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biquxs.info/
</p>
“灩靈，你在這裏這麽久了，知不知道迴去的路到底在哪裏？我和老疤找了半天了，卻始終沒有找到。”
灩靈看著我們，像是在迴想什麽似的，歎了口氣：“我的確是知道迴去的路。”
我和老疤麵麵相覷，看著灩靈，有些驚喜。
看來，這一次，終於可以不被婉妝耍地團團轉了！“這還是婉妝告訴我的，她和我說，想要從這裏出去，隻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找到一口井，那口井，就是出口。
“隻不過，就是我，也不知道那口井到底在哪裏，我在這裏也待了許久了，從來都沒有看到過那口井，也不知道，我們三個在一起，能不能找到。”
我點點頭，不知道從哪裏來的自信。
我總覺得，隻要我們三個在一起，就一定能夠找到那口井。
不過是一口井，它就算再難找，難不成，還能會飛不成？隻是，這裏濃重的霧氣，卻始終是一個麻煩。
有這濃厚的霧氣，我們根本沒有辦法快速找到那口井，我想，這大概也是灩靈為何許久沒有出去的原因了。
我們朝著東邊走去，不知為何，我總覺得，那個方向找到出口的幾率最大。
但結果卻讓我們失望，整整找了三個小時，也沒有找到那個地方。
“休息一會兒吧，省得體力不支，如果遇上麻煩，我們可就慘了。”
我總算是撐不住了，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灩靈一臉平靜地看著我，就連老疤，看上去也是毫不在乎的樣子。
感情這兩人走了三小時還沒走累呢！我看著他們自如的模樣，有些羨慕，卻還是就地坐下，休息了一小會兒。
老疤也確實渴了，拿出事先帶來的水，遞給了我。
不得不說，我們兩個實在是機智到爆炸，不管去哪裏，總要帶上好幾瓶礦泉水，以忙萬一。
灩靈隻是默默地看著我們。
不知為何，我卻從她的眼神中，看到了豔羨。
“方爽，我要是還活著就好了。”
灩靈看著我，突然說道，“如果我還活著，我就能夠像你們一樣，自由自在。”
我知道她心中的苦楚，歎了口氣。
誰也不想成為鬼魂，隻是，有些時候實在是由不得自己。
我和老疤也是歎了口氣。
經過這三個小時的相處，老疤也算是接納了灩靈，勉強相信了灩靈就是真正的灩靈。
“灩靈，當初的事情，也是我和方爽年少無知，如果還能再來一次，我們一定會拚盡全力，哪怕拚了自己的性命，也要救你。”
說著，老疤大口大口地喝起了水。
我知道他心裏不快活，隻是靜靜地看著他。
當初，灩靈被婉妝抓走的時候，我就不該表現出受了傷的樣子，這樣，老疤就能毫無顧忌地和婉妝對陣。
若是那樣，也不至於落得現在的局麵。
“好了，能夠看到你們平安，就已經讓我很高興了。”
灩靈扯了扯嘴角，我卻覺得，她的心情很不好。
也是。
平白無故被困在這裏幾個月，換做我，我也忍不了。
隻是，婉妝叫我和老疤三天之內走出去，還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畢竟，灩靈可是花了整整幾個月。
周圍還是濃濃的霧氣，竟然沒有了之前，霧氣時少的情況，越往裏麵走，周圍看得，就越不清晰。
我看著身旁的灩靈和老疤，心裏一動，沒想到，突然出現了一堆馬蜂，朝我們飛來。
我想也沒想，首先拉住了身邊的兩人，然後才跑起來。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等到後麵沒有那聲音，我們才停下來。
“總算是沒事了。”
我鬆了口氣。
沒有想到，我們的身邊，卻突然出現了一口井。
那口井看上去很有年代了，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建造的。
我想起灩靈說過的話，有些驚喜，“你們快看，這就是出口嗎？”畢竟，婉妝雖然說是井，可也沒說是那個哪個井，萬一我們弄錯了，可就得不償失了。
灩靈看了一眼，似乎是在思索著什麽。
我怕打擾她，所以一句話也沒說。
“灩靈和我看過出口的圖片，似乎，就是這口井。”
灩靈認真地迴想著，然後告訴我們。
我心裏一陣驚喜。
如果真的是這口井的話，那絕對是再好不過了，正好，我們三個人還能一起迴去，一起對抗婉妝。
“方爽，你覺得我們怎麽做，才能迴去？”和我的喜出望外不同，老疤就比較實際了，竟然還認真地思索到底該怎麽出去。
第二百四十六章一陣歎氣
2869
其實這個問題，我也有想過，隻是實在想不出，但看到那口井的時候，我忽然又有了想法。
“灩靈，婉妝有和你說迴去怎麽做嗎？你知不知道啊？”婉妝搖了搖頭。
我有些失望，看著那口井，沉思了起來，沒有注意到一旁婉妝怪異的神色。
“對了！”我有些興奮，看著婉妝和老疤，眼裏都是光芒。
他們看到我，皆是一驚。
我這才意識到，我的動作太過誇張，嚇到了他們，有些尷尬地笑了笑。
“你該不會想得和我一樣吧？”老疤挑了挑眉。
我看著他，愣了愣，忽然異口同聲地說了句：“跳下去！”的確，似乎隻有跳下去，才能夠出去。
我和老疤相視一笑。
“灩靈，你和我們一起試試嘛？”我沒注意到她的臉色，隨意地問了句。
誰知道，她卻像是看到了什麽可怕的東西似的，連忙搖了搖頭。
“沒關係，我就不下去了，你們兩個下去以後，如果能夠出去，再通知我一聲就好。”
我心裏有些失望，但灩靈畢竟是女人，不和我們一起下去，也一定是有她的道理的。
想到這裏，我心裏也沒有那麽難受了。
老疤早就忍不住了，沒讓我繼續嘰嘰歪歪，直接拉著我，跳下了井。
沒想到，迎接我們的不是出口，而是足足有十幾米深的枯井。
什麽出口，分明就是騙人的！“老疤，看來我們兩個運氣有點背啊。”
我歎了口氣，不知道該說啥。
老疤也是一陣歎氣。
足足十幾米，難道要讓我和老疤再爬上去嗎？“灩靈，灩靈，過來幫幫我們，把我們拉上來！”我連忙大喊。
但是，喊了半天都沒人過來。
老疤忍不住白了一眼我。
“你是不是蠢，這麽深的井，灩靈還在外麵，能夠聽到你說話才怪！”我有些尷尬地笑了笑。
幸好，我和老疤都有點本事，要想爬上去，也並不是什麽難事，隻不過，要廢一點時間罷了。
我還從來都沒有嚐試過這種攀登類的活動，雖然攀井，和攀岩還是有點差距，但也不是不能把它們放在一起比較。
“嘖嘖，”老疤看著我，搖了搖頭，“看不出來，方爽，你竟然還恐高啊？”怎麽可能！我本想反駁，但看著自己發顫的雙腿，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能懊惱地錘著自己的腦袋。
其實，這隻是心理反應而已，畢竟已經爬了快八米了，我已經沒什麽力氣了，稍微虛一下而已，算不得什麽。
但老疤很顯然，把我此刻小小的虛弱，當真了。
“嘖嘖，不是吧？”老疤的眼裏是赤裸裸地嘲笑，“沒有想到，這麽厲害的方爽同誌，竟然也會怕這些。”
我瞪了他一眼。
外麵的灩靈估計也是等急了，見我們還沒有出來，已經在外麵大喊了。
“老疤！方爽！你們是不是出事了？”我和老疤麵麵相覷。
看來，剛才灩靈的確是沒有聽見我的聲音了，因為哪怕離井口已經很近了，灩靈的聲音，還是很小。
此時的我並不知道，灩靈在離井邊好遠好遠的地方，如果能夠聽到我們的話，那才是奇了怪了。
“咱們兩個下來的時候就應該先看一看的，誰知道會這麽背，可能性明明這麽大，竟然都沒有蒙中。”
我有些懊惱。
畢竟是婉妝設計出來的小陷阱，又怎麽可能會讓我們輕易出去。
若是能夠讓我們輕易出去，她還和我們約定那些做什麽？還不如直接放了我們呢！我心裏說不出來的氣憤，若是婉妝這個時候在我的麵前，一定會被我痛罵一頓，如果還能承受她的攻擊的話，我一定會上前和她對對手的。
這次來酆都城，雖然找到了灩靈，卻還是得不償失，畢竟，誰都不知道，我們三個，到底能不能從婉妝的手中，逃脫出來。
心裏正這麽想著，老疤已經領先我好多好多了。
我著急了，三下五除二，就爬到了井口。
等爬出來以後，我和老疤都筋疲力盡地癱倒在地上。
“你們沒事兒吧？”灩靈的聲音響起。
不過，卻不是在耳邊，還是在空氣中響起的。
我定睛一看，卻看到灩靈站在離井口好遠好遠的地方。
“灩靈，你怎麽會在這裏？”我爬起來，忘記了還有老疤，就走到了灩靈的身邊。
她不像是這種會隨意拋棄我們的人。
可是這一次，卻出乎意料地退縮了。
老疤自然看到了我的動作，沒等我迴去找他，就主動走到了我們的身邊，毫不客氣地吐槽起我來：“你這家夥，還真是見色忘義得過分！”我縮了縮脖子，連忙躲在灩靈的身後。
灩靈看著我們兩個，搖了搖頭。
“灩靈，我們剛剛在井下，還準備讓你救我們來著，但我們實在沒想到，你居然會挑這麽遠的地方。”
這話，已經有一點點地危險了。
我有些不悅，瞪了一眼老疤，連忙看向灩靈，生怕她因為這個生日傷心。
但灩靈卻不是很在意，看了那井一眼，神情有些奇怪。
“這件事情，的確是我的不對，你們兩個能夠沒事就好，其他的，過會兒再談吧。”
她的臉色蒼白，看上去狀態不是很好。
剛剛還在懷疑她的老疤這才明白，她原來是生病了，也沒那麽氣憤了。
“是不是狀態不好？之前救我們的時候，是不是耗費了太多靈魂之力？”灩靈搖搖頭，柔柔地笑了笑。
就在這時，一股奇怪的臭味傳過來。
我們立刻察覺到了不對勁，已經警戒了起來。
灩靈的臉色愈發蒼白。
不知道為什麽，我總覺得灩靈有事兒瞞著我，可想問她的時候，又覺得沒什麽好問的，這種感覺，在這種時候尤為明顯。
那是一股腐臭味，這種味道，我還是在死人的時候聞到過。
難道，這裏有一堆腐屍？我和老疤的臉色都算不上太好，如果是別的東西倒還好，可偏偏是腐屍，若是傷到了哪裏，那可是對死者的大不敬。
“老疤，方爽，我總覺得，這群腐屍不對勁，你們兩個靠後，它們交給我來解決，好嗎？”我看著灩靈，心不住地疼。
雖然我的確弱雞了一點，但我好歹也是一個男人，遇到腐屍這種事，還交給灩靈解決，實在是太不像話了。
我立刻站到灩靈的麵前，護住她。
灩靈無奈地看著我。
那群腐屍這才顯現出來。
雖說場麵相當壯觀，但我還是不得不說一句，它們走過的地方，可真的能夠稱得上是臭味熏天。
灩靈歎了口氣，突然把我拉到一旁，站在我和老疤的麵前。
老疤看著她，也是心裏一驚。
“灩靈，這種事情交給我和方爽兩個男人吧，老讓你保護我們，實在是不成樣子。”
灩靈卻搖了搖頭。
那些腐屍，像是看不到我們似的，一齊走向灩靈。
我心裏一涼，正準備衝上前，保護灩靈，沒想到，就被她一掌拍到了一旁。
旁邊的老疤也落得了和我一樣的結局。
我看著灩靈獨自麵對那群腐屍的樣子，說不上來是什麽感受，隻是覺得哪裏不太對勁。
“方爽，這到底是怎麽一迴事兒？”老疤憋不住話，看著麵前這奇怪的一幕，忍不住問我，“為什麽這些腐屍全都盯著灩靈一個？”我搖了搖頭。
但是，心裏那種不安感，卻越來越盛。
到底是怎麽一迴事？“我不知道。”
我看著老疤，歎了口氣，看著前麵那個小小的身影，做了一個重大的決定，“但是，我們兩個不能坐視不管，我要幫灩靈！”我正準備上前，但卻被老疤攔了下來。
第二百四十七章添麻煩
2843
老疤看著我，他不明白我為什麽會有這麽瘋狂的舉動。
“你是不是瘋了？就算你現在過去，你也沒有任何用處，如果你想幫助灩靈，最好的方式，就是在這裏看著這一切。”
我當然知道，就我的實力，根本沒有辦法獨自麵對那一群腐屍，與其說是幫灩靈，不如說是給她添麻煩。
但是，看到她那麽辛苦的樣子，我還是想要上前，哪怕幫一點點，一點點都是好的。
就在我們說話的期間，灩靈已經被那群腐屍們連連逼退了。
它們像是一早就有準備一樣，隻盯著灩靈一個，明明我和老疤也離它們很近，偏偏就是被它們無視的命。
“灩靈！”看到她越來越脆弱的樣子，我實在忍不住，大喊了一聲，緊接著，就想要衝過去，看她，但她很快就注意到了我這邊。
意識到我要做什麽以後，灩靈瞪了我一眼：“我自己一個人就好，你來，隻能添亂！”那群腐屍並沒有真的對灩靈做什麽，隻是它們步步逼近，讓灩靈離那口井越來越近。
那口井本來是出去的井，是生之井，但，不知道為什麽，隻要灩靈靠近那裏，她的身體就不住地冒煙，還會發出滋滋的聲音。
我的雞皮疙瘩都快起來了。
“老疤，這到底是個什麽情況？”我連忙看向老疤，他懂得比我多，“為什麽它們一定要這麽針對婉妝？”老疤挑了挑眉，隨後就聳了聳肩膀。
他真的不知道？我心裏有些懷疑，看到婉妝被逼的無路可退的時候，心就像是被刀割了一樣，要多痛，就有多痛。
我恨不得讓那個被逼的人換成我。
大概是因為那堆腐屍離我們越來越遠了吧，那種奇怪的腐屍味，竟然也少了很多。
灩靈沒有辦法對抗那些腐屍，隻能後退。
可是後退帶來的結果就是，她越來越虛弱，離井越近，她看起來就越空。
我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呢。
婉妝，實在是好狠的心。
“老疤，你應該知道，婉妝到底是什麽目的了吧？”看著灩靈，我冷笑了一聲，“現在，你也沒有理由，說她是假扮的了吧？”老疤沉默了。
他看著被腐屍包圍著的婉妝，深深地歎了口氣：“方爽，這就是我們要出去的代價，她就是算準了這一點，才和我們定下那個賭約的。”
我也明白了。
看著婉妝越來越單薄的靈魂，我實在忍不住，衝了進去，將那些腐屍打倒一片，將灩靈抱了起來。
