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坊北院包廂裏,蘇陌坐在鋪著厚厚軟墊子的圈椅,腳下踩著 一個小暖爐,懶洋洋的,閉著眼聽下麵依依哦哦的唱戲。


    孟青發現這個叫老九的小猴子,那是真的很聽話。


    乖巧的趴在小幾上,抱著一盤點心,細細的咬著,給人一種,很文雅的錯覺。


    娘的,這麽乖的小東西,是隻猴子?


    猴子不應該坐臥不安,飛來竄去的嗎?


    誰家的猴子,能這麽乖巧的像隻貓咪,主子讓趴著就趴著,主人不給點心,就算是眼巴巴看著也不偷吃,這麽老老實實的,確定他娘的這是一隻猴子?


    這不合理!


    然而,老九確實很文靜,他確實就這麽乖巧的趴在小幾上,最多撓撓癢癢,屁股是不離開小幾的。


    下麵小戲台上,先是一個花旦唱了一會兒,等到申時左右,戲院裏人最多的時候,司玄澈很張揚的來了。


    說他張揚,是真的張揚。


    他不僅帶了內侍多福,侍衛何七,還帶了四個小廝,同時,邀請了兩個京都出了名的紈絝子弟。


    你帶多少下人都可以,你帶著幾個花花公子是什麽意思?


    孟青臉色鐵青,不管誰看他,他堅持站在包廂門口,堅持不離開!


    他要站在包廂裏,夫人的名聲,不能被這幾個花花公子給毀了!


    這個包廂很大,所以麵對著欄杆,並排放了兩個圓桌,司玄澈很自覺,讓那兩個紈絝坐到旁邊一個圓桌,他一個人坐在蘇陌旁邊,看到文文靜靜的蹲在小幾上,看著像個木頭人一樣的小猴子,詫異:“這是真的假的?哦?這竟然是一隻真的猴子?”


    司玄澈嗬嗬大笑:“你哪裏得這麽個玩意?這麽坐著,像是個假的。”


    蘇陌在幾人進來時,起身微微屈膝,算是打招唿,等司玄澈坐過來,她吩咐青竹要了一個煮茶的小紅泥火爐,燃了炭開始燒水,打開一個匣子,裏麵是她從將軍府裏帶出來的一套玻璃茶具。


    司玄澈是見過世麵的,大周琉璃製品很貴,而且,非常難得。


    他提醒蘇陌:“琉璃可是不能放熱水的!你可仔細些,這麽玲瓏剔透的琉璃杯,用來喝茶,太可惜了!”


    這麽剔透的純色琉璃杯,便是宮裏,怕也沒有。


    先帝倒是收到過西域小國進獻的琉璃杯,是淡黃色的,平日裏最多盛些牛乳什麽的, 可舍不得用來當茶杯。


    那邊兩個紈絝好奇的看向這邊,倒是很矜持的,沒有問。


    蘇陌笑:“一套杯子而已,澈世子若是喜歡,我迴頭給你搞一套?”


    她空間倉庫裏,這種東西,多的很,至少有幾十上百套,沒辦法,太便宜了,又容易碎,幹脆就多買些放倉庫裏,隨時用。


    司玄澈用小玉扇遮住嘴:“爺就喜歡你這豪爽的樣子!嗬嗬,視金錢如糞土,對爺的胃口,嗬嗬,咱們錦衣玉食的,就該如此,你放心,我不虧你,拿東珠和你換,如何?”說到底,他就是想要,但是又得表現得不那麽貪。


    蘇陌:我不是視金錢如糞土,而是社會科技文明發展到某個階段,玻璃製品,非常的便宜。


    她微微笑,保持高貴而大氣。


    水燒開了,她帶來的是空間倉庫裏的極品鐵觀音。


    投茶入白瓷蓋碗,第一道,洗茶。


    洗茶的水倒出來,把四個小玻璃杯衝了一遍,溫杯。


    再次打開蓋碗注入熱水,包廂裏飄起濃鬱的茶香。


    和司玄澈一起進來的 ,一個是左相家的小公子範七,另外一個,是刑部尚書侯明海的幼子,候十。


    這倆人,都是見過世麵的,鼻子翕動,讚道:“好茶!”


    蘇陌笑笑,注入熱水幾秒後,把茶水倒入公道杯。


    她帶來的茶具是一整套的,她不怕司玄澈起疑,她就是要讓司玄澈震驚,這些東西,很罕見,但是,她有,所以,司玄澈不能小覷她!


    把公道杯裏的茶水仔細的分到三個小玻璃杯裏,青竹用托盤給那邊兩個公子送去兩杯,這邊蘇陌把其中一杯推到司玄澈麵前,然後把公道杯裏最後一杯,倒入自己的主人杯裏。


    她沒有用玻璃杯,她用的是水過天青色汝窯主人杯。


    啜飲一口,蘇陌露出暢意的笑容:“好久沒有喝過這種好茶了,世子,請!兩位公子,請!”


