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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小子！”又是一下，我跟詐屍似的驚了一下，看著老乞丐，不知道他是從哪個石頭縫裏蹦出來的，眼裏那股子火氣，冒得很。
老乞丐一看我那怨天尤人的眼神，笑容僵在了臉上。
“怎麽了？我偷你錢了還是搶你媳婦了，這麽看著我？”我狠狠地白了他一眼：“你還還意思說，你知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老乞丐提特別誠實的搖了搖頭。
我一看他那無辜的眼神，我心裏就有一種想一巴掌拍死他的衝動。
不過我又想了想，這裏的一切還沒返迴來重頭開始之前。
老乞丐對我做的事也不在少數，還都幫了我大忙。
我這麽想著，心頭的火氣降了不少，語氣也沒那麽衝了：“對了，你來幹什麽？”
“我？”他指了指審訊室的門：“我是來收屍的。”
我剛剛轉晴的臉一下子又陰了下來，“你會不會說話？”老乞丐一笑：“小小年紀脾氣不要這麽衝嘛，我還沒說完。
我說的收屍，事收那邊那個的。”
我順著他的手看去，他手指的，是審訊室的門。
也就在這時，“嘣！”，門板不知道被什麽撞響，我一下子想起了我做的那個夢。
“難道是真的？”我小聲嘀咕著，老乞丐已經拿了銅錢劍，準備就緒。
“好了，你小子別發呆了，等會，看著師父怎麽使出看家本領的。”
我點了點頭，心裏還是有很多疑問。
“嘣！”又是一聲，門板被撞開。
我雖然想象著是一個跟夢裏一樣，一個渾身長滿白毛的怪物，可當我看清時，我硬生生愣在了原地。
我眼睛死死的盯著撞門進來的怪物，水靈靈的大眼睛，披頭散發，臉被毀了半邊，靜靜地站在門口看著我，我也看著她。
“灩靈？”我不敢相信的叫出這麽一個名字，僅僅那雙眼睛，我就認出了，他是灩靈。
我趕緊扭頭看向老乞丐，老乞丐對我一笑，說：“本來昨天晚上我就要把小水兒帶走的，可是她有話對你說，執意要來見你，可誰知道你小子一大早就被帶來了局子裏，又跟著那個警察跑了停屍房，我沒辦法，隻好等你迴來後迷暈了警察局裏所有的警察。”
我抽了抽眼角，話是這麽說的不錯，可這未免也太大張旗鼓了吧，咱能不能謙虛點，警察局是你家嗎？我這麽想著又看向老乞丐，老乞丐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走了出去。
從我肩膀處走過的時候，他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我都知道。”
第一百二十章我不怕
我一臉不明所以的站在原地，許久，灩靈叫了我一句，我才反應過來。
她下意識地用手把頭發拉下來擋住那半邊臉，怕嚇到我，所以她沒上前。
我對上她的視線，張了張口，說：“沒事，我不怕。
你要說什麽，就說吧。”
灩靈猶豫了一下：“其實，我知道，你不應該存在於現在這個時間段，你來自未來，是來改變曆史的。”
我沒說話。
她又說：“昨天晚上，那隻黑手出來作祟，我追了出去，跟他鬥法，終究是我技術不到家，敗在了他的手裏，他告訴我，你欠他的，必需償還，沒人能夠阻止，就算重頭再來，也是一樣的。
後來他把所有事都告訴了我，我了解，也明白。”
我覺得蒙圈得很：“他跟你說了些什麽？你又了解什麽，明白什麽？”灩靈卻不說了，隻道：“這些你不要用知道，你隻要記住，我會不在幾天，我不在的這幾天，切記不管什麽人問你借什麽東西，都不要搭理他。”
“為什麽？”可是她似乎很急，不等給我說清楚。
就看了一眼門外，急匆匆的走了。
我沒有再看見老乞丐，也沒有在得到他們的消息。
而自從灩靈走後，我也被放了出來，房東那件案子也不知道怎麽樣，也沒人跟我說，我似乎又恢複了以前那樣平靜的生活，就這麽渾渾噩噩的過了三四天。
而這三四天裏，我一直想著，灩靈最後給我說的話。
我還在琢磨，為什麽不能借別人東西，萬一人家真的急用呢，我不借那怎麽說得過去？更何況灩靈也沒有吧事情說清楚，我越想越蒙，每次都是，想著想著就放棄了，坐在電腦麵前玩遊戲。
“叮咚。”
門突然想了，我扭頭看過去，不知道為什麽，我的心慌了起來。
“誰？”幾乎是下意識的反應，我這麽問了一句，戰戰兢兢的起來開門。
我不知道為什麽會這麽慌，步子走的特別慢，到門口時，我的額頭竟然冒出了冷汗。
“誰？”我又問了一次，門鈴聲聲再次想起，我被嚇了一跳，朝貓眼望去。
剛看過去，外麵的人就一遍一遍的按著門鈴，還大聲吼道：“喂！方家小子，開門啊！”我著實咋唿了一下，就像心從嗓子眼裏蹦出來一樣，緩了幾口氣，我才把門打開。
是雷宇。
我抽了抽眼角：“這幾天沒死人吧，你來找我幹什麽？我既沒犯罪又沒犯法的。”
雷宇倒是熟絡，門一開就推門進來：“什麽叫你沒殺人？難道我一來找你就是你殺人了？”話說完已經自顧自的坐在沙發上了。
