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受傷昏迷,雲嬤嬤和春熙阿圓不能進東屋,三人焦灼的守在東屋門口,隱隱的也聽到了“夫人”“生母”的幾句話,雲嬤嬤等青竹從東屋出來,特意把青竹拉到旁邊,仔細詢問:“夫人怎樣了? 我怎麽聽到你們在說夫人的生母,夫人的生母找到了嗎?夫人是因為得知生母的消息才昏迷的嗎?”


    一連幾個問題,可見她是如何的焦急擔心,是啊,夫人是她們三人在將軍府的依靠,夫人若是有個好歹,她們三人可就沒有主心骨了。


    青竹想了想,這事也無須瞞著人,且雲嬤嬤幾人輕易也不出門,不怕她們有外心,遂把京兆府曹大人今日說的話,挑著能說的,給雲嬤嬤說了一遍,旁邊春熙和阿圓,都很吃驚,但是最吃驚甚至是震驚的,屬雲嬤嬤了。


    雲嬤嬤愕然的捂著嘴,好半天,才低聲吆喝:“不可能吧?那是夫人的繼母啊!”


    錢氏,是夫人於氏的繼母啊!怎麽成了二姑娘的生母?


    青竹看向雲嬤嬤,問:“嬤嬤知道錢氏夫人?”


    雲嬤嬤拉著幾人往西屋這邊走了走,估計東屋的人聽不到,雲嬤嬤才壓低聲音說:“錢氏夫人是尚書夫人的繼母,嫁到於家時,帶了許多的嫁妝,幾年後鬧和離 鬧的動靜挺大的,聽聞錢氏夫人為了和離,貼補了於家好多的嫁妝,後來於家補給尚書夫人的嫁妝,就是從這裏給的。那是個有錢的主兒,就是可惜了,嘖嘖。”


    青竹好奇:“這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難為嬤嬤記得這麽清楚。”


    雲嬤嬤多少有點得意:“青竹姑娘有所不知,老奴在蘇家可是待了半輩子的人,從十幾歲到如今,四十多年都是在蘇家過的!尚書夫人是蘇家在主母,主母娘家的事,可不得多留意幾分?”


    隨即壓低聲音,神神秘秘的說:“你們不知道,當年錢氏夫人和於家老爺鬧和離,鬧得那動靜,京都大戶人家中誰人不知啊?一來錢氏夫人年輕,老夫少妻的,本就難得和諧;二來,錢家再怎麽有錢,也是商籍, 商籍之女要脫離官宦府邸,可不是小事,當年我在老太君身邊伺候,老太君聽說此事,對那錢氏夫人也讚歎有加的!”


    “什麽?我怎麽沒有聽說過?”阿圓懵懵懂懂的,插了一句嘴。


    雲嬤嬤輕輕拍了一下阿圓的腦袋:“你才多大?進府才多久?這些事,你當然沒有聽說過,別說你,便是春熙也不知道。”


    春熙老老實實的點頭:“嗯,我從來不知道尚書夫人娘家還出過這等事。”


    雲嬤嬤:“當年,那錢氏夫人不要休書,隻要和離,要說錢家,那可真是有錢,好好的鋪子莊子,說不要就不要的,為了能和離,錢氏夫人給於家補償了不少銀子呢,就前幾天因發現死人被官府封了的百花坊,最早就是錢氏夫人的嫁妝, 錢氏夫人和離時給了於家,於家給了尚書夫人的。”


    青竹也吃了一驚,東屋那邊夫人在沉睡,她們也無事,索性拉著雲嬤嬤迴了西屋,仔細問:“尚書夫人既得了人家的好處,為何要算計人家的女兒?”


