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姝在冷水泡了太久,她身子沒有大好。


    起來以後謝姝覺得頭暈,昏沉沉的。


    她倒在床上,連衣衫都沒有係好,就那麽抱著自己的薄被睡了過去。


    “嘭!”


    房門被人踹開,謝姝睡得太沉,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


    一道月白色的身影朝她走近,夜色裏男人的臉模糊不清,唯獨那一雙黑眸,如同星辰一般明亮。


    頃刻間,她的心跳就猛地停滯。


    “你……來了。”她眼睛變紅,就那麽抓住了他的袖子。


    她的視線變得格外的柔軟灼熱。


    楚同裳麵無表情。


    謝姝的唿吸凝滯著,一點點的往他麵前爬。


    她撐著身子跪在他麵前,恍惚陷入了美夢裏,手指描繪過他清俊英挺的眉眼。


    她說。


    “你……終於來了啊。”


    “別走了好不好?”


    “不要丟下我,我隻有你了。”


    楚同裳擰著眉頭,眼睛裏跳動著怒火。


    可謝姝衣衫半開,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膚和細致的鎖骨。


    她身上香氣怡人,是她最愛的桂花香。


    她呢喃著,“你娶我,好不好?”


    “我……好想你啊!”


    “別走。”


    她仰著頭,拉著他的衣袖撒嬌,眸子裏星辰璀璨。


    “謝——”


    楚同裳的眉頭更緊。


    可下一瞬,女人的香氣再次傳來,一張臉在眼前放大,她的唇含住了他的。


    楚同裳再也忍不住,輕輕一推,就將人按倒在了床榻上。


    他很粗暴,一點也不溫柔,甚至還為了泄憤似的,一口咬在了她的鎖骨上。


    直到咬出了血,謝姝才徹底清醒了過來。


    她衣衫不整的倒在他身下。


    疼痛喚醒了謝姝的意識,她突然才反應過來,自己在做什麽。


    她狼狽地推開他,不肯讓他再近一步。


    “走開……”


    謝姝臉上毫無血色,白到如同舊紙。


    眼前是男人俊美到無可挑剔的臉,可腦海裏閃過的卻是顧歲歲說的話。


    圓房。


    他們已經圓房了,為什麽就不肯放過她?


    他不是隻愛顧歲歲嗎?為什麽還能碰她?


    她不接受了。


    不願再讓他羞辱自己,自甘下賤!


    楚同裳毫無顧忌的掐著她的下頜,“你是王府的人,是本王的人,本王要如何就如何。”


    “都睡了那麽多次了,怎麽,如今你還想留著這一副殘花敗柳的身軀去做南宮胤的皇子妃嗎?”


    楚同裳的眼睛裏,都是陰鷙如暗夜的顏色。


    是她先挑起火的。


    如今,清醒過來之後就想要推開他了?


    她把他看成誰了?不是南宮胤,她很失望嗎?


    謝姝盯著頭頂的帷幔,耳畔嗡嗡地響著,突然有些頭暈眼花。


    他堅實的臂膀鉗製住了她,身上明明是滾燙熾熱的溫度。


    但她卻如墜冰窖。


    殘花敗柳。


    看吧。


    連他都唾棄她呢。


    “啪!”


    謝姝閉上眼,一巴掌打在他的臉上。


    男人愣住。


    謝姝死死盯著他,有些報複性的道:“我為什麽不能做南宮胤的皇子妃?南宮胤他對我好,他尊我,敬我,愛我。”


    “他從不羞辱我,他不會罵我殘花敗柳!我為什麽不能嫁給他?”


    此話一出。


    楚同裳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冷了下來,整個人冷怒得可怕。


    他更緊的捏住了她的下巴,語氣寒冷:“看來是本王太縱容你了。”


    果然。


    她給歲歲催情香,就是為了撮合他們,讓他早一點放過她。


    她是真的想和南宮胤走了,也是為了南宮胤要留住這最後的清白?


    嗬。


    可笑。


    謝姝閉著眼睛,不看他。


    楚同裳更怒,“你若是敢和南宮胤離開楚王府,本王不介意讓你謝家餘孽在大牢裏受盡折磨。”


    “想必是本王對你太好了,讓你不記得了你的身份。”


    謝姝又慌了,“你想做什麽——”


    楚同裳很反感她這模樣,在她眼裏,謝家人什麽都是對的,謝家人比誰都重要。


    所以。


    當初她明知道她父親派人截殺他,她告訴謝管家,她根本就不愛他,不過是一個男人,死不足惜!


    她有沒有為他想過?


    楚同裳抓著她的肩膀,將她從床榻上拽起來。


    今夜,他就要看她看清楚,謝家人是如何跪在他的腳下的!


    謝姝抓著他的衣袖,渾身發冷,她掙脫不開,隻能嘶著聲音。


    “你放開我。”


    楚同裳充耳不聞,盛怒之下帶著謝姝坐上馬車,到了大理寺裏。


    謝家的人作為要犯,都被看守在這裏。


    大理寺裏的犯人都是重犯,這裏又陰暗得很,空氣裏都是腐爛和血腥味。


    謝姝一進大牢裏克製不住的發抖,這味道太熟悉了。


    她不肯進去。


    那張臉上是楚同裳從未看到過的恐懼,她盡可能的抓住所有能抓的東西,手指甲幾乎泛白,在牆壁上劃出痕跡。


    “我不……”


    “我不去……”


    她的嗓子破音了。


    謝姝想起了太多不好不好的事了,她如何被顧夫人下令打斷腿,在牢獄裏苟延殘喘。


    更想起了,自己是如何哀求經過的守衛,求他們找個大夫來。


    她求不到人,肚子越來越痛,血流了一地。


    那樣的絕望,她不想再經曆第二次了啊。


    楚同裳聽不進去她的話,連拖帶拽的把人帶到了刑堂裏。


    他坐在太師椅上,冷酷開口:“本王要親自審問謝青陽。”


    “把他帶上來。”


    謝姝逃不過,她跌倒在地上,搖著頭,瑟縮的往牆角裏躲去。


    可楚同裳讓人抓住謝姝,逼她仰起頭,睜大眼睛看清楚謝家人今日的下場。


    刑堂裏所有的刑具,都是血淋淋的。


    謝姝已經要被這樣的恐懼折磨到窒息。


    獄卒把謝青陽拖了上來,他已經被定罪,在牢獄裏每日都要受刑罰。


    楚同裳吩咐了,不許對謝青陽客氣。


    謝青陽已是中年,渾身是血,頭發雜亂不堪,還凝結起了血塊


    即便是成了階下囚,也有著那種金戈鐵馬的肅殺氣息。


    看到被桎梏住的謝姝,謝青陽暴怒,武力過人的他硬生生的掙脫了獄卒,不顧腳上的鐐銬,瘋了似的抓向謝姝。


    眼看著那隻手要抓到謝姝的脖子。


    謝姝生生的閉上眼。


    “嘭!”


    又聽到劇烈的碰撞聲,再睜開眼,謝青陽已經撞在牆上滾落下來,口吐鮮血。


    而楚同裳負手而立,站在她的麵前。


    是他救了她。


    “孽障!”謝青陽咆哮大吼,恨不得殺了謝姝。


    可隨後,他又古怪的看著楚同裳。


    “都到了這個地步了,你還願意護著這個孽女?楚世子對她倒是一往情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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