    司玄澈和範七、侯十互相致意,捏起小玻璃杯,也飲了一小口。


    範七點點頭,把剩餘半杯一飲而盡,手裏拿著小玻璃杯,讚歎:“盛夫人的茶葉和茶具,都是頂級的,小子多謝夫人款待!”


    侯十也喝了手裏的熱茶,點頭:“茶好,茶杯更好!多謝夫人!”


    蘇陌微笑:“不敢,這種茶葉罕見,妾身備了幾份,待會世子爺給兩位公子分了吧。”她準備的分量很少,裝在汝窯小茶葉罐裏,每罐僅有一兩,少,才能讓人更加的珍惜,她不知道司玄澈會請誰來,所以準備了五六份,都在馬車上放著。


    她看看三月,三月會意,再次出去,去馬車上拿茶葉。


    範七和侯十都拱了拱手。


    白水再次燒開,蘇陌又泡了一道,拿著公道杯,親自給範七和候十斟滿,然後迴身給司玄澈斟茶。


    下麵開了新戲,幾人都沒有多說,就真的這麽靜靜的,品茶,聽戲。


    司玄澈多了一個消遣,那就是時不時的看看乖巧的小猴子,稀奇的不得了。


    孟青在門口站著,何七站在他身邊,青竹和三月在蘇陌背後靠牆站立,一屋子侍從們都極力降低存在感,站在牆邊或者是角落裏,不影響主子們的興致。


    蘇陌和司玄澈,還有那邊的範七公子和候十公子,都眯著眼,跟著下麵戲曲的節奏,輕輕晃著腦袋,時不時品口茶,屋裏茶香四溢,這幾人像是沉迷於戲曲之中,偶爾的,還跟著琴胡的節奏,輕輕擊打拍子。


    蘇陌穿的是寬袖華服,手裏偷偷握了一把麻醉槍,眯著眼看著下麵給人來迴添茶的人,她沒有記錯,最初她進來時,下麵跑著給客人添茶的,是幾個小丫頭。


    她迴想在霧柳鎮香雲酒樓裏的女刺客,一個十二三歲的,兩個二十歲左右的,當時,樓下耍猴的那邊,跟著拿著笸籮收錢的,也是十二三歲的小丫頭,剛才,最初給露天茶座的客人添茶水的,也是十二三歲的小丫頭。


    現在,換人了,換成了十七八歲的小廝。


    她微微側身,抱住乖巧的小猴子老九,借助老九的遮擋,她手裏的麻醉槍輕輕扣動。


    嗯,麻醉槍可是比手槍好用的多。


    首先,沒有任何響聲,其次沒有後座力,就像是手握的小弩一樣,方便的很。


    她選的時機很巧妙,青竹剛好在給那邊兩位貴公子加入熱茶,這邊司玄澈眯著眼,手跟著戲曲的節奏,在輕輕敲打,沒往這邊看。


    麻醉槍裏射出的是極細的麻醉針,她運氣極好,第一槍便射中了樓下一路小跑著的一個小廝。


    那個小廝正小跑著要去給客人添茶水,忽然晃了晃,“啪嘰”瓷壺落地,碎裂之後濺出熱水,小廝身子一軟,倒在碎瓷片上。


    就在這一瞬間,樓下的七八個小廝都站住腳步,其中兩三個提著茶壺,往這個小廝身邊跑,甚至有一個,手裏亮光一閃,若是沒有猜錯,他身上藏著利刃。


    娘的,蘇陌暗罵,百花坊,果然是有問題的。


    “下麵怎麽了?”蘇陌驚唿一聲,然後抱著小猴子站起來。


    範七和候十懵懂的站起,撩起珠簾往下看,他倆身邊的小廝,都趕緊上去,幫著主子撩珠簾。


    不知道小廝怎麽會忽然倒地昏迷不醒,下麵有客人也在驚唿。


    下麵有兩個小廝在四下張望,其中一人, 仰著頭掃視二樓的包廂。


    “怎麽了?”


    司玄澈也起身,掀起珠簾,往下麵看。


    何七警惕的懷抱長劍,往前走了一步,站在司玄澈身側一步遠的地方。


    下麵一陣混亂,有人在喊 ,有人在跑。


    蘇陌手裏麻醉槍被小猴子擋得嚴嚴實實,看到有落單的小夥計,她又偷偷射出去一枚麻醉針。


    不知道老六從哪裏搞來的這種麻醉槍,麻醉針細如牛毛,入體即化,所以她根本不用顧忌被人察覺貓膩,她要做的,隻是要打準些就行。


    樓上視線好,這距離其實並不遠,最多三十多米?這種距離,準頭是很有保障的。


    樓下越來越亂,包廂裏範七和侯十都往後退了幾步, 被自己身邊的小廝護著:“公子,往後站!”