    這話問的毫不客氣,蘇家畢竟是雲嬤嬤她們的來處,雲嬤嬤也為尚書夫人覺得沒臉麵,便多說了幾句:“於家到底是官宦之家,被商戶女鬧得滿城風雨,於家臉上掛不住,尚書夫人生氣,也是因為這個。況且,當年尚書夫人的親娘去世才幾個月, 於家老太爺就急吼吼的續娶了錢氏, 聽聞錢氏進門後,於家老太爺對錢氏言聽計從,甚是寵愛,錢氏要和離,豈不是打於家的臉,約莫是因為這個,尚書夫人不樂意。”


    春熙性子木訥,平日裏最不喜歡說人閑話,此刻也忍不住問:“既然得於家老爺寵愛,為何會和離?”


    雲嬤嬤想了想,搖頭:“年頭太久了,記不清了,好像是於家老爺外任時娶得妻子帶著孩子找到了京都,而且,錢氏。。。”


    她臉皮僵硬:“我怎麽記得當時說錢氏八字硬,不能旺夫家, 且進門三年沒有生養,所以外邊那位如夫人帶著幾個孩子進京,於家老太爺舍不得那幾個孩子,要給那位如夫人平妻的身份,誰知錢氏是個傲氣的,不願將就,寧願損失錢財,也要離開,嗯,錢氏,是個執拗的。”


    忽然她皺眉:“於家答應和離,聽聞就是嫌棄錢氏夫人不會生養,子嗣上艱難,又怎麽會是夫人的生母?京兆府不會搞錯吧?”


    嫁人三年沒有生養,和離後反而有了孩子?雖說也有可能,但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阿圓:“嬤嬤,京兆府怎麽會搞錯呢?其實這事好查啊,隻要有姓氏,咱們再仔細打聽就是。”


    三月點頭:“是該仔細打聽,總不能聽別人說一句就信了,萬一不是真的呢?”


    雲嬤嬤:“錢氏夫人後來死的事,鬧得也很大,聽說是家裏有喜事,一院子仆婦下人擺了酒席慶賀,然後不小心燒著了什麽,下人們都喝了酒,別院又在外麵鎮子上,來不及救,一院子的人,一個都沒有跑出來。這事當年鬧得很大,有點年紀的人應該都聽說過的。”


    青竹問:“沒人報官嗎?死那麽多人,怎麽看都像是有人作惡啊!”


    雲嬤嬤感歎:“錢氏夫人和離後單獨過日子,一個女人,沒有子嗣後代,沒有相公,娘家人都爭著搶她留下的那點子錢財,誰去認真計較? ”


    青竹聽了,也暗自歎氣,嬤嬤說的也是,她也聽到曹大人說了,錢氏夫人是單獨立了女戶的,又住在鎮子上,便是有人作惡,沒有幫著告官,官府也就不會深究。


    就是便宜了那些放火的人了!


    但凡是長了眼睛的,都能看出著火肯定有內情啊!


    幾人又說了一會兒,各自一番感慨後,阿圓立即出門去水磨巷找齊達他們打探錢氏夫人的消息,青竹讓春熙把夫人貼身的衣物收拾了幾件,她和三月去東屋裏貼身伺候。


    因夫人在東屋裏昏睡,所以宋千和宋萬去了藥廬,幫著方岩煉製藥丸,這邊按摩的工作暫停,盛唐幾人除了去校場練武,迴到溫明居便在東屋外間認真的看書練字,陳餘在旁邊看著,偶爾指點幾句,大家說話都很小聲,且很簡短。


    讓人覺得吃驚的是小猴子,它一直老老實實的坐在夫人的腳後邊,不吵不鬧,也不煩人,就這麽沉默的乖巧的守著。


    東屋裏,大家都不說話, 夫人反應很敏銳,稍微有點聲音她都會皺眉,很厭煩或者說,很苦惱的樣子。


    這可是冤枉蘇陌了,她煩的不是屋裏人說話的聲音,而是耳邊沒完沒了的嗷嗚嗷嗚的怒吼聲!


    睡夢中的蘇陌,可真是覺得吵死了!


