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府。


    練功房內。


    高進忠單手提著千斤重的青銅鼎,打熬著筋骨,心中也不免自鳴得意,他與程獄商量許久,才定下了充軍之計。


    冷笑道:


    “哼,一旦陳澈這廝入伍,定叫他有來無迴!”


    話音剛落。


    一名身材瘦長的皂袍小吏,冷凝著臉,闖入練功房重,來人正是季九郎,嗤笑一聲:


    “一個兵痞頭子,被排擠出主戰行列的老蠢物,能想出什麽好計策?瞧吧,人家三兩下功夫,便破了你與程獄的充軍計!”


    趙府盤踞柳陽鎮近百年,勢力盤根錯節,不知籠絡了多少黑白兩道的暗手,季九郎,便是其中之一。


    高進忠原本得意的神情,忽得一滯,疑惑道:


    “季兄,你匆匆趕來,是發生什麽事了嗎?”


    季九郎嘴角泛冷,將今日所見所聞,盡數告知。


    “怎麽可能?”,高進忠愕然,百思不得其解:“陳澈這廝,究竟是得了什麽本事,竟能接二連三地狩獵精怪?”


    季九郎眯著眼,猜測道:


    “也許是天生眼銳,我瞧他那眼睛,炯炯有神,或與蔣權的鼻子一般,有些異變。”


    提及“蔣權”二字,高進忠不免有些惱火,冷聲道:


    “蔣權和他的侄兒蔣小六,失蹤多日,說不準,也是做了逃奴,我已經向官府報了案,定要將這兩人,捉拿迴府!”


    季九郎摸了摸下巴的一小撮尖胡須,奸笑道:


    “在來貴府之前,我也略施小計,或能讓陳澈得罪巡山司,引禍上身。”


    說著。


    他便說出了自己以“化骨綿粉”代替“保鮮粉”的小計。


    “又是計……”


    高進忠一臉不耐。


    他的師父趙冷鬆,心憂愛子。


    定下了“不找到三奇蛋,便不得殺害陳澈”的紅線,導致他這個五大三粗的硬漢子,也不得不動起了腦筋。


    “罷了……”


    高進忠歎了口氣,沉聲道:


    “陳澈有樊氏刀莊庇護,弄這些旁門左道,又有何用?”


    “當今之世,武力為尊!”


    “與其浪費時間,去思索這些醃臢手段,倒不如每日多搜山,早日為師父尋得三奇蛋。”


    “屆時,誅殺陳澈,如屠雞犬!”


    話音剛落。


    遠處傳來一聲讚許:


    “進忠,你終於有長進了!”


    說話之人,乃是一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趙府之主-趙冷鬆。


    他捋了捋胡須,風輕雲淡道:


    “為師習武數十年,殺掉的內勁武者,沒有十個,也有八個,區區一陳澈,縱使天賦異稟,又如何?”


    “我問你,最近二十年,有多少窮苦出身的人,嚐試習武改變命運?又有幾個,修出了內力?”


    高進忠想了想,老實迴答道:


    “約有七八百人嚐試習武,但練成內勁的,不過二十幾人,且絕大多數,不是師父您的對手。”


    “那你慌個什麽勁?”


    趙冷鬆淡淡一笑,陽光從窗透入,斜照在他的臉上,光影斑駁,顯得尤為恐怖:


    “陳澈與樊氏刀莊承諾,七七四十九天內,便可尋得三奇蛋,耐心等上一兩個月,又有何妨?”


    高進忠一怔,旋即恍然,恭敬道:


    “多謝師父教誨,武力,才是吾等武人的根本。”


    “濫用智謀,反倒貽笑大方。”


    趙冷鬆輕輕點首,讚道:


    “孺子可教也。”


    但在心裏,貌似忠於趙府的高進忠,卻想著另一迴事:


    “師父,您的利益,與我不同。”


    “您指望陳澈搜得深山野寶,救治大公子,但對徒兒來說,公子去死,身為關門弟子的我,才能成為您……唯一的繼承人啊!”


    在山民眼中,高進忠乃是趙府豢養的一條忠犬。


    然而,能成為關門弟子的高進忠,又豈是頭腦簡單之輩?


    佛家有一預言:


    “在末法時期,魔王波旬的魔子魔孫,會穿上佛的袈裟、吃佛的飯、毀破佛的戒與法!”


    而內心奸惡之輩,往往以忠臣義士的形象,出現在世人麵前!


    大奸大惡者,似忠,高進忠!


    …………


    樊氏刀莊。


    陳澈深感“名大於實”,才剛剛迴刀莊,就快步走入中庭練武廣場,開始苦練“仙姑連翹”刀法。


    不消片刻。


    腳步匆匆碎碎,刀法綿綿不絕,陳澈揮刀動作優美之餘,還不失山勢厚重。


    一眾刀客見此情形,皆感慨:


    “澈哥兒,果然天生適合學仙姑連翹哩!”


    “也不僅僅是‘鎮山三式’吧,澈哥兒下盤極穩,日後,說不準,還能學些腿腳功夫。”


    “有天賦的人,真是命好啊,俺修習刀術快半年,還不如澈哥兒十來日的火候。”


    “聽聞前夜,孫鳳青幾兄弟偷看王師兄笑話,結果被捉住,王師兄便說,讓他與澈哥兒比一場,嘿嘿,您猜怎麽著?”


    “不會吧,老孫入莊兩年半,刀法純熟,力能舉二百六七十斤重的青銅鼎,怎麽輸?”


    “半是運氣,半是實力吧,澈哥兒趁著孫鳳青說話的時候,立時便使上了仙姑連翹,壓著打,然後,聽石家兄弟說,是天上恰巧掠過一隻強大精怪,讓孫鳳青分了神,勝負便分。”


    聽著一眾刀客討論。


    孫鳳青臉龐略微發燙,快步走至陳澈身旁,朗聲道:


    “澈哥兒,師兄也不欺負你,等過段時間,咱再比鬥一場,如何?”


    刀客們紛紛發出噓聲:


    “老孫頭,別輸不起啊!”


    陳澈也覺得有些勝之不武,便開口道:


    “孫師兄,待我將仙姑連翹,習練至精通層次,便來向孫師兄討教一番,可否?”


    聞聽此言,孫鳳青大喜過望,急忙點首:


    “好好好,我也修習鎮山三式,有什麽不懂的,盡管問我。”


    於是。


    在接下來的一下午時間,陳澈拋出了不少刀法方麵的疑難。


    孫鳳青也耐心地一一給予解答。


    一時間,倒有些兄友弟恭。


    曾背著陳澈迴刀莊的石家兄弟,也不免嘖嘖稱奇:


    “澈哥兒僥幸贏了孫哥一場,我還以為兩人會就此嫌隙生分,沒想到,竟成了‘不打不相識’,關係更親近了幾分。”


    待到傍晚。


    陳澈的刀術水平,迎來了不小的漲幅。


    運轉仙姑連翹步法時,能隱隱牽動氣血,向下肢流動……


    此乃即將踏入武學精通層次的預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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