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柳鎮二月二龍抬頭,比廟會還要熱鬧,這熱鬧一般會持續三五天,因人流量大,幾乎每年這幾天都會發生拐子拐人、打架鬥毆、 傷人乃至人命事件,今日才二月初一,好了,今年的傷人事件,開張了!


    京兆府今日在霧柳鎮上值守的,是右參軍牛祿,三十多歲,身子矮胖粗壯,動作卻很是靈活,進入一樓後直奔樓梯,幾步便跨上了二樓,入眼看到的,便是一地酒水菜渣碎盤子爛碗 ,這一片狼藉中,地上躺了幾個生死不明的女人。


    另外一個年輕的女人距離窗戶兩三步站著,因背對著他,所以看不清神情,但是,牛祿憑感覺,覺得這女人很淡定,絲毫沒有被人刺殺後的驚慌失措和恐懼緊張。


    蘇陌當然很淡定,才來三個殺手,她都覺得對不起她和孟青四人的出場費。


    她站著窗口三步外,這個距離她可以看到窗外大街上人流攢動,而大街上站著的人看不到她。


    窗外大街上,阿圓和小乞兒的頭子齊達帶了十幾個小乞丐,都守在酒樓附近,蘇陌交代過,酒樓裏發現打鬧時,他們不要靠近酒樓,就守著酒樓前後門,若發現可疑之人,最好偷偷跟著,搞清楚可疑之人的去向。


    現在,她在看一個街邊雜耍。


    這是在華國幾乎絕跡的頂杆,一個漢子腰間纏著粗粗的腰帶,長約三四丈的粗竹竿支在腰帶上,幾丈高的竹竿頂上有一個圓環,一隻紅屁股的猴子,跟著頂竹竿的人嘴裏的口哨聲,在圓環裏鑽來鑽去,表演雜耍。


    因竹竿頭巴掌大小, 小猴子不甚會從圓環裏失足掉出來,看到小猴子往下掉,人群裏會發出陣陣驚唿,小猴子每每掉落一丈多,便被脖子上的繩子吊住,像是上吊不遂,猴子吱吱亂叫,頂杆的漢子會傾斜竹竿,讓猴子掙紮一番後,順著竹竿再往上趴,猴子再次爬到頂端鑽圓環時,有可能成功鑽過去,也有可能再次掉下了,然後,人群再次驚唿,這種拙劣而殘忍的伎倆周而複始,來賺取人群的驚叫和喊鬧,從而,賺取微薄的打賞。


    頂杆的漢子旁邊,有兩個十幾歲的小丫頭,端著簸籮在人群前走來走去,觀賞人群偶爾會扔進去的幾枚銅錢。


    兩個笸籮裏,一個多時辰才隻有淺淺一層銅板,蘇陌看那個頂杆的漢子,漢子旁邊兩個小丫頭,都不是很投入,時不時的,幾人的眼睛都往酒樓這邊瞄。


    蘇陌帶著孟青幾人在這裏坐了兩個多時辰了,這個耍猴的,便在酒樓下麵這個街口,耍了兩個多時辰,這要是看不出貓膩,蘇陌覺得,自己的智商可以捐了。


    牛祿疾走兩步,來到蘇陌背後,他剛才已經聽孟青說過,這位站著的年輕婦人,是二品輔國大將軍盛大將軍的夫人 ,剛才被三個女殺手刺殺,情勢緊急,將軍府護衛為了自衛,不得不動手。


    牛祿瞄一眼地上躺著的三個女人,覺得牙疼,三個刺客,看上去都半死不活的,將軍府護衛這麽強悍的殺傷力,誰這麽不長眼朝著將軍府的人下手?