    意識中,老六的吼叫,幾乎是一刻都沒有停息過,偏她渾身難受,想睜開眼,卻老是睜不開,隻有身體內有暖流湧入時,才能勉強睡一會兒。


    她想讓老六閉嘴,無奈,精力不濟,無法和老六溝通。


    她老老實實的躺著,到了深夜,感覺屋裏的人都去歇息了,身邊隻剩下盛淮安,且盛淮安唿吸輕微勻稱,應該是熟睡了。


    蘇陌勉強凝了神智,閃身進了空間。


    幾乎就在蘇陌消失的瞬間,盛淮安睜開了眼,不敢相信:他手邊的蘇氏消失了!


    蘇陌閃到空間,跌跌撞撞的跑到小石潭邊,坐到了靈泉水裏,這個小石潭對她來說,簡直就是續命寶泉,身子發生各種不適,都可以來泡泡:療傷治愈,充電續命!


    小黑貓在她出現在空間的一瞬間,便出現在她身邊,看她坐在靈泉水裏,老六:“姐姐?”


    蘇陌有氣無力:“你給我閉嘴!吵死我了!”


    老六手裏拿著一個瓷瓶子:“上好的紫山參和何首烏煉製的,你吃一顆。”


    蘇陌閉著眼伸出手,老六先倒了一顆,想了想,幹脆又倒了一顆, 他怕一顆藥力不夠。


    蘇陌沒管手裏有幾顆藥丸,她往嘴裏一塞,雙手成捧,接了一小捧靈泉水,一口飲了,把藥丸送入腹中。


    蘇陌在靈泉水裏泡了一個多時辰,睜開眼,歎口氣,小石潭邊放了一圈吃得,她先是吃了一個巧克力士力架,然後喝了一盒牛奶,又吃了兩顆草莓,這才覺得,又活過來了。


    蘇陌和老六吐槽:“那個錢小姐,是原身的生母,聽到原身的生母噩耗,我怎麽會情緒如此激動?又不是我的親生母親,我在東方某國的生母,說不定滿世界的打著飛的看秀掃貨呢,我操的什麽心?”


    話雖如此,語氣裏,隱隱有憤恨的情緒。


    老六趴在旁邊,遞給蘇陌一紙盒的薯條:“因為太慘了,錢家先是被騙財,錢小姐又被騙色,最後還被取了兩條小命, 唉,不是兩條小命,而是一院子人性命,誰聽了,會不氣憤?”


    蘇陌接過薯條,捏了一根,蘸著番茄醬,小小咬了一口:“是啊,太慘了!”平日裏很喜歡的炸薯條,此刻吃起來沒滋沒味。


    把薯條遞還給老六,她呆呆的出了一會兒神。


    好大一會兒後,蘇陌說:“老六,我既然用了這具身軀,便是占了原身的便宜,若不為原身母親報仇,實在說不過去!”


    原身母親身死,原身也已魂死,若她不為原身報仇,還有誰會為母女倆出頭?


    錢家?


    哼!應該是指望不上的。


    蘇陌:“老六,你幫幫我, 先把於氏弄死 !”


    不管當時放火燒死錢小姐別院的人是誰,搶了人家孩子的,定然是於氏,所以,先弄死於氏,定然是不會錯的!


    “好!”老六愉快的答應:“沒問題!”


    然後提議:“姐姐若是需要幫手,可以把首領大人帶到空間來,等首領大人的身體恢複了,定然是個好幫手。”


    老六很自信,東屋躺著的那個人,身上首領大人的魂魄很濃鬱,定然身手了得 ,隻要姐姐帶他進空間,他就能讓首領大人康複,然後姐姐報仇不就手到擒來?


    蘇陌看著老六:“你個死貓,一天天的,就是惦記著讓你家首領大人進空間,你是不坑死我不罷休是不是?”


    老六邁著傲嬌的小步子,在小石潭邊走了幾個來迴,然後一臉的蔑視:“姐姐,我不是惦記我家首領大人,我是為您考慮!我家首領大人命大的很,您看,人家中了劇毒無比的千蛛毒,都能活下來,您呢?嘖嘖,可不是我小看姐姐啊,就您現在的能力,活著可太難了,分分鍾都有魂飛魄散的危險 ,若是不讓您家夫君趕緊好起來護著您,您的小命,嘖嘖!能活得長久才怪!!”