我關了門過去：“我也不是那個意思。
但是我還真不知道，我安安分分的在家過日子你要來找我幹什麽？”話一說出來，我突然想到了房東的事，趕緊又問：“難道是因為房東那案子又來找我了？”我一臉惆悵：“人是我胸膛裏的黑手殺的，我能有什麽辦法？”雷宇就這麽靜靜地看著我說完，就跟看大傻子似的，我對上他的視線，那眼神，我心裏很不是滋味。
“那你到底是來幹啥的？”雷宇這才一笑：“沒幹啥，我就是來找你聚聚。
這麽多天沒見了，對不？”我看著他的笑容：“得了吧，說說，是不是有什麽事找我？”還別說，真被我給猜對了。
雷宇咧開的嘴角弧度又大了些湊近我說：“要不，你借我一點你的血唄。”
“什麽？你瘋了吧！”我驚了一下。
再一次打量著雷宇，不知道是哪裏的感覺，我突然覺得，今天這雷宇，有點怪怪的。
我從來不會見他這麽笑過，畢竟是個警察，雷雨就算再不穩重，也不會露出剛剛那種笑容來。
我心裏泛起了警惕。
“你要我的血幹嘛？”雷宇指了指我的胸膛：“還不是你身體裏那個怪東西，我找了個道長，本事還挺大。
人家道長說了，解鈴還須係鈴人，既然是在你身體裏麵，那就要借你的血去看看你的前世今生，看看那個鬼東西是怎麽去你身體裏麵的。”
我一聽，理是那麽個理，但我怎麽覺得，這不太像雷宇的做事風格啊，半信半疑的看著他。
雷宇一看我的眼神，臉色一下子就黑了下來：“行了行了，你就是不信我，那也沒什麽可說的了，就這樣吧，再見。”
說完就轉身走了。
我連忙將他叫住：“等一下！我說你，你今天性子怎麽這麽急？我也沒說不借啊，你就不能等我想想，等我考慮考慮？”
“還考慮什麽啊？對你又沒有壞處隻有好處。”
我擺了擺手：“我知道我知道，你就等我想想不行？你以為是什麽，是血啊！我也是個人，我怕行不行，我做一下心理準備想想行不行？”雷宇又擺出那一副看智障一樣的眼神，我幹幹的咧開嘴角一笑，陷入了沉思。
而我為什麽要考慮呢？因為剛剛雷宇說，把我的血拿給那個他口中所說的道長，就可以看見我的前世今生。
既然是我欠那隻黑手的，我又不知道欠了什麽，怎麽還？所以我琢磨著，要不要把我的血給他，看看我到底欠了他什麽。
可我又害怕，因為灩靈臨走的時候跟我說過，不管是誰，跟我借什麽東西，都不要借。
這句話我已經想了好幾天了，我不知道為什麽，甚至有些時候，我還氣灩靈沒有把話說清楚就走了。
“喂！想好了沒有啊？磨磨蹭蹭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的思緒被雷宇拉了迴來。
我很糾結，到底給還是不給，看向雷宇的眼睛，又擺了擺手：“再等一下，急什麽，難道你要那我的血去幹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哎你小子，怎麽能這麽說呢？我這麽做為了誰，還不是為了你，要不是幾連出幾樁命案都是跟你有關，我也不至於這麽操心，你還在這裏不情願的樣子，你真的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哎呀你可別說了，我又沒說我不給。”
“那你倒是拿來啊。”
“你在等我想想不行？”雷宇那臉色又黑了：“得了，我算是看出來了，你就是不想給。
那就算了，就當我瞎忙活。”
我看著雷宇說完話，就轉身走的樣子，看著他的背影淒涼，我突然覺得心裏過意不去，，畢竟人家是為了我好，我怎麽還能想東想西的呢。
然後我狠狠地在心裏給了自己一個大嘴巴子，準備把他叫住。
“哎，你……”可是話還沒有來的及說出口，我反應過來時，出租屋裏哪裏還有雷宇的影子，隻有大開著的房門。
“這是什麽速度？我連開門的聲音都沒有聽見，人怎麽就不見了？”我還在納悶，總想著這麽對待雷宇不好，所以關了門坐在沙發上，我給雷宇打了個電話。
“喂，嘿嘿，生氣了？”電話很快就接通了，我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麽，擠出這麽一句話來。
可是電話那頭的雷宇蒙了一下：“你說什麽呢，我生什麽氣？”我沒察覺不對，繼續說：“剛剛我也不是故意推三阻四的，你想想，畢竟是自己身體裏淌著的血，總得考慮考慮對不。”
雷宇還是沒明白：“不是，你說啥呢？什麽推三阻四不給我？什麽自己身體裏淌著的東西，你怕不是在家閑幾天腦子進水了吧？”我愣了一下：“你不知道嗎？”
“我知道什麽？”
第一百二十一章脫口而出
“你剛剛不是來我家問我借一點我的血麽？我說我考慮考慮，最後你氣衝衝的走了。”
電話那邊的雷宇徹底蒙了：“你都說了些啥呢？什麽我問你借血，我又不是腦殘，借那玩意幹啥？”我不說話了。
聽雷宇的意思，他剛剛沒有來找過我，也沒有問我借過血，那剛才那個是誰？鬼嗎？我立刻驚了一下：“不不不，不可能。”
然後茫然的掛了電話，，心裏亂七八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