    青竹和三月也過來護著蘇陌,但是,被蘇陌輕笑著阻止:“沒事,澈世子在這裏呢,不會有危險。”


    她甚至往欄杆那邊湊了湊,眯著眼企圖看清樓下究竟怎麽了。


    連著暈倒兩個小廝,百花坊北院的管事匆匆跑過來,給樓梯茶座上的茶客們作揖打躬,送客人出去,在管事的弓著腰送客人時,蘇陌抱著手裏的猴子往那邊側了側身子,最後一槍,嗬嗬,很好,射中了這個中年管事。


    百花坊北院管事幾乎沒有任何感覺,就那麽暈了一下,然後腿一軟,也倒在了地上。


    好吧,這次百花坊終於不能淡定了,就這麽短短一小會兒,倒下了三個人!


    兩個小廝,一個管事,這還了得?!


    “關門!所有人不準離開!快關門!”百花坊的打手頭子,大喝著,要小夥計們趕緊去關門。


    這下子,茶客們不樂意了:


    “為什麽要關門啊?若是是歹人,不該讓我們趕緊跑嗎?


    這個時候關門,是想讓我們都死在這裏?


    日你老子的,誰敢擋著老子出去,老子劈了他!”


    。。。。


    司玄澈拍著手大笑:“哈哈哈!百花坊也有今天?”


    迴頭對著蘇陌說:“那邊,就那邊,百花坊南院,什麽狗屁好地方, 去一次進門就要一百兩銀子,其他消費另算,就這還得有人帶著,要不還不讓進,這麽坑人的地,嗬嗬,也有今天?”


    他心中,百花坊南院北院,自然是一家的,所以北院出亂子,相當於南院出亂子,他看笑話,看的很開心好不好?


    範七公子和候十公子聽了,喊道:“你什麽時候去的?為何不帶我們倆?”


    司玄澈擺手:“去做冤大頭,叫你們幹嘛?爺去給你們探探路,裏麵什麽都沒有,一個個歪瓜裂棗的,一點都不好看!”


    蘇陌:我還在這裏呢,請說話稍微矜持些,保持你們剛才貴公子的風範,謝謝!


    樓下爭吵聲音越來越大,有暴躁的客人,掄起了椅子、推倒了茶座、摔碎了茶壺。


    樓上各包廂裏的客人,好多都掀起珠簾往樓下看,斜對麵一個包廂的人往外張望時,看到了這邊正哈哈大笑的司玄澈,也看到了司玄澈旁邊,懷裏抱著個寵物的蘇離陌。


    薛凝兒想都沒想,一把推開攔著她的大丫鬟,提起裙擺,踢開包廂門,直奔蘇陌他們的包廂。


    未到蘇陌包廂的門口,薛凝兒遠遠的喊:“蘇離陌!蘇離陌! ”她是強忍著才沒有喊出“澈哥哥”這幾個字。


    母親不讓她和澈哥哥在一起,但是,為何澈哥哥會和蘇離陌在一起?


    她清晰的看到了司玄澈,也看到了司玄澈旁邊站著的那個女人,是蘇離陌!


    她妒火中燒,一門心思隻有一個想法:為何這倆人會在一起?為何?


    蘇陌包廂門口留著將軍府的羅鬆、黑豆, 範七的小廝、候十的小廝、和司玄澈身邊的太監,多福。


    多福看到郡主過來遠遠的趕緊揚起拂塵打躬,並高聲唱喏:“奴才多福,見過郡主!”


    聲音很大,若是平時,這是給世子爺的一個暗示,暗示世子爺是誰來了。


    但是現在樓下吵吵鬧鬧的, 司玄澈正看熱鬧看得起勁,沒有聽到多福的聲音。


    薛凝兒一把推開多福,闖進了包廂。


    包廂裏的人都扭頭過來,看向提著裙子急促唿吸的慶安郡主,範七和候十,還不忘趕緊給郡主行禮。


    站在竹製欄杆邊的蘇陌和司玄澈同時迴頭轉身,姿勢幾乎一模一樣,蘇陌臉上的笑容燦爛的炫目,司玄澈笑的也是張揚奔放,十分的刺眼。


    薛凝兒直直的看著蘇離陌,手輕輕顫抖,嘴唇也輕輕的顫著,她聲音很輕,很輕的喊:“蘇離陌?蘇離陌?!”


    蘇陌鬆開手裏的小猴子,遞給旁邊的青竹。


    青竹接過猴子,往旁邊退了半步。


    薛凝兒強忍著不去看司玄澈,她走向蘇陌,距離兩步遠時,站定。


    “蘇離陌?你為什麽會在這裏?”她其實想問的是,你為什麽會和澈哥哥在一起?


