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葛小賓都一直緊緊的咬著牙,努力的跑著,用盡身體的全力去衝擋在自己麵前那堵使他無法前進的牆,哪怕最後的結尾是撞的自己頭破血流,粉身碎骨他也願意。

    通往村口的道路坑窪不平,葛小賓深一腳淺一腳的朝村口的石河橋跑去,在他的眼裏積滿了淚水,整個世界在他的眼裏都是模糊的,窮人家的孩子怎麽了?為什麽做什麽事情都要比別人低上許多,就連去讀書最基本的事情,都像是要命一樣。小賓這迴是真的傷透了心了,他永遠都想不明白,一向開朗的父母今天竟然會用一副他萬萬想不到的麵孔來對他,他們這是怎麽了?

    葛小賓所在的村莊大體構造簡單明了,總共就分出兩條路,路與路之間的距離就是以幾趟整齊的房屋為界限劃分的,存在整體不大,而且還是屬於那種最最貧困落後的,就是因為在別村的裏麵,近乎於就是山窪地帶,所以,和別的村相比較,在經濟上就落後了一大截。

    村子裏的供電設施一向差強人意,往往一到了黑夜來臨,大人和孩子就都迴了自己的家,黑夜裏的山村和白天時相比較就如同是兩個世界,白天的山村火熱一片,喧囂,夜晚的山村安靜的可以叫人毛骨悚然,隻有一簇簇並不均勻的燈光微弱的在黑暗中喘息。

    村長得知了小賓考上大學的事之後,整個村子瞬間就炸開了鍋,紛紛帶領著鄉親們自發的向葛小賓的家趕來。這時,傷心痛苦的小賓正獨自一人從另一條小路向村口的石河橋跑去。村長和鄉親們來到小賓家時,唯一見到的隻有葛父葛母,以及兩個年幼的孩子。小天,小海看見自己的家門前站滿了人,立刻嚇的大叫著跑進了屋裏。

    “老葛,老葛再不在家,我是帶領著咱村的全體鄉親父老來給你老葛賀喜來了,如今咱村也出了一個大才子拉。”

    村長人還沒進屋聲音就洪亮的傳到葛父的耳朵裏,鄉親們也卯足了勁對著屋裏喊著。如此陣仗可給葛父一家人嚇了一個大跳,葛父見來人是村長,快速的挪了挪屁股從炕上穿鞋下了地,葛母也尾隨著一起出了屋,迎接村長熱情款款的微笑。

    “真是謝謝村長,謝謝鄉親父老對小賓的支持,小賓能有今天也都是托了各位鄉親的福。”

    葛父一股腦的講了一堆的客套話,臉上的笑容卻僵硬而且極為的不自然,村長在葛父的臉上似乎覺察出一點貓膩來,不知葛父葫蘆裏究竟賣的是什麽藥。

    “隻是……隻是……”

    “隻是什麽隻是,你老葛說話從來就會賣關子,到了晚上就一人藏被窩裏偷著笑吧!”

    “不是,村長,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想,這個學……我……不能讓小賓去上了。”

    小賓考上大學,村長表現在比誰都要高興,足有種不把自己給高興死不罷休的氣勢,因為,曾經他也是小賓的老師,教他認的字最多的就是他,心裏也就別提有多高興了。等到葛父把後麵的話脫口而出,整個村子的人都瞬間石化了,包括還在哈哈大笑的村長,怕是葛父的話太過出其不意,村長完全被這個意外弄亂了思緒,來不及閉上的嘴,張的像血盆大口,麵對著葛父似乎真就想一口把葛父給吞了。

    “咋了,我說老葛,咋說不讓念就不念了呢?這可是小賓自己的前途啊,也是咱全村的光榮,對咱村今後的發展也是相當重要的,是幾輩子出不來的人才,如今在你老葛家出來了,可是件天大的好事,你不能憑你一個人的性子胡來,難不成你也想讓小賓就此荒廢了學業下來陪你一個老頭子種一輩子的地?老葛呀,老葛,你不為了自己想,也得為孩子想,你看看這起早貪黑的學,容易嗎?”