“叮咚叮咚。”
門鈴又被按響了，我還是被下了一跳，幾乎是脫口而出，問：“誰！找我幹什麽？”門外想起了老乞丐的聲音：“我啊，被鬼掐了一驚一乍的。”
我鬆了口氣：“原來是你啊，我還以為是誰呢。”
一邊說著，一邊開了門。
我往老乞丐身後探頭，老乞丐似乎知道我的心思一樣，拍了拍我的肩膀，臉上的笑容耐人尋味。
“你小子別看了，小水兒沒跟著我來。”
我抓了抓腦袋，訕訕一笑，關門跟老乞丐進了屋。
“怎麽了？怎麽突然來找我？”老乞丐沒迴答我的話，反而問我：“我剛剛聽你的聲音有點奇怪，是不是遇上什麽髒東西了？”不知不覺我額頭上冒出冷汗。
“你還別說，真被你說中了，我都不知道，如果剛剛我真的給他，會是什麽後果。”
老乞丐一臉不明所以：“給什麽？”我才把剛剛發生的事簡要的都給老乞丐說了一遍，老乞丐聽完，立刻皺起了眉？“你說雷宇來找你要你的血，你打電話給雷宇卻說他沒來過？”我點了點頭：“嗯，對。”
老乞丐又問：“他有沒有跟你說他要你的血是幹什麽的？”
“有。
他說因為在我身上出了好幾粧命案都很詭異，所以他找了個道長問了問，那個道長說，要我的血，看看我的前世今生，看看他是怎麽到我身上的，說的還挺有理。”
老乞丐“啪”的一下從腦袋上給了我一巴掌。
他罵我蠢，說：“有理？有理你咋不毫不猶豫的把你的血給他，到時候你就能好好的等著閻王爺來鎖你的命吧！”我被打的一臉懵逼：“不是你別打我啊，重點又不是這個。”
老乞丐這才壓了壓他的火氣，一本正經地說道：“聽你這蠢小子說了那麽多，我聽明白了，灩靈不是跟你說過，不管誰問你借什麽東西都不要借，你知道因為什麽嗎？”我搖了搖頭。
“因為不管你借什麽，錢也好，東西也好，就算隻是借了別人一張紙，你都是把自己的命給借出去，一借出去，那條命就不是你的了，懂不？”我聽的一愣一愣，有點難以置信：“這麽玄乎？”老乞丐又拍了一下我的頭：“玄乎玄乎，你咋不說在理呢？”我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麽，隻能用手撓了撓腦袋，總感覺老乞丐往我頭上打那一巴掌，把我的頭發都給揪掉了。
而老乞丐也不想跟我多說，大白眼狠狠地賞了我一記，問：“那你有沒有給他？”我一下子咋唿起來：“當然沒有了，我也沒有那麽蠢，我也會考慮考慮的嘛。”
“切，就你？”然後眼神裏充滿了鄙夷。
“好了，沒工夫跟你瞎扯，沒給就行，以後記住，不管誰問你借什麽東西都不要借，不然你的小命天王老子也管不了。”
“知道了知道了。”
“別嘴上說著知道了，我說的話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我莫名有點嫌棄他有些煩：“哎呀我都說知道了。”
他還是百年不變的白了我一眼：“知道就行，這次我來找你是有正事的。”
“正事？”我來了精神，湊過去問：“什麽正事？”老乞丐嚴肅起來，我湊過去的時候直接站了起來，四處查看一下有沒有什麽東西或者什麽人會偷聽，才轉過來麵對著我，張了張口，頓在那裏半天，卻什麽也沒說。
我也正經起來，意識到這次老乞丐說的話可能很重要，沉聲問：“怎麽了？”可下一瞬間，老乞丐就幼稚起來：“不行，我還是覺得不把穩，等會，我布個陣。”
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心裏罵他就沒個正行。
隻見老乞丐倒走北鬥七星步，每一步，都會咬破手指，在那個點畫下一個符咒。
我看著，還真別說，挺玄乎的，不知不覺，竟入了迷。
應該是幻覺吧，我看著老乞丐，看著看著，老乞丐就變成了一個黑影，臉扭過來看著我的時候，隻有一張嘴裂開笑，露出一口獠牙。
我猛的清醒，再看向老乞丐的時候，他又是原先那個樣子。
我搖了搖頭，讓自己清醒一點：“喂，你這走來走去走了好幾遍了，幹嘛呢這是？”老乞丐不理我，來來迴迴一遍又一遍的倒走著那個北鬥七星步，每一步畫的符咒不一樣，等他停下來時，我那腦袋已經昏倒到的，看人都重影。
“終於停了，陣布好了？”老乞丐看著我笑，說話的聲音陰陽怪氣的。
“當然，陣布好了。”
我隻覺得頭暈，也沒管那麽多，擺了擺手：“布好就行，你剛剛要跟我說什麽？”說著，我使勁晃了晃腦袋，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
“說什麽？我說的事很重要，你要聽好哦。”
我點了點頭：“真是的，嘮嘮叨叨的，說話的聲音還這麽怪。”
老乞丐“咯咯咯”的笑了起來，我聽著雖然覺得奇怪，但頭實在昏的不行，也懶得管那麽多。
可是漸漸的，我失去了意識。
我隻記得，老乞丐讓我自己割開了我的手腕，鮮紅的血一滴滴順著我的手腕流了下來，地在地上，被陣法催動變成了一個詭異的圖案，然後就徹徹底底得陷入了黑暗。
我就像睡著了一樣，在黑暗裏不停的摸索，隻有遠處的一點光亮，我使勁的朝著那一點光亮跑，可是怎麽都跑不到，直到最後累的不行，再一次昏倒在了地上。
