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裏竟是……獅駝城?


    李建國對這個名詞毫不陌生,這就是獅駝嶺!文殊普賢的坐騎和金翅大鵬雕所統治的地方,但是……麵前的這座獅駝城燈火通明,隱隱可見炊煙嫋嫋,並不像是什麽陰森恐怖的地方啊!


    倒是枷爺立刻反應過來這裏是哪裏了:


    “我們到了……薑安的世界了……”


    薑安的世界?那是什麽鬼?這個薑安是誰?


    聽得身後有草聲窸窣,李建國迴頭望去,隻見一個狼狽的男子身著盔甲,從密林中竄了出來,行至河邊,望了一眼河岸對岸的獅駝城,似有動容。身後廝殺聲漸漸傳近,男子驚慌失措的迴頭望了一眼,轉身沿著河道,向著下遊跑去。


    枷爺輕抬下巴:“那就是薑安。”


    “他這是怎麽了?”


    “他本是獅駝城武將。原先獅駝城生活富庶,軍民善武,這獅駝嶺的妖怪也不成氣候。後來每日都能收到妖怪吃人的報告,他於是自告奮勇,領兵一萬,來剿嶺上的三千妖兵。結果因妖怪伏擊,就在此處翠嶂林中他所轄兵馬盡皆斬殺。圍剿失敗後他不敢迴城,獨自一人偷偷沿著河道逃走。直到兩日後,妖兵屠掉了整個獅駝城,僅剩他一人苟且偷成地活著。”


    “這就是……他最痛苦的記憶?”


    枷爺歎道:“最痛苦的……實際是他每次到了這裏,都會選擇當逃兵。每次迴首這件事,他都是痛苦不堪;但是清空記憶,重複這個情節,他都會再次當逃兵。這個結,他是永遠過不去了。”


    “好吧,”李建國道,“不過這和我們有什麽關係?我們不能離開這裏嗎?”


    枷爺正色道:“在這段迴憶中,這些妖怪就是恐懼本身。我們不太可能擊潰他們,除非能讓薑安正視自己的恐懼,否則這段記憶將無限循序,那麽總有一天,我們會被薑安記憶中的妖怪給最終殺死。”


    李建國頗為不解,說道:“那你們地獄搞個這個東西幹什麽?”


    枷爺道:“地獄的精髓是痛苦和折磨嗎?不,地獄最恐懼的地方,其實是絕望和恐懼。在這樣的環境裏,包括薑安在內,會有一大群其他的參與者被置於這個情景之內,他們和我們一樣,將要麵對的就是完全無法消滅的恐怖怪物。既然犯人們對肉體的疼痛已經麻木,那麽在這個環境裏,在這種貌似有一絲生機的情況下,眼睜睜看著希望破滅,對他們才是最恐怖的刑罰。”


    李建國無語。


    地獄在這方麵推陳出新倒是勤快得很。


    “找到了。”


    身後終於響起了幾聲沙啞的嘶吼。


    李建國幾人轉身向後望去,四五個身穿皮鎧的雜兵從林中探了出來,麵容一片烏黑,隻有兩隻眼睛散著恐怖的幽光,身前投下一條漆黑的長影。


    “隻有這麽幾個雜兵,”黑無常道,“我們解決這幾個應該還不成問題吧?”


    枷爺雙手握緊鎖鏈,擺出迎戰姿態:


    “那就要看在薑安的腦海裏,這些妖兵究竟讓他恐怖到什麽地步了。”


    對麵也擺出對戰架勢,為首的那妖怪頭頂狼首,上麵帶著一頂半破的鬥笠,一手背在身後,握著一柄比自己腦袋還高處數分的長刀,目光陰冷地望著這裏;旁邊分別是一個虎怪和羊怪,虎怪手裏沒有武器,羊怪雙手拈著兩把雙刀,最後麵是一個半人半蛇的妖精,攥著一枝齊眉長的棍子。


    威風凜凜,神光颯颯。


    “所以說,”李建國望著麵前幾隻頗具boss神威的妖怪,向枷爺問道,“其實……薑安根本就沒有看到任何一隻妖怪對吧,這幾隻妖怪,一看就不是我之前看到的那種宵小之徒啊!這些妖怪根本就是全是他腦補出來的對吧?”


    枷爺歎道:“這……就是問題所在了。”


    說話間,狼怪突然暴起,拖著長刀向著幾人急速本來,單手將背後的長刀轉到胸前,一個縱躍,握住長刀向著枷爺猛然劈下,枷爺連忙雙手握緊鎖鏈在自己頭頂張開,刀刃向下與鎖鏈鏗然撞擊,火花飛濺,映著月光,點亮了狼怪滿是猩紅的眼!


    狼怪旋即以刀刃落點為支撐,單腿向下踢向枷爺腹部,枷爺用鎖鏈纏住刀刃,將刀刃猛地向下壓去,擋住狼怪攻擊,順帶著把長刀從狼怪手裏繳了械。狼怪並未絲毫慌張,一腳踩在長刀刀柄上,腳趾處忽然長出來數把長長的指甲,如刀劍般寒光灼灼,抬腿就向著枷爺的脖頸踢去!