    跟著來到二樓的衙差和捕快都圍過去看那三個刺客,一個被吊死,眼睛都凸出來了;另外一個雙手雙腳被廢,躺在地上,其中一個捕快看到這女人背後地板上越來越多的血跡,和另外一個捕快對視了一眼,倆人都搖搖頭,這個人也挺不了多長時間了。


    最後一個,十二三歲的小丫頭,兩隻胳膊被廢,昏迷不醒,便是有大夫搶救,怕是也未必救得活。


    但是,誰會給她叫大夫呢?他們來是抓捕嫌犯將嫌犯下獄的, 可沒有那麽多的善心 。


    隻是,三個人行兇,就留這麽一個活口,最好別死,說不定能問出些什麽。


    牛祿示意衙差把這三個死的死,殘的殘的刺客帶走。


    孟青一臉的氣憤,跟在牛祿身邊:“早就聽說霧柳鎮上治安良好,每年二月二龍抬頭,都會有京都之人來此看廟會,瞧熱鬧,沒想到,我家夫人剛到這裏,不過是在酒樓吃個飯,歇一會兒而已,便遇到了殺手,這殺手,喪心病狂的,大人您看這個,能有十二三歲?小小年紀,如此狡詐陰險,太惡毒了!。。。。”


    巴拉巴拉的,一頓輸出。


    牛祿不敢打斷,他這個京兆府參軍,不過是六品小官,這位將軍府護衛手裏拿著的,可是四品武將的木牌,牛祿能怎麽樣?不耐煩的聽著,竭力的忍著。


    蘇陌站在窗口,看著竹竿頂端的黃毛小猴子,猴子吱吱亂叫,爪子撓著頭皮,通紅的雙眼,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蘇陌總覺得這個猴子在哭,在看著自己哭。


    小老六在空間裏,水靈靈的竄到池塘裏蹲在一個大大的荷葉裏,翹起尾巴支著小耳朵問:“姐姐?有靈寵?”


    蘇陌閉眼:“哪裏有靈寵?不過是一個黃毛猴子,被耍把戲的拴著在竹竿上耍 ,有這麽笨的靈寵?”


    小老六舔著自己的毛,倒也不是很在意:“嗯,是低階靈寵,剛開智。”


    “再怎麽剛開智,也是靈寵,怎麽能逃脫不了耍猴的人?還不是它太笨!”


    剛開智的低階靈寵?


    蘇陌嘴角扯了扯, 她空間裏高級靈寵每時每刻都想著要背叛自己,要個低階靈寵幹嘛?


    小老六:“人類的卑劣無恥是沒有底線的,別說剛開智,便是修煉上百年的靈寵被人類欺騙禁錮用來取樂,也是常有的。”


    蘇陌:。。。她是人,但是,她自認沒有這種惡劣的愛好。


    寵物這東西,也講究緣分,互相喜歡就養著,對方不樂意,那也沒有辦法,比如小老六,再怎麽不樂意,蘇陌也把它攆不走。


    還有那兩隻黑魚,簡直是入侵物種,平日裏對蘇陌愛答不理的,也就那天感受到盛淮安的氣息後,才激動了幾天,之後,又進入養老模式,老神在在的,從來不和蘇陌近乎。


    就,都是一群白眼狼的感覺!


    蘇陌憤憤不平的想著,對小老六和兩隻眼睛奇特的黑魚,很是討厭!


    但是,很神奇的,耍頂杆的那中年漢子似乎是趔趄了一下,沒有站穩,幾丈高、碗口粗的竹竿往酒樓這邊傾斜了一下,黃色的小猴子順著竹竿刺溜往下滑了一截,距離蘇陌目測有約一丈左右時,猴子吱吱叫著,後退一蹬,躍起朝著蘇陌撲過來。


    幾乎是下意識的,蘇陌手裏多了一柄彈簧刀,蘇陌沒有動,小猴子自己朝著她袖子裏的彈簧刀撲過來,蘇陌手腕一翻,割斷了小猴子脖子上的細細長長的繩索,下一瞬,袖子一動,將猴子收到了空間裏。


    從樓下站著的人的視角,看到的就是那猴子鑽進了酒樓的窗子裏,朝著蘇陌攻擊,有眼尖的 ,驚唿:“猴子撓人了!”


    下麵街道上頂杆耍猴的怒喝:“小雜種!滾迴來!”