懷裏的灩靈相當輕。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是靈魂體，所以她的身體也仿佛格外透明。
明明以前，都沒有這樣覺得過的。
“方爽，你是不是瘋了？幹嘛要過來救我？”灩靈連忙把我推開，說著就要當著我的麵跳井。
我不允許她這麽做。
“灩靈，不是我瘋了，是你。”
我看著她，心裏無比痛苦，“你為什麽不提前和我說，還讓我和老疤誤會？”灩靈默默地撇過頭去，不願意看我。
我歎了口氣，知道這個時候沒辦法說清楚。
旁邊還有那麽多的腐屍，也不是什麽說話的好地方，更何況，因為我救下了灩靈，所以那些腐屍，已經把目標轉移到了我身上。
它們往我和灩靈的方向走來。
因為我和灩靈站著的地方離井很近，所以，即使我抱著婉妝，她的身體，也還在冒煙。
我這才想起來，要把灩靈放到安全的地方才行。
那堆腐屍看起來就十分兇惡，似乎看穿了我的目的，步步緊逼。
我不是婉妝，不會想那麽多，直接運起了妖靈之力，踩著它們的頭顱，走到了老疤的身邊。
老疤目瞪口呆地看著我。
“你是不是瘋了。”
老疤的眼裏滿是不滿，“剛剛你怎麽可以那麽做呢？”我沒有迴答。
其實我完全可以不踩著它們的頭，隻是，如果那樣子的話，我實在沒有辦法泄憤。
剛剛婉妝之所以承受那樣的痛楚，很大一部分的原因，就是那些腐屍。
我沒有理由，對它們好。
懷中的灩靈連忙下來，看著我，也是一臉嗔怪地模樣。
他們，都不想讓我做出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
我知道他們是為我好，但是事情已經做了，也沒辦法改變了。
“灩靈，你剛剛受了傷，這群腐屍，還是交給我和老疤來解決吧。”
我強製性地把灩靈留在了那塊空地上，特意打了個防護罩。
老疤看著我，搖了搖頭：“你這小子，竟然還是一個情種。”
我冷哼一聲，沒有迴答他的話。
我現在就在後悔，剛剛為什麽聽灩靈的話，在那裏和老疤聊天，反而沒有看到她的異樣。
其實，這些腐屍，如果我和老疤來解決的話，也是綽綽有餘的。
那群腐屍看到我和老疤，似乎是知道我們並沒有那麽厲害似的，還朝我們齜牙咧嘴。
我一想到灩靈差點就因它們而死，就恨不得馬上解決它們。
“方爽，你去另一邊，我們兩個包抄它們！”老疤招唿著我。
我連忙應下，運起體內的妖靈之力，迅速地飛過了那群腐屍。
我和老疤就這樣一前一後圍著它們。
那群腐屍大概也是沒想到，竟然會有人這樣包抄它們，安靜了好一會兒，才分出兩波隊伍，對抗我和老疤。
一旁的灩靈看得驚心動魄，明明自己身上還有傷，卻還是為我和老疤加油打氣。
那些腐屍隻是一些低級的怪物，之前灩靈對抗不過它們，也隻是因為那口井的作用，但那口井對我和老疤可沒用，它們，很快就被我和老疤解決了。
看著麵前的一灘屍體，我打了個寒戰，心裏毛毛的，那堆屍體忽然消失了，仿佛它們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似的。
“這是婉妝搗的鬼。”
灩靈見我們好奇，為我們解答道，“畢竟我在這裏，多多少少，死的東西也不少，婉妝怕髒了她的地方，所以會自動侵蝕已經死去的東西。”
我點點頭。
不過，現在可不是聊這些的時候，我是有正事要問灩靈的。
“灩靈，出去的方法，是不是就是你死？”我想到剛才井口發生的異象，抿了抿唇。
灩靈點點頭。
旁邊的老疤也是一陣啞然。
“你是什麽時候發現的？”我看著她，眼裏滿是心疼，如果早點把這件事情說出來，我和老疤，絕對不會放任她獨自麵對那些腐屍。
灩靈低下頭，沒有說話。
我看見她這副模樣，也不忍心再說些什麽，隻是歎氣。
“其實，我也是在你們下到井裏的時候，才發現的。”
灩靈抿了抿唇，“我本來是想到井邊去給你們搭把手，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我一靠近井邊，就會受傷。”
“但是你們卻毫發無損，看到你們完完整整地從井裏出來，我就知道，她自始至終的目的，就隻有我了。”
我看著灩靈，心裏又酸又澀。
這一切，都是因為我。
“方爽，”灩靈忽然笑了起來，“沒關係的，如果能用我的性命，來換取你們平安出去，我不介意的。”
可是我介意。
我看著灩靈，心裏一陣酸澀。
如果出去一定要用灩靈的生命作為代價的話，我寧願永遠也不出去。
“方爽，”灩靈看著我，異常地嚴肅，“你聽我說，你不用在乎我的性命，真的，我現在不過是一個孤魂野鬼，時間久了，遲早也要消散在天地間的。”
“但是你不一樣，你還要出去，你還要想辦法對抗婉妝，你的命比我的有用，你隻有出去，才能夠把婉妝傷害的人都救迴來。”
第二百四十八章心安理得
2789
我看著灩靈，心中不忍。
即使她再怎麽勸我，我也不能心安理得地接受。
我很清楚，婉妝一直都不喜歡灩靈，這次設置以灩靈的生命為代價，恐怕也是早有預謀。
她隻是自私，看不得有別人比她優秀。
但是灩靈不一樣。
我和老疤的存在，明明是要將她的性命奪去，她卻毫不在乎，反而還勸說我和老疤。
可是，我又怎麽可能會乖乖聽話？“灩靈，這件事情，我們還是從長計議，說不定，還能有別的辦法。”
老疤也不忍心了，勸道。
灩靈看著我們，不知道是不是被感動到了，頓時綻放出一個甜甜的笑容。
隻是，那甜蜜中，卻又泛著苦澀。
其實我們都清楚，既然是婉妝搗的鬼，那麽，應對的方法，幾乎是沒有用的。
我們現在所說的一切，不過是個安慰罷了。
毫無意義。
我看著灩靈，想了很多很多。
這裏是婉妝創造出來的小天地，出去的辦法，也隻有婉妝所設置的那一種，我們不可能找到別的辦法，讓灩靈不犧牲自己的生命。
但是，我和老疤完全可以不聽婉妝的話，留在這裏。
隻要留在這裏，就不怕沒有結果，雖然耗的時間可能會比較長，但是，留在這裏，好歹還能有希望。
隻是苦了姥爺，恐怕，又要等上一段日子，才能等到我和老疤了。
“方爽，你是不是打算……”灩靈瞪大了眼睛，不是很讚同我的決定，“不行，你這樣太冒險了，還是犧牲我吧。”
我舍不得灩靈，自然不會同意。
一旁的老疤，也遲遲不肯同意。
灩靈自己也沒有想到，我和老疤的態度竟然會那麽堅決，急的都要哭了，也沒有動搖我和老疤的想法。
“灩靈，我和老疤不是那種無恥之徒，你幫了我們多少，我們心裏有數，上次是我和老疤沒有保護好你，這一次，絕對不會再重蹈覆轍！”我的語氣異常堅定。
已經有了一次前車之鑒了，我哪裏還舍得再離開灩靈一次。
灩靈於我而言，真的比什麽都重要。
“老疤，方爽傻了，你也跟著傻了，是不是？”灩靈氣急，瞪著老疤，“你不是他，你應該知道，你們如果不出去，會麵臨什麽樣的結果的！”但是，讓灩靈沒有想到的是，老疤的態度，竟然也很堅決。
“灩靈，這件事情，我也不會同意，”老疤歎了口氣，娓娓道來，“我和方爽的性命固然重要，但我和他，都不願意讓你替我們兩個犧牲。”
“你是女人，生來就應該被我們保護的，灩靈，你已經幫了我們那麽多了，接下來的路，就讓我們兩個承擔，好嗎？”饒是我，也不由得因為老疤口才一驚。
我都沒想到，他竟然這麽會講話，剛剛灩靈還堅決不同意的，現在，已經有了動搖的苗頭。
“不行！”灩靈突然反應過來，瞪著我和老疤，“你們兩個不要想著再來蒙我了，這件事情，沒得商量，這件事情我來解決就好，我是絕對不會讓你們得逞的。”
我和老疤，明明也是為了灩靈好，可她說出來，反倒像是我和老疤是壞人一樣。
其實最大的驚喜，還是老疤的妥協。
老疤剛剛幫我說話，就已經說明了一點：他也不想讓灩靈沒命。
我和老疤是兩個人，肯定能夠把灩靈說服的。
“呀，怎麽這麽熱鬧，你們正在討論些什麽有意思的事情呀？要不要帶我一個？”聲音的主人是婉妝。
她穿著一身紅色旗袍，將本來就完美的曲線展現得淋漓盡致，更加妖嬈性感，臉上畫著性感的濃妝，看上去分外*。
我看著她，挑了挑眉。
婉妝來了，這才算是完整了，接下來的事情，才能有看頭。
“婉妝，”我看著她，心裏的憤怒難以言表，但一說話，就又軟了下來，“我們現在正在討論要不要出去的事情，你覺得呢？”婉妝走近我的身旁，撫上了我的胸膛。
我胃裏一陣翻湧，見身旁的灩靈神色晦暝，連忙將她摟緊懷裏。
唿。
我鬆了一口氣，看著婉妝黑成鍋底的臉色，心裏一陣爽快。
灩靈大概是害羞，一開始還準備從我的懷抱裏掙脫，但我不肯，她還是乖乖地待在我的懷裏。
懷裏的溫香軟玉讓我的心一下子就軟了，哪怕是麵對婉妝，也沒有之前那麽硬核了。
“你們不打算離開了？”婉妝的聲音有些尖銳。
我抬頭看了一眼她，卻意外地看到了她眼底的嫉妒與不服，有些奇怪。
但很快，我就想明白了。
她或許是因為自己的長相自慚形穢吧，畢竟，我懷中的灩靈可是美若天仙，活脫脫一個俏娘子。
“你放開我。”
灩靈錘著我的胸口，頗有幾分撒嬌的意味在裏麵，我自然受用，抓住了她的小手。
灩靈真的很美。
一雙楚楚可憐的桃花眼，雖然清純，但偶爾卻又透露著一絲小性感，不管是小巧的唇、可愛的鼻，或是淺淺淡淡的眉，都別有一番韻味。
或許，她可能確實比不上婉妝濃豔大方，但卻也是極好看的。
但我最喜歡的，卻是她輕柔寡淡的性子，和她相處起來，也格外愉快。
婉妝就截然不同了，不管是從長相，還是從性格來說，都是和灩靈完全不同的。
雖說也能算是別有一番風味，在我眼裏，卻是連尋常樣貌的女孩子都不如。
“嘖嘖，也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姥爺了呢。”
婉妝輕蔑地瞥了我一眼，“在這裏濃情蜜意的，你難道就不怕我對他做什麽嗎？”我差點就笑了出來。
都已經這麽久了，如果她要對姥爺做什麽的話，恐怕早就做了，又何必拖到現在？還是說，她拖著高興？“你們應該已經知道怎麽出去了吧，怎麽，難道你們不出去了？不救你們的姥爺了？”婉妝威脅地看向了我。
聞言，灩靈大驚失色，忙抓著我的衣袖，追問起姥爺的事情來。
“方爽，跟我解釋，你剛剛為什麽不告訴我姥爺的事情，這到底是怎麽迴事？”麵對美人的質問，我沉默了。
這件事情，本就不應該讓灩靈知道的。
她知道了，肯定又要自責、擔心，剛剛說好的不離開，恐怕也不能實現了。
我不想和她解釋，但眼前的情況，又有些尷尬，就算我不解釋清楚，婉妝恐怕也要說，到時候，還不知道會把這件事說成什麽樣子呢。
“灩靈，”我看著她，還是把姥爺的事情說出來了，“之前因為一些事情，姥爺被婉妝帶走了，現在生死未卜，不知去向，我們就是為了找到姥爺，才會到這裏來的。”
果然，和我想象的一樣，灩靈剛剛還算明媚的臉上，立刻掛上了滿滿的憂愁。
知道了這件事，灩靈根本不可能心安理得地跟著我和老疤。
婉妝也看清了情況，看到我差到極致的臉色，非但沒有避諱，反而說得更歡了：“嘖嘖，原來你也不過如此啊！連事情都不和你的美嬌娘說一下？”我心裏氣憤，看著婉妝洋洋得意的模樣，更怒了。
其實我也不是故意瞞著灩靈的，隻是我知道，如果把這件事情說了，她肯定不會同意，這才隱瞞的。
沒想到，這種時候，我的隱瞞，反倒成為了婉妝笑話我的借口。
“方爽，你的手怎麽還不放開啊，計劃敗露了，你們應該，很快就會吵起來了吧？”婉妝還裝作一臉無辜。
我看向灩靈，沉默了。
第二百四十九章煩躁
2802
灩靈不會和我吵，我知道，隻是……老疤一聽到姥爺的事情，也沉默了，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但總是莫名地覺得不妙。
糟糕。
婉妝想要挑撥我們的計劃，貌似成功了。
婉妝見我還緊緊地抱著灩靈不放手，語氣酸酸的，冷哼一聲：“如果你再不離開的話，你可就救不了姥爺了。”
赤裸裸的威脅。
我憤怒地看著婉妝，心裏要多煩躁，就有多煩躁。
老疤看著我，也忍不住勸我：“方爽，姥爺的事情我們還沒有解決，灩靈的事情，要不要就放一放算了？”我瞪著老疤。
老疤沉默了。
這一幕，自然是落在了灩靈的眼裏，本來，她或許還想著和我和老疤一起出去，但現在，想要出去的願望，恐怕也沒多少了。
“方爽，”灩靈看著我，神情充滿著無奈，“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不要再這樣任性下去了，好嗎？”“我的性命，真的沒有那麽重要，況且，如果是為了你們，讓我犧牲我真的很樂意，我知道你是為了我，但是，我還是希望，你們能夠安全出去。”
我沒法忍受失去灩靈的痛苦。
真的。
我已經失去過她一次，好不容易，才把她再次找迴來，如果讓她再從我的生命中消失，我一定會崩潰的。
而且是崩潰得徹徹底底。
那些日子，一直都是老疤照顧我、安慰我，看到我這番失意的樣子，他知道的內情，也是最多的。
但是，他不好勸我些什麽，隻是在一旁沉默。
灩靈還在勸著我：“方爽，你千萬不要因為一時衝動做了傻事，姥爺還在等著你們呢，真的不要為了我，而放棄姥爺……”
我實在是聽不下去了。
“你們嘰嘰歪歪什麽呢？”婉妝已經不耐煩了，看到我對灩靈那麽好，語氣更差了，“你們要是再這麽墨跡，我幹脆直接把你們都殺了算了。”
雖然她這麽說，但我心裏比誰都清楚，她不可能那麽做。
她一向好玩，還沒有玩夠，怎麽可能會把我們殺了。
“行了，你們兩個也不要在這裏濃情蜜意了，”婉妝不耐煩地衝我們翻了個白眼，“這件事情，你們慢慢討論，不過，我事先告訴你們，你們隻有半個小時。”
