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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來,這何家父子倒也不是什麽傻子。”


    許景微微一笑,心中有了其他想法。


    “陛下,您打算饒了何家?”


    曹公側目看著許景低聲問。


    “自然不會,剽竊國土,此乃大罪。”


    “便是死罪可免,活罪一樣難逃。”


    許景搖頭,聲音低沉。


    何家在儋州一地,百年來貪圖土地之巨早過萬頃。


    這絕非一個小數目,如若許景就此視而不見隻怕各地百姓都會心懷怨言。


    更別說這種例子一旦開了先頭,日後各地有樣學樣,這大乾還管不管了?


    “那您打算如何?”


    曹公側目,隻覺疑惑。


    “曹公以為,你是憑何一直留在本國身邊?”


    許景並未迴答,轉而問起曹公公。


    “迴陛下,老奴能夠留在陛下身側,自然是甚得陛下信任。”


    “一心一意為陛下效力,絕無二心!”


    曹公聽聞許景所問,當即跪地瑟瑟發抖。


    “錯了,再猜。”


    許景微微搖頭。


    “難不成是臣乃是武學宗師?”


    曹公略微思索,小心翼翼問。


    “自然不全是。”


    許景點點頭卻又搖搖頭。


    “老奴愚鈍,不知聖上心思。”


    曹公低頭不敢胡說。


    “自然是因為,本宮手裏需要一把刀,可以替本宮處理那些見不得人的事情。”


    許景輕笑說道。


    從始至終,錦衣衛便是許景手裏一把刀。


    而曹公公身為錦衣衛廠公,算得上其一把手。


    其存在的意義,便是為許景承擔罵名。


    那些個史官大抵會將錦衣衛所做之事全數歸咎曹公身上。


    而許景,雖不免要受指摘,卻也能博得一個“被蠱惑”之名頭。


    “陛下心思果真深遠。”


    曹公低頭訕笑恭維。


    心中卻如死灰,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好了,別跪著起來吧。”


    許景擺擺手示意曹公起身。


    曹公公戰戰兢兢站起,小心翼翼問:“那這何家父子,您還見?”


    曹公長籲一口氣,低聲問。


    “見,自然要見。”


    “隻是何時見,何處見,朕說了算。”


    許景輕笑慢悠悠說著。


    曹公點頭,一個字也不敢說目送許景離去。


    曹公這才靠著牆緩緩坐下。


    許景剛剛一問,惹得他汗流浹背。


    如今的大乾早已不似過往那般,許景能夠依賴之人何止他一人?


    便是武學宗師級別的存在亦是有無始與葛洪二人。


    曹公唯恐自己在許景心中地位降低,落得一個秋後算賬的下場。


    所幸,許景似乎並無此意。


    第二天正午時分,京城之中車水馬龍,人群熙熙攘攘。


    何家父子走在人群之中並不惹眼。


    何璋一步三迴頭,對這種京城抱著深深好奇。


    相比儋州那等貧瘠之地,京城絕對是天堂。


    此地吃的、喝的皆是不少。


    甚至就連女子都比儋州之地來得可愛許多。


    僅僅踏足一日,何璋便有些流連忘返。


    “怎的?這是舍不得離去?”


    何隆迴首,瞥了眼兒子笑問。


    ”父親,您說咱們為何不留在這京城之中?”


    “這裏可比儋州好太多了,若是能留在這裏該多好啊!”


    何璋抓著何隆手臂低聲說著。


    “留下?”


    “你可知這京城之中,勳貴之多如天上繁星?”


    “一個小小何家在這等虎龍雲聚之地,怕是要被吃得連骨頭都不剩。”


    何隆苦笑搖頭,他們這些個不上不下的貴族在這等伯爵公爵都有好幾位、二三品大官數不勝數的地方,連末位都擠不進。


    留在京城之中,無異於自尋死路。


    “倒也是,在這錢真就不是錢。”


    “昨日我順路問了問,這煙雨樓的女子,不是花魁都得一千兩一夜!”


    “要在儋州,便是一等一的花魁都用不上這種價格。”


    何璋點點頭嘟囔著嘴掰著手指。


    “你啊!也就會這個了。”


    何隆無奈苦笑,對這個始終長不大的兒子頗為無奈。


    何璋撓撓頭訕笑不語。


    “二位,我家公子有請,不妨坐下一敘?”


    何家父子走近城門之時,卻被無始攔下。


    何隆打量眼前這位年紀不小,一襲富貴人家穿著男人心弦緊繃:“不知你家公子乃是何人?”


    “不可說,如若二位想知,隻管一見。”


    無始麵無表情示意。


    何家父子對視一眼,戰戰兢兢跟著無始走入那臨時搭建的包店內。


    “不知閣下何人?為何要求見我父子二人?”


    何隆眼見許景,並未落座,小心打量眼前人,心中猜測此人身份。


    “二位不過入城一天,便要離京。會不會太快了些?”


    “不打算再搏一搏?”


    許景輕笑,拿起桌上那一塊散著熱氣的烙餅撕開遞給何隆。


    何隆看著許景笑意,瞬間明了,眼前之人必是他們求而不得見之人!


    “罪人,見過陛......”


    何隆剛要行大禮,許景低聲打趣:“誒!本公子這一身衣著不可隨意暴露。”


    “坐下吧。”


    何隆這才戰戰兢兢坐下,接過許景遞來的烙餅。


    隻是,何隆不敢吃也不敢放下,隻能抓著那發燙的烙餅。


    “怎的?這烙餅不合胃口?這可是京城老字號,一塊金字招牌頂著快二百年頭。”


    “算得上京城一個特產。”


    許景言外有深意。


    何隆心中了然,將烙餅掰開一半塞進何璋手中。


    自己則是大口大口吞咽起來。


    何璋看不懂父親此舉,也不敢多問,隻能學著何隆將烙餅塞進嘴裏。


    “這何家吞沒田壟一事,不可能不了了之。”


    “卻也絕非無斡旋餘地。”


    許景微微點頭,輕點茶杯水,在桌上勾畫著。


    何隆低頭看著那桌上所寫,沉默不言。


    “朕之心意,想必二位有所了然?”


    話畢手停,許景抬頭掃了眼何隆輕笑問。


    “明白,罪人定會按照陛下所求。”


    何隆用力點頭神情肅穆。


    “甚好,既然如此,本宮便不多送。”


    “路途之中,自會有人暗中保護。”


    許景起身輕笑說道。


    何隆點點頭,朝許景背影作揖行禮。


    “客官,咱們這烙餅還不錯?”


    小廝見一行人起身要走,剛忙上前。


    “不錯,甚是不錯!這店內還有多少?”


    “我全包了。”


    何隆壓住心中激動,眼角依舊有淚水流淌。


    “好嘞!一共十兩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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