迷迷糊糊的，我聽見有人叫我：“方爽？方爽你醒醒，方爽？”可是一轉眼又變了，我似乎聽見有個人現在我麵前告訴我，我欠了他很重要的東西，讓我拿命來還，然後伸著雙手掐住了我的脖子。
我大喊著不要，猛的一下，我驚醒過來。
“你醒了？”一睜眼，我就看見了老乞丐。
我大喘著粗氣，額頭上滿滿的全是冷汗，我又不自覺的摸了摸脖子，有些疼，就像剛剛的事，是真的一樣。
老乞丐見我這個樣子，不由得笑了，依舊用那種陰陽怪氣的聲音說：“做噩夢了？”我還是不說話，迷糊著眼睛盯著他。
我不知道是我眼睛花了還是本身就是那樣，我看見老乞丐慢慢變化樣子，變成一具正在緩緩腐爛的行屍，半邊臉已經見得到骨頭，爛肉搖搖欲墜，還有圓鼓鼓的蛆在肉裏扭動。
“不，”我幹嘔了幾下，不由得皺起了眉，“不，你不是老乞丐。”
可話音將將落盡，老乞丐就張牙舞爪的向我跑來，我看見的分明是一具屍體僵硬著身子急速向我靠近，我驚了，這一瞬間哪裏還有迷迷糊糊的說法，直起身子不停地往後縮，該清醒的都清醒了，不該清醒的也清醒了。
“啪！”突然，老乞丐一巴掌拍在我的頭上，我愣了一下，怔怔的看著他，眼前場景大變，茫茫無際的海麵，空曠，空蕩。
“怎，怎麽迴事？”我打量著，一臉懵逼。
第一百二十二章變味了
老乞丐背對著我，半隻手負在身後，尷尬的咳了一聲，負在身後的那隻手習慣性的張開又握起。
我突然沉下了臉色，張了張口，蹦到嗓子眼的話脫口而出變了個樣子。
我說：“你這種反應，是不是哪裏出錯，陣法沒布好？”老乞丐還是背對著我，微微點了點頭。
我又看了看周圍：“這是哪裏？”
“天堂。”
“那既然出錯了，我們是不是應該去地獄？”我冷不防又這麽問。
我能感覺到他的身子明顯一僵。
明明很正常的的對話，放在這個時候，突然變味了。
“你什麽意思？”老乞丐的聲音陰冷下來。
我心裏狠狠地慌了一下，可下一刻，我卻冷靜下來了，從地上爬起，拍了拍屁股，動作惹得腳下的海麵蕩起了漣漪。
我裝作一笑：“原來天堂就這個樣子啊。”
一望無際的海，漫天白雲，人走在海麵上，一步一步，一腳一圈漣漪。
隻是話說完了，氣氛也就安靜下來，其實我之所以會這麽問，是因為我發現了一個問題。
就在剛剛老乞丐背對著我，那一隻手張開又握起，我發現了不對勁。
我看那個動作是下意識的，是習慣性的，可我了解老乞丐，他沒有這種習慣。
所以那個時候，我沉下了臉色。
我突然覺得心累，從雷宇，再到老乞丐，一個接著一個。
“嗬，”我一聲輕笑：“行了，咱打開天窗說亮話。
說吧，你是誰，來幹什麽，到底想要怎麽樣？”終於，麵前的人漸漸變了，一蓬長發，一身旗袍，唯獨，胸口多了一顆子彈孔。
我看著，覺得眼熟，可我又能確定，我不認識她，這種奇怪的感覺一直蔓延到我的心頭。
“你……”一個你字出口，我把其他的話都卡在了喉嚨裏。
她轉過了身，對我一笑。
就仿佛春風撲麵而來，那種感覺，像極了愛情。
“終於，又見到了你。”
她輕輕開口說。
我好像說不出話來，看著她慢慢向我靠近，我似乎真的，有一種步入了天堂的感覺。
她見我這麽盯著她，掩嘴輕笑：“時隔百年，你還是和以前一樣，不管看多久，都看不夠。”
“什麽？”我不懂，聽她的意思，我應該是很久很久以前就認識他了，說不定，在前世，或者今生。
“你，是誰？”
“你不認識我了嗎？”
“什麽？”這是我今天晚上脫口而出的第二個什麽。
她還是輕笑，伸出一根手指壓在我的嘴唇上麵，做了個噓聲的手勢。
後來，我才知道，她，才是真正的灩靈。
老乞丐把灩靈帶走，就是為了讓她返迴天堂，修得正果。
我很開心，但我依舊納悶：“那你在出租屋裏的時候怎麽不跟我說？”灩靈立刻嚴肅起來：“出租屋裏的假老乞丐，不是我假扮的，是那個想要你命的人。”
“那我怎麽會在這裏的？”
“那個人在屋裏布了個窮兇極惡的陣法，想把你送到地獄，我拚了命把你從半道上截胡，叫你醒來，還想逗逗你。”
我這才恍然大悟，看著灩靈，心裏美滋滋的。
還真沒想到，我有個媳婦兒這麽厲害，還嘚瑟了一下子，似乎把剛才所有的，全都忘了。
灩靈叫了我好幾聲，我才反應過來。
“哦，對了，那我現在要怎麽迴去？”灩靈做出一副思考的模樣，許久，才說：“你給我一滴你的血，我把你傳送迴去。”
“那你呢？”
“我暫時還不能離開，你先迴去，老乞丐會去找你。”
“好。”
我毫不猶豫的咬破手指，把我的血滴在她給我的那個小瓶子裏，，慢慢一瓶，可我還在笑著，問她：“夠了嗎？”灩靈摸摸我的腦袋：“嗯嗯，夠了，真乖。”
然後裂開嘴角笑，我看著那個笑容，入了迷。
“灩靈。”
我莫名其妙叫住她，灩靈正在布陣的動作停了下來，看著我，又是一笑。
我的意識又開始迷糊了，我依稀記得，我將灩靈抱在了懷裏，灩靈起初還不好意思，但後來，我沉浸在了溫柔鄉。
隻是我不知道的，其實，我並沒有在什麽天堂，我隻是睡在我家的地板上，做了一個夢，而所謂的灩靈，其實從頭到尾都是一個局，一個局中局，雷宇不成，老乞丐被發現，才有了天堂的灩靈。
