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京都尚書府蘇家院子裏,也已掌燈。


    翠園從上次被竊後,燈籠便增加了兩倍,把整個院子照的明晃晃的,能清晰的看到廳堂裏的於氏正呆呆的坐著,地上淨是摔碎了的瓷器。


    她身邊貼身伺候的於媽媽小心的站在於氏背後,低著頭,心中慌亂。


    門口,小丫鬟們像鵪鶉一樣,縮著腦袋,側著耳朵,留意屋裏的動靜。


    從半個時辰前收到消息,說於氏派出去刺殺蘇離陌的三個人都被京兆府帶走了,於氏便發了一通火,打砸一番後,便這麽沉默的坐著, 硬生生的坐了有半個多時辰了!


    於媽媽從旁邊茶銚子裏倒出一碗熱茶,低聲勸慰:“夫人不必太過憂心,這幾個人辦事不力,再派人去就好,何必著急上火的?當務之急, 夫人還是趕緊想想如何善後吧?”


    於氏接過熱茶,極不耐煩:“怎麽善後?進了京兆府的牢房,不死也得脫層皮, 平日裏吹噓多厲害多厲害,三個人出馬,連蘇離陌的手指頭都沒有碰到,銀紅下次再吹噓她手裏的姑娘多厲害,我可是不敢信了!”


    從老太君去世到現在,短短一個月的時間,於氏像是忽然老了十幾歲,額頭的皺紋不僅添了許多,連頭發都疑似花白了些。


    於媽媽看看門口,雖然守門的小丫鬟是自己人,於媽媽還是謹慎的壓低了聲音:“夫人慎言!”


    於氏不耐煩:“自己屋裏,還得慎言,我這日子過得算什麽?這麽多年了,我就是個擺設,如今,怕連這個擺設也做不了幾天了!”


    最近真是諸事不順,先是院子失竊,然後是放印子錢忽然被爆了出來,接著就是弟弟被關到了大理寺牢獄,最可恨的是,那個賤人非要在這個時候,在她給大兒子娶妻的這幾天,要去大悲庵做什麽超度法事,她確信那小賤人就是故意的,故意往她心窩子裏捅刀!


    於氏咬著牙:“那個賤人,她真的相信孫氏是她的親娘?還做七天法事,可真是有孝心!”


    去哪裏不好,非得要去大悲庵做法事,做七天是吧?


    那就死在那裏,不用迴來了!


    一次不行就兩次、三次,三個人不中用,那就再去三個,十三個、二十三個,她就不信了,一個無依無靠的孤女,能有那麽大造化,躲得過一次次的刺殺?


    於氏神情越來越陰沉暴戾,額頭上的皺紋,也越來越深。


    於媽媽歎氣:“夫人要不等兩天?等大少爺成親,大小姐也出了門子,騰出來空再慢慢收拾那賤蹄子,沒必要非得這個時候和她置氣。”


    這次驚動了京兆府,最近動手,不是明智之舉。


    於氏憤恨的將茶杯往高幾上一砸,又一個茶杯應聲而碎,屋外的丫鬟們都不由得縮了縮腦袋,屋裏的於媽媽也抖了抖耳朵,但凡夫人開始摔東西,接下來便是有人被打,久而久之,她們都怕極了聽到夫人摔東西的聲音!


    於氏恨不得再摔幾個杯子,看了看,高幾上都空了,她恨恨的拍了一下高幾,啪的一聲:“等幾天?仲卿成親的日子,她非要這個時候給那孫氏超度?這不是欺辱我嗎?我就是要在仲卿成親前收拾掉她,讓她下去陪她那個早死的娘!”


    於媽媽驚慌的用帕子捂著嘴,然後另一隻手快速晃著,示意於氏別說了!


    為什麽不敢說?於氏偏偏非得說!


    於氏咬牙:“當初就該把她送到銀紅那裏,讓她做個戲子! 如今說不定還能為百花樓賺錢呢! 死老太婆,日日護著她,這倒好,她死了小賤人都不來守靈盡孝,有什麽用?哼!瞎了眼的老婆子!”


    於氏越罵越難聽,於媽媽聽著心髒狂跳,壓低聲音輕喊:“夫人!慎言啊!”