    蘇陌氣餒:“你幹脆說我離死不遠了, 豈不更直接?”


    老六:“一個消息都能讓你神魂不穩,上次,一個女人都能傷了你的臉,再上次,一點點的刺激就讓你日日噩夢差點成為傻子,姐姐,您要想活的久,就得有可靠的人手,除了您命定的夫君,在這個朝代,您還能找誰幫忙?找到的人太一般,也沒有用是不是?”


    蘇陌哼:“隻要有槍和熱武器,我自己也能護著我自己。”


    老六嘖嘖:“就您?您還是看看今天您這個熊樣子吧!”語氣中是滿滿的諷刺。


    蘇陌頗受打擊,縮在了小石潭裏,裝作聽不到。


    在空間裏吃好喝好,把頭發擦幹,換了一套常服,蘇陌出了空間,躺迴到盛淮安身邊,對於睡在盛淮安的大床上,她很不適應, 可半夜三更的,也不好起身迴西屋吧?


    大半夜的折騰人,不合適。


    蘇陌在空間裏待了多久,盛淮安在外麵床上,就等了多久。


    等到蘇氏悄然又出現,他自己都沒有發覺,他暗暗鬆了一口氣!


    悄悄的移動手指,摸了摸蘇氏濕潤的頭發,聞著蘇氏頭發上的香氣,再聞聞蘇氏身上的果子香氣,他眯著眼,暗自納悶:


    蘇氏為何會憑空消失?


    這樣子,像是洗漱後迴來的,蘇氏她去哪裏洗漱了?屋頂的夜梟有沒有感受到夫人的異常?


    蘇氏,到底是何方神聖?


    剛才蘇氏消失的時間,他想了許多,到最後,隻有一個想法:迴來就好!隻要她還願意迴來,管她是人是妖,還是什麽鬼怪精靈, 他都認了!


    隻要她迴來,他就認她、是他盛淮安的女人!


    盛淮安輕輕握住蘇陌的手,蘇陌原本想掙脫的,但是掌心相對之處,緩緩升起一股子暖洋洋的的氣息,這股氣息讓她很舒服,便沒有掙脫,隨著體內暖洋洋的的氣息緩緩升騰,蘇陌很快就睡著了。


    第二天一大早,蘇陌睜開眼,看到旁邊靠床頭坐著的盛淮安,有點不好意思:“這個,嗯,不好意思啊,我差不多好了,今天就迴西屋了。”


    盛淮安看著蘇陌睡眼惺忪,勾了勾嘴角:“你這幾天都歇在這邊,免得方岩還得去西屋給你看診。等你大好了,再迴西屋。”


    嗯,昨日盛淮安又吐了幾口血,說話越來越清晰, 句子也越來越長的。


    蘇陌跪坐在大床上,擺手:“無妨,我覺得已經好了。”


    方岩在外間聽到屋裏有說話的聲音,問:“師兄,夫人醒了嗎? 讓夫人先喝藥吧?”


    盛淮安不等蘇陌開口,便應了一聲。


    片刻後,方岩端著一個藥碗進來,裏麵是黑乎乎的藥湯。


    蘇陌不想喝,中藥湯很苦的,她可不想難為自己。


    方岩勸:“夫人,這藥可是阿唐一早起來就熬好的,一直在灶上溫著,您若是不喝,阿唐該難過了。”


    外麵書桌邊坐著的盛唐:。。。嗯,我都不知道我會難過。


    蘇陌跪坐在床上,看著黑藥湯:“一看就很苦,不喝。”很任性,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


    方岩把手裏的藥碗放在矮幾上,低頭沉思一會兒,然後抬頭看著蘇陌:“夫人,您身體裏有寒毒,您知道嗎?”


    蘇陌正在疊薄被,聞言停住手裏的動作,疑惑的看方岩:“什麽寒毒?”


