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季家鋪子。


    十來條大漢,一邊吃著酒肉唱著山歌,一邊舉起酒杯,向在場的一對鴛鴦祝賀道:


    “澈哥兒,趙茹妹子,恭喜,恭喜啊!”


    “咳咳,你這話說的,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成婚了呢!”


    “哈哈哈哈,總之,澈哥兒擺脫奴身,改換獵籍,雙喜臨門,合該慶賀,我先飲為敬!”


    “澈哥兒,有考慮什麽時候娶趙茹妹子嗎?這麽漂亮的姑娘,還是早點娶進門罷!”


    聞言。


    趙茹臉頰蕩漾著淡淡的紅暈,扯了扯陳澈的衣袖,話音輕顫:


    “把我叫出來幹什麽,我又不會喝酒~”


    陳澈嘴角噙著一絲笑:


    “在刀莊裏頭待太久,容易煩悶,趁著王師兄,宋師兄,還有十幾位刀客俱在,出來吃些東西,透透氣也好。”


    “哦~”


    趙茹低著頭,眼睛一直看著地麵。


    她沒了初入刀莊時,當眾喊出“……有情有義的刀客”的豪氣與膽識,反倒有些害羞,不知該如何與一眾熱情澎湃的刀客交流。


    每逢大事有靜氣……但平時的時候,特別是在陳澈麵前,趙茹更像是一個柔弱些的姐姐。


    頓時。


    陳澈心中湧起了強大的保護欲,低聲附在她耳畔說道:


    “待解決了趙府的麻煩,我們便拜堂成親,可以嗎?”


    “啊?”


    “可還要好久,我已經十九歲了”,趙茹坐在凳子上,聲音小得像蚊子:“是個老姑娘了。”


    這才大二呢!


    陳澈也略有些醉意,有些耍流氓似地低聲說著:


    “那咱……可以先有夫妻之實,怎麽樣?”


    “不行。”


    趙茹受到驚嚇,連忙拒絕。


    恰在此時,一眾刀客沉浸於行酒令、劃拳等娛樂活動,無暇顧及兩人。


    陳澈嘴角揚起一絲壞笑,握著酒杯的手臂,穿過趙茹的臂彎,與之交纏:


    “那你喝茶,我喝酒,先練習一下交杯酒,就當是我改換獵戶籍貫的獎勵,這總可以吧?”


    “好~”


    趙茹臉上有些委屈巴巴,但還是應允了陳澈過分的要求,她以茶代酒,二人手臂交纏。


    “一起。”


    陳澈將酒杯舉到嘴邊,凝望著對麵的趙茹。


    她那紅潤的嘴唇,輕輕張開,咬住杯邊,茶水灌入口中。


    有種無法形容的誘惑。


    二人距離逐漸拉近。


    趙茹唿出的熱氣,撲到了陳澈臉上。


    鼻息間,隱隱聞到了一縷皂角香。


    …………


    次日。


    “吃天光嘍~”


    趙茹揚起笑顏,用抹布拿住盛滿了好幾斤熱粥的陶盆兩邊,端到了桌上。


    飯桌上,擺著半斤鹵牛肉,清炒小青菜一盤,雪菜、醃蘿卜、醃黃瓜若幹。


    除此之外,還有兩碗豆腐腦,不甜,不鹹,微辣。


    桌上食物愈發豐富,也意味著陳澈與趙茹的生活,越過越好了,二人喝粥,吃菜,閑談。


    “家裏還有多少錢?”


    “碎銀共二兩三錢,銅錢就剩幾十個了……”


    “不要省,待過兩日,有三十兩銀進賬。”


    “啊,這麽多?”


    “是官銀,一兩官銀,能換一千二百五十文。”


    “對哦,還有白眼金蟾的賞銀。”


    二人閑聊了許久,慢悠悠地吃完“天光”。


    陳澈正準備出門練武時,忽有客到訪。


    來者乃是宋血風。


    他一臉虧欠道:


    “陳澈兄弟,實在抱歉,之前刀莊的單人屋舍,已經住滿,才讓你二人,在這舊屋之中,住了十幾日。”


    “我想了些辦法,騰出了一間別院,有三室,廚房、廁室、儲物室皆有,二位若是不介意的話,可喬遷該處,算是補償。”


    陳澈微微一笑,這便是拿出“白眼金蟾”的隱藏好處,讓刀莊真正感受到了他的搜山潛力。


    才十幾天的功夫,便能獵得兩頭精怪的新秀獵戶,無論是哪一家勢力,都必然極力拉攏,刀莊自然要加以籠絡。


    當然,最重要的原因隻有一個——“所有的耗費,全都由二公子-樊東流買單!”