    外麵有了新的熱鬧,牛祿終於有理由不聽孟青的嘮叨了,走到窗口往下看。


    從樓下人的視線裏看,窗口處露出一張大圓臉,看冠帶衣飾,是京兆府的官爺。


    這麽一來,像是官爺把猴子抓了起來。


    蘇陌轉過身,整理了一下衣衫,迴到八仙桌邊,青竹已經將八仙桌簡單收拾了一下, 還貼心的從懷裏掏出一個棉布帕子,鋪在長凳子上,蘇陌施施然的坐下。


    跑到窗戶邊的牛祿看看窗下熱鬧的人群,沒發現什麽,轉身走近幾步,朝著蘇陌彎腰拱手:“夫人受驚了,卑職將這些刺客帶迴去,一定嚴加審訊,給將軍府一個交代!!”


    窗下,頂杆耍猴的漢子將三四丈長的粗竹竿扔給拿著笸籮收錢的兩個小丫頭, 衝進了酒樓裏。


    蘇陌手裏拿著自己的水囊,輕輕喝了一小口精心熬煮的靈泉水燕窩粥,看都不看牛祿。


    牛祿常年在衙門裏和各種人群打交道,直覺這個女人不好惹,收了自己公門衙差的霸道氣勢,表情相對恭敬了些。


    片刻後,蘇陌抬頭,笑:“大人免禮,妾身不過是一介後宅婦人,今日來霧柳鎮,原本是想看看熱鬧,誰知竟招來了殺手, 倒是給大人您帶來了不便,刺客都在這裏,大人您想要查案妾身配合,若是大人為難,不敢查,將軍府也不敢有任何怨言。”


    十分的識趣,也十分的配合。


    但是,平日裏粗線條的牛祿,都能從中聽出濃濃的嘲諷之意,似乎,這女人篤定京兆府的人不敢查刺客,這是看不起誰呢?


    心裏暗罵:娘的,這話什麽意思?老子有什麽不敢查的?老子現在就把這些匪徒抓迴去下大獄!


    牛祿挺直了胸脯,按規矩詢問:“夫人近日可有得罪什麽人?有沒有和人結仇結怨?”


    蘇陌笑的溫婉:“沒有,我們不過是偶爾來霧柳鎮遊玩,悶了一個冬天,聽說這裏熱鬧,出來看看,妾身平日裏不怎麽出門的,也從未和人結仇結怨。”


    牛祿不屑,所有被刺殺的人,十個九個都覺得自己是大善人,沒有得罪過人。


    但,都有刺客要你的腦袋了,你還沒有得罪過人?騙誰呢?


    還是說,得罪的太多了,心裏反而一點數都沒有?


    按照規矩,牛祿追問:“請問夫人心中,可有懷疑之人?或者說,夫人對幕後主事,可有猜疑之人? ”


    蘇陌想了片刻,適時一笑:“沒有啊,妾身一個後宅婦人能懷疑誰?不過呢,妾身年前曾在京都大街上被十三個殺手伏擊,那樁案子是大理寺偵辦的,聽說殺手是西戎細作,不過,這麽長時間了,似乎大理寺也沒有查出什麽名堂,所以,這三個女人,哼,才三個,京兆府查不出來也無妨,和大理寺相比,京兆府不算是丟人!”像是很大度。


    這話,牛祿臉都憋的通紅,被蔑視了!


    朗聲喊道:“夫人說笑了,這幾個刺客,卑職會帶迴京兆府,即刻審問,定給夫人一個交代!”


    “嗬嗬!”


    蘇陌想起蘇同慶書房裏那像藥鋪百草櫃一樣 的抽屜裏,姓曹的那一格裏,有一張紙,上麵寫著京兆府尹曹真,妻宋氏,曹真祖父為先帝是光祿寺卿,宋氏父,吏部郎中。


    在來霧柳鎮之前,她還特意又看了這個抽屜了一張小小的紙條:曹真生母為小妾,該小妾不守婦道,後被曹家勒死,曹真被記入嫡母名下,養為嫡子。


    京兆府尹曹真,哦,真希望這次這個案子由這位曹大人來偵辦!


    那可就太好了!


    蘇陌扭身朝著青竹吩咐了幾句,青竹低聲應了,下去找阿圓傳信。


    蘇陌讓阿圓盡快把這裏三個刺客被殺的殺,殘的殘,由京兆府帶走的消息,準確的傳迴尚書府攬月閣,要確保蘇瑤玉聽到,蘇瑤玉聽到自己被刺殺,一定拍手稱快,然後聽到刺殺失敗,情緒激動,一定會有行動。


    蘇陌想,要麽蘇瑤玉會再次派人來,要麽她會去找於氏鬧,再或者,她還有其他辦法來找自己的麻煩?


