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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政/府項目,利潤不會大,卻是很好的招牌,做成功這個案例,以後很多客戶都好談了。


    薑黎玫手裏螺螄粉還一口未動,隻把煎蛋咬了一半,沒心情吃了,把事情和吳俞思說了一下,吳俞思表現地比她還要激動。


    “那晚上一起去?”


    “不然呢?我嘴笨。”薑黎玫把發圈拆下來,捧著自己發梢聞了聞,嫌棄地皺眉頭:“早知道不訂螺螄粉了,我下樓找個托尼洗個頭發。”


    洗完頭發迴來,還要化個妝,辦公室放著她一整套護膚化妝品,就是為臨時出去見客戶準備的。


    這邊薑黎玫端著鏡子細細描眼線,另一邊,吳俞思在給幾個剛來的實習生普及薑黎玫的情史。


    “你們這位姐姐呢,撩過的男人加起來大概能湊個時裝周,這次介紹生意的就是她前男友。”


    有人舉起手:“啊我記得!開大g的?我記得有一次在公司樓下碰見了,那男的送玫玫姐來,挺高挺帥的!”


    薑黎玫拔開睫毛膏,插一句:“錯了,那個是前前男友。”


    吳俞思幫腔:“對,你們玫玫姐擇偶隻有顏值一個硬性標準。而且她的前男友們風格很雷同,清一色都是小痞子小狼狗那一掛的,文縐縐的她不喜歡。你們有哥哥弟弟之類的,可以給她介紹啊。”


    一個實習生小姑娘趴在桌子上,用手撐著臉:“有研究表明,一個人的擇偶審美往往與初戀有關,大部分人後來找的伴侶,都有自己初戀的影子。”


    薑黎玫秀眉挑起,上挑的眼線銳利難擋,小狐狸一樣的媚勁兒又顯出來了。她打了個響指:


    “有道理,我初戀確實是這款,大概我就是喜歡這種風格的?”


    小姑娘眼睛唰地就亮了:“玫玫姐你初戀是大學同學?”


    薑黎玫哈哈笑:“還要再早點,高中同學。確切點說是高中學長。”


    有薑黎玫和吳俞思做例,辦公室氛圍永遠是活躍的,大家聊天百無禁忌,沒什麽領導和員工的分別,情史也不是不能分享的秘密。可當實習生繼續追問初戀的話題,薑黎玫卻不漏破綻,十分自然移開了話題:


    “我記得你男朋友不就是你初戀嗎?大學同班?什麽時候結婚?”


    實習生愣了下,笑容僵了僵:“......在談結婚的事情了,但他們家很遠,我媽覺得不夠門當戶對,所以不同意......”


    她探著身子靠近薑黎玫:“老大,你覺得結婚門當戶對重要嗎?”


    薑黎玫正在上定妝粉,用大刷子在臉頰上掃來掃去,目光盯著鏡子裏的自己,淡淡地說:“你一定覺得,像我這樣換男友換得勤,遊戲人間的,會覺得門當戶對不重要,對吧?”


    實習生不說話。


    “但別怪我潑你冷水,門當戶對真的太重要了,談戀愛怎麽都行,但結婚要考慮的事情太多了。”她把化妝品一一收進包裏,站起來,已經是全副武裝,麵龐精致剔透:“我給你的意見就是,別衝動,多聽聽媽媽的話。戀愛腦一時可以,但以後有了分歧,是會後悔的。”


    晚飯約的晚上六點,這會兒已經四點半。


    薑黎玫把u盤裏的資料和案例導進筆記本裏,怕對方不喜歡看電子版,又打印了一份公司資料和案例做備用。一切準備就緒。


    ......可聞著自己毛衣上還是有股酸筍味兒。


    這時候去商場已經來不及了。


    “誰帶香水了?”她在辦公室征集。


    有人遞過來一瓶,薑黎玫湊近鼻子聞了聞,是冷調的花香。想著室外風一吹就散了,就往手腕上多噴了幾下。


    “老大,這香水的宣傳語叫——念念不忘的白月光。”


    薑黎玫把方形玻璃瓶推迴去,笑到:“......太俗了吧。”


    “俗嗎?就是那種清清冷冷,若即若離的味道,老大你可以的,把你前男友綁迴來!”