而灩靈這一出，自然就是美人計，我醉倒在石榴裙下，從頭到尾，都被我胸膛裏的那隻黑手玩弄於股掌之間。
……而許久許久之後，我累了，灩靈也扛不住，我抱著她慢慢入睡，睡去時，我垂下了眼眸，灩靈香肩裸露，長發散披在肩上，淡淡體香，一聞，徹底睡了過去，睡得很甜，很幸福。
“咚咚咚！”不知道睡了多久，粗魯的敲門聲把我吵的我難以入眠，我翻了個身，抱著灩靈繼續睡。
誰知一聲巨響，門板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砸起了一層灰。
“草！誰啊！”聽著聲響，我不耐煩的這麽吼道。
坐起身來一看，老乞丐帶著灩靈氣衝衝的走進來，看見我，二話不說，留著我的頭發，對我就是一頓罵。
我被罵的狗血淋頭，完全不知道怎麽迴事，老乞丐罵不動了，雙手插著腰在哪裏大喘粗氣，我才看了一眼跟著老乞丐進來的灩靈。
我一下子咋唿起來：“灩靈？！”不敢相信的這麽吼了一句。
老乞丐反手又朝我後腦勺給了一下，我頭順勢一偏，露出我脖子根上的一處痕，黑黑的，還冒著些黑氣。
老乞丐眼尖，看到後，我頭剛被他打了偏過去，我還沒來得及拿手慰問一下我的後腦勺，就被他拽著頭發，拽到他眼皮子底下，那塊痕明晃晃的露出來。
“好啊你小子……”他氣的半天說不出話來，可我委實懵逼得很，掙脫他的手，衝著他大叫：“你幹什麽！”老乞丐反手又給了我一下，幾乎是咆哮，說：“我才不在多久，你說說你幹了什麽好事！啊？！”我不明所以：“我能幹什麽好事，你一來就揪我頭發，打我罵我，我還想問你呢！”
“你還給我頂嘴？老子一天為了你那點破事東跑西跑，你倒好，把我們說的話當做耳旁風，衣服褲子脫了跟一隻女鬼搞上了，你要不要臉你？”我還想反駁，可腦子裏靈光一閃，我發現了不對勁。
“等等，灩靈？你怎麽會在這裏？”我有看了一眼，確認是我的出租屋後，我又看著灩靈：“你不是跟我……，那個……怎麽……”我又不好意思說，所以支支吾吾，半天都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老乞丐冷著眼看著我：“說吧，你都幹了些什麽？”
“啊？”老乞丐無奈，把我拉到鏡子麵前：“得！你好好看看吧。”
我一看，不看還好，一看差點要了我的小命。
隻見我的脖子根處，黑黑的一小塊，剛剛在冒黑氣，現在，已經流出黑血了。
“媽呀！”我嚇出了聲。
老乞丐一聲冷笑：“嗬，這會兒害怕了？”
“什麽，什麽玩意？”我慌慌張張的摸著我的脖子，我記得，流黑血的地方，在天堂的時候，灩靈親過，還有……我似乎想到什麽，趕緊把衣服脫了，果然，身上好幾處有痕的地方，都在流黑血。
我徹底愣在了原地，準確的說，我是嚇蒙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對視許久
老乞丐見我這樣，諷刺的意味越來越重，過來隨意的靠在鏡子旁邊：“喲，怎麽著，是不是覺得，自己上過天堂，撿了個豔福？”我愣愣的：“我，我還真去了天堂。”
老乞丐白了我一眼。
後來，我把有人假扮雷宇，老乞丐，去天堂跟灩靈親近的事，一五一十的說了，我其實挺難為情的，老乞丐白眼一個接著一個，灩靈則紅了臉。
終於，我說完了，天已經黑了。
老乞丐已經唿唿大睡。
我那個鬼火一下子就冒了，我在這裏說的那麽入迷，他倒是睡得很舒服。
我過去就給了他一巴掌：“我去你大爺的！你倒是給個反應啊！”老乞丐一下子驚醒，應該還有些迷糊，吧嗒吧嗒嘴，大眼瞪小眼的，和我對視許久，才說：“你瞎咋唿個啥，你的事你一說我就知道了，你又在那邊手舞足蹈，我看你說的挺開心啊，老子為了你這幾天瞎忙活，我累，我睡一會不行？”我有些尷尬：“那，那你說現在怎麽辦嘛。”
說著我把我的脖子露給他看。
他衝著我唿一下就是一巴掌：“好了你死一邊去吧。
你這種情況，八成就是你身體裏那隻黑手在作祟。”
我早就料到了，可是……我又看向他：“那，那咋整？”老乞丐有點不屑：“現在知道害怕了？現在知道問我咋整了？你跟那女鬼在床上不是挺嗨的嘛，要不我跟小水兒出去，你再去爽爽？”我一口氣哽在喉嚨裏，嘴一張一張的，不知道該說什麽。
很久，都沒人說話。
我真的慌了。
剛想再說什麽，老乞丐突然坐直了身子。
“怎，怎麽了？”我問。
老乞丐似乎聽到了什麽，坐著仔細聽了一會，才無所謂的搖了搖頭：“沒什麽。”
我又忍不住問了一遍：“那我現在要怎麽辦？”我指著我的脖子，“會不會死啊？”老乞丐似乎聽到了什麽搞笑的事情，一個沒忍住笑出了聲：“小子，你現在已經是個死人了，還問會不會死這種問題，你怕不是傻了吧？”此話一出，我生生僵住了，仔細看了看我身上流黑血的地方，我想是我眼花了，我竟然看了小小的一隻蛆從黑血裏鑽了出來，我胃裏一陣惡心，用手捂著嘴就是一陣幹嘔。
老乞丐忙拍了拍我的背脊：“好了，你就忍忍吧，反正以後你都得這個樣子，甚至等時間久了，你身上就會發臭，腐爛的成都比現在打上幾十倍。”