“如果在這半個小時內你們還沒有商量好的話，那麽，你們就再也出不去了，知道了嗎？”說完，婉妝就直接消失了。
我們都沉默了。
婉妝的話，讓我很在意，如果真的不能出去的話，難道，就要在這個充滿霧氣的地方待一輩子嗎？如果是真的，那，確實挺難以接受的。
但我心裏的想法，卻始終沒有動搖。
絕對不能犧牲灩靈，就算要在這裏待一輩子，永生永世都出不去，也絕對不能犧牲灩靈！但是，灩靈卻認為我這麽做不好。
“方爽，你太衝動了。”
灩靈像是把我當成了一個還沒有長大的孩子，“你別這麽魯莽，為了我，斷送了你的一輩子。”
“其實出去很簡單的，不就是我的命麽，給她不就行了，這又有什麽的呢，為什麽你不能接受呢？”我看著灩靈，沉默了。
就算她親自勸我，也沒有辦法動搖我的想法。
其他的都可以，但是這件事情，絕對不行。
我非常肯定，我絕對沒有辦法再一次承受失去灩靈的打擊。
“方爽，我知道，我這麽說可能會讓你生氣，但是現在，你確實需要離開這裏。”
灩靈有些無奈了，“你還有那麽多的人要救，你不是一個人！”“或者說，你要為了我，放棄了那麽多人的生命嗎？那麽，你和婉妝有什麽區別？她是為了你不斷地殺人，你是為了我放棄救人的機會！”我怎麽會不知道這個道理，可是……我真的沒法做到，把灩靈一個人放棄。
“方爽，聽灩靈的吧。”
老疤歎了口氣，看著我。
男人和男人之間的對話，最為傷人。
和老疤在一起這麽久，他是什麽想法，我自然也能夠知道，他眼裏，分明就是不讚成。
不讚成我的作為，不讚成我的想法。
其實，我也知道我不對。
我實在是太衝動，明明姥爺還在等我，可我卻為了一時義氣，甚至還想放棄他……“你是不是蠢？”老疤突然罵了我一句，我有些懵，他便接著說了下去，“如果還有機會離開，我自然會同意你留下來，可是現在，一切都變了。”
“這裏變成了一個沒有出口的迷宮，而鑰匙，就在我們手上，如果我們不出去，我們麵臨的，將隻是這麽一塊小地方。”
“可是，如果我們出去了，那我們看到的世界，可就大著了，難道，你要放棄外麵的世界，放棄姥爺，放棄你的師傅，放棄所有的所有嗎！”即使我很不想承認，但，他說的確實是對的。
那些，我都不能放棄。
和那些比較，灩靈，好像真的沒有那麽重要，但是我，真的離不開灩靈。
我聽著他們兩個勸我的話，心情說不上來的煩躁。
出去，出去，還是出去！出去就真的隻有好處嗎？“夠了！”我實在是受不了，第一次發脾氣了，“你們不要勸我了！”老疤和灩靈看著我，茫然無措地站在一旁。
我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挫敗。
“你們不要逼我，我知道你們的意思，我不是不能理解，隻是你們，可不可以給我一些時間接受？”“我什麽東西都知道，我隻是接受不了而已，求求你們了，給我時間消化吧。”
我有些痛苦地閉上眼。
這要我怎麽接受？老疤和灩靈沒有再勸我，隻是靜靜地看著我，但是我，卻從他們的眼神當中，無端看出了失望。
失望……失望什麽呢？我有些想笑，但好在，他們兩個還算是會看臉色，知道我心情不好，並沒有再多少什麽，而是討論起我來。
我不知道他們說了些什麽，隻隱隱約約聽到了一些字樣。
老疤和灩靈，大概是想要好好和我談談吧。
我的心情總算是平複了下來，好不容易冷靜下來，灩靈又要來找我談話。
“老疤，可以給我們一點私人空間嗎？我知道，方爽舍不得我，我也舍不得他，有一些話，我想單獨和他說。”
灩靈請求老疤。
老疤看了我們一眼，約摸也是想到了我們的從前，搖頭歎息，聽話地去了另一邊。
隻有我們兩個人了。
我看著灩靈，不知道為什麽，緊張了起來。
“你知道我想和你說什麽嗎？”灩靈認真地看著我。
我當然是知道的，隻是，我暫時還不想聽。
我看著灩靈，假笑著。
灩靈也笑了起來。
我不知道她想到了什麽，總之，她笑得很甜很美，是我一輩子都忘不了的顏色。
“方爽，雖然我很想和你一直一直在一起，但是現在，我更希望，你能夠接受沒有我的現實，犧牲我，離開這裏。”
光是犧牲她，我就沒辦法接受了。
我看著她，不知道該怎麽說，癡癡地笑了起來。
灩靈頭一次這麽沉默。
“你聽我說話，好不好？”灩靈認真地看著我。
我點點頭，安安靜靜地聽她說話。
但隻有我自己知道，我現在心裏有多麽煩躁。
我根本沒辦法讓灩靈離開我。
“灩靈，”我看著她，心裏酸澀得很，痛苦得很，“我知道你是為了我，但是，你有沒有想過我？”“我那麽愛你，一想到要犧牲你的性命，來換我周全，你能想象出我的心情嗎？”灩靈沉默了。
第二百五十章一時衝動
2828
我知道，她是不想迴答我的問題。
“你是為我好，這我很清楚，但是，我的態度也很清楚，我是絕對、絕對不可能離開的！”灩靈無奈地搖了搖頭。
我是實在不忍。
我不忍心看到灩靈在我麵前死去，不忍看到她死前痛苦掙紮的模樣，不忍沒有她的日子。
“方爽，你聽我說，好嗎？”灩靈扯了扯嘴角，想要笑，卻又笑不出來，“我知道，你是因為我，才不肯出去。”
“不出去，就意味著見不了姥爺，姥爺是你唯一的親人，他對你多重要，你和我都清楚，你現在一時衝動，把姥爺放棄，可你有沒有想過，之後呢？”“之後會發生什麽？待在這裏的你，總有一天會悔悟過來，現在，你應該毫不猶豫地選擇出去，去找姥爺，而不是在這裏，口口聲聲說著愛我，卻又做著這麽衝動的事情。”
“你說，對嗎？”她的話一向有著安慰人心的作用，剛剛還意誌堅定的我，轉眼就動搖了。
我不知道她說的話會不會實現，隻是，姥爺對我來說，確實很重要。
“可是……”我還在猶豫。
之前刻骨銘心的痛苦，我已經承受了一次，現在的我，不想再承受再一次傷害。
“你別可是了，把我放棄，好嗎？”灩靈的神情有些激動。
我麻木地點點頭，同意了。
灩靈這才鬆了口氣，拉著我，去找一旁的老疤。
老疤已經等候我們多時了。
“想好了嗎？”他看著我，有些感慨。
我不想和他說話，沒有迴答。
“半個小時快到了，我也該走了。”
灩靈忽然說道，看向了那口井。
我有些惶恐，神色恍惚。
半個小時，怎麽這麽快就到了？“能夠在這裏再遇到你們，已經讓我很開心了，我不敢再奢求留下來，就讓我的生命，為你們鋪路吧。”
說完，她便跑向了井。
老疤見我狀態不太對，連忙拉住了我。
我沒辦法掙脫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她一步步地走向死亡。
她的身上，已經開始冒煙了，我隻能看到她堅定的背影，連她此刻的神情，都不知道。
“方爽！”她突然大喊一聲。
我的心崩了起來。
或許，她後悔了，她要和我們一起，一起尋找出去的另一個方法？我有些期待。
可是下一秒，灩靈就親手將我的期待摧毀。
她不是後悔，而是在和我道別。
“再見了！我不後悔！”她，就這樣，在我麵前，魂飛魄散。
這次，灩靈是徹底地消亡，再也沒有死後複生的希望了。
“方爽，節哀！”老疤死死地抓住我的手，努力平複我的心情。
可是灩靈死了，我的心情，怎麽可能那麽容易恢複？就在她跳下井的那一刹那，我身邊的景象一下子變了樣。
又變成了棺材，而我和老疤，正躺在棺材裏。
我怔怔地看著眼前的一片漆黑。
剛剛的一切，都好像做夢一般，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又好像，什麽都發生過了。
“灩靈，灩靈還能再迴來嗎？”我恍惚地抓住老疤的手，眼裏滿是祈求。
老疤也不忍看到我這副模樣，歎了口氣。
“往事如過往雲煙，你還是，不要記得太清楚得好。”
我痛苦地閉上眼睛。
我的頭好痛，在棺材裏休息了一會兒，才和老疤一起出來。
而婉妝，已經等候我們多時了。
“哎呀，你們可算是出來了。”
婉妝笑意盈盈地看著我們，“不知道，那個地方有沒有意思呢？”灩靈死了，我想殺了婉妝的心都有，我怕我控製不住情緒，隻是冷冷地看著她，一言不發。
婉妝還沒有覺得哪裏不對勁，見我們遲遲沒有反應，拉住我的手，想要讓我開口說話。
我立刻甩開了她的手。
婉妝有些受傷。
“我們已經出來了，你是時候告訴我們，姥爺到底在哪裏了。”
我冷冰冰地看著婉妝，麵無表情。
老疤以為我還在剛剛的情緒當中，有些擔心，拉著我的手。
我向他笑了笑。
我不生氣，我絕對沒有生氣。
婉妝看起來有些受傷，被我那樣冷淡地對待，是她從來都沒有想過的。
“阿爽，你怎麽了？是不是心情不好啊？到底為什麽兇人家啊？”婉妝故意將身體貼近我。
我一陣惡心。
“別碰我！”話音剛落，我就躲到了一旁。
婉妝看起來有些傷心。
“姥爺到底在哪裏？都已經出來了，你怎麽還不告訴我們？”我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
老疤以為我快繃不住，連忙上前，把我安撫好，又去應對婉妝。
“抱歉，他現在情緒不太穩定，你還是不要往槍口上撞了。”
老疤笑得有些尷尬。
畢竟我對婉妝的態度，實在是差得很了一些。
但我相信，老疤心裏，對於婉妝的態度，也是和我的一樣的。
因為，雖然是他在安慰婉妝，可是在安慰婉妝的時候，卻沒有從他的眼裏看到一絲一毫的關懷。
被我們兩個人甩臉色，婉妝自然忍受不了。
她本來就不是什麽省油的燈，又被這樣羞辱，忍受不了，幹脆就不忍了，冷笑了好幾聲，險些就要殺了我。
但很莫名的是，她很快又舔著臉，笑眯眯地和我們說話了。
“阿爽，你不要生氣嘛，我知道，你還在因為之前的事情生我氣呢，但那事兒不是已經過去了嘛，你就別氣了，好不好？”我差點就要翻白眼了。
的虧旁邊有個老疤，不然，我可就真的繃不住了。
“我哪裏敢生您的氣啊，畢竟您，可是隨隨便便，就能把我的性命要了的人啊。”
我看著她，故意嘲諷。
可不是嘛，隻要她想，我的性命，還不是分分鍾的事情。
聞言，婉妝愣了愣。
“你不是想要知道姥爺的下落嗎？怎麽，還不求求我？”婉妝笑眯眯地看著我們。
我卻隻覺得那笑容滲人。
求婉妝？我打了個哆嗦，要我放棄尊嚴，低三下四地和那種女人懇求，我可做不到。
老疤也知道，連忙打圓場。
“既然如此，那麽請問，您到底把姥爺藏在哪裏了呢？求求您，告訴我們吧？”老疤卑躬屈膝，將態度放得極低。
看著他這副模樣，我的心裏堵堵的。
別提有多難受了。
我現在不隻是態度不好了，我看到婉妝，我就心裏膈應，而且還惡心。
“哎呀，還真是配合呢。”
我的不理會沒有影響到婉妝一絲一毫，“那既然如此，就再配合一下，猜猜你們的姥爺現在在哪裏，如何？”我本來就沒指望能夠從她那裏得到什麽情報，但是，真的看到她這副模樣，還是氣的很。
她到底憑什麽牛氣哄哄的？“你算個什麽東西？”我冷冷地看著她，說出來的話，也毫不留情，“我可以自己去找姥爺，你有算什麽，也配讓我們求？”“我告訴你，姥爺我可以親自去救，犯不著去求你！”婉妝也沒有想到，我竟然會這麽激動，愣了愣。
但反應過來的她，也是怒不可遏。
“姥爺現在在哪，隻有我一個人知道，我倒是想要看看，你這麽厲害，什麽時候能找到姥爺！”婉妝冷笑兩聲。
聞言，老疤忙拽我的衣角。
我知道，這是他想讓我克製一點。
但是，我真的不想再克製下去了。
“好！”我看著婉妝，咬了咬牙，繼續和她爭，“我一定能找到姥爺的！”婉妝氣得說不出一句話來。
第二百五十一章忍不了
2831
過了好半天，婉妝才指著我的鼻子，氣鼓鼓地叫著：“你，你等著！”下一秒，婉妝就從我和老疤的麵前消失了。
我看著她消失的地方，神色恍惚。
“方爽，你剛剛實在是太衝動了。”
老疤走到我身邊，不讚成地看著我。
我知道，我剛才的作為，實在是不怎麽漂亮。
老疤這麽說，也確確實實是事實。
“我知道。”
我看著他，歎了口氣，“我也想要控製好自己，但是你明白的，看到他那張臉，我真的忍不了。”
老疤沉默了，好半天，他才把我起來。
棺材鋪裏一個人都沒有，來的時候看到的老板，早就不知道跑哪裏去了。
我總覺得，他很有可能就是婉妝假扮的，他不見了，恐怕，正是婉妝離開了。
“我們先出去找姥爺吧，如果遲了，找不到了。”
老疤揉了揉眼睛，有些無奈地看著我。
我點點頭，和他一起離開了這家棺材鋪。
街上。
“事已至此，我不會再怪你些什麽。”
老疤有些感慨地看著我，“隻是，你不要像剛才那樣激動了。”
“剛剛婉妝被你氣走了，我們誰都不知道，她會不會在背後做什麽手腳，你這麽做，對我們太不利了。”
老疤說的沒錯。
我有些自責，低下了頭。
但是，我確實是氣不過，就算再給我一次機會，同樣的事情，可能還會發生在我身上。
“等等，好像有哪裏不對勁！”老疤突然拉住我。
我也停下了腳步，這才注意到，酆都城不知道什麽時候也變成了一座空城！到底發生了什麽！我看著麵前的景象，有些愕然。
老疤也是遲遲沒有反應過來。
“婉妝到底想要搗什麽鬼？”老疤有些頭疼，“真是拿不準她。”
我滿腦子想著的，卻都是在這座空城裏的老疤。
如果他真的在這裏的話，那應該很容易找才對。
整座城市都沒人，就我們幾個動來動去的，目標應該會很明顯。
但，就是這樣，我也沒有找到姥爺。
不知道為什麽，我總是心裏慌慌的。
婉妝到底想要玩哪出？酆都城就像是一座空城一樣，空空蕩蕩。
“老疤，我們兩個，幹脆離開這裏吧。”
已經走了快三個小時了，我和老疤連一個人影都沒有看見，我已經開始不耐煩了，“這裏什麽人都沒有，姥爺恐怕早就離開了。”
誰承想，老疤卻一本正經地搖了搖頭。
“你不要太著急了。”
老疤責備地看著我，“我們還沒有走多久呢，我已經感受到了，姥爺就在酆都城裏，隻要我們努力找，就一定能夠找到！”可是，麵前的明明就是一座空城。