    “媽耶!”薑黎玫表情扭曲:“可別,我是去給你們搞單子去,今晚不搞男人。”


    而且她有一項自我要求——絕對不吃迴頭草。


    。


    黃酉輝在最火的小龍蝦訂了位,晚上請一眾師兄弟吃飯。


    去年一整年的考核會議結束,這個三月才出考核指標和培訓名單。他第一次進培訓名單,走的是師兄任遇走過的路,如果一切順順利利,兩年後就能參加主治職稱考試了。


    雖然任遇的光芒不可及,他也不算太差,值得慶賀。


    鮮辣熱炒,蔥蒜爆香,整個包間都彌漫著熱騰騰的鑊氣。


    他們一行七個人,六男一女,研究生開始就是同門,難得這一晚都沒有值班。平時禁欲正經,救死扶傷,脫了白大褂,也是貪戀煙火氣的凡人。


    啤酒搬了第二箱,滿桌殘羹冷炙,塑料桌布上覆了一層油膩。


    任遇平時很少喝酒,但老友相見,拒絕不了,轉眼間腳邊排了幾個空啤酒瓶,臉上也染幾分淡淡的熏紅。


    席間話題從學校聊到了醫院,又聊到了成家,成年人無法繞開的人生大事無非是買房結婚。桌上除了黃酉輝和另外一個師兄,全是光棍。


    有人把目光投到了任遇身上:“任遇還沒找女朋友嗎?”


    “沒有。”黃酉輝替任遇迴答:“天天就忙醫院,還有忙他那隻貓。有養貓的時間,都能找個女朋友了。”


    “你養貓啊任遇?什麽貓?”


    “嗯,”嗓音因為酒精,比平時低沉沙啞,任遇輕咳一聲:“橘貓。”


    “男生養貓,好奇怪啊哈哈哈哈,”師兄笑:“你以後女朋友如果不喜歡貓怎麽辦?要貓還是要女朋友?哎孫寧,你喜歡貓嗎?能接受你男朋友養貓嗎?”


    孫寧是桌上唯一一個女生,也是最小的師妹,眼神往任遇肩膀上飄了下,明明沒喝酒,卻莫名低頭紅了臉:


    “喜歡啊......能接受,貓多可愛啊。”


    幾個人對視一下,心照不宣偷偷笑。


    小師妹這些年對任遇的心思眾人皆知,隻有主人公不清楚。


    也不知道是真糊塗,還是揣著明白裝糊塗。任遇麵無表情,找服務生要了一瓶冰礦泉水,擰開灌了一口。


    “任遇,你喜歡什麽類型的女生?也給別人點參考,考試還有大綱呢。”


    數雙眼睛齊齊盯著任遇,期待他能說出什麽來,被盯著的人視線放空,好像根本沒在思考,礦泉水瓶被輕捏,發出澀澀的聲響,然後被擱在桌邊上。


    “沒有什麽類型......”


    任遇張了張嘴,有個身影在腦子裏閃過,浩蕩的穿堂風刮起高高的馬尾,發梢起舞,單薄的身形之上是倔強的一張臉,紅著眼眶。


    “沒有什麽類型......我不知道她該算是什麽類型。”


    誒?!她?


    向來沉默寡言,不討論私事的人,今天總算說出點線索,有人起哄:“誰啊誰啊?你初戀?”


    任遇嘴角噙著笑:“算是吧。”


    如果暗戀也算的話。


    話題到這裏就截止了,任遇借著去衛生間的由頭從包間裏出來,到室外吹吹風,順便醒醒酒,並沒發現身後跟著走出來的人。


    “任師兄!”


    孫寧喊他。


    任遇並不怎麽意外,隻是往一側挪了幾步,給孫寧騰出點位置,兩人站在飯店門口,吹著夜風。


    一時無話。


    孫寧個子不高,是很文靜清秀的長相,家裏幾代從醫,其實算是擇偶市場裏的優秀女青年。


    任遇不傻,不是不知道她的心意,隻是她沒明說,他也就無法戳破,為了女孩子的自尊心,他隻能躲。隻是今晚......


    人總是容易乘著酒精的力量,做一些平時沒膽量做的事。孫寧抱著雙臂,壓住料峭冷風:


    “任學長,我有點事跟你說......”


    任遇覺得太陽穴有些疼。


    或許也是酒精的副作用,對於不常喝酒的人來說,並不能順利體會微醺的快感。


    他望著孫寧,歎了口氣:“其實嚴格意義上講,我們不算同門,你父親孫主任是我的恩師,但你不必叫我師兄。”


    “任師兄......”孫寧愣了下,改口道:“任遇,剛剛你說的你的初戀,是什麽樣的人?我知道我不夠優秀,但是如果你現在心裏沒有人,我是不是可以......”


    遠遠駛來一輛黑色邁巴赫商務,在飯店門口停下了。


    任遇原本在聽孫寧的話,可是在車門打開的一瞬,就完全走神了。


    薑黎玫從副駕駛走了出來。


    三月倒春寒,氣溫並不友好,她穿一件單薄的毛衣開衫,整個人孑孓瘦削,偏偏高跟鞋踩的穩。她笑著和駕駛位下來的男人說話,風吹起柔順長發,把清冷的香氣送來他麵前。


    疏離,冷淡。


    好像這一夜,如紙剪般蒼涼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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