    村長極力的不讚成葛父的做法,認為那是沒有頭腦沒有理智的做法,若按照個人角度來看,則是耽誤了小賓一個人的前途,要是以大局為重,就等於一幫子人親眼看著上天的金鳳凰就要眼睜睜的變成日落西山的太陽。山村的前途怕是以後也無望了。

    哪個山村都一樣,並不是山村兩個字就理所當然的成為寧靜,清雅的代名詞。可別小看了一個個窮山辟壤的山溝溝,村與村之間的明爭暗鬥激烈著那,城裏人比的是看誰的腰包鼓,腕大。山村比的就是誌氣,出息。像小賓這樣能上大學,有出息的人,在每個村裏,幾年,十幾年,恐怕幾十年才能出來那麽一個,哪個村趕上了,哪個村就像侍奉神靈一樣,千萬般的感謝老天,預示著今年的豐收也一定會好。

    “村長啊,你說說看,有啥法子,難道我不想讓小賓繼續去念書嗎?你瞧瞧家裏現在的情況,上大學的費用怎麽說也要得個萬八的,就算我砸了鍋賣了鐵也實在供不起他去上學啊,那種地方我覺得真就不是咱這種窮人可以去享受的。”

    無論在什麽情況下,葛父的口袋裏總是少不了裝滿煙絲,和村長說話的空擋也要從兜裏捏出一小把,放在裁好的紙條上,稍稍小添了一點,然後卷起來,一個人自顧自的猛抽上一口。小天,小海見了自家院子裏的人多到怎麽數也數不過來,兩個小家夥內心突然湧起一陣狂喜。

    其實葛母在早些就教兩個小家夥數數了,現在兩個小家夥能從一數到30,不過在今天看來,30個數字顯然已經不夠用了,全村的人幾乎都出現在了他們家的院子裏。兩個孩子再次從大人們的口中聽到大學兩個字時,表現得異常的活躍,緊拉著母親的手上下的搖拽著,眼睛卻一直目不轉睛的看著村長的臉……

    “哥哥考上大學了,哥哥考上大學了……”

    “高興不高興啊?你們這兩個小鬼頭。”

    “高興,高興……”

    “小天,小海過來,去,在給你們一人一個土豆,一邊玩去,大人在說話,這裏可沒你們呆的地兒。”

    母親終於開口說話了,用兩個燒的滾燙的土豆把兩個小家夥就給打發出去了,在兩個小鬼頭的腦袋裏燒土豆還是遠遠要比那個什麽大學更有誘惑力的,拿在手裏熱乎乎的,聞起來就可以叫人口水直流。

    村長對小天小海和藹的笑了一下,眉毛彎曲成一道月牙,小孩子的話在大人的眼裏往往都是最中聽的,天真,清脆的聲音可以叫一個一身疲倦的人打消一切的勞累。

    “你瞧瞧,你瞧瞧,看你的兩個孩子都明白上大學是件天大的好事,小孩子可是不懂得說謊騙大人開心的,我說你老葛都活了好幾十年了,怎麽這樣簡單的道理就弄不明白呢,真是越到節骨眼上就越辦糊塗事呀。”

    村長說話時眼珠子一直轉個不停,嘴上不住的說,一會看看左邊的鄉親們,一會又看看右邊的鄉親們,順勢鼓動一下集體的力量,讓所有人都投入到勸導老葛錯誤思想,錯誤路線的革命中。葛父嘴上一時被村長說的語塞,站在院子裏半老天也擠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出來。

    “小賓,小賓,你這是咋了?怎麽會一個人站在這裏?你哭了……”

    “沒……沒哭,有東西鑽進眼睛裏了,磨的厲害。”

    葛小賓見來人是老張家的二小,立刻把頭被過去不看他,抹了兩把眼睛裏殘留的淚花,算是剛剛傷心過了,心情稍稍平服下來,眼睛濕紅而又模糊,心情的巨大落差真的讓他有些承受不來。明明大學的校門早就已經為他敞開了懷抱,他卻覺得此刻是無法想象的遙遠,比任何的時候都要覺得無助。