要在空城裏找一個人，實在是難如登天。
我隨意地應下，乖乖地跟在老疤後頭，周圍的景色很美，但卻出奇地有些詭異。
為什麽連一隻動物都沒有？我打了個寒戰，看向老疤，他像是沒看到我可憐兮兮的眼神似的，隻是拉著我不斷向前。
我知道，暫時從他嘴巴裏得不出答案，隻能自己去找。
“你放心，”每次我打算放棄一小會兒的時候，老疤的聲音總會出其不意地傳來，“我們一定能夠找到婉妝的。”
“你還是不能太著急，這種事情，急不得，你一定要有點耐心，不然，肯定是找不到姥爺的。”
我點點頭，聽得卻並不認真。
都走了這麽久了，我的腿是又酸又痛，還想讓我保持著剛開始的勢頭，根本不可能。
“老疤，你真的不知道姥爺的具體方位嗎？”我有些痛苦地揉著自己的腿，“你要是知道，我們就快點去找他，這樣還能快一點。”
老疤有些無奈，聳了聳肩膀。
“方爽，這種事情，真的不能強求，我也是真的不知道他在哪裏，我們現在，最主要的，還是慢慢找他，與其從我這找線索，還不如踏踏實實地做事。”
我說不過他。
可是，沒有具體的方向，我們就像無頭的蒼蠅一樣，這邊轉一會兒，那邊轉一會兒。
不管我們再怎麽認真尋找姥爺的蹤跡，也沒有辦法。
我之前和婉妝的話已經放出去了，這個時候，要是還可憐巴巴地去找她，那可真是太丟人了。
哪怕我的腳都被磨出水泡來了，我也撐死著，不去找婉妝。
“你剛剛態度應該好一點的，我們說不定就能蹭到一兩個線索，現在倒好，什麽線索都沒有，我們啊，隻能像現在這樣慢慢走。”
“雖說這樣能夠強身健體，但是一直都這麽走，確確實實受不了啊。”
就是老疤，也忍不住抱怨我兩句。
我知道，他沒有什麽惡意，但我就是莫名難受。
可偏偏老疤說得，又全都沒什麽毛病，我就是想要發作，也找不到理由發作。
“好了，還是加油找吧。”
我有些心虛地說了一句。
老疤沒有察覺到我的異樣，還以為我是迴心轉意了，鬆了口氣。
“你能夠平複心情，這是一件好事，接下來，你就暫時性地把灩靈的事情忘掉，認認真真地去找姥爺，好不好？”我實在是聽不下去。
老疤每次都這麽囉嗦，說一堆沒有用的話。
但是，我的肚子卻不爭氣地叫了起來。
老疤看著我，知道我臉皮薄，沒有當場笑起來，隻是他那憋紅的臉，更讓我覺得難堪。
我看著他，真的很想給他翻白眼。
“好了好了，我也餓了，正好，前麵有一家飯店，我們可以進去看看，順便去後廚，說不定就能夠吃上好吃的。”
聞言，我有些興奮，迫不及待地點了點頭。
我們剛走進去，裏麵空無一人，忽然，冒出了一個人影，飛快地從我們麵前略過。
我急了。
如果不是因為身邊有一個老疤控製住我，我差點就要跟著一起跑了。
“幹嘛攔住我，那個不是姥爺嗎？”我有些不悅地看著老疤。
老疤有些鄙視地看了我一眼。
我火氣上來，差點就要跟老疤打一架。
“你幹嘛，這是什麽意思？我要是說錯了，你跟我說說就是，沒事兒用這種表情幹什麽？”我差點就要和老疤吵起來了。
老疤看著我，挑了挑眉。
“你怎麽就知道，剛剛略過的人影一定就是姥爺，萬一是別人呢？萬一是計策呢？萬一你剛剛跟過去，結果出了意外呢？”他的話的確讓人毫無反駁之力。
但是……“老疤，我都還沒有追上去呢，怎麽可能會知道他到底是好是壞？”我迴想起一點細節來，他是有露出一點側臉來的，而側臉，確確實實像極了姥爺。
老疤知道，我現在情緒激動，他暫時還不能和我好好說話。
“我剛剛是怕你衝動，如果我們追過去，肯定追不上，到時候什麽都沒有，別再中了別人的圈套，那可就真倒黴了。”
我撇了撇嘴。
膽小就膽小唄，居然還找了這麽個花裏胡哨的理由。
“剛剛到底是不是幻覺還不知道，好了，我看，我們沒有去找東西吃的必要了，我身上還有點幹糧，吃一點吧，這件事，就算了。”
老疤看上去有些煩躁。
但是，我的心情，絕對要比他現在更加煩躁。
我現在，滿心滿眼都在想著剛剛的那個身影。
我非常確信，那個絕對不會是我的幻覺，絕對是真實的，那個，就是姥爺！“老疤，剛剛那個，不可能不是姥爺，都怪你，如果不是因為你，我們恐怕早就找到姥爺了。”
我有些不爽。
第二百五十二章變了臉色
2853
老疤看著我，歎了口氣，指著我麵前的一坨空氣，突然笑了起來。
“你覺得，你麵前的這一坨空氣，像不像是姥爺？”我變了臉色。
老疤不信任我。
“我說的是真的，我看的一清二楚，他一定就是姥爺！”我急了，“你不是也看到了嗎？難道，是我們兩個一起出幻覺了？你覺得這可能嗎？”誰承想，老疤居然真的開始思考這個問題來。
我看著他不管不問的態度，心裏頭別提多氣了。
“行了，我沒覺得這種事情不可能，再說，就算真的是幻覺又怎麽樣？我們什麽也做不了，不是嗎？”老疤看著我們，嘲諷似的笑了笑。
我心裏生氣，卻又沒辦法反駁。
剛剛那個速度，是兩個我加上兩個老疤，都沒有辦法趕超的速度。
“老疤，但是那個說不定就是姥爺啊，如果我們追上了呢？追上了，我們不就是皆大歡喜了麽？”我有些氣。
老疤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我。
我也看著他。
越看他，我心裏就越來氣，剛剛的事情，怎麽都沒辦法讓我冷靜。
明明就差一點點了……就差一點點，說不定就能真的找到姥爺了。
老疤如果不摁著我，說不定現在就什麽事情都沒有了……“我知道，你現在一定在心裏埋怨我，可是你埋怨這麽久了，你又能怎麽樣呢？”我沒有說話。
“你看，你說不上來，你本來就知道，你根本追不上，既然這樣，又何必浪費時間浪費精力，聽我的，現在吃點東西，繼續找，好不好？”他的聲音透著點祈求。
我抿了抿唇，心頭微微一跳。
怎麽可能？明明就是因為他，如果不是他多管閑事，現在就能找到姥爺的！不知為何，我突然堅定了這個想法，心裏更氣了，別提多討厭老疤了。
“老疤！”我壓抑著體內的怒火，瞪著他，“你憑什麽說我就是錯的？明明還沒有嚐試，那個就是姥爺，如果你和我一起找了，說不定，就真的能成功！”老疤半搭不理地點點頭。
看著他這樣，我真的好氣好氣。
老疤的脾氣本來就不怎麽好，能夠容忍我容忍到現在，已經是不容易了，我又遲遲抓住這件事情不放，就是他，也忍不住和我理論了起來。
“是，那個說不定就是姥爺，可萬一就是另外一種可能呢？我這是杜絕你一切未知的危險，你倒好，一句謝謝都不說，反倒是怪上了我？”我紅著眼看他。
我還要對他說一聲謝謝？他到底是懷著怎樣的心情，說出這種話的？實在是可笑！“老疤，你憑什麽說我！……”我又和他理論了起來。
我不知道我們吵了多久，我隻知道，最後的最後，還是我贏了。
老疤說不過我，隻能同意我的觀點。
“好了，你冷靜一點，我承認，在這件事情上，我確實有錯。”
老疤揉了揉眉心，無奈地看著我，“我和你道歉，你控製好你的情緒，好嗎？”我這才發現，自己不知道從什麽時候，已經生了好久的氣了。
控製好我的情緒……我看著老疤疲憊的麵容，心裏的愧疚感愈發強烈。
自從從那家棺材鋪裏出來，我的脾氣，就一直很暴躁。
或許是因為灩靈，又或許是因為找了半天也沒有看到姥爺的身影，加劇了我的暴脾氣而已。
“對不起。”
我實在是不敢看見老疤臉上失望的神情。
我決定，迴去。
我要迴去找老疤，這樣我才能放心。
我們兩個不在一塊，萬一其中一個出了什麽意外，實在是不方便。
而且，我們兩個人在一起，做什麽事情，也都能有底氣一點。
我看了一眼四周，一下子就懵了。
這地方，我從來都沒有看到過。
我根本就沒有來過。
但是我又必須得迴去，剛剛忙著追那個人，實在是虧大了，人沒有追到，反而又和老疤失散了。
實在是慘案一樁。
不知道為什麽，到這個地方，我就覺得自己心裏一涼，總覺得哪哪兒都不太對勁。
我竟然懷疑，之前我看到的那個人，是故意把我帶到這裏來，想要對我行不軌之事的了。
我沿著原路返迴，來的時候穿過了各種各樣奇奇怪怪的店鋪，要我記得分毫不差，實在是太難了。
我隻能勉勉強強記得三四家店，等到這三四家店穿過以後，我就完全懵了。
我覺得，這完全是一天新街。
因為是被爺我看著麵前的一間還算古樸的屋子，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應該會是這條路，走了進去。
但讓我沒有想到的事情，我到的，竟然是別人家的祠堂。
更讓我奇怪的是，我居然還能在這間祠堂裏，看到活生生的人。
那是一個中年男子，穿著白色的孝服，大概是在拜自家的老祖宗。
我看著周圍的牌匾，心裏一涼。
我靠，我實在是太會選地方了，一選，就選了這麽個地方。
但是，我真的很想問問那個男人，這座城市，到底經曆了什麽，想要開口詢問，卻又不好意思說。
那個男人突然站起來了。
等到他正對著我的時候，我才發現他的詭異之處。
他就像是我第一天來的時候看到的那些人一樣，眼睛無神。
但和她們不一樣的是，他似乎看到了我。
“那個，你好啊？”我有些尷尬地揮了揮手，想要跟他打個招唿。
他像是完全看不到我似的，連個迴應都不給我。
我站在原地，動都不敢動。
突然，我的耳邊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音。
那是一個老頭子的聲音，聽上去有些沙啞，喉嚨裏估計還卡著一口老痰，年紀估計和姥爺不相上下。
不知為何，我竟然有些緊張，緊緊地繃著身上的肌肉，站得也相當標準。
我似乎打擾到了他。
他明明還是中年人的模樣，聲音卻蒼老得像一個老年人，實在是奇怪。
那個男人也看出了我的驚訝，卻沒有理會我。
我有些尷尬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該做些什麽。
忽然，一陣低低的笑聲傳來，我起了一陣雞皮疙瘩。
那個男人紅著眼睛看著我，仿佛我是他的仇人似的，但又因為他雙目失神，這樣看著我的時候，怎麽看怎麽奇怪。
我有些害怕，吞了吞口水。
“你是誰？”我小心翼翼地看著他。
忽然，身後的門猛的一關，祠堂裏的蠟燭頓時搖晃起來。
有鬼！我心裏一驚，立刻提起了精神，看著那個莫名的男人，緊張得不像話。
他到底是誰？為什麽他，還能夠在酆都城？我努力克製住自己的情緒，讓自己看起來沒那麽慌張。
隻是，那個人，實在是詭異得不像話。
“嘿嘿……”一陣詭異的笑聲傳來。
我頭皮發麻，看著他，被壓得喘不過氣來。
牆上還掛著他家祠堂祭祀的祖宗的照片，無端添了幾分可怕。
我心裏別提多慌張了。
“你，在害怕？”他明明沒有張口，我的耳邊，卻莫名傳來了那個蒼老的聲音。
這裏，實在是太不對勁了！我想要離開這裏，但是當著那個人的麵，光明正大地走出去的可能性，實在是太小太小了。
我想不到辦法，無奈地站在原地。
“靠！”我暗罵一聲，努力迴想之前老疤追我時我周邊的模樣，突然反應了過來。
我來的時候，根本不可能從這種屋子裏穿出去啊。
我現在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現在這種尷尬的境地，全部都是我一個人造成的。
偏偏我還不敢對那個男人動手，我總覺得，他不一般。
第二百五十三章懇求
2850
萬一，他有能夠製服我的辦法……我連忙清理腦子裏的廢料，看著麵前的男人，頭更痛了。
不過，他似乎並沒有要對我動手的打算。
我看著他，心裏對他的好奇更重了。
如果他出手，我的實力，應該和他差不了多少。
“那個，”我舔著臉，看著他，聲音裏都透著卑微，“我想問一下，我現在能出去嗎？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如果我打擾你的話，那實在是對不起了，不過，我現在真的有急事，你能不能放我一馬？”那個中年男子沒有迴應。
我以為是他聽不見聲音，鬆了口氣。
誰承想，下一秒，他竟然就結結巴巴地開口了，“不，不能。”
我背後一涼，看著他，恨不得立刻上前把他撲倒，狠狠懇求一番。
但是真要我做出這種事情，我皮又薄，可能還真的做不出來。
門突然打開了。
我被嚇了一跳，麵前的男人卻沒有反應，仿佛早就猜到了會發生這一切似的。
我看著他，心裏不知怎的，總有一種怪怪的感覺。
我總覺得，在這個祠堂裏，有另一個人，正在盯著我。
“那個，我是真的有事情，真的很抱歉，我也沒有想到，我會剛好跑到你們家的祠堂裏，實在是冒犯。”
我的汗都把衣服淋濕了。
對麵確實毫無反應。
我索性不理他了，裝作大搖大擺不在乎的樣子，往身後跑。
但讓我沒有想到的是，後麵，卻像是忽然發生了什麽大事似的，咣當一聲，快把我腦袋給炸開了。
？？？我迴頭一看，剛剛還在的中年男人，竟然消失了。
連一點痕跡都沒有。
我根本想不清楚，剛剛那個咣當一聲，到底是從哪裏發出來的，但我還是覺得，驚悚得很。
祠堂空無一人，仿佛剛剛的那個中年男子，就是我的幻覺。
但迴憶那麽真實，我迷茫地眨著眼睛，歎了口氣。
祠堂裏突然沒人了。
我蒙圈了。
大概是因為門被打開了，祠堂裏的光線，也是開闊敞亮的，看著就讓我心情愉悅，連帶著讓我覺得這個地方，也沒有那麽可怕了。
看到牆上擺著的蠟燭，我連忙去拜會，拜了又拜以後，我才注意到那小小的一縷煙。
那煙的顏色很特別，淡淡的紫色，又透著一股淺淺的墨綠色，看著就很舒服。
我像是被蠱惑了，一點一點地靠近那根香。
香味實在是太*了。
我吞了吞口水，等到我站在它麵前，才反應過來，那香，端的就是一個蠱惑人心。
迷迷糊糊之間，我的麵前，好像出現了幾道人影。