    蘇陌還未開口,司玄澈吊兒郎當的迴答:“哦,我在這裏包了個房間,離陌她有好茶,我們在這裏品茶,聽戲。”


    他如此說,毫無問題。


    蘇陌看著原身這位相交了十年的閨中好友,想著不用生分,所以沒有行禮,她甚至沒有叫郡主,隻微笑著喊:“凝兒。”


    薛凝兒這一刻,恨急了並肩而站,一個微笑,一個大笑的這對狗男女,毫無征兆的,她揚起手臂,“啪!”重重的打了蘇離陌一個巴掌!


    這一個耳光打過來,三月在青竹旁邊,隔著一個人,她來不及護著主子。


    青竹抱著小猴子,也沒來得及攔住。


    門口的孟青大喝:“你幹嘛?!”


    撲過來時,卻被隨後而來的薛凝兒身邊的一個大丫鬟拉住了胳膊,這個丫鬟明顯是有功夫的,孟青跟著夫人這麽長時間,什麽不打女人,不罵女人的底線,早就被打破了多次,這個時候,他甚至沒有特別留意拉著他的是個女人!


    孟青大喝一聲,雙手交叉,直取大丫鬟的麵門。


    大丫鬟反應極快,身子柔軟的往後仰,右手摁住旁邊的小凳子,借勢身子一側,腳在下一掃,踢向孟青的小腿。


    孟青怒吼一聲,毫不惜力的大掌劈向那個丫鬟。


    司玄澈的護衛何七第一時間抽出長劍,擋在了司玄澈身邊,但是沒有上前加入戰團。


    青竹也把猴子隨手一扔,抽出腰間長稠,攻向那丫鬟。


    小猴子老九在空中躍起,吱吱怒叫著,直撲薛凝兒,一爪子揪住薛凝兒的頭上的步搖,再一爪子,把薛凝兒頭上的釵環發簪,拍的從頭上掉落,力氣之大,導致這些個珠寶飾品掉落地上, 碎了一地。


    蘇陌穿越以來,第一次被人打,還是被原身最為珍惜的好友打。


    她一時間有些懵,但是看老九發瘋,下意識的喊了一聲:“老九!”


    老九吱吱叫著,踩著薛凝兒的腦袋空中翻飛,飛到主子身邊,站在主子的肩膀上,嘴裏吱吱叫,眼中是怒火,但是,他沒有再攻擊薛凝兒。


    範七和侯十都嚇呆了,倆人被小廝護著,貼牆而站,兩股戰戰。


    媽耶!郡主兇殘, 猴子也兇殘!


    他們好怕啊!


    薛凝兒出門,帶的丫鬟仆婦多,這時候都湧到了包廂門口,在門口被羅鬆和黑豆擋著。


    這倆人看到屋裏孟哥和人動手,倆人毫不怕事,羅鬆右手殘疾,身上也沒有帶武器,所以踩著旁邊花盆躍起,旋風踢出兩腳,把跑在最前麵的兩個小丫鬟踢得飛了出去。


    黑豆第一次出來便遇到如此激動人心的時刻,嗷的叫了一聲,雖然他也沒有武器,但是,他能被挑出來,身手也不是虛的,蹲下身子,一掌砍向跑過來的一個仆婦的小腿,那仆婦應聲而倒,黑豆小身子在地上一滾,一掌一個,砍向跑來的婦人們的小腿。


    薛凝兒帶出來七八個下人,被羅鬆和黑豆三招兩式,放到了一堆,羅鬆揪起離的近的,扔出去,疊羅漢一樣,把這幾人摞在一起。


    樓梯口跑來的小夥計們隻敢上去扶著疊羅漢的人,小心的扶起來,並不敢過來拉架。


    屋裏,青竹惱極,扔出猴子時便扯下腰間布帛,布帛抖動 ,靈巧的像一隻長蛇,纏上和孟青打鬥的那丫鬟的脖子,使勁一拽,把那丫鬟拽的往後急退幾步。


    那丫鬟順著布帛的力道,在空中翻滾,青竹手裏布帛急速抖動 ,三兩下,把那丫鬟從空中纏著摔到地上,孟青一腳踏上那丫鬟的腦袋。


    門口的內侍多福這時才來得及大喝一聲:“住手!”


    同時喊的,還有司玄澈:“住手!”


    何七聽到主子發聲,喝道:“孟青!那是大長公主的身邊的婢女!”


    何七是好意,這個丫鬟雖然跟著薛凝兒,但是,是福安大長公主的人,是大長公主特意放到薛凝兒身邊的!


    孟青腳踏在丫鬟的腦袋上,收了勁。


    薛凝兒被嚇壞了,是被小猴子嚇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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