    二小來到小賓的麵前仔細的端詳一番,麵容似笑非笑的樣子,看起來有些滑稽,他不知道小賓這是怎麽了,從以前到現在,在這個村裏,包括他所有的好朋友,見著過小賓流淚的還真就沒有幾個。這次對二小來說,能有幸欣賞一迴流淚哭泣的葛小賓委實不是一件易事啊,好奇心不斷推促他放各個方麵去想,曾經的堅強英雄,如今的流淚青年。

    二小是小賓從小一起長大的夥伴,直到小賓考上大學為止,二小卻連一天的書都還沒念過,二小爸是個思想極其封閉的人,總認為孩子打生下來那天起就是為自己幹活還債來了,二小爸自己也有他的先見之明,時常會說,屁大的山溝溝,就算是一個大字不識也一樣娶了媳婦生了娃,二小長這麽大也從沒讓他餓著過。

    二小爸還說,有了文化的人,品質也變壞了,可見這知識多了也不是什麽好東西,城裏的敬老院都快住不下了,那些可都是有知識,有文化的人才能做出來的事,文化就把他們學成了這樣,走火入魔連生他們養他們的父母都不要了。就這樣,二小自打懂事以來就一直深受父親不正確的因素所捆擾,誤入了歧途,放棄了自己本應該接受教育的權利。

    “對了,聽說你考上大學了,真替你感到高興,大學好不好,是個什麽樣子,漂亮嗎?俺這輩子是永遠都見不著大學了,我跟我爹去鎮上賣菜時,常常在一個學校門前路過,學校真漂亮,有那麽多的人,俺爹說,能在那裏上學的都是有錢人,說俺下輩子投胎去個好人家在念書吧,這輩子不可能去那種地方了,俺真羨慕,要是俺將來有了錢,天天都要吃混沌麵。”

    二小的話聽得葛小賓的心裏一陣比一陣的難受,他同情二小,不是同情他的無知,而是,一段漫長的,暗無天日的人生苦旅,二小他能走好嗎?在這個小小的窮苦的山溝裏,他真的做好了無願無悔的在這裏生存一輩子的準備了嗎?葛小賓整個人都茫然了。

    “二小,你說上大學好嗎?”

    “俺爹說了,那不是俺這樣人能去的地方,俺爹隻讓俺在家好好種地就行,聽俺爹說,上大學是要花好多好多錢的,就算把俺賣了也不夠。”

    葛小賓看著二小用手不斷的在給他家的老黃牛拍趕著身上的蒼蠅,心裏頭灰蒙蒙的酸,有些透不過氣來,想山村為什麽永遠都隻能過這種窮困潦倒的日子呢,源頭是不是就在於這些個長輩乃至長輩的長輩們給孩子帶來的錯誤思想導致的,一個人不發展是小事,十個人,百個人,乃至於世代都滿足於一個原始的現狀過活的話,就算是在過個幾十輩子也不會從這個貧窮落後的山溝溝裏走出來的,夢想中的幸福生活永遠都是水中望月而已。

    二小牽著他家的老黃牛慢悠悠的向村子裏走去,葛小賓一直就那麽靜靜的對著二小遠去的身影呆望了良久,直到村子的盡頭在也望不見一個人的身影。

    今天的村子變得不同尋常的安靜,葛小賓想不到的是,這個時候在他的家裏,熱鬧的像一鍋燒沸的水一樣。

    真的就不能在去念書了嗎?手裏拿著的大學錄取通知書,心卻忽地覺得大學離他真的太遙遠了,迴過神的葛小賓抬起頭看著頭上的天空,唿吸變得沉重,努力的唿出一口氣,現在的他不想迴家,也不知道該去哪裏,轉過身一個人背對著村子的方向走在山野小路之間。

    也許,他真的注定了永遠也走不出這個山溝溝了,無論他怎樣的拚命,對這個山村來說,窮苦的環境並沒有給他留下多少的眷戀,他想走出去,徹底的走出去,在也不會在迴到這個地方了,他想去念大學,苦了那麽多年了,一直背著上大學的夢想前進著,大學真的是他渴望以久的,可他又能怎麽樣呢,他不想去傷害父母的心,正如父母說的那樣,他的身下還有兩個年幼的弟弟,他們也都快到了接受初級教育的年齡了,做人是不能太自私的,難道就這樣叫他從此的放棄……