</p>
“灩靈，你在這裏這麽久了，知不知道迴去的路到底在哪裏？我和老疤找了半天了，卻始終沒有找到。”
灩靈看著我們，像是在迴想什麽似的，歎了口氣：“我的確是知道迴去的路。”
我和老疤麵麵相覷，看著灩靈，有些驚喜。
看來，這一次，終於可以不被婉妝耍地團團轉了！“這還是婉妝告訴我的，她和我說，想要從這裏出去，隻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找到一口井，那口井，就是出口。
“隻不過，就是我，也不知道那口井到底在哪裏，我在這裏也待了許久了，從來都沒有看到過那口井，也不知道，我們三個在一起，能不能找到。”
我點點頭，不知道從哪裏來的自信。
我總覺得，隻要我們三個在一起，就一定能夠找到那口井。
不過是一口井，它就算再難找，難不成，還能會飛不成？隻是，這裏濃重的霧氣，卻始終是一個麻煩。
有這濃厚的霧氣，我們根本沒有辦法快速找到那口井，我想，這大概也是灩靈為何許久沒有出去的原因了。
我們朝著東邊走去，不知為何，我總覺得，那個方向找到出口的幾率最大。
但結果卻讓我們失望，整整找了三個小時，也沒有找到那個地方。
“休息一會兒吧，省得體力不支，如果遇上麻煩，我們可就慘了。”
我總算是撐不住了，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灩靈一臉平靜地看著我，就連老疤，看上去也是毫不在乎的樣子。
感情這兩人走了三小時還沒走累呢！我看著他們自如的模樣，有些羨慕，卻還是就地坐下，休息了一小會兒。
老疤也確實渴了，拿出事先帶來的水，遞給了我。
不得不說，我們兩個實在是機智到爆炸，不管去哪裏，總要帶上好幾瓶礦泉水，以忙萬一。
灩靈隻是默默地看著我們。
不知為何，我卻從她的眼神中，看到了豔羨。
“方爽，我要是還活著就好了。”
灩靈看著我，突然說道，“如果我還活著，我就能夠像你們一樣，自由自在。”
我知道她心中的苦楚，歎了口氣。
誰也不想成為鬼魂，隻是，有些時候實在是由不得自己。
我和老疤也是歎了口氣。
經過這三個小時的相處，老疤也算是接納了灩靈，勉強相信了灩靈就是真正的灩靈。
“灩靈，當初的事情，也是我和方爽年少無知，如果還能再來一次，我們一定會拚盡全力，哪怕拚了自己的性命，也要救你。”
說著，老疤大口大口地喝起了水。
我知道他心裏不快活，隻是靜靜地看著他。
當初，灩靈被婉妝抓走的時候，我就不該表現出受了傷的樣子，這樣，老疤就能毫無顧忌地和婉妝對陣。
若是那樣，也不至於落得現在的局麵。
“好了，能夠看到你們平安，就已經讓我很高興了。”
灩靈扯了扯嘴角，我卻覺得，她的心情很不好。
也是。
平白無故被困在這裏幾個月，換做我，我也忍不了。
隻是，婉妝叫我和老疤三天之內走出去，還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畢竟，灩靈可是花了整整幾個月。
周圍還是濃濃的霧氣，竟然沒有了之前，霧氣時少的情況，越往裏麵走，周圍看得，就越不清晰。
我看著身旁的灩靈和老疤，心裏一動，沒想到，突然出現了一堆馬蜂，朝我們飛來。
我想也沒想，首先拉住了身邊的兩人，然後才跑起來。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等到後麵沒有那聲音，我們才停下來。
“總算是沒事了。”
我鬆了口氣。
沒有想到，我們的身邊，卻突然出現了一口井。
那口井看上去很有年代了，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建造的。
我想起灩靈說過的話，有些驚喜，“你們快看，這就是出口嗎？”畢竟，婉妝雖然說是井，可也沒說是那個哪個井，萬一我們弄錯了，可就得不償失了。
灩靈看了一眼，似乎是在思索著什麽。
我怕打擾她，所以一句話也沒說。
“灩靈和我看過出口的圖片，似乎，就是這口井。”
灩靈認真地迴想著，然後告訴我們。
我心裏一陣驚喜。
如果真的是這口井的話，那絕對是再好不過了，正好，我們三個人還能一起迴去，一起對抗婉妝。
“方爽，你覺得我們怎麽做，才能迴去？”和我的喜出望外不同，老疤就比較實際了，竟然還認真地思索到底該怎麽出去。
第二百四十六章一陣歎氣
2869
其實這個問題，我也有想過，隻是實在想不出，但看到那口井的時候，我忽然又有了想法。
“灩靈，婉妝有和你說迴去怎麽做嗎？你知不知道啊？”婉妝搖了搖頭。
我有些失望，看著那口井，沉思了起來，沒有注意到一旁婉妝怪異的神色。
“對了！”我有些興奮，看著婉妝和老疤，眼裏都是光芒。
他們看到我，皆是一驚。
我這才意識到，我的動作太過誇張，嚇到了他們，有些尷尬地笑了笑。
“你該不會想得和我一樣吧？”老疤挑了挑眉。
我看著他，愣了愣，忽然異口同聲地說了句：“跳下去！”的確，似乎隻有跳下去，才能夠出去。
我和老疤相視一笑。
“灩靈，你和我們一起試試嘛？”我沒注意到她的臉色，隨意地問了句。
誰知道，她卻像是看到了什麽可怕的東西似的，連忙搖了搖頭。
“沒關係，我就不下去了，你們兩個下去以後，如果能夠出去，再通知我一聲就好。”
我心裏有些失望，但灩靈畢竟是女人，不和我們一起下去，也一定是有她的道理的。
想到這裏，我心裏也沒有那麽難受了。
老疤早就忍不住了，沒讓我繼續嘰嘰歪歪，直接拉著我，跳下了井。
沒想到，迎接我們的不是出口，而是足足有十幾米深的枯井。
什麽出口，分明就是騙人的！“老疤，看來我們兩個運氣有點背啊。”
我歎了口氣，不知道該說啥。
老疤也是一陣歎氣。
足足十幾米，難道要讓我和老疤再爬上去嗎？“灩靈，灩靈，過來幫幫我們，把我們拉上來！”我連忙大喊。
但是，喊了半天都沒人過來。
老疤忍不住白了一眼我。
“你是不是蠢，這麽深的井，灩靈還在外麵，能夠聽到你說話才怪！”我有些尷尬地笑了笑。
幸好，我和老疤都有點本事，要想爬上去，也並不是什麽難事，隻不過，要廢一點時間罷了。
我還從來都沒有嚐試過這種攀登類的活動，雖然攀井，和攀岩還是有點差距，但也不是不能把它們放在一起比較。
“嘖嘖，”老疤看著我，搖了搖頭，“看不出來，方爽，你竟然還恐高啊？”怎麽可能！我本想反駁，但看著自己發顫的雙腿，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能懊惱地錘著自己的腦袋。
其實，這隻是心理反應而已，畢竟已經爬了快八米了，我已經沒什麽力氣了，稍微虛一下而已，算不得什麽。
但老疤很顯然，把我此刻小小的虛弱，當真了。
“嘖嘖，不是吧？”老疤的眼裏是赤裸裸地嘲笑，“沒有想到，這麽厲害的方爽同誌，竟然也會怕這些。”
我瞪了他一眼。
外麵的灩靈估計也是等急了，見我們還沒有出來，已經在外麵大喊了。
“老疤！方爽！你們是不是出事了？”我和老疤麵麵相覷。
看來，剛才灩靈的確是沒有聽見我的聲音了，因為哪怕離井口已經很近了，灩靈的聲音，還是很小。
此時的我並不知道，灩靈在離井邊好遠好遠的地方，如果能夠聽到我們的話，那才是奇了怪了。
“咱們兩個下來的時候就應該先看一看的，誰知道會這麽背，可能性明明這麽大，竟然都沒有蒙中。”
我有些懊惱。
畢竟是婉妝設計出來的小陷阱，又怎麽可能會讓我們輕易出去。
若是能夠讓我們輕易出去，她還和我們約定那些做什麽？還不如直接放了我們呢！我心裏說不出來的氣憤，若是婉妝這個時候在我的麵前，一定會被我痛罵一頓，如果還能承受她的攻擊的話，我一定會上前和她對對手的。
這次來酆都城，雖然找到了灩靈，卻還是得不償失，畢竟，誰都不知道，我們三個，到底能不能從婉妝的手中，逃脫出來。
心裏正這麽想著，老疤已經領先我好多好多了。
我著急了，三下五除二，就爬到了井口。
等爬出來以後，我和老疤都筋疲力盡地癱倒在地上。
“你們沒事兒吧？”灩靈的聲音響起。
不過，卻不是在耳邊，還是在空氣中響起的。
我定睛一看，卻看到灩靈站在離井口好遠好遠的地方。
“灩靈，你怎麽會在這裏？”我爬起來，忘記了還有老疤，就走到了灩靈的身邊。
她不像是這種會隨意拋棄我們的人。
可是這一次，卻出乎意料地退縮了。
老疤自然看到了我的動作，沒等我迴去找他，就主動走到了我們的身邊，毫不客氣地吐槽起我來：“你這家夥，還真是見色忘義得過分！”我縮了縮脖子，連忙躲在灩靈的身後。
灩靈看著我們兩個，搖了搖頭。
“灩靈，我們剛剛在井下，還準備讓你救我們來著，但我們實在沒想到，你居然會挑這麽遠的地方。”
這話，已經有一點點地危險了。
我有些不悅，瞪了一眼老疤，連忙看向灩靈，生怕她因為這個生日傷心。
但灩靈卻不是很在意，看了那井一眼，神情有些奇怪。
“這件事情，的確是我的不對，你們兩個能夠沒事就好，其他的，過會兒再談吧。”
她的臉色蒼白，看上去狀態不是很好。
剛剛還在懷疑她的老疤這才明白，她原來是生病了，也沒那麽氣憤了。
“是不是狀態不好？之前救我們的時候，是不是耗費了太多靈魂之力？”灩靈搖搖頭，柔柔地笑了笑。
就在這時，一股奇怪的臭味傳過來。
我們立刻察覺到了不對勁，已經警戒了起來。
灩靈的臉色愈發蒼白。
不知道為什麽，我總覺得灩靈有事兒瞞著我，可想問她的時候，又覺得沒什麽好問的，這種感覺，在這種時候尤為明顯。
那是一股腐臭味，這種味道，我還是在死人的時候聞到過。
難道，這裏有一堆腐屍？我和老疤的臉色都算不上太好，如果是別的東西倒還好，可偏偏是腐屍，若是傷到了哪裏，那可是對死者的大不敬。
“老疤，方爽，我總覺得，這群腐屍不對勁，你們兩個靠後，它們交給我來解決，好嗎？”我看著灩靈，心不住地疼。
雖然我的確弱雞了一點，但我好歹也是一個男人，遇到腐屍這種事，還交給灩靈解決，實在是太不像話了。
我立刻站到灩靈的麵前，護住她。
灩靈無奈地看著我。
那群腐屍這才顯現出來。
雖說場麵相當壯觀，但我還是不得不說一句，它們走過的地方，可真的能夠稱得上是臭味熏天。
灩靈歎了口氣，突然把我拉到一旁，站在我和老疤的麵前。
老疤看著她，也是心裏一驚。
“灩靈，這種事情交給我和方爽兩個男人吧，老讓你保護我們，實在是不成樣子。”
灩靈卻搖了搖頭。
那些腐屍，像是看不到我們似的，一齊走向灩靈。
我心裏一涼，正準備衝上前，保護灩靈，沒想到，就被她一掌拍到了一旁。
旁邊的老疤也落得了和我一樣的結局。
我看著灩靈獨自麵對那群腐屍的樣子，說不上來是什麽感受，隻是覺得哪裏不太對勁。
“方爽，這到底是怎麽一迴事兒？”老疤憋不住話，看著麵前這奇怪的一幕，忍不住問我，“為什麽這些腐屍全都盯著灩靈一個？”我搖了搖頭。
但是，心裏那種不安感，卻越來越盛。
到底是怎麽一迴事？“我不知道。”
我看著老疤，歎了口氣，看著前麵那個小小的身影，做了一個重大的決定，“但是，我們兩個不能坐視不管，我要幫灩靈！”我正準備上前，但卻被老疤攔了下來。
第二百四十七章添麻煩
2843
老疤看著我，他不明白我為什麽會有這麽瘋狂的舉動。
“你是不是瘋了？就算你現在過去，你也沒有任何用處，如果你想幫助灩靈，最好的方式，就是在這裏看著這一切。”
我當然知道，就我的實力，根本沒有辦法獨自麵對那一群腐屍，與其說是幫灩靈，不如說是給她添麻煩。
但是，看到她那麽辛苦的樣子，我還是想要上前，哪怕幫一點點，一點點都是好的。
就在我們說話的期間，灩靈已經被那群腐屍們連連逼退了。
它們像是一早就有準備一樣，隻盯著灩靈一個，明明我和老疤也離它們很近，偏偏就是被它們無視的命。
“灩靈！”看到她越來越脆弱的樣子，我實在忍不住，大喊了一聲，緊接著，就想要衝過去，看她，但她很快就注意到了我這邊。
意識到我要做什麽以後，灩靈瞪了我一眼：“我自己一個人就好，你來，隻能添亂！”那群腐屍並沒有真的對灩靈做什麽，隻是它們步步逼近，讓灩靈離那口井越來越近。
那口井本來是出去的井，是生之井，但，不知道為什麽，隻要灩靈靠近那裏，她的身體就不住地冒煙，還會發出滋滋的聲音。
我的雞皮疙瘩都快起來了。
“老疤，這到底是個什麽情況？”我連忙看向老疤，他懂得比我多，“為什麽它們一定要這麽針對婉妝？”老疤挑了挑眉，隨後就聳了聳肩膀。
他真的不知道？我心裏有些懷疑，看到婉妝被逼的無路可退的時候，心就像是被刀割了一樣，要多痛，就有多痛。
我恨不得讓那個被逼的人換成我。
大概是因為那堆腐屍離我們越來越遠了吧，那種奇怪的腐屍味，竟然也少了很多。
灩靈沒有辦法對抗那些腐屍，隻能後退。
可是後退帶來的結果就是，她越來越虛弱，離井越近，她看起來就越空。
我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呢。
婉妝，實在是好狠的心。
“老疤，你應該知道，婉妝到底是什麽目的了吧？”看著灩靈，我冷笑了一聲，“現在，你也沒有理由，說她是假扮的了吧？”老疤沉默了。
他看著被腐屍包圍著的婉妝，深深地歎了口氣：“方爽，這就是我們要出去的代價，她就是算準了這一點，才和我們定下那個賭約的。”
我也明白了。
看著婉妝越來越單薄的靈魂，我實在忍不住，衝了進去，將那些腐屍打倒一片，將灩靈抱了起來。
懷裏的灩靈相當輕。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是靈魂體，所以她的身體也仿佛格外透明。