    不管蘇瑤玉幹什麽,蘇陌都接著,在霧柳鎮等著!


    她可別不敢來啊!


    蘇陌很期待看到蘇瑤玉氣急敗壞的樣子,希望蘇瑤玉盡快來霧柳鎮,和自己鬧,最好鬧到京兆府曹真麵前,口口聲聲稱自己是嫡出大小姐的蘇瑤玉,應該會讓曹真對她,刮目相看吧?


    嗬嗬!


    蘇陌很體貼的為京兆府開脫:“無妨的,妾身不過是吏部尚書蘇大人府上的一個小小的養女,上次刺殺我的,有人謠傳是我那嫡姐,是尚書大人的親生女,大理寺不敢查案,妾身理解,畢竟蘇大人的嫡女,哪裏是我一個養女能比的?這次,妾身在三裏外的大悲庵給生母做超度法事,想來,不過是我那頑皮的大姐姐給我鬧著玩,你看,才三個殺手和上次十三個比,是不是少了許多?嗬嗬!”


    像是很想得開,也很欣慰,似乎就是單純的告訴牛祿:你看看,上次是十三個殺手,這次才三個,是不是好了許多?嗬嗬嗬嗬


    牛祿臉色難看,這是赤裸裸的指認是尚書府大小姐 ?


    這話,他可是不敢接,剛才就不該問,他把人帶迴去交給京兆府就好,審案的事,由推官來辦,他問那麽多幹嘛?


    正在尷尬中, 樓梯口一個漢子大喊:“樓上的,還我猴子!”


    牛祿瞬間機智的轉移話題,氣勢暴漲,朝著樓梯口喊:“吆喝什麽?誰見你的猴子了?”


    “大人,我的猴子,我養家糊口的營生啊!還我的猴子!”


    牛祿吼:“讓他滾過來,好好看看,這裏哪有什麽猴子?”


    耍猴的果然跑上二樓,這二樓通透的很,除了固定不動的桌子凳子,再就是蘇陌幾人、京兆府的衙役,鎮子上捕盜房的捕快,哪裏有什麽猴子?


    耍猴的知道牛祿是京兆府差役,在樓梯口時酒樓掌櫃的攔著他時,給他說了,京兆府差爺在樓上辦差呢。


    他朝著牛祿作揖:“大人,小人的猴子真的從窗口鑽到了這裏,求大人開恩,讓小人好好找找。”


    牛祿大怒:“胡攪蠻纏!還不快滾?本官在此,從來沒有看到什麽猴子!”這是實話,他是真的沒有看到。


    耍猴的不死心,還要四處尋找,被兩個捕快拉住:“還不滾?是不是想吃牢飯?再不滾,老子綁了你下大獄!”


    耍猴的被捕快拉著往樓下拖,還不忘賊眉鼠眼的四處查看,不過,這裏確實沒有小猴子的蹤跡。


    牛祿又裝模作樣的問了幾句,帶人將地上的一具屍體,兩個殘廢拖走,臨下樓前,朝著蘇陌拱手:“夫人還是早點打道迴府的好,這裏太亂,不是夫人該待的地方。”


    小心周圍還有潛伏的刺客!


    牛祿覺得,自己可真是好心人,希望這個女人趕緊走,別在這裏逗留了。


    蘇陌聲音提高:“多謝大人提醒,隻是,妾身和大悲庵住持師太說定了的,要在大悲庵做七天的法事,這七天內,妾身是不會離開的。”


    牛祿站住腳,迴身看向蘇陌:“夫人若是不想再出事,還是聽下官一句勸,趕緊離開的好。”


    蘇陌笑的和氣溫婉,像是即便經曆幾番刺殺,依然不懂人世間的險惡:“好教大人知曉,妾身在大悲庵做法事是事先說好了的,因大悲庵這幾人上香的人太多,庵堂裏無處歇息,妾身會在香雲客棧暫住七日,妾身想,既然今日刺殺京兆府已經接手,想來這幾天,應該是能平安無事的。”