    方岩一臉正色:“夫人大概在幾年前,被人刻意下了一種毒,這種毒極為寒涼,對男人隻是讓人身體虛弱,但是女人中了寒毒,無法孕育子嗣,且,有傷壽命。”


    方岩之所以說的這麽清楚,是因為昨天他給夫人把脈,夫人體內的寒毒似乎輕了許多,難道夫人知曉自己體內有寒毒,用了藥?所以才出言試探。


    但是看夫人這神情,夫人似乎不知道啊!


    “幾年前?”


    方岩想了想,估算:“ 夫人身上的寒毒應該有幾年了,應該是夫人在幾年前曾經喝過的滋補品或者飲食中,也有可能是用過的物件裏,有寒毒。”


    蘇陌猛地捶床:“娘的!蘇同慶!是蘇同慶!”


    幾年前,她十歲左右,不就是上元節燈會,原身被司玄澈送迴尚書府那次嗎?


    方岩和盛淮安對視一眼,方岩問:“夫人為何如此篤定?”


    蘇陌想著,也不用和他們隱瞞什麽秘密,破罐子破摔:“蘇同慶那個慫貨,懷疑於氏給他戴了綠帽子,認定我不是他的女兒,不知怎地,他派人調查的結果,認定於氏的奸夫是肅親王,他不敢惹肅親王,便吃了這個啞巴虧。


    有一年上元節燈會,我和下人走失,迴府的路上遇到了司玄澈,是司玄澈送我迴尚書府,那天司玄澈離開後,許是司玄澈的身份讓他想起了頭上的綠帽子,非常惱怒,便罰了原、呃,我,打手板、罰跪,之後我生病了幾個月,期間蘇同慶經常遣人給我送熬好的湯藥,許是寒毒就在那湯藥裏。”


    蘇老太君知道兒子媳婦都不喜歡孫女,但是應該不知道其中這些汙糟事,所以,自然不會猜測兒子給孫女送的湯藥裏有不好的東西,所以,她應該就是那個時候中的毒。


    方岩算了算時間,點點頭:“夫人猜的有道理。”


    盛淮安對蘇同慶的夫人有奸夫不怎麽在意,他奇怪的是另一點:“他為何認定奸夫是肅親王?”


    肅親王和於氏?是個人都不會把他倆湊在一起吧?


    蘇同慶那麽沒腦子?


    不會啊,若是沒腦子的人,怎麽可能在戶部做了七八年的尚書?


    蘇陌幹脆把蘇同慶賣個徹底:“蘇同慶很擅長打探別人家的隱私,在他書房裏,有兩麵牆的櫃子,像中藥鋪那種滿是抽屜的櫃子,裏麵按照姓氏,放著一些劄記,記錄的大都是京都許多官員的隱私,他的消息來源不知是什麽,但是,很奇怪,他認定於氏的奸夫就是肅親王。”


    盛淮安和方岩互相看看,盛淮安:“阿唐,去把白翼叫來。”


    外麵盛唐應了一聲。


    等白翼過來的時間,方岩看看師兄的神情,低頭想了想,皺眉勸說:“夫人若是執意不想喝藥,倒也不是不可以,還有一種辦法,不過,得勞夫人在東屋多和師兄在一起,方便給夫人治療寒毒。”


    其實夫人體內的寒毒已經輕了許多,方岩是不知道為何寒毒會變輕,看夫人這神情,連寒毒都不知道,應該是沒有吃過什麽靈丹妙藥的。


    蘇陌擺手:“那怎麽好?將軍的病,需要身邊有人照顧,我在這裏大家都不方便。”


    盛淮安:“方便。”


    蘇陌一愣,看著盛淮安:“你剛說什麽?”


    “方便。”盛淮安又說了一句。


    方岩耐心的給師兄幫場子:“夫人有所不知,我師兄雖然行動上暫時還不方便,但是,體內真氣渾厚圓融,正是夫人您體內寒毒的克星,若是由師兄每日給夫人體內輸入真氣療傷,最多半年,夫人您體內的寒毒,就能祛除幹淨了。”


    師父說祛除寒毒,必須有西域火絨草,可他怎麽覺得, 夫人體內的寒毒,照目前的脈象,什麽都不用,再有半年,說不定就無藥而愈了!