明明以前，都沒有這樣覺得過的。
“方爽，你是不是瘋了？幹嘛要過來救我？”灩靈連忙把我推開，說著就要當著我的麵跳井。
我不允許她這麽做。
“灩靈，不是我瘋了，是你。”
我看著她，心裏無比痛苦，“你為什麽不提前和我說，還讓我和老疤誤會？”灩靈默默地撇過頭去，不願意看我。
我歎了口氣，知道這個時候沒辦法說清楚。
旁邊還有那麽多的腐屍，也不是什麽說話的好地方，更何況，因為我救下了灩靈，所以那些腐屍，已經把目標轉移到了我身上。
它們往我和灩靈的方向走來。
因為我和灩靈站著的地方離井很近，所以，即使我抱著婉妝，她的身體，也還在冒煙。
我這才想起來，要把灩靈放到安全的地方才行。
那堆腐屍看起來就十分兇惡，似乎看穿了我的目的，步步緊逼。
我不是婉妝，不會想那麽多，直接運起了妖靈之力，踩著它們的頭顱，走到了老疤的身邊。
老疤目瞪口呆地看著我。
“你是不是瘋了。”
老疤的眼裏滿是不滿，“剛剛你怎麽可以那麽做呢？”我沒有迴答。
其實我完全可以不踩著它們的頭，隻是，如果那樣子的話，我實在沒有辦法泄憤。
剛剛婉妝之所以承受那樣的痛楚，很大一部分的原因，就是那些腐屍。
我沒有理由，對它們好。
懷中的灩靈連忙下來，看著我，也是一臉嗔怪地模樣。
他們，都不想讓我做出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
我知道他們是為我好，但是事情已經做了，也沒辦法改變了。
“灩靈，你剛剛受了傷，這群腐屍，還是交給我和老疤來解決吧。”
我強製性地把灩靈留在了那塊空地上，特意打了個防護罩。
老疤看著我，搖了搖頭：“你這小子，竟然還是一個情種。”
我冷哼一聲，沒有迴答他的話。
我現在就在後悔，剛剛為什麽聽灩靈的話，在那裏和老疤聊天，反而沒有看到她的異樣。
其實，這些腐屍，如果我和老疤來解決的話，也是綽綽有餘的。
那群腐屍看到我和老疤，似乎是知道我們並沒有那麽厲害似的，還朝我們齜牙咧嘴。
我一想到灩靈差點就因它們而死，就恨不得馬上解決它們。
“方爽，你去另一邊，我們兩個包抄它們！”老疤招唿著我。
我連忙應下，運起體內的妖靈之力，迅速地飛過了那群腐屍。
我和老疤就這樣一前一後圍著它們。
那群腐屍大概也是沒想到，竟然會有人這樣包抄它們，安靜了好一會兒，才分出兩波隊伍，對抗我和老疤。
一旁的灩靈看得驚心動魄，明明自己身上還有傷，卻還是為我和老疤加油打氣。
那些腐屍隻是一些低級的怪物，之前灩靈對抗不過它們，也隻是因為那口井的作用，但那口井對我和老疤可沒用，它們，很快就被我和老疤解決了。
看著麵前的一灘屍體，我打了個寒戰，心裏毛毛的，那堆屍體忽然消失了，仿佛它們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似的。
“這是婉妝搗的鬼。”
灩靈見我們好奇，為我們解答道，“畢竟我在這裏，多多少少，死的東西也不少，婉妝怕髒了她的地方，所以會自動侵蝕已經死去的東西。”
我點點頭。
不過，現在可不是聊這些的時候，我是有正事要問灩靈的。
“灩靈，出去的方法，是不是就是你死？”我想到剛才井口發生的異象，抿了抿唇。
灩靈點點頭。
旁邊的老疤也是一陣啞然。
“你是什麽時候發現的？”我看著她，眼裏滿是心疼，如果早點把這件事情說出來，我和老疤，絕對不會放任她獨自麵對那些腐屍。
灩靈低下頭，沒有說話。
我看見她這副模樣，也不忍心再說些什麽，隻是歎氣。
“其實，我也是在你們下到井裏的時候，才發現的。”
灩靈抿了抿唇，“我本來是想到井邊去給你們搭把手，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我一靠近井邊，就會受傷。”
“但是你們卻毫發無損，看到你們完完整整地從井裏出來，我就知道，她自始至終的目的，就隻有我了。”
我看著灩靈，心裏又酸又澀。
這一切，都是因為我。
“方爽，”灩靈忽然笑了起來，“沒關係的，如果能用我的性命，來換取你們平安出去，我不介意的。”
可是我介意。
我看著灩靈，心裏一陣酸澀。
如果出去一定要用灩靈的生命作為代價的話，我寧願永遠也不出去。
“方爽，”灩靈看著我，異常地嚴肅，“你聽我說，你不用在乎我的性命，真的，我現在不過是一個孤魂野鬼，時間久了，遲早也要消散在天地間的。”
“但是你不一樣，你還要出去，你還要想辦法對抗婉妝，你的命比我的有用，你隻有出去，才能夠把婉妝傷害的人都救迴來。”
第二百四十八章心安理得
2789
我看著灩靈，心中不忍。
即使她再怎麽勸我，我也不能心安理得地接受。
我很清楚，婉妝一直都不喜歡灩靈，這次設置以灩靈的生命為代價，恐怕也是早有預謀。
她隻是自私，看不得有別人比她優秀。
但是灩靈不一樣。
我和老疤的存在，明明是要將她的性命奪去，她卻毫不在乎，反而還勸說我和老疤。
可是，我又怎麽可能會乖乖聽話？“灩靈，這件事情，我們還是從長計議，說不定，還能有別的辦法。”
老疤也不忍心了，勸道。
灩靈看著我們，不知道是不是被感動到了，頓時綻放出一個甜甜的笑容。
隻是，那甜蜜中，卻又泛著苦澀。
其實我們都清楚，既然是婉妝搗的鬼，那麽，應對的方法，幾乎是沒有用的。
我們現在所說的一切，不過是個安慰罷了。
毫無意義。
我看著灩靈，想了很多很多。
這裏是婉妝創造出來的小天地，出去的辦法，也隻有婉妝所設置的那一種，我們不可能找到別的辦法，讓灩靈不犧牲自己的生命。
但是，我和老疤完全可以不聽婉妝的話，留在這裏。
隻要留在這裏，就不怕沒有結果，雖然耗的時間可能會比較長，但是，留在這裏，好歹還能有希望。
隻是苦了姥爺，恐怕，又要等上一段日子，才能等到我和老疤了。
“方爽，你是不是打算……”灩靈瞪大了眼睛，不是很讚同我的決定，“不行，你這樣太冒險了，還是犧牲我吧。”
我舍不得灩靈，自然不會同意。
一旁的老疤，也遲遲不肯同意。
灩靈自己也沒有想到，我和老疤的態度竟然會那麽堅決，急的都要哭了，也沒有動搖我和老疤的想法。
“灩靈，我和老疤不是那種無恥之徒，你幫了我們多少，我們心裏有數，上次是我和老疤沒有保護好你，這一次，絕對不會再重蹈覆轍！”我的語氣異常堅定。
已經有了一次前車之鑒了，我哪裏還舍得再離開灩靈一次。
灩靈於我而言，真的比什麽都重要。
“老疤，方爽傻了，你也跟著傻了，是不是？”灩靈氣急，瞪著老疤，“你不是他，你應該知道，你們如果不出去，會麵臨什麽樣的結果的！”但是，讓灩靈沒有想到的是，老疤的態度，竟然也很堅決。
“灩靈，這件事情，我也不會同意，”老疤歎了口氣，娓娓道來，“我和方爽的性命固然重要，但我和他，都不願意讓你替我們兩個犧牲。”
“你是女人，生來就應該被我們保護的，灩靈，你已經幫了我們那麽多了，接下來的路，就讓我們兩個承擔，好嗎？”饒是我，也不由得因為老疤口才一驚。
我都沒想到，他竟然這麽會講話，剛剛灩靈還堅決不同意的，現在，已經有了動搖的苗頭。
“不行！”灩靈突然反應過來，瞪著我和老疤，“你們兩個不要想著再來蒙我了，這件事情，沒得商量，這件事情我來解決就好，我是絕對不會讓你們得逞的。”
我和老疤，明明也是為了灩靈好，可她說出來，反倒像是我和老疤是壞人一樣。
其實最大的驚喜，還是老疤的妥協。
老疤剛剛幫我說話，就已經說明了一點：他也不想讓灩靈沒命。
我和老疤是兩個人，肯定能夠把灩靈說服的。
“呀，怎麽這麽熱鬧，你們正在討論些什麽有意思的事情呀？要不要帶我一個？”聲音的主人是婉妝。
她穿著一身紅色旗袍，將本來就完美的曲線展現得淋漓盡致，更加妖嬈性感，臉上畫著性感的濃妝，看上去分外*。
我看著她，挑了挑眉。
婉妝來了，這才算是完整了，接下來的事情，才能有看頭。
“婉妝，”我看著她，心裏的憤怒難以言表，但一說話，就又軟了下來，“我們現在正在討論要不要出去的事情，你覺得呢？”婉妝走近我的身旁，撫上了我的胸膛。
我胃裏一陣翻湧，見身旁的灩靈神色晦暝，連忙將她摟緊懷裏。
唿。
我鬆了一口氣，看著婉妝黑成鍋底的臉色，心裏一陣爽快。
灩靈大概是害羞，一開始還準備從我的懷抱裏掙脫，但我不肯，她還是乖乖地待在我的懷裏。
懷裏的溫香軟玉讓我的心一下子就軟了，哪怕是麵對婉妝，也沒有之前那麽硬核了。
“你們不打算離開了？”婉妝的聲音有些尖銳。
我抬頭看了一眼她，卻意外地看到了她眼底的嫉妒與不服，有些奇怪。
但很快，我就想明白了。
她或許是因為自己的長相自慚形穢吧，畢竟，我懷中的灩靈可是美若天仙，活脫脫一個俏娘子。
“你放開我。”
灩靈錘著我的胸口，頗有幾分撒嬌的意味在裏麵，我自然受用，抓住了她的小手。
灩靈真的很美。
一雙楚楚可憐的桃花眼，雖然清純，但偶爾卻又透露著一絲小性感，不管是小巧的唇、可愛的鼻，或是淺淺淡淡的眉，都別有一番韻味。
或許，她可能確實比不上婉妝濃豔大方，但卻也是極好看的。
但我最喜歡的，卻是她輕柔寡淡的性子，和她相處起來，也格外愉快。
婉妝就截然不同了，不管是從長相，還是從性格來說，都是和灩靈完全不同的。
雖說也能算是別有一番風味，在我眼裏，卻是連尋常樣貌的女孩子都不如。
“嘖嘖，也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姥爺了呢。”
婉妝輕蔑地瞥了我一眼，“在這裏濃情蜜意的，你難道就不怕我對他做什麽嗎？”我差點就笑了出來。
都已經這麽久了，如果她要對姥爺做什麽的話，恐怕早就做了，又何必拖到現在？還是說，她拖著高興？“你們應該已經知道怎麽出去了吧，怎麽，難道你們不出去了？不救你們的姥爺了？”婉妝威脅地看向了我。
聞言，灩靈大驚失色，忙抓著我的衣袖，追問起姥爺的事情來。
“方爽，跟我解釋，你剛剛為什麽不告訴我姥爺的事情，這到底是怎麽迴事？”麵對美人的質問，我沉默了。
這件事情，本就不應該讓灩靈知道的。
她知道了，肯定又要自責、擔心，剛剛說好的不離開，恐怕也不能實現了。
我不想和她解釋，但眼前的情況，又有些尷尬，就算我不解釋清楚，婉妝恐怕也要說，到時候，還不知道會把這件事說成什麽樣子呢。
“灩靈，”我看著她，還是把姥爺的事情說出來了，“之前因為一些事情，姥爺被婉妝帶走了，現在生死未卜，不知去向，我們就是為了找到姥爺，才會到這裏來的。”
果然，和我想象的一樣，灩靈剛剛還算明媚的臉上，立刻掛上了滿滿的憂愁。
知道了這件事，灩靈根本不可能心安理得地跟著我和老疤。
婉妝也看清了情況，看到我差到極致的臉色，非但沒有避諱，反而說得更歡了：“嘖嘖，原來你也不過如此啊！連事情都不和你的美嬌娘說一下？”我心裏氣憤，看著婉妝洋洋得意的模樣，更怒了。
其實我也不是故意瞞著灩靈的，隻是我知道，如果把這件事情說了，她肯定不會同意，這才隱瞞的。
沒想到，這種時候，我的隱瞞，反倒成為了婉妝笑話我的借口。
“方爽，你的手怎麽還不放開啊，計劃敗露了，你們應該，很快就會吵起來了吧？”婉妝還裝作一臉無辜。
我看向灩靈，沉默了。
第二百四十九章煩躁
2802
灩靈不會和我吵，我知道，隻是……老疤一聽到姥爺的事情，也沉默了，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但總是莫名地覺得不妙。
糟糕。
婉妝想要挑撥我們的計劃，貌似成功了。
婉妝見我還緊緊地抱著灩靈不放手，語氣酸酸的，冷哼一聲：“如果你再不離開的話，你可就救不了姥爺了。”
赤裸裸的威脅。
我憤怒地看著婉妝，心裏要多煩躁，就有多煩躁。
老疤看著我，也忍不住勸我：“方爽，姥爺的事情我們還沒有解決，灩靈的事情，要不要就放一放算了？”我瞪著老疤。
老疤沉默了。
這一幕，自然是落在了灩靈的眼裏，本來，她或許還想著和我和老疤一起出去，但現在，想要出去的願望，恐怕也沒多少了。
“方爽，”灩靈看著我，神情充滿著無奈，“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不要再這樣任性下去了，好嗎？”“我的性命，真的沒有那麽重要，況且，如果是為了你們，讓我犧牲我真的很樂意，我知道你是為了我，但是，我還是希望，你們能夠安全出去。”
我沒法忍受失去灩靈的痛苦。
真的。
我已經失去過她一次，好不容易，才把她再次找迴來，如果讓她再從我的生命中消失，我一定會崩潰的。
而且是崩潰得徹徹底底。
那些日子，一直都是老疤照顧我、安慰我，看到我這番失意的樣子，他知道的內情，也是最多的。
但是，他不好勸我些什麽，隻是在一旁沉默。
灩靈還在勸著我：“方爽，你千萬不要因為一時衝動做了傻事，姥爺還在等著你們呢，真的不要為了我，而放棄姥爺……”
我實在是聽不下去了。
“你們嘰嘰歪歪什麽呢？”婉妝已經不耐煩了，看到我對灩靈那麽好，語氣更差了，“你們要是再這麽墨跡，我幹脆直接把你們都殺了算了。”
雖然她這麽說，但我心裏比誰都清楚，她不可能那麽做。
她一向好玩，還沒有玩夠，怎麽可能會把我們殺了。
“行了，你們兩個也不要在這裏濃情蜜意了，”婉妝不耐煩地衝我們翻了個白眼，“這件事情，你們慢慢討論，不過，我事先告訴你們，你們隻有半個小時。”
“如果在這半個小時內你們還沒有商量好的話，那麽，你們就再也出不去了，知道了嗎？”說完，婉妝就直接消失了。
我們都沉默了。