    看來葛父不讓小賓上學是鐵了心了,無論村長和鄉親們怎樣的開導,好話說到了家也沒用,葛父還是和開始一樣,臉上不起一點波瀾,無動於衷,村長在心裏想他老葛一門子心思就認個死理。不過,話又說迴來,其實要真的想小賓去上大學,還得他父母說的算,畢竟上學不上學的事,人家說的算,家裏的事情做外人的哪能伸的上手,俗話說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對於窮人家,這本經就像一把枷鎖,一旦露出了頭,就怎麽也甩不掉了。

    村長表現的很失望,從小賓家離開後,葛父,葛母迴到屋裏坐到炕沿上各自發起愁來,誰也說不好,大學該不該讓小賓去上,家裏的狀況誰都曉得,生活在山溝溝裏已經是改變不了的事實,除了麵對還能做什麽呢,隻有在貧苦的環境中給自己找點解脫的機會。每天能吃飽飯就已經是件很不錯的事情了,要說能在舍得花上大量的金錢供著孩子去念書,在村裏人的落後思想中一定會被人笑話說你傻。

    其實,要說到山村的教育事業,在曆史上來講,也不是從沒有過的,早在很久以前,也就是小賓還小的時候就曾有過一次,是由村長自發組織起來的,在村裏開墾出了一小塊的空地,號召村裏的鄉親們自行搭建了一間簡陋的小破泥房,就這樣,從那以後,村裏從此有了一所學校,雖然從外觀和氣勢上來看實在不像個樣子,畢竟是村裏唯一的一個能夠教書育人的地方,雖然不能說有了育人的地方就能夠培育出很好的棟梁之才,隻單單做為一個教育人的人生觀培養興趣的小地方,已經可以行的通了。

    葛小賓出生的這個村子恰恰是這一帶最最貧窮落後的,遠近文明,隻要一提到這個連鳥都不拉屎的地方,方圓幾裏簡直就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

    在現實生活中,存在兩個極端最容易讓人記牢,而且還不容易搞混,一個是富可敵國,在就是一貧如洗。葛小賓生活的山村很榮幸,占到了一個極端上,如今,村長又在村裏私自辦起了一所學校,也可謂是麻雀雖小五髒俱全了。

    學校和教室總共就一間,一年四季到頭都是一副暗淡無光的混暗場景,由於村裏實在沒錢,安裝不上寬敞明亮的玻璃,在蓋房子的時候就把房子上麵開出個窗戶的工序給省了,隻留有一塊不大的四方形小格,做為空氣流通的通氣孔,看著和舊式古老的監獄差不多,後來為了避免雨天,雨水會從那個孔裏打進來,後議決定在小格子上多加了一張厚厚的塑料布,從此,冰冷的雨水和溫暖的陽光一起被村長無情的拒之於門外。

    村裏懂知識的人不多,算村長才不過兩個人,大都是屬於那種會幾道數學題的,能說幾句得體的話就算是飽讀了詩書,學識五鬥的人物了,在在名字的後麵認真的加上老師兩個字就更像那麽迴事了。

    剛剛開始的時候,很多人一聽到老師兩個字嘴都笑歪了,誰也不習慣這個冠冕堂皇的稱號,有時就連村長也被鄉親們老師長老師短的叫得滿麵通紅看著就跟走了桃花運似的,一把年紀的人了,臉紅起來看著似乎也蠻顯得可愛的。村裏人都嫌老師的稱號叫著別扭,喊不出口,小孩子們可不管這麽多,一來二去的叫上了癮,就是覺得新鮮好玩,想天下的老師誰也比不上村長當的稱職,比馬戲團的演出更能吸引小孩子的眼球。

    學校剛剛建成,村裏開了無數次的小會,效果勘好,湧來了一大批的大人小孩跑到這裏來,別的先不提,光看人氣村長的臉上就已經笑開了花,就連婦女們也參合在了裏麵,接受教育人人平等,來者有份,村長是這麽想的,免得一但沒什麽事的時候,婦女們總會聚到一起,東家長,李家短的瞎嘮叨。

    好的開頭就是成功的一半,村長一臉笑嗬嗬的迎接著每一個前來學習的鄉親們,心情高漲時,也免不了和大家高唿幾句什麽咱村有發展,以後就靠你們了,意思就是說,學了他親自傳授的知識,用於發展,村子的將來一定就是光明的。聲音在小泥房裏徘徊了數圈之後,在人群中消聲意跡,牆壁上的泥土層層脫落,灰塵在教室的各個角落裏飄蕩。

    現象雖說是好的,實質其實不然,很多人來到這裏的目的卻不一樣,正確的說,幾乎都是抱著一種湊熱鬧的心態來參觀的,一不收門票,二還可以免費參觀村長洋相百出的滑稽樣,兩者兼收,和樂而不為呢!