    “要走了嗎?”


    趙茹一時間有些舍不得。


    上次離開農家小院時,她走得極為果決豪氣,所有難以快速變現的物什,她都不曾帶著;


    但現如今,這兩間土胚房,雖簡陋,也隻住了十三天,卻住得舒坦,安心,能帶來安全感。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陳澈寬慰一聲,“你新買的這些瓶瓶罐罐,這次,咱就不丟了,值錢的、不值錢的,全都帶走。”


    “好。”


    趙茹應了一聲,語氣裏帶著一絲歡喜。


    很快。


    二人便在宋血風的幫助下,入住了新屋。


    原先土屋裏的物件,也都一件不落地帶到了新屋。


    是間“一進”的院落。


    整體構造,與北方四合院構造頗為相似,但整體麵積偏小,陳澈估算了下,占地麵積約為二百平方米。


    南北臥室兩間,客廳、廚房、雜物間、獨立廁室一應俱全,院中有一大片空地,閑來無事時,可以搬一條座椅,曬曬太陽。


    陳澈舉目四望,不遠處便是刀客們練武的廣場。


    不禁暗暗點頭道:


    “離廣場才百餘步,倒是方便。”


    原先的土胚房,位於後院,每天需走一千多步,才能進入中庭,而今,卻隻有百步遠。


    相當於原先在“五環外”租房,後來工資漲了,在公司附近租了一套別墅,更省事,也住得更舒坦。


    按常理來說,唯有上等門客,才能擁有四合院。


    但由於此院建設時,工匠偷工減料,缺了防寒的厲火磚,入冬時不保暖。


    上等門客不願住,給中等門客又嫌浪費,因而閑置了許多年,一直未曾使用。


    “打掃的任務交給我,澈哥兒去練刀吧~”


    趙茹負責家務,陳澈勉強保住洗碗工的職責,餘下的時間,全都投入到了《鎮山三式》的艱苦習練中。


    時間一晃,便是六七日光景,期間,雛天鷹也傳來了一次精怪蹤跡,是一隻“狏即”。(tuo)


    乃是《山海經》中記載的一種罕見精怪。


    居於深山,外貌像狗,形體高大,皮毛濃密,悍猛力大,但卻長著紅色的嘴巴、紅色的眼睛,身後還拖著一條白色的尾巴。


    時常發出“狏即”的叫聲,一旦出現,就會發生大火災,因此被認為是“火災”的化身。


    傳說這東西要是一張嘴,便會吐出三四尺來長的火龍,沾身即燃,頃刻間落得肉爛筋燒的下場。


    隻可惜。


    此獸也極為警覺,才剛被雛天鷹瞧見,就毫不猶豫地遁入惡陽山深處,也就是仙娘溪與雄溪的交界山。


    那匹價值“四十兩銀”,害得陳澈差點身死於山神廟的“西南矮馬”,便是在這座惡陽山,被蠻人搶走。


    雛天鷹試著搜尋了幾次,卻始終不曾尋得狏即。


    “這可是極為罕見的精怪啊”,當看到“狏即”現身畫麵時,陳澈腦海中,不禁覺醒了些許牽羊倌帶來的些許古怪知識,歎道:“若能剝了皮,做成兩條圍巾,過冬便不愁了。”


    陳澈所言的“圍巾”,乃是牽羊倌的常用隨身秘寶——【狏即火圍巾】。


    一旦披在身上,便能時時刻刻激發熱氣,彌漫全身。


    無論是數九寒冬,還是極北之地,隻要披上它,哪怕赤身裸體,也不會有半點寒意。


    極為神奇!


    但好在,這幾天,還有一則好消息。


    陳澈曆經七日苦修,以及孫鳳青的指點,終於將“鎮山第三式:仙姑連翹”修習到“氣血湧動,加持於拳或足腿”的地步。


    也即是:


    精通!


    雖說鎮山前二式,尚未入門,但第三式,卻憑著下盤資質,迅速提升到了精通層次。


    一聽到這個消息,孫鳳青立時便唿朋喚友,要在中庭練武廣場處,與陳澈比鬥一番。


    他想掙迴麵子。


    且私下裏,孫鳳青許了彩頭:


    “澈哥兒,你若能勝,師兄我,便告訴你一個秘密……與趙府有關!”


    “趙府?”


    陳澈眼睛一眯,來了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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