    於氏被老仆這麽嚴厲的喊聲震了震,倒是住了嘴,半天後,悻悻的說:“我知道!這不是在內堂嗎,發個牢騷都不行?”


    於媽媽無奈,膽顫心驚的站著,無話可說。


    自從翠園失竊,夫人這性子,是越來越暴躁了!


    因為她們在這府裏的日子,真的是越來越艱難了!


    因老太君過世當日夫人換了留園庫房的婆子,兩個姑奶奶和老爺把留園失竊的過錯, 推到了夫人身上,如今,誰看到夫人都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堂堂一府主母,在這個府裏,竟是一點都做不了主!


    二月初六日娶媳婦,三月初十日嫁姑娘,兩件大事, 哪裏不需要錢?


    老爺作為尚書府一家之主,硬是視而不見,一個銅板都不出,把事情都扔給於氏來做!


    不僅不出,當日老太君停靈期間親友們送來的祭品,但凡是值錢的,都被大姑奶奶和小姑奶奶盯著,登記造冊,鎖在留園由月姑姑看管,在老太君三年祭之前,誰都不能碰,夫人作為當家主母,也絲毫碰不得!


    府裏公賬上捉襟見肘,籌辦兒子、女兒婚事的錢,誰管家誰來籌,這不,所有的事,都推到了管家主母的頭上,府裏要用銀子的時候,大家才都想起來於氏這個主母了,一個個的,外管事、內管事,甚至老爺書房裏要用銀子,都來找於氏。


    於氏能怎麽辦?說自己手裏沒錢?她這張臉還要不要?


    說有?哪裏有?


    於氏為了臉麵,也想著把府裏一時用不到的東西拿出去偷偷當了,救急。


    她也就從外人的祭禮裏拿了兩三件,讓於媽媽偷偷當了,得來的千把兩銀子也都用來辦老太君的喪事了,偏這事,被小姑奶奶蘇婉娘察覺,蘇婉娘是個任性的,不管不顧的鬧了出來,蘇同慶和大姐一商量,幹脆,把所有的祭禮,都交給月姑姑收著,鎖了起來。


    要用錢的地方多,其實那些祭禮,也不值多少錢,於氏也沒想著把祭禮都倒騰出去當了,她倒是真心實意的想賣幾個莊子、鋪子,一來把兒子女兒的親事辦了,二來,弟弟於寬被下獄,也需要銀錢打點,三來,自然是要把那些老姐妹們放在她這裏的錢趕緊給還迴去。


    但是,翠園失竊, 田莊鋪子地契和房契都不翼而飛,如今要賣田莊鋪子,要先去衙門裏補辦契紙,一時之間,便是賤賣,竟也賣不了。


    無奈,於氏把主意打到了長子蘇仲卿身上。


    蘇仲卿是蘇家長孫,老太君對這個長孫特別的關愛,曾經給過他幾個莊子,鋪子,也給他留了一部分古籍字畫, 於氏強勢的逼著蘇仲卿變賣了手中大部分私產,先是還了老姐妹的錢,然後給弟弟於寬打點,讓他在大理寺牢獄裏能好過點,最後,才是給兒子準備成親事宜,還有,給女兒重新置辦嫁妝!


    不夠?


    不夠那就逼著另外兩個兒子,把手裏藏的錢、收集的名帖字畫,能壓榨的 ,都拿出來!像蝗蟲過境,三個兒子的院子,都被於氏搜羅了一番!


    於氏這種極端的行為,嚇住了三個兒子, 連最溫和冷靜的蘇仲卿,都忍不住埋怨母親。


    但對上胡攪蠻纏的母親,這哥仨,能怎麽樣?他們不敢吵鬧,母親可是從來不會顧忌臉麵,一言不合就怒斥喝罵,將他們的臉麵揪下來在地上很踩!