婉妝的話，讓我很在意，如果真的不能出去的話，難道，就要在這個充滿霧氣的地方待一輩子嗎？如果是真的，那，確實挺難以接受的。
但我心裏的想法，卻始終沒有動搖。
絕對不能犧牲灩靈，就算要在這裏待一輩子，永生永世都出不去，也絕對不能犧牲灩靈！但是，灩靈卻認為我這麽做不好。
“方爽，你太衝動了。”
灩靈像是把我當成了一個還沒有長大的孩子，“你別這麽魯莽，為了我，斷送了你的一輩子。”
“其實出去很簡單的，不就是我的命麽，給她不就行了，這又有什麽的呢，為什麽你不能接受呢？”我看著灩靈，沉默了。
就算她親自勸我，也沒有辦法動搖我的想法。
其他的都可以，但是這件事情，絕對不行。
我非常肯定，我絕對沒有辦法再一次承受失去灩靈的打擊。
“方爽，我知道，我這麽說可能會讓你生氣，但是現在，你確實需要離開這裏。”
灩靈有些無奈了，“你還有那麽多的人要救，你不是一個人！”“或者說，你要為了我，放棄了那麽多人的生命嗎？那麽，你和婉妝有什麽區別？她是為了你不斷地殺人，你是為了我放棄救人的機會！”我怎麽會不知道這個道理，可是……我真的沒法做到，把灩靈一個人放棄。
“方爽，聽灩靈的吧。”
老疤歎了口氣，看著我。
男人和男人之間的對話，最為傷人。
和老疤在一起這麽久，他是什麽想法，我自然也能夠知道，他眼裏，分明就是不讚成。
不讚成我的作為，不讚成我的想法。
其實，我也知道我不對。
我實在是太衝動，明明姥爺還在等我，可我卻為了一時義氣，甚至還想放棄他……“你是不是蠢？”老疤突然罵了我一句，我有些懵，他便接著說了下去，“如果還有機會離開，我自然會同意你留下來，可是現在，一切都變了。”
“這裏變成了一個沒有出口的迷宮，而鑰匙，就在我們手上，如果我們不出去，我們麵臨的，將隻是這麽一塊小地方。”
“可是，如果我們出去了，那我們看到的世界，可就大著了，難道，你要放棄外麵的世界，放棄姥爺，放棄你的師傅，放棄所有的所有嗎！”即使我很不想承認，但，他說的確實是對的。
那些，我都不能放棄。
和那些比較，灩靈，好像真的沒有那麽重要，但是我，真的離不開灩靈。
我聽著他們兩個勸我的話，心情說不上來的煩躁。
出去，出去，還是出去！出去就真的隻有好處嗎？“夠了！”我實在是受不了，第一次發脾氣了，“你們不要勸我了！”老疤和灩靈看著我，茫然無措地站在一旁。
我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挫敗。
“你們不要逼我，我知道你們的意思，我不是不能理解，隻是你們，可不可以給我一些時間接受？”“我什麽東西都知道，我隻是接受不了而已，求求你們了，給我時間消化吧。”
我有些痛苦地閉上眼。
這要我怎麽接受？老疤和灩靈沒有再勸我，隻是靜靜地看著我，但是我，卻從他們的眼神當中，無端看出了失望。
失望……失望什麽呢？我有些想笑，但好在，他們兩個還算是會看臉色，知道我心情不好，並沒有再多少什麽，而是討論起我來。
我不知道他們說了些什麽，隻隱隱約約聽到了一些字樣。
老疤和灩靈，大概是想要好好和我談談吧。
我的心情總算是平複了下來，好不容易冷靜下來，灩靈又要來找我談話。
“老疤，可以給我們一點私人空間嗎？我知道，方爽舍不得我，我也舍不得他，有一些話，我想單獨和他說。”
灩靈請求老疤。
老疤看了我們一眼，約摸也是想到了我們的從前，搖頭歎息，聽話地去了另一邊。
隻有我們兩個人了。
我看著灩靈，不知道為什麽，緊張了起來。
“你知道我想和你說什麽嗎？”灩靈認真地看著我。
我當然是知道的，隻是，我暫時還不想聽。
我看著灩靈，假笑著。
灩靈也笑了起來。
我不知道她想到了什麽，總之，她笑得很甜很美，是我一輩子都忘不了的顏色。
“方爽，雖然我很想和你一直一直在一起，但是現在，我更希望，你能夠接受沒有我的現實，犧牲我，離開這裏。”
光是犧牲她，我就沒辦法接受了。
我看著她，不知道該怎麽說，癡癡地笑了起來。
灩靈頭一次這麽沉默。
“你聽我說話，好不好？”灩靈認真地看著我。
我點點頭，安安靜靜地聽她說話。
但隻有我自己知道，我現在心裏有多麽煩躁。
我根本沒辦法讓灩靈離開我。
“灩靈，”我看著她，心裏酸澀得很，痛苦得很，“我知道你是為了我，但是，你有沒有想過我？”“我那麽愛你，一想到要犧牲你的性命，來換我周全，你能想象出我的心情嗎？”灩靈沉默了。
第二百五十章一時衝動
2828
我知道，她是不想迴答我的問題。
“你是為我好，這我很清楚，但是，我的態度也很清楚，我是絕對、絕對不可能離開的！”灩靈無奈地搖了搖頭。
我是實在不忍。
我不忍心看到灩靈在我麵前死去，不忍看到她死前痛苦掙紮的模樣，不忍沒有她的日子。
“方爽，你聽我說，好嗎？”灩靈扯了扯嘴角，想要笑，卻又笑不出來，“我知道，你是因為我，才不肯出去。”
“不出去，就意味著見不了姥爺，姥爺是你唯一的親人，他對你多重要，你和我都清楚，你現在一時衝動，把姥爺放棄，可你有沒有想過，之後呢？”“之後會發生什麽？待在這裏的你，總有一天會悔悟過來，現在，你應該毫不猶豫地選擇出去，去找姥爺，而不是在這裏，口口聲聲說著愛我，卻又做著這麽衝動的事情。”
“你說，對嗎？”她的話一向有著安慰人心的作用，剛剛還意誌堅定的我，轉眼就動搖了。
我不知道她說的話會不會實現，隻是，姥爺對我來說，確實很重要。
“可是……”我還在猶豫。
之前刻骨銘心的痛苦，我已經承受了一次，現在的我，不想再承受再一次傷害。
“你別可是了，把我放棄，好嗎？”灩靈的神情有些激動。
我麻木地點點頭，同意了。
灩靈這才鬆了口氣，拉著我，去找一旁的老疤。
老疤已經等候我們多時了。
“想好了嗎？”他看著我，有些感慨。
我不想和他說話，沒有迴答。
“半個小時快到了，我也該走了。”
灩靈忽然說道，看向了那口井。
我有些惶恐，神色恍惚。
半個小時，怎麽這麽快就到了？“能夠在這裏再遇到你們，已經讓我很開心了，我不敢再奢求留下來，就讓我的生命，為你們鋪路吧。”
說完，她便跑向了井。
老疤見我狀態不太對，連忙拉住了我。
我沒辦法掙脫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她一步步地走向死亡。
她的身上，已經開始冒煙了，我隻能看到她堅定的背影，連她此刻的神情，都不知道。
“方爽！”她突然大喊一聲。
我的心崩了起來。
或許，她後悔了，她要和我們一起，一起尋找出去的另一個方法？我有些期待。
可是下一秒，灩靈就親手將我的期待摧毀。
她不是後悔，而是在和我道別。
“再見了！我不後悔！”她，就這樣，在我麵前，魂飛魄散。
這次，灩靈是徹底地消亡，再也沒有死後複生的希望了。
“方爽，節哀！”老疤死死地抓住我的手，努力平複我的心情。
可是灩靈死了，我的心情，怎麽可能那麽容易恢複？就在她跳下井的那一刹那，我身邊的景象一下子變了樣。
又變成了棺材，而我和老疤，正躺在棺材裏。
我怔怔地看著眼前的一片漆黑。
剛剛的一切，都好像做夢一般，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又好像，什麽都發生過了。
“灩靈，灩靈還能再迴來嗎？”我恍惚地抓住老疤的手，眼裏滿是祈求。
老疤也不忍看到我這副模樣，歎了口氣。
“往事如過往雲煙，你還是，不要記得太清楚得好。”
我痛苦地閉上眼睛。
我的頭好痛，在棺材裏休息了一會兒，才和老疤一起出來。
而婉妝，已經等候我們多時了。
“哎呀，你們可算是出來了。”
婉妝笑意盈盈地看著我們，“不知道，那個地方有沒有意思呢？”灩靈死了，我想殺了婉妝的心都有，我怕我控製不住情緒，隻是冷冷地看著她，一言不發。
婉妝還沒有覺得哪裏不對勁，見我們遲遲沒有反應，拉住我的手，想要讓我開口說話。
我立刻甩開了她的手。
婉妝有些受傷。
“我們已經出來了，你是時候告訴我們，姥爺到底在哪裏了。”
我冷冰冰地看著婉妝，麵無表情。
老疤以為我還在剛剛的情緒當中，有些擔心，拉著我的手。
我向他笑了笑。
我不生氣，我絕對沒有生氣。
婉妝看起來有些受傷，被我那樣冷淡地對待，是她從來都沒有想過的。
“阿爽，你怎麽了？是不是心情不好啊？到底為什麽兇人家啊？”婉妝故意將身體貼近我。
我一陣惡心。
“別碰我！”話音剛落，我就躲到了一旁。
婉妝看起來有些傷心。
“姥爺到底在哪裏？都已經出來了，你怎麽還不告訴我們？”我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
老疤以為我快繃不住，連忙上前，把我安撫好，又去應對婉妝。
“抱歉，他現在情緒不太穩定，你還是不要往槍口上撞了。”
老疤笑得有些尷尬。
畢竟我對婉妝的態度，實在是差得很了一些。
但我相信，老疤心裏，對於婉妝的態度，也是和我的一樣的。
因為，雖然是他在安慰婉妝，可是在安慰婉妝的時候，卻沒有從他的眼裏看到一絲一毫的關懷。
被我們兩個人甩臉色，婉妝自然忍受不了。
她本來就不是什麽省油的燈，又被這樣羞辱，忍受不了，幹脆就不忍了，冷笑了好幾聲，險些就要殺了我。
但很莫名的是，她很快又舔著臉，笑眯眯地和我們說話了。
“阿爽，你不要生氣嘛，我知道，你還在因為之前的事情生我氣呢，但那事兒不是已經過去了嘛，你就別氣了，好不好？”我差點就要翻白眼了。
的虧旁邊有個老疤，不然，我可就真的繃不住了。
“我哪裏敢生您的氣啊，畢竟您，可是隨隨便便，就能把我的性命要了的人啊。”
我看著她，故意嘲諷。
可不是嘛，隻要她想，我的性命，還不是分分鍾的事情。
聞言，婉妝愣了愣。
“你不是想要知道姥爺的下落嗎？怎麽，還不求求我？”婉妝笑眯眯地看著我們。
我卻隻覺得那笑容滲人。
求婉妝？我打了個哆嗦，要我放棄尊嚴，低三下四地和那種女人懇求，我可做不到。
老疤也知道，連忙打圓場。
“既然如此，那麽請問，您到底把姥爺藏在哪裏了呢？求求您，告訴我們吧？”老疤卑躬屈膝，將態度放得極低。
看著他這副模樣，我的心裏堵堵的。
別提有多難受了。
我現在不隻是態度不好了，我看到婉妝，我就心裏膈應，而且還惡心。
“哎呀，還真是配合呢。”
我的不理會沒有影響到婉妝一絲一毫，“那既然如此，就再配合一下，猜猜你們的姥爺現在在哪裏，如何？”我本來就沒指望能夠從她那裏得到什麽情報，但是，真的看到她這副模樣，還是氣的很。
她到底憑什麽牛氣哄哄的？“你算個什麽東西？”我冷冷地看著她，說出來的話，也毫不留情，“我可以自己去找姥爺，你有算什麽，也配讓我們求？”“我告訴你，姥爺我可以親自去救，犯不著去求你！”婉妝也沒有想到，我竟然會這麽激動，愣了愣。
但反應過來的她，也是怒不可遏。
“姥爺現在在哪，隻有我一個人知道，我倒是想要看看，你這麽厲害，什麽時候能找到姥爺！”婉妝冷笑兩聲。
聞言，老疤忙拽我的衣角。
我知道，這是他想讓我克製一點。
但是，我真的不想再克製下去了。
“好！”我看著婉妝，咬了咬牙，繼續和她爭，“我一定能找到姥爺的！”婉妝氣得說不出一句話來。
第二百五十一章忍不了
2831
過了好半天，婉妝才指著我的鼻子，氣鼓鼓地叫著：“你，你等著！”下一秒，婉妝就從我和老疤的麵前消失了。
我看著她消失的地方，神色恍惚。
“方爽，你剛剛實在是太衝動了。”
老疤走到我身邊，不讚成地看著我。
我知道，我剛才的作為，實在是不怎麽漂亮。
老疤這麽說，也確確實實是事實。
“我知道。”
我看著他，歎了口氣，“我也想要控製好自己，但是你明白的，看到他那張臉，我真的忍不了。”
老疤沉默了，好半天，他才把我起來。
棺材鋪裏一個人都沒有，來的時候看到的老板，早就不知道跑哪裏去了。
我總覺得，他很有可能就是婉妝假扮的，他不見了，恐怕，正是婉妝離開了。
“我們先出去找姥爺吧，如果遲了，找不到了。”
老疤揉了揉眼睛，有些無奈地看著我。
我點點頭，和他一起離開了這家棺材鋪。
街上。
“事已至此，我不會再怪你些什麽。”
老疤有些感慨地看著我，“隻是，你不要像剛才那樣激動了。”
“剛剛婉妝被你氣走了，我們誰都不知道，她會不會在背後做什麽手腳，你這麽做，對我們太不利了。”
老疤說的沒錯。
我有些自責，低下了頭。
但是，我確實是氣不過，就算再給我一次機會，同樣的事情，可能還會發生在我身上。
“等等，好像有哪裏不對勁！”老疤突然拉住我。
我也停下了腳步，這才注意到，酆都城不知道什麽時候也變成了一座空城！到底發生了什麽！我看著麵前的景象，有些愕然。
老疤也是遲遲沒有反應過來。
“婉妝到底想要搗什麽鬼？”老疤有些頭疼，“真是拿不準她。”
我滿腦子想著的，卻都是在這座空城裏的老疤。
如果他真的在這裏的話，那應該很容易找才對。
整座城市都沒人，就我們幾個動來動去的，目標應該會很明顯。
但，就是這樣，我也沒有找到姥爺。
不知道為什麽，我總是心裏慌慌的。
婉妝到底想要玩哪出？酆都城就像是一座空城一樣，空空蕩蕩。
“老疤，我們兩個，幹脆離開這裏吧。”
已經走了快三個小時了，我和老疤連一個人影都沒有看見，我已經開始不耐煩了，“這裏什麽人都沒有，姥爺恐怕早就離開了。”
誰承想，老疤卻一本正經地搖了搖頭。
“你不要太著急了。”
老疤責備地看著我，“我們還沒有走多久呢，我已經感受到了，姥爺就在酆都城裏，隻要我們努力找，就一定能夠找到！”可是，麵前的明明就是一座空城。
要在空城裏找一個人，實在是難如登天。
