下!”蒼術感覺自己的臉有些發燙。


    “啊?”南天星過於專注地觀察子彈,這才反應過來,她看著麵紅耳赤的蒼術調笑道:“好看麽?”


    “說正經的。”


    “人家就是在說正經的嘛!”南天星坐在蒼術身邊拿過子彈,“不過這不是我的子彈哦。”


    “不是?”蒼術有些意外。


    南天星將手指放在大提琴盒的指紋識別器上打開武器盒,一陣機栝解鎖的聲音後,取出一盒子彈,“喏,這是我的子彈,你手裏那個銀的含量太低了。”


    蒼術知道南天星不會對他撒謊,那這子彈意味著襲擊另有其人。


    “不過,也許我可以幫你查一查,”南天星關上武器箱一臉凝重地說,“你想知道秘法處高層對那個小家夥的態度麽?”


    “哦?那我得謝謝你咯!”蒼術點點頭直起身體說。


    “那今晚你得從了我。”南天星順勢就要倒向蒼術。


    “不說我走了。”蒼術站起來就要往外走,果然她還是沒變,蒼術有些頭大。


    “別走,我說我說,”南天星故作神秘的湊到蒼術耳邊,“今晚我在房間等你哦。”


    “走了!”蒼術抬腿便要跨出大門。


    南天星連忙拉住蒼術:“別走嘛!我說我說,他們害怕你帶迴來那個孩子。”


    “害怕?”


    “畢竟他身上流淌著那東西的血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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