    她嗬嗬一笑:“我家嫡姐再怎麽胡鬧,也不會先和大理寺過不去,然後再和京兆府過不去吧?”她就是賴定了今日這刺客,是蘇瑤玉安排的。


    這話不能接。


    牛祿咬著牙下樓,到了一樓,安排手下帶著三個刺客先迴京兆府大牢,他搶過旁邊一匹快馬,從小巷子裏離開,直奔京兆府尹曹真的府邸。


    他可不敢擅自做主,若是接下來七天再出什麽刺殺,甚至這女的被殺死在霧柳鎮,他一個小小的參軍,可是擔不起這麽大的責任!


    到了曹真府邸,進去了約有兩刻鍾,曹家大門口駛出一輛馬車,直奔大理寺。


    大理寺衙署,幾個差役給墨白通了消息,墨白匆匆趕到,在院子裏站著,聽著公事房裏,大理寺卿韓徹韓大人,在屋裏怒吼:“曹真!你要點臉,幹點人事吧!霧柳鎮出亂子,是你京兆府的治內,什麽事都來勞煩大理寺,要你京兆府有何用?你們能做的,就是天天整理卷宗,抱著往大理寺送?”


    曹真也不動怒,好脾氣的很:“韓大人稍安勿躁,今日霧柳鎮刺殺案,針對的是大將軍府的蘇氏,和上次西戎細作當街刺殺,是同一個受害人,今日之案,是上一個案子的延續,既然上個案子是大理寺偵辦,今日這個案子,自然也歸大理寺管。”


    “放屁!什麽事都要大理寺管,你這個京兆府尹做的未免太輕鬆了些!”


    韓徹暴怒,他真是夠夠的!


    一天天的,京兆府什麽事都往大理寺甩,大理寺忙的屁股上冒煙,京兆府倒好, 清閑的很!


    看看曹真滋潤的油光發亮的麵龐,雅致的衣衫和裝束,再看看自己胡子拉碴一臉的憔悴,就知道,倆人誰在勞碌辦差,誰在敷衍辦案了!


    曹真整了整衣襟,雙手撫上腰間的玉帶,微笑著提醒韓徹:“韓大人,那被兩番刺殺的蘇氏,要在霧柳鎮待七天,今日那刺客可是沒得手,接下來七天,若是這位蘇氏被刺殺,韓大人想好如何往上報就是。下官官位低微,管不了這麽大的事!”


    韓徹臉上肌肉抽動,吼:“明知道有刺客,那女人為何還要留在險地?還滯留七天,她是怕人家弄不死她?”


    曹真和他身後的牛祿都扯扯嘴角,他倆也這麽說過,但是,牛祿撓撓頭:“韓大人,那女的態度堅決,這七天,她怕是不會離開霧柳鎮。”


    韓徹猛拍一掌,桌子案宗震到了地上,“她想死就去死!誰耐煩管她?!叫墨白來!這是他的案子!”


    院外一直聽著的墨白,在幾位同僚戲謔的眼神中,整了整官袍,撩袍進入房內。


    小半個時辰後,大理寺少卿墨白、京兆府右參軍牛祿,拿著大理寺卿韓徹開出的公文,去了京都軍巡營,找到軍巡營的頭領,借用了三十個護城軍,加上大理寺的二十個差役,京兆府的二十個捕快,一行人六七十人騎著快馬,直奔城郊霧柳鎮!


    霧柳鎮香雲酒樓附近,牛祿帶著京兆府的人離開後,留下了十幾個捕快,排查可疑之人。


    二樓,蘇陌毫無離開的意思,就這麽華麗麗的坐著。


    香雲酒樓的掌櫃的忐忑的上來了幾次,奈何這夫人即便是剛經曆了刺殺,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還是這麽若無其事的,重整酒席再開宴,即便是沒有動筷子,四人還是占了兩個大桌子,一直坐到了掌燈時分。


    掌燈後,看著遠遠近近的燈籠次第亮起,早春的夜晚來了。


    蘇陌翹翹嘴角,帶著孟青幾人,轉戰香雲大街街口的,香雲客棧。


    住進了客棧三樓的豪華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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