我隨意地應下，乖乖地跟在老疤後頭，周圍的景色很美，但卻出奇地有些詭異。
為什麽連一隻動物都沒有？我打了個寒戰，看向老疤，他像是沒看到我可憐兮兮的眼神似的，隻是拉著我不斷向前。
我知道，暫時從他嘴巴裏得不出答案，隻能自己去找。
“你放心，”每次我打算放棄一小會兒的時候，老疤的聲音總會出其不意地傳來，“我們一定能夠找到婉妝的。”
“你還是不能太著急，這種事情，急不得，你一定要有點耐心，不然，肯定是找不到姥爺的。”
我點點頭，聽得卻並不認真。
都走了這麽久了，我的腿是又酸又痛，還想讓我保持著剛開始的勢頭，根本不可能。
“老疤，你真的不知道姥爺的具體方位嗎？”我有些痛苦地揉著自己的腿，“你要是知道，我們就快點去找他，這樣還能快一點。”
老疤有些無奈，聳了聳肩膀。
“方爽，這種事情，真的不能強求，我也是真的不知道他在哪裏，我們現在，最主要的，還是慢慢找他，與其從我這找線索，還不如踏踏實實地做事。”
我說不過他。
可是，沒有具體的方向，我們就像無頭的蒼蠅一樣，這邊轉一會兒，那邊轉一會兒。
不管我們再怎麽認真尋找姥爺的蹤跡，也沒有辦法。
我之前和婉妝的話已經放出去了，這個時候，要是還可憐巴巴地去找她，那可真是太丟人了。
哪怕我的腳都被磨出水泡來了，我也撐死著，不去找婉妝。
“你剛剛態度應該好一點的，我們說不定就能蹭到一兩個線索，現在倒好，什麽線索都沒有，我們啊，隻能像現在這樣慢慢走。”
“雖說這樣能夠強身健體，但是一直都這麽走，確確實實受不了啊。”
就是老疤，也忍不住抱怨我兩句。
我知道，他沒有什麽惡意，但我就是莫名難受。
可偏偏老疤說得，又全都沒什麽毛病，我就是想要發作，也找不到理由發作。
“好了，還是加油找吧。”
我有些心虛地說了一句。
老疤沒有察覺到我的異樣，還以為我是迴心轉意了，鬆了口氣。
“你能夠平複心情，這是一件好事，接下來，你就暫時性地把灩靈的事情忘掉，認認真真地去找姥爺，好不好？”我實在是聽不下去。
老疤每次都這麽囉嗦，說一堆沒有用的話。
但是，我的肚子卻不爭氣地叫了起來。
老疤看著我，知道我臉皮薄，沒有當場笑起來，隻是他那憋紅的臉，更讓我覺得難堪。
我看著他，真的很想給他翻白眼。
“好了好了，我也餓了，正好，前麵有一家飯店，我們可以進去看看，順便去後廚，說不定就能夠吃上好吃的。”
聞言，我有些興奮，迫不及待地點了點頭。
我們剛走進去，裏麵空無一人，忽然，冒出了一個人影，飛快地從我們麵前略過。
我急了。
如果不是因為身邊有一個老疤控製住我，我差點就要跟著一起跑了。
“幹嘛攔住我，那個不是姥爺嗎？”我有些不悅地看著老疤。
老疤有些鄙視地看了我一眼。
我火氣上來，差點就要跟老疤打一架。
“你幹嘛，這是什麽意思？我要是說錯了，你跟我說說就是，沒事兒用這種表情幹什麽？”我差點就要和老疤吵起來了。
老疤看著我，挑了挑眉。
“你怎麽就知道，剛剛略過的人影一定就是姥爺，萬一是別人呢？萬一是計策呢？萬一你剛剛跟過去，結果出了意外呢？”他的話的確讓人毫無反駁之力。
但是……“老疤，我都還沒有追上去呢，怎麽可能會知道他到底是好是壞？”我迴想起一點細節來，他是有露出一點側臉來的，而側臉，確確實實像極了姥爺。
老疤知道，我現在情緒激動，他暫時還不能和我好好說話。
“我剛剛是怕你衝動，如果我們追過去，肯定追不上，到時候什麽都沒有，別再中了別人的圈套，那可就真倒黴了。”
我撇了撇嘴。
膽小就膽小唄，居然還找了這麽個花裏胡哨的理由。
“剛剛到底是不是幻覺還不知道，好了，我看，我們沒有去找東西吃的必要了，我身上還有點幹糧，吃一點吧，這件事，就算了。”
老疤看上去有些煩躁。
但是，我的心情，絕對要比他現在更加煩躁。
我現在，滿心滿眼都在想著剛剛的那個身影。
我非常確信，那個絕對不會是我的幻覺，絕對是真實的，那個，就是姥爺！“老疤，剛剛那個，不可能不是姥爺，都怪你，如果不是因為你，我們恐怕早就找到姥爺了。”
我有些不爽。
第二百五十二章變了臉色
2853
老疤看著我，歎了口氣，指著我麵前的一坨空氣，突然笑了起來。
“你覺得，你麵前的這一坨空氣，像不像是姥爺？”我變了臉色。
老疤不信任我。
“我說的是真的，我看的一清二楚，他一定就是姥爺！”我急了，“你不是也看到了嗎？難道，是我們兩個一起出幻覺了？你覺得這可能嗎？”誰承想，老疤居然真的開始思考這個問題來。
我看著他不管不問的態度，心裏頭別提多氣了。
“行了，我沒覺得這種事情不可能，再說，就算真的是幻覺又怎麽樣？我們什麽也做不了，不是嗎？”老疤看著我們，嘲諷似的笑了笑。
我心裏生氣，卻又沒辦法反駁。
剛剛那個速度，是兩個我加上兩個老疤，都沒有辦法趕超的速度。
“老疤，但是那個說不定就是姥爺啊，如果我們追上了呢？追上了，我們不就是皆大歡喜了麽？”我有些氣。
老疤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我。
我也看著他。
越看他，我心裏就越來氣，剛剛的事情，怎麽都沒辦法讓我冷靜。
明明就差一點點了……就差一點點，說不定就能真的找到姥爺了。
老疤如果不摁著我，說不定現在就什麽事情都沒有了……“我知道，你現在一定在心裏埋怨我，可是你埋怨這麽久了，你又能怎麽樣呢？”我沒有說話。
“你看，你說不上來，你本來就知道，你根本追不上，既然這樣，又何必浪費時間浪費精力，聽我的，現在吃點東西，繼續找，好不好？”他的聲音透著點祈求。
我抿了抿唇，心頭微微一跳。
怎麽可能？明明就是因為他，如果不是他多管閑事，現在就能找到姥爺的！不知為何，我突然堅定了這個想法，心裏更氣了，別提多討厭老疤了。
“老疤！”我壓抑著體內的怒火，瞪著他，“你憑什麽說我就是錯的？明明還沒有嚐試，那個就是姥爺，如果你和我一起找了，說不定，就真的能成功！”老疤半搭不理地點點頭。
看著他這樣，我真的好氣好氣。
老疤的脾氣本來就不怎麽好，能夠容忍我容忍到現在，已經是不容易了，我又遲遲抓住這件事情不放，就是他，也忍不住和我理論了起來。
“是，那個說不定就是姥爺，可萬一就是另外一種可能呢？我這是杜絕你一切未知的危險，你倒好，一句謝謝都不說，反倒是怪上了我？”我紅著眼看他。
我還要對他說一聲謝謝？他到底是懷著怎樣的心情，說出這種話的？實在是可笑！“老疤，你憑什麽說我！……”我又和他理論了起來。
我不知道我們吵了多久，我隻知道，最後的最後，還是我贏了。
老疤說不過我，隻能同意我的觀點。
“好了，你冷靜一點，我承認，在這件事情上，我確實有錯。”
老疤揉了揉眉心，無奈地看著我，“我和你道歉，你控製好你的情緒，好嗎？”我這才發現，自己不知道從什麽時候，已經生了好久的氣了。
控製好我的情緒……我看著老疤疲憊的麵容，心裏的愧疚感愈發強烈。
自從從那家棺材鋪裏出來，我的脾氣，就一直很暴躁。
或許是因為灩靈，又或許是因為找了半天也沒有看到姥爺的身影，加劇了我的暴脾氣而已。
“對不起。”
我實在是不敢看見老疤臉上失望的神情。
我決定，迴去。
我要迴去找老疤，這樣我才能放心。
我們兩個不在一塊，萬一其中一個出了什麽意外，實在是不方便。
而且，我們兩個人在一起，做什麽事情，也都能有底氣一點。
我看了一眼四周，一下子就懵了。
這地方，我從來都沒有看到過。
我根本就沒有來過。
但是我又必須得迴去，剛剛忙著追那個人，實在是虧大了，人沒有追到，反而又和老疤失散了。
實在是慘案一樁。
不知道為什麽，到這個地方，我就覺得自己心裏一涼，總覺得哪哪兒都不太對勁。
我竟然懷疑，之前我看到的那個人，是故意把我帶到這裏來，想要對我行不軌之事的了。
我沿著原路返迴，來的時候穿過了各種各樣奇奇怪怪的店鋪，要我記得分毫不差，實在是太難了。
我隻能勉勉強強記得三四家店，等到這三四家店穿過以後，我就完全懵了。
我覺得，這完全是一天新街。
因為是被爺我看著麵前的一間還算古樸的屋子，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應該會是這條路，走了進去。
但讓我沒有想到的事情，我到的，竟然是別人家的祠堂。
更讓我奇怪的是，我居然還能在這間祠堂裏，看到活生生的人。
那是一個中年男子，穿著白色的孝服，大概是在拜自家的老祖宗。
我看著周圍的牌匾，心裏一涼。
我靠，我實在是太會選地方了，一選，就選了這麽個地方。
但是，我真的很想問問那個男人，這座城市，到底經曆了什麽，想要開口詢問，卻又不好意思說。
那個男人突然站起來了。
等到他正對著我的時候，我才發現他的詭異之處。
他就像是我第一天來的時候看到的那些人一樣，眼睛無神。
但和她們不一樣的是，他似乎看到了我。
“那個，你好啊？”我有些尷尬地揮了揮手，想要跟他打個招唿。
他像是完全看不到我似的，連個迴應都不給我。
我站在原地，動都不敢動。
突然，我的耳邊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音。
那是一個老頭子的聲音，聽上去有些沙啞，喉嚨裏估計還卡著一口老痰，年紀估計和姥爺不相上下。
不知為何，我竟然有些緊張，緊緊地繃著身上的肌肉，站得也相當標準。
我似乎打擾到了他。
他明明還是中年人的模樣，聲音卻蒼老得像一個老年人，實在是奇怪。
那個男人也看出了我的驚訝，卻沒有理會我。
我有些尷尬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該做些什麽。
忽然，一陣低低的笑聲傳來，我起了一陣雞皮疙瘩。
那個男人紅著眼睛看著我，仿佛我是他的仇人似的，但又因為他雙目失神，這樣看著我的時候，怎麽看怎麽奇怪。
我有些害怕，吞了吞口水。
“你是誰？”我小心翼翼地看著他。
忽然，身後的門猛的一關，祠堂裏的蠟燭頓時搖晃起來。
有鬼！我心裏一驚，立刻提起了精神，看著那個莫名的男人，緊張得不像話。
他到底是誰？為什麽他，還能夠在酆都城？我努力克製住自己的情緒，讓自己看起來沒那麽慌張。
隻是，那個人，實在是詭異得不像話。
“嘿嘿……”一陣詭異的笑聲傳來。
我頭皮發麻，看著他，被壓得喘不過氣來。
牆上還掛著他家祠堂祭祀的祖宗的照片，無端添了幾分可怕。
我心裏別提多慌張了。
“你，在害怕？”他明明沒有張口，我的耳邊，卻莫名傳來了那個蒼老的聲音。
這裏，實在是太不對勁了！我想要離開這裏，但是當著那個人的麵，光明正大地走出去的可能性，實在是太小太小了。
我想不到辦法，無奈地站在原地。
“靠！”我暗罵一聲，努力迴想之前老疤追我時我周邊的模樣，突然反應了過來。
我來的時候，根本不可能從這種屋子裏穿出去啊。
我現在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現在這種尷尬的境地，全部都是我一個人造成的。
偏偏我還不敢對那個男人動手，我總覺得，他不一般。
第二百五十三章懇求
2850
萬一，他有能夠製服我的辦法……我連忙清理腦子裏的廢料，看著麵前的男人，頭更痛了。
不過，他似乎並沒有要對我動手的打算。
我看著他，心裏對他的好奇更重了。
如果他出手，我的實力，應該和他差不了多少。
“那個，”我舔著臉，看著他，聲音裏都透著卑微，“我想問一下，我現在能出去嗎？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如果我打擾你的話，那實在是對不起了，不過，我現在真的有急事，你能不能放我一馬？”那個中年男子沒有迴應。
我以為是他聽不見聲音，鬆了口氣。
誰承想，下一秒，他竟然就結結巴巴地開口了，“不，不能。”
我背後一涼，看著他，恨不得立刻上前把他撲倒，狠狠懇求一番。
但是真要我做出這種事情，我皮又薄，可能還真的做不出來。
門突然打開了。
我被嚇了一跳，麵前的男人卻沒有反應，仿佛早就猜到了會發生這一切似的。
我看著他，心裏不知怎的，總有一種怪怪的感覺。
我總覺得，在這個祠堂裏，有另一個人，正在盯著我。
“那個，我是真的有事情，真的很抱歉，我也沒有想到，我會剛好跑到你們家的祠堂裏，實在是冒犯。”
我的汗都把衣服淋濕了。
對麵確實毫無反應。
我索性不理他了，裝作大搖大擺不在乎的樣子，往身後跑。
但讓我沒有想到的是，後麵，卻像是忽然發生了什麽大事似的，咣當一聲，快把我腦袋給炸開了。
？？？我迴頭一看，剛剛還在的中年男人，竟然消失了。
連一點痕跡都沒有。
我根本想不清楚，剛剛那個咣當一聲，到底是從哪裏發出來的，但我還是覺得，驚悚得很。
祠堂空無一人，仿佛剛剛的那個中年男子，就是我的幻覺。
但迴憶那麽真實，我迷茫地眨著眼睛，歎了口氣。
祠堂裏突然沒人了。
我蒙圈了。
大概是因為門被打開了，祠堂裏的光線，也是開闊敞亮的，看著就讓我心情愉悅，連帶著讓我覺得這個地方，也沒有那麽可怕了。
看到牆上擺著的蠟燭，我連忙去拜會，拜了又拜以後，我才注意到那小小的一縷煙。
那煙的顏色很特別，淡淡的紫色，又透著一股淺淺的墨綠色，看著就很舒服。
我像是被蠱惑了，一點一點地靠近那根香。
香味實在是太*了。
我吞了吞口水，等到我站在它麵前，才反應過來，那香，端的就是一個蠱惑人心。
迷迷糊糊之間，我的麵前，好像出現了幾道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