“不是，你別嚇唬我。”
“我嚇唬你？在審訊室的時候小水兒跟你怎麽說的？不管什麽人，問你借什麽東西都不要借，你倒好，血給了人家一小瓶，連自己的*之身都借出去了，你說我嚇唬你？還不是你自作自受？該！”我突然紅了眼眶，我這一生就從上了那班地鐵開始大變，我到現在想想，我經曆了什麽，人神鬼怪，我都下過地獄了，現在變成死人又有什麽好慌的。
可是突然，我似乎想起來了，以前我經曆了那麽多，多多少少傍身的本事還是有的，隻是我仔細想想，有什麽也想不起來，以前經曆的事我也忘了很多，終於，我放棄了，頹廢的坐在地上，像極了一開始我知道我要皮了之後，那一副無所謂，心如死灰的樣子。
老乞丐看著我，搖了搖頭：“好了，在這裏等我，不管什麽人來，都不要理，要不然，你就真的沒救了。”
然後撂下這句話，走了。
我聽了，但沒用心記著，直到灩靈出去，把門關上，我才唿出一口氣，倒在地板上，閉著眼睛，心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就這樣，我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就好像睡著了一樣，迷迷糊糊醒過來時，天還沒有亮，甚至沒有一點星星。
我晃了晃腦袋，從地上爬起來，簡單收拾了一下，又躺去了床上。
突然，門外不知道幹什麽，弄出一些聲響，聽著怕是什麽東西從樓梯上滾下去，而且聲音一陣接著一陣，我本來還想著換個地方再睡一會，結果被這聲音鬧得不行，我有點煩，起身想出去看看發生了什麽事，剛起來，就坐在了床上。
我在想，外麵會不會是一些不幹淨的東西，想引我出去對我做什麽，畢竟今天白天的事我還是有一些後怕的。
下意識地，我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淩晨兩點。
然後我放下了手機，坐在床上，弓著腰，很沒精神的樣子。
“嘩啦啦！”又是一聲，這次倒是響的厲害，我一聽不由得皺起了眉。
“算了，睡覺吧。”
我索性也不去管了，被子蒙過頭頂，可是外麵的動靜越來越大，我心裏那個不舒服勁也越來越濃。
“嘣”一聲。
我又從床上坐了起來，我雖然心裏知道，這裏麵肯定有陰謀。
畢竟這大半夜的這麽大動靜就沒一個鄰居街坊出來罵，擺明了就是想要我出去嘛。
我不管了，反正我都是個死人了，愛咋咋地。
然後我下了床，門一開，撲麵而來的陰風陣陣鑽進我的心窩，涼的透頂。
我沒有說話也沒有叫罵，探出頭去看看，樓道裏黑漆漆的，什麽也看不清楚，也沒有任何聲音，甚至安靜得出奇。
我打開手機的手電筒照了照，我才看清楚，樓道裏全是鍋碗瓢盆，，我覺得應該是我想多了，或許是那個大媽大爺在收廢棄物，然後關了門。
“不對啊。”
我又覺得不對，我或許沒有想多，大半夜的拿個有病來收廢鐵，再說了，如果真的有人腦子進水了淩晨來收廢鐵，那我剛剛開門看，人呢？人去哪了？這是個問題。
我又忍不住把門打開探出頭去，猛地看見一個老婦人坐在樓梯上，揉著自己的腳，剛剛樓梯間沒有亮的燈，也明晃晃的發出刺眼的白光。
那老婦人聽見動靜，轉過來看了我一眼，痛苦這表情，說：“哎喲，小夥子，你能過來扶我一下嗎，人老了，腿腳不方便。”
我心裏一遍又一遍的告誡自己，不要過去，也不要理她，轉身，迴去繼續睡覺。
可是那老婦人的話就像又魔力一樣，吸引著我。
再說了，憑良心說話，平常我也是一個樂於助人的小夥子，所以，我終究是邁出了腳，打算應一聲，過去幫她扶起來。
“閉嘴！快迴去！”突然，我保持著一隻腳抬起來的動作，頓在了那裏。
我沒有聽錯，剛剛有人，很兇的讓我閉嘴，關門迴家睡覺。
我想問是誰，可我又聽那個人說：“你如果應了他，你就再也活不了了。”
我乖乖縮迴了腳。
那個老婦人看我沒了動作，開始哎喲哎喲的叫了起來，我看著，就像又一種神奇的魔力，讓我過去一樣，我又開始被迷惑了。
然而猛的一下，我心口絞痛，讓我清醒過來。
那個人似乎生氣了，語氣很不好，就像是威脅：“我讓你迴去你沒聽見是不是？”我左右猶豫了一會，猶豫什麽我也不知道，最後，還是迴了自己的出租屋，把門窗關的嚴嚴實實的。
我坐在床上，等著那個人再次和我說話，可是我沒有再聽見那個聲音，反而門“咣”的一聲重響，然後接二連三的，錘門的聲音此起彼伏。
我被嚇了一跳，看來是剛剛計謀沒有得逞，外麵的東西按捺不住了，開始使用暴力手斷了吧。
我解放一樣的唿出一口氣，耳朵一動，聽見有人跟我說話。
“你看我就說讓你趕緊迴來吧，不然你現在就被撕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改變曆史
“你是誰？”我斷定這個人就是剛剛的人，四處打量著虛空處，這麽問道。
那個人嗬嗬一笑：“別找了，我在你身體裏，就是我，把你送迴來，讓你改變曆史的哦。”
“改變曆史？”重複了一遍這四個字，我突然想起了在幻境裏的千足。