    由於經濟的主要原因,學校沒有一套完善的教學體係,就是按村長一個人隨意的在講台上發揮,講到哪,哪就是內容。學校簡陋的甚至就連一些最普通的設備都沒有,孩子們學習沒有筆和本子,就連村長手裏使用的粉筆都是他在村裏現篩選出來的一個助理起早跑了十幾裏的山路到鄰村以五分錢一支的價格買迴來的,粉筆有限,所以用的時候十分的小心,應可多浪費點唾沫,也不想浪費粉筆沫。為了省著點用,村長隻在必要時才拿出來在小木板上輕描淡寫的添上幾筆。

    屋內的光線明暗度對比的極為的不勻稱,村長的輕描淡寫在鄉親們的眼中多半變成了隱形字,為了不白瞎珍貴的粉筆沫,村長又特意不知在誰家的柴火垛上精挑細選出一跟很適合當教鞭用的棍子,站在最前麵,一個人指指點點的扯著嗓子念,台下的鄉親們看著空白的木板扯著嗓子跟著讀,敢情就像村裏正在開個大聯歡一樣。

    村長在黑板麵前,手中的木棍子像要打人一樣敲的咚咚響,村長讀我,下麵的人就得跟著讀我,還有一半的人忍不住像老母雞下蛋一樣在底下嘎嘎的笑。當然,還是有很少一部分的人在認真的跟著村長讀著,雖然很多小孩子都不知道村長口中的那個我字長的是什麽樣,在這些人當中,就有葛小賓一個,那時他剛剛七歲。

    學校開辦以後,像第一天那樣景氣的時候並不多,也就維持了短短的幾天,村裏的很多人就不在來學校聽村長講課了,因為每家每戶都有很多的農活要幹,不能把時間都浪費在巴掌大的昏暗小屋裏,不幹活餓著一家子可是大事,學幾個破字可不能當飯吃,由此一來,大人們都不來了,也就都不讓自家的小孩子來了,都認為讓孩子多幹點活比學東西實用的多,直到最後,整個昏暗的小屋裏就隻剩下小賓一個人還堅持每天呆在這裏,雖然來聽村長講課的隻是一個剛剛不過七歲的小孩子,盡管如此,村長的心裏還是挺高興的。

    “教,哪怕隻有一個學生也照教不誤……”

    村長的話把年紀尚小的小賓震的身體微微顫抖,在小賓的心裏那時候還是有些懼怕村長的,年齡的差距是一方麵,還有很多小賓說不清楚的原因,大人的思想往往有時比小孩子更叫人難以琢磨,甚至在小賓的腦中時常會浮現大人以武力來解決問題的畫麵,在山村,大人用武力來教導孩子是件極其平常的事情,小孩子不聽話,或者做錯某件家長們認為是錯的事,總免不了皮肉會受一迴苦。

    剛開始的時候,小賓還一直都在擔心自己會不會也會挨村長的揍,別看小賓年紀小,他的擔心並不是多餘的,後來與村長呆的時間久了,兩人漸漸熟落起來,小賓發現村長每天都是一臉和藹的笑容,一點也沒有他所想象的那個畫麵裏的情況發生,甚至兩人時常聊天會聊到興頭上,同時仰頭大笑一會,在昏暗的小五裏,小賓清脆爽朗的笑聲格外的招人喜歡,一老一小兩個身影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有人常說,年紀的差異會給彼此帶來難以逾越的障礙,其實,在很多人眼裏隻是一些無關緊要的設想罷了,村長和小賓之間看起來更像一對親密無間的忘年摯友,彼此之間無話不說,無話不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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