    枷爺不及格擋,匆忙向後一跳,指甲貼著枷爺脖頸處劃過,狼怪順勢把長刀從鎖鏈中抽出,向後一記縱跳拉開距離,掄起長刀便向著枷爺腰脅處砍去。


    李建國心裏暗暗吃驚。


    本以為這個狼怪用這麽長的武器,肯定近戰不好施展,沒想到這個狼怪竟然還是個手腳能長出武器的金剛狼,遠近皆可應敵,這下麻煩了。


    虎怪也從狼怪身後長嘯而至,它雙手成拳,掌法剛猛,拳拳落處,皆帶風聲,虎怪狼怪一前一後,兩人齊攻枷爺不下。


    羊怪拎著雙刀,一陣疾跑,便想加入局中,半路白無常一劍刺出,攔住羊怪去路,羊怪也不答話,提起雙刀,猛地一蹬躍至空中,側身如陀螺班轉起身子,雙刀借勢向白無常麵門迅猛砸去。見刀力剛猛,白無常雙手抓緊劍柄,擋住兩次下落斬擊,趁羊怪落地未穩,俯身提劍砍向羊怪腹部,羊怪後退一步,一刀擋住劍勢,另一刀便落向白無常脖頸,白無常側首閃過,向後連跳數步,再次與羊怪拉開距離。


    兩人正打的難解難分,黑無常與蛇怪也開始了接敵戰鬥。黑無常抄起殺威棒,衝著蛇怪數次剛猛砸擊,竟被蛇怪用棍尖的幾發突刺一一攔下,隨即蜷起身子,像彈簧般猛地向黑無常飛了過去,嘴裏嘶嘶塗著薪資,用棍尖刺向黑無常咽喉。黑無常竟也毫不閃避,在棒尖衝著自己飛來的刹那伸出大手,一把抓住棍尖,竟用蠻力把這一擊危險的突刺硬生生截了下來!不料蛇怪順著棍子盤了上去,嘴裏亮出兩顆尖牙,抬嘴就衝著黑無常手腕咬去!黑無常吃了一驚,猛地把棍子連著蛇怪往旁邊一甩,蛇怪在空中又重新握緊棒子,穩穩地落在了地上。


    幾人之間的戰鬥同時打響,李建國看得眼花繚亂。


    薑安給這幾個妖怪提供的buff也太強了,這哪裏是小妖,一個個分明都是功夫高深的妖界遊俠!


    恐懼果然會使人麻木。


    林鈴雙手緊緊抱緊拂塵,隨時做著準備攻擊的態勢。李建國早已跟林鈴吩咐好,現在拂塵沒有電,不要輕舉妄動,等實在需要的時候再進行攻擊。


    現在大家才到了第三層,現在把整個拂塵的電給耗幹淨了,李建國和林鈴兩人就相當於直接變廢人了。地獄裏麵折磨人的花樣還不知道有多少,援兵估計一時半會也到不來,把寶全部都壓在黑白無常和枷爺鎖爺身上,也確實太不安全了。


    不過……


    李建國腦子裏麵一陣頭痛:他們還真的能活著離開第三層嗎?


    黑無常那裏已經稍顯頹勢了,李建國對著黑無常大聲喊道:“把殺威棒繃帶解開啊,讓那個頭骨出來,幫你戰鬥啊!”


    黑無常沉著臉,吃力迴複道:“不行,魅剛才已經很辛苦了!我答應過讓她好好歇息的!”


    李建國懵了。


    之前用她打炮彈棒球的時候那麽虎虎生風,沒想到現在竟然也這麽關心這個頭骨嗎?


    蛇怪攻勢已然漸漸轉急,棍尖如暴雨般在黑無常胸前突刺不止,黑無常本來就武器笨重,蛇怪又十分敏捷,所有攻擊幾乎都被蛇怪完全閃避,黑無常神色漸漸煩躁。


    “這個二缺蛇怪,有完沒完?”


    蛇怪猛地用棍尖刺向黑無常眉心,黑無常大喝一聲,竟單手將棍子撥開,蛇怪趁機一擊飛踢,伸直自己長長的尾巴,對準黑無常心窩刺去!


    “我說,”黑無常臉上青筋暴起,“有!完!沒!完!”


    一把把哭喪棒扔到一邊,雙手在胸前直接抓住蛇怪尾巴。蛇怪轉手用棍子對著黑無常脖頸突刺,還未及棍尖靠近,蛇怪隻感到一股強大的力量逆著重力把自己憑空甩了起來,甚至根本穩不住身形!


    “有!完!沒!完!”


    黑無常怒吼著,抓住蛇怪尾巴左右猛烈地把蛇怪摔到地上,用就像在左右甩著一根鞭子,啪啪啪啪把蛇怪的腦袋猛地向下砸擊。蛇怪一開始還想堅持握著武器,兩下砸擊之後,眼睛一黑,口吐鮮血,失去了意識。


    白無常再次拉開與羊怪的距離,數次劍擊都被羊怪穩穩擋下,還會被羊怪用另一把刀趁勢襲擊。白無常仔細觀察了羊怪的一舉一動,羊怪絲毫未現疲憊,架著雙刀再次衝著白無常突擊而來,白無常直立如鶴,目光緊緊盯著羊怪眉心,在羊怪接近的刹那,雙腳向上猛然一躍,頭下腳上地跳在了羊怪上空,用劍尖急速向著羊怪頭頂落去,羊怪竟然也側首避開了這兇險一擊,雙腳刹住腳步,轉身重新緊緊盯著白無常。


    然後羊怪腦袋上就吃到了重重一擊。


    那是被已經失去意識的蛇怪給當做鞭子砸的。


    黑無常仍然維持著暴怒狀態,甩著蛇怪把羊怪砸到在地後,仍然衝著羊怪腦袋不停地哐哐砸擊,把羊怪也砸的不省人事。


    黑無常已是暴虐異常,頭發倒立,抬起眼,眼眶都要被裂開了。


    他抄起蛇怪的身體,衝著纏鬥著的虎怪和狼怪衝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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