    昨日師兄看夫人的神情,帶著些曖昧的情愫,方岩決定幫師兄一把,若是夫人不知道自己身體的狀況,把這個功勞就送給師兄吧。


    反正,他說的也不都是假的,師兄內力深厚,確實是能幫夫人祛除寒毒的。


    “半年?”蘇陌驚唿:“什麽霸道的寒毒,需要半年才會痊愈?”


    娘的!龜兒子蘇同慶,你給老娘下了什麽好東西啊?!


    方岩皺著眉頭,想了想,反正夫人體內的寒毒如今應該是無大礙,所以,得說的嚴重些,才能凸顯師兄的功勞:“這種寒毒,極難治愈,冬日寒冷徹骨,嚴重時, 瑟瑟發抖, 夜不能寐,最近幾年的冬日,夫人的日子應該很不好過吧?”


    “是啊!”蘇陌感歎:“冬天總覺得冷的很,我都怕那天一不小心,夜裏睡覺會凍死在床上。”所以,屋裏的火盆從來不敢停,雲嬤嬤每天幹得最多的,就是給夫人燒火盆,添加木炭。


    原來是中了寒毒的緣故?


    方岩:“寒毒入體時間短了,無法孕育子嗣,若是時間長了,會危及壽命的。”


    蘇陌:“會短命?”


    剛才方岩也說危及壽命,她沒有在意,方岩一再強調,她心裏哀嚎:一個兩個的,都說自己會短命,娘的,她想多活幾年,是礙著誰了?就這麽難?


    子嗣什麽的,她可從來沒有想過,可短命,她不開心好不好?!


    方岩微妙的鬆了口氣,夫人信他,那就好說的很!


    方岩:“所以,須得盡快治療,爭取在下一個冬天來之前治愈,免得夫人再受那種寒及徹骨之罪,之後,最好是師兄每天給夫人輸入真氣鞏固,方可延長壽命。”


    他看看盛淮安:師兄,我可就隻能幫你到這裏了!


    盛淮安神情鬆弛,看著蘇陌。


    蘇陌的腦迴路,永遠在其他的地方,此刻她最大的苦惱是:“娘的,我得找蘇同慶報仇!蘇同慶,於氏,我得弄死他們!”


    方岩輕咳一聲,順著夫人的思路:“夫人準備如何弄死他們?”


    蘇陌沒有正麵迴答,她目前也沒有頭緒,從床的那邊跳下床,順口又換了話題:“這床可真大,別說兩個人,三五個人,也能睡得下。”


    她是在給自己多來東裏屋找最合適的台階,她其實是認可盛淮安給她輸入真氣治療寒毒這個說法的。


    她對古人的神奇的武力值,有很深刻的體會,那日在香雲客棧,那兩個人都是高手,持刀進屋時,自己根本就沒有接招的時間。


    後來被將軍府的黑衣人拎著從三樓跳下,她更是深刻的明白一件事:古人身上,真的有很多東西,是說不清的厲害!


    昨天睡覺時那股暖融融的氣體,應該就是盛淮安的真氣吧?


    好舒服啊!


    “ 輸送真氣, 每天要在一起多久?”


    她還得進空間泡靈泉水,還得天天操練,還得時不時偷吃美食,她如今忙的很!


    方岩正色:“輸入真氣是很講究的,要保證身邊無人打擾,免得輸入時一個不慎,走火入魔,對雙方都會有損傷,所以夫人可以留宿師兄身邊,夜深人靜時, 合適師兄給夫人輸入真氣療傷。”


    “行啊,都可以。”蘇陌隨口答應了一聲,她是都行,活死人不計較就好。


    方岩以為她會拒絕、沒想到夫人答應的如此爽快,方岩一愣 :您對於和將軍同床共枕,就這麽坦然嗎?沒有一絲一毫的羞赧?


    盛淮安:這個女人,這個女人!


    倒是他自己,羞得耳根子發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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