    惹不起躲得起,哥仨一個個的,在府裏都躲著母親走。


    尚書府裏,有很多神奇的事:


    比如,於氏和蘇同慶多年如一日的冷戰,誰也不搭理誰,夫妻關係名存實亡,卻苟延殘喘,硬是沒有走到絕地,沒有休妻,沒有和離,也沒有義絕。


    又比如,三兄弟和於氏整日裏大家都在一個府邸,卻能好幾天彼此見不到麵,便是於氏找上門,兒子們也都能成功的避開, 很神奇。


    於氏繼整日裏見不到蘇同慶後,又開始整日裏見不到幾個兒子。


    這種情形,導致她惶惶不可終日,每天翠園都要砸碎幾套瓷器或者茶具,幾乎每天,每天都上演這種戲碼。


    “母親!”門口響起一個脆亮的聲音。


    聽到這個聲音,於氏臉上的皺紋,都笑的淡了許多。


    現在唯一願意和她親近的,也就女兒了。


    “母親!”蘇瑤玉笑嘻嘻的,身上穿著淺紅色的繡裙,披著緋色的披風,頭上戴著紅玉髓的頭麵,抹著口脂,整個人打扮的喜氣洋洋的。


    一進屋就解了披風,上來抱著於氏的胳膊,晃著撒嬌:“母親在幹嘛呢?瑤兒想念母親了!”


    蘇瑤玉的個子比於氏還要高些,故意顫著聲音撒嬌的樣子,若外人看了,會覺得造作,偏這母女倆,一個做得出,一個受得住,天打雷劈的相配!


    於氏被女兒抱著,心裏高興,嘴裏嗔怪:“你還在孝期呢,穿這麽鮮亮,小心被人挑毛病!”


    是,她不覺得女兒穿這麽鮮豔是不孝,她隻是不想女兒被別人挑“不孝”這個毛病,壞了閨譽!


    蘇瑤玉才不管這些,那老太婆對她又不好,又不是她親祖母,她守個屁的孝?


    蘇瑤玉湊過去,看著母親:“怎麽樣?銀姑姑那邊的人得手了嗎?那賤人,是不是死了?殘了也行,最好殘了,留著慢慢折磨!”


    於氏幹什麽事,是不瞞著女兒的,當然,瞞也瞞不住。


    蘇瑤玉很敏感,要說這府裏,最了解於氏的不是做了二十多年夫妻的蘇同慶,不是於氏養了十幾二十年的三個兒子,最了解於氏的,反而是迴府才一年多的蘇瑤玉。


    血脈這個東西,很詭異,蘇瑤玉迴府時間最短,但是和於氏,算得上彼此最相知的兩個人。


    “瑤兒!”於氏輕喝,看看門口於媽媽親自守著,手指頭點了點女兒的額頭:“口無遮攔的,說的都是什麽?”


    從母親躲躲閃閃的神情中,蘇瑤玉立刻意識到:“怎麽?不會失手了吧?”


    百花樓的人,這麽不中用?


    於氏眼神躲閃:“那賤人身邊,如今有將軍府的武婢和護衛,一個個都是戰場上廝殺過的,都是狠角色,百花樓的女人們,哪裏經曆過這些?一時失手,也無可厚非。”


    蘇瑤玉臉色一沉:“又沒成功?母親!這可不行!”


    蘇離陌大張旗鼓的在大悲庵做七天法事,如今府裏都傳遍了,說是蘇離陌大方的很,準備了十幾箱的銅錢,來者不拒,凡是做法事期間出現在大悲庵的有緣人,每人一碗粥一文銅錢,且不限次的領取,丫鬟們迴來都說,大悲庵今日被圍的水泄不通,聽說夜裏粥棚和福錢不停,夜裏都有人排隊去領錢呢。


    搞這麽大的動靜,蘇瑤玉能忍才怪!


    蘇瑤玉最近瘦了許多,臉上皮膚鬆弛,像一個婦人一般,看上去非常刻薄,一點都沒有剛迴府時的明豔動人的模樣,此刻沉著臉,滿臉的不高興,看上去和剛才生悶氣的於氏,神情有九分的相似!


    於氏抬起手,輕撫了一下女兒的麵龐,低聲說:“苦了乖囡了, 迴到自己家裏,也沒有清淨日子,是母親愧對你。”


    蘇瑤玉哼了一聲,抱著於氏撒嬌,在於氏看不到的地方,臉一沉,百花樓的人不中用,那就自己來!


    隻是,她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上次私自調用殺手,被那老婦掌摑的地方還隱隱作痛,這次,該如何避開那老婦,偷偷動手?