可我不敢肯定，皺著眉，又問：“你能不能出來跟我說話？”
“不不不，我出不來的，我已經跟你的身體融為了一體。”
這什麽神奇玩意兒？我在心裏吐槽了一下，盤算了很多，開口又問：“你是不是，千足？”那個人果然重重的嗯了一聲：“不錯！聰明。”
我抽了抽眼角，自從我重新迴到我的出租屋後，發生的事情太亂了，如今我身體裏又多了個千足，我突然一下子覺得心好累，突然一下子，發現死也是一種解脫。
千足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又重複了一遍：“我先前怎麽說的，你不能死，故事還沒結束。”
“什麽故事啊？不是大哥，我現在已經是個死人了，你能不能不逗我？”千足嘿嘿笑道：“好啦好啦，一切都是上天在安排，你好好的聽你師父老乞丐的話，遲早有一天，我們再見之時，我會把一切都告訴你。”
“那你能現在說不？”說完這句話，我等了很久都沒人迴答我，我喂了兩聲，終於，千足迷迷糊糊的說：“別叫了，睡覺呢。”
然後又沒了聲音。
“好吧。”
我有些無奈，倒在床上看著天花板，深深吸了一口氣：“罷了罷了，就這樣吧，走一步看一步，抱著無所謂的心態，讓那些東西見鬼去吧。”
“嗯！這個想法好。”
千足又來插一句。
我現在是見不到他，他要是現在能站在我的麵前，我一定上去一巴掌唿死他。
所以，我隻是讓他趕緊滾去睡覺，自己被子一掀，蒙過頭頂，在我自己堅強的意誌力下，唿唿大睡起來，一覺睡到了天亮。
而天知道，我睡著之後，我胸膛裏的黑手從我身體裏出來，對著門外搖了搖手，門外頓時安靜了，隻不過，樓梯間裏，零零散散，全是人骨頭。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被老乞丐叫醒。
這時候已經是大白天了，我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睜開眼睛看著天花板很久很久，似乎是想到什麽，一下子坐了起來，鞋都沒穿就往門外跑去，一開門，我不由得“嗯？”了一聲。
老乞丐跟了上來：“怎麽了？”我有點摸不著頭腦，老乞丐問了好幾遍，我才簡簡單單的把昨晚的事說了一遍。
老乞丐聽著，一聲“嗯”，一聲“哦”的應著。
我白了他一眼：“你到底聽了沒有？”
“哎呀，我聽了。
不過我倒是好奇，你口中說的千足，到底是個什麽玩意？”
“他是一個妖靈，現在我身體裏。”
“噢喲，這就神奇了。”
老乞丐讓我把來龍去脈說清楚。
我擺好了架勢，張了張口，話都在嗓子眼了，可我就是說不出來，更想不起來，以前的種種，就像我沒有經曆過一樣，從我的記憶裏消失。
“怎麽了？”我抓著腦袋怎麽也想不起來，老乞丐就這麽問了一句。
我用手抓著頭發：“這也太奇怪了。”
“什麽奇怪？”
“不行，我想不起來。”
屋子裏一下子安靜下來，我，老乞丐，灩靈，三個人，大眼瞪小眼的，誰也不說話，直到冷風吹過，不管是誰，都打起了冷戰。
灩靈看了看我們：“你們有沒有聽說，當一群人說話的時候，是有怨靈經過？”我直打哆嗦，正打算說她嚇唬人，老乞丐就一個機靈站了起來，衝著我，飛過來就是一把桃木劍。
“臭小子蹲下！”我應聲趕緊蹲下去，小腿一個不穩，踉踉蹌蹌的直接坐在了上。
隻聽見“噗”的聲音，就像什麽東西猛地刺進了什東西裏，然後緊接著，一聲刺耳的尖叫，我被嚇得心狠狠一縱，扭過頭去，冷不防就看見一個單單沒了手掌的，沒了半隻腳，披頭散發的無麵鬼。
我愣愣的看著，嚇慘了，反應慢了半步，“啊”的一聲，嗓子都吼道沙啞。
老乞丐看我這沒出息的樣子，順手抓了個什麽東西過來就朝著我的頭扔了過來。
“閉嘴！臭小子！”我趕緊用手捂住了嘴巴，瞪大眼睛驚恐的看著他點了點頭。
也就是這時，那無麵女鬼發出了瘮人的笑聲，說道：“沒想到還是有點本事的嘛，還沒有來得及動手，就被抓到了。”
“呸！”老乞丐朝地上吐了口口水：“收起你那個陰森森的聲音，滾迴去嚇唬別人去吧，就你這點技術，還想有機會動手？簡直是異想天開。”
然後手裏畫著符咒，一邊畫著，一邊說道；“今天，我就代閻王老子收了你！迴去吧！”隻聽老乞丐將將把話說完，無麵女鬼就慘烈的叫著，身子著了火。
我後退了一點，我相信所有的人都聽到了。
我看著女鬼漸漸燒化，最後一刻，女鬼撕心裂肺的吼道：“他不會放過你們的！”然後徹底變成灰燼。
我有些懵，看著老乞丐和灩靈，問：“那個他，是誰？”灩靈搖了搖頭，我又看向了老乞丐。
老乞丐那一雙深邃的眸子緊緊地盯著我，許久莫名問我：“臭小子，你怕嗎？”
“什麽？怕什麽？”老乞丐看了灩靈一眼，我看他的樣子，是真的認真了。
他說：“自從你從審訊室迴來後，所發生的一切都特別詭異，我不知道到底是怎麽迴事，，但我想，就像我剛才說的那樣，這一切，都是胸膛裏的那隻黑手在作祟。
我剛剛問你怕不怕，是取去你的心頭血，壓住那隻黑手。”