    蘇瑤玉把臉埋在於氏的懷裏,眼裏滿是陰狠的算計。


    霧柳鎮,香雲客棧。


    香雲客棧位置在霧柳鎮鎮子口,地勢稍高,尤其是站在三樓客房的窗口往外看,能居高臨下的看到整個鎮子的風光。


    夜色中,從鎮子口到香雲大街盡頭,一千多步的街道兩邊,掛滿了五顏六色的燈籠,長長的燈線蔓延過去,像是一條矯健的遊龍,幻化出七彩的光,跳動著繽紛的夢。


    蘇陌坐在窗前,看著窗外,難以想象在這個古老的朝代,此刻窗外也能用火樹銀花和流光溢彩來形容,隱隱的,遠處傳來小販的叫賣聲,唿兒喚女的吵鬧聲,霧柳鎮,比京都還熱鬧些。


    青竹送來兩桶熱水, 走到屏風後麵,把熱水倒進浴桶裏,放好了換洗的衣衫,看夫人沒有其他的吩咐,低聲說:“奴婢在門口守著,夫人無須憂心。”


    夫人臥房裏,一般是不需要人貼身伺候的,她隻需守著門口就行。


    蘇陌笑了笑,擺擺手。


    青竹看夫人絲毫沒有擔心害怕的意思,心裏感歎夫人真是心態好,低下頭退了出去,走到門口,把門關好,站在門口守著。


    蘇陌等青竹出去,過去拴好門,進了屏風後麵,手指搭在浴桶上,往桶裏摻了些靈泉水,等水的溫度適宜後,蘇陌脫了外衣,穿著裏衣坐在木桶裏泡澡。


    幾分鍾後,覺得很不舒服。


    她仰著頭,忍受著體內那種酸癢和麻痛,這種感覺,像是小螞蟻在體內四處亂竄,很不好受。


    又忍了幾分鍾,實在受不了,她從浴桶裏坐起來,穿著濕淋淋的裏衣閃入空間,直接坐到了小石潭裏。


    空間隨著老六的打理在逐步升級,從迷霧山林裏傾泄出來的靈泉水越來越大,下麵養魚和養藕的池塘也越來越大,不過小石潭作為二傳手,變化不大,始終保持直徑兩米見方,也就是深度多少增加了些,如今坐著泡泉水浴,靈泉水剛好能沒過肩膀。


    空間的溫度恆定在二十五六度,以前蘇陌不會在泉水裏泡浴,因為覺得有點涼。


    但是現在,尤其是這幾天,她像是受不了熱 水,反而是小石潭裏微涼的水,讓她覺得很舒服,不知是不是錯覺,泉水裏泡了一會兒,她覺得泉水的溫度似乎都被自己的體溫給傳導的似乎升高了些。


    半眯著眼,她左右打量空間,旁邊一個淺黃色的影子,嘴裏吱吱吱的叫著,像是一隻大貓。


    她睜開眼,這才想起來空間裏多了一個笨蛋靈寵,一個被耍猴的控製著用來賺錢的小猴子!


    “吱吱!吱吱!”小猴子蹲坐在小石潭邊,雙手作揖,朝著蘇陌,虔誠的拜了幾下。


    “老六,它這是什麽意思?”


    蘇陌問小老六,小黑貓笑嘻嘻的:“它在感謝姐姐。”


    “哦。”蘇陌無所謂,閉上眼。


    “姐姐你看!”小老六顯擺的跳起來,坐在猴子的腦袋上,猴子很老實的任由小黑貓騎在腦袋上,似乎怕小黑貓掉下來,像個老媽子一樣,還用手虛虛的扶著。


    真老實的一隻小猴子!


    蘇陌想。


    “看什麽呢?有什麽好看的?”


    從小老六的心轉移到它親愛的首領大人身上後,蘇陌就很少認真的打量空間了,此刻,順著小老六的指引,她眯著眼看向東北方向,似乎, 似乎看到了數字 ?


    蘇陌起身,找了一件老六從老別墅裏帶進來的大浴巾胡亂的披著, 光著腳走到空間最東北角,她看到了什麽?


    哦買噶!她的倉庫,終於出現了!


    她有十二個大倉庫,儲存了大量的物資, 都是在東方某國采購的,每年存儲一個倉庫,她存儲了十二年。


    剛穿越來時,倉庫和金幣都是凍結狀態,空間也恢複到了初始狀態,現在,空間已經升到了六十多級,倉庫,也終於在今天開始解凍了!


    如今,能隱隱看到一二三的字樣,是她倉庫的編號。


    她走過去,在倉庫門口把手掌放到開門感應器上,感應門無聲的打開,這三間倉庫,並非全部解凍,每間倉庫大概解凍了三成的容量,剩餘的還是霧蒙蒙的,看不清楚。


    不過,哪怕解凍三成,她也已經非常滿意了!


    要知道,她的倉庫,每個都是千餘平方,三個倉庫,每個解凍三成, 那也有了很多能取用的物資!


    看到了倉庫的邊界,她意識微動,感受倉庫裏的物資,一排排一堆堆的, 頓時有了富可敵國的感覺。


    從倉庫智能麵板上, 找到一箱子葡萄酒,葡萄美酒夜光杯,喝葡萄酒,自然要用純度最高、最晶瑩透亮的高腳杯!


    滑動倉庫門口的電子屏,找到一箱子高腳杯,點擊使用,把美酒和高腳杯都瞬移出來,抱著來到小石潭旁邊,坐進石潭裏, 繼續泡靈泉水。


    同時,打開一瓶葡萄酒,邊搖晃著醒酒,邊小口小口的呷著 ,愜意的很。


    她最近精力好了許多,滿以為依著上一世的酒量,一兩瓶葡萄酒是不在話下,誰知,這具身體不勝酒力,才喝了小半瓶,便覺得有點微醺,就這麽往下一滑,頭靠在小石潭壁,坐在靈泉水裏, 淺淺睡著了。


    蘇陌夢到很久很久以前 的一件傻事,夢中她渾身是血,以為要死了,又驚又怕,想給好幾年沒有見麵的爸媽留一封聲情並茂的遺書,好讓爸媽在她死後能寄托哀思,懷念這個不爭氣的女兒。


    她花了兩天時間上網在貼吧裏瀏覽了上百封遺書的格式和內容,不等她動筆,保姆阿姨發現她躲在臥室兩天沒有去學校,上樓把她從床上拉起來,才知道她來了第一次例假,弄髒了床單。


    十三歲的她那時才知道,她不是得了絕症要死了,而是作為一個女人更加成熟了。


    遺書當然沒有寫,她爸媽,自然也沒有去看她。


    她孤獨的成長,然後,慢慢的,學會了和孤獨相處,最後,學會了享受孤獨。


    這個漫長的過程啊!讓人窒息!


    現在,她看到了自己身上,似乎又是滿身的血,這種驚懼,讓她上不來氣,是窒息的感覺!


    是真的窒息!


    她猛地睜開眼,從石潭裏坐起,尼瑪,差點被泉水淹死!


    起身趴在小石潭邊,摳著嗓子往外吐水,幹嘔著,難受的很。


    聽到外麵有人喊:“有刺客!有刺客!”


    尼瑪,真的又來了,希望這次是蘇瑤玉的人!


    她很是興奮,失落啊、孤獨啊、窒息啊,立時都滾滾的遠遠的,所以,人不能閑著,閑著就會胡思亂想!


    她急速擦幹身子,閃出空間,換上幹淨的衣衫,坐在床上,等著刺客破門而入!


    尼瑪,史上最配合的受害人,是她蘇陌!


    青竹的聲音清晰的傳來:“夫人,外麵有點吵,夫人隻管待在屋裏就好,剛才客棧裏來了幾十個護城軍和衙門裏的人,便是有刺客,應該也不會走到咱們這邊,夫人放心。”


    這裏可是三樓,旁邊也沒有其他建築,刺客想避開一樓二樓衝到三樓客房,難度很大。


    蘇陌有什麽不放心的?


    她輕笑,刻在骨子裏的惹事基因讓她此刻非常興奮,從空間裏瞬移出一把裝了消音器的手槍,嗯,寬大的袖子剛好蓋住手槍,好吧,惡魔們,來吧!


    遠遠的,傳來了刀劍相擊的打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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