我有點不相信，那隻黑手那麽強大沒怎麽可能說壓住就壓住，如果這麽簡單，那當初幹嘛還費那麽大得勁？我覺得行不通，搖了搖頭：“不，我感覺不行，更何況……”可是我話還沒說完，老乞丐就直接對我動粗，跟灩靈對視了一眼，一個綁手，一個綁腳，不到幾分鍾，我就被五花大綁的綁了起來，扔在了房子裏的空地上。
“你能不能考慮一下我的感受！”我扭動著身子撕心裂肺的吼道。
誰知道老乞丐直接就把我的嘴給堵了起來，然後我說出來的話，都變成了一陣“嗚嗚”聲。
灩靈看著心疼，過來摸了摸我的頭：“好了，你乖乖的，他會用陣法護住你的心脈，你不會死的。”
我安靜下來，心裏滿心mmp。
既然他都決定要對我動粗了，那剛剛還問我幹什麽，這不是多此一舉嗎？我感覺我的小心髒受到了嚴重創傷，還是無法彌補那種。
但是我什麽也不能做，我隻是靜靜地躺在地上，看著他們以我為中心，畫了一圈我看不懂的鬼畫符。
老乞丐不知道什麽時候換上了一身八卦服，頭戴道長帽，手拿銅錢劍，倒是很有氣派。
我開始專注老乞丐在幹嘛。
隻見他走著一些奇奇怪怪的步伐，走一步，往我身上吐一口水，貼一張符，很快，我一身就濕了。
我想他這是在幹嘛，但說出來，也是一陣嗚嗚聲。
老乞丐走完最後一步，在我頭頂的地方停了下來，他蹲在我身邊看著我，很久，才慎重的說：“等我我會用匕之首刺進你的心口，你不要動，也不要叫喚，我會在旁邊等著那隻黑手，途中你不管看見什麽，都不要理會，事後也不要說出來。”
第一百二十五章可惜了
我看他露出前所未有的嚴肅樣，我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點了點頭。
不就是被捅一刀麽，有什麽大不了的，反正又不會死，我堂堂七尺男兒，還怕這一點點疼痛了？可是我剛想到這裏，老乞丐就放了一麵鏡子在我心口處，拿著匕之首一下子刺了進去。
那一瞬間，我感覺人生的所有痛苦都不過如此，隨後忍不住，悶哼了一聲。
老乞丐趕緊我被堵上的嘴，低聲道：“別出聲。”
我隻好忍著，才幾秒鍾，冷汗就已經跟淌水一樣，從我的額角流下去。
“噗”一聲，匕之首被拔了出來，我忍不住喊了出來，但下一秒，我就立刻收聲，疼得閉上了眼睛，我能想象，我的臉色，一定白的不像話。
很久很久，我感覺我的血在不斷的從我的心口處湧出來，視線已經模糊了，腦袋迷迷糊糊的，不知道是夢還是現實，我看見從我的胸膛裏，飄出一團黑氣，漸漸的，化為人形，隱約看得見輪廓，是個男人。
“你是誰？”我依舊躺在地上，聲音有些虛弱，看著那個黑影問。
他似乎很恨我，語氣裏滿滿的都是嘲諷，冷冷一聲輕笑：“我是誰？你不記得了嗎？”
“我……我不記得，我們，是不是認識？”黑影又是一聲冷笑，慢慢靠近我，沙啞著聲音說：“我們當然認識，哥哥。”
我在聽到最後那兩個字時，我僵住了身子。
哥哥？什麽哥哥？難道我身體裏的黑手是我弟弟？怎麽可能，我家就我一個。
可是黑影似乎知道我在想什麽，靠近我，單膝蹲在我身邊：“好了，別想那麽多了。
本來，我隻是打算在你身體裏，等著時機到了，吃了你，報了仇，然後灰飛煙滅，可惜了，你們竟然不要命把我叫出來，嗬嗬。”
“你想幹什麽？”聽他的意思，我覺得他怕是要動手。
他卻輕笑：“別緊張，你不是一直想要知道，你欠我什麽麽，那我就告訴你。”
這句話說完，我能感覺到他用手順著我心口的那個傷口用力的把那個傷口撕開，我疼的喊了出來，一口血，直接吐了出來。
但恰恰就是這個時候，周圍情景大變，好像是迴到了民國時期，在一座大宅子裏。
我抬眼看了他一眼。
黑影雙手抱胸，死死的盯著麵前：“好好看吧，你欠了我什麽？”我才把視線移到了別處。
之間從一間廂房裏，出來一個跟我長得一模一樣的人，但看表情，他很懦弱，唯唯諾諾的跟著一個管家一樣的人。
“他是誰？”我問。
黑影答道：“他就是你，本來，這個宅子裏所有的東西都屬於我，可是你一來，全都搶走了，你表裏不一，人前裝得懦弱無能，人後卻盡幹些喪盡天良的事，這就是你。”
我聽著不敢相信，但看著，我似乎覺得，他說的是對的。
那個和我長得一樣的人，跟著老管家來到前堂之後，位子上坐著三位老人，堂中央會這一個和我長得相似的人，我想著，那個跪著的人，應該就是他吧，那個所謂的我的弟弟。
後來，畫麵幾轉，我看到的，出乎我想象。
我這才知道，原來我的前世，是那麽罪惡。
我似乎記起了前世的記憶。
那天晚上，我挽著父親的手，求父親把弟弟最心愛的女人許配給我，父親答應了，可在洞房當夜，我得知那個女人已經懷了我弟弟的骨肉，我很生氣。
斷定是他倆背著我偷情，努極之下，我殺死了他的孩子，當著他的麵侮辱了他心愛的女人，事後砍下了他的雙腿和雙腳，把他丟到了糞坑裏，而那個女人，我卻養在地牢裏，把她變成我的奴隸，直到她死去。
我似乎能想象，我把那個女人踩在腳下，狠狠地揉虐她的肚子，她疼得臉色煞白，一遍一遍的求我饒了她，我卻無動於衷，甚至毆打她。
我趕緊閉起了眼睛，但那個女人的慘叫聲，依舊在我耳邊徘徊，久久揮之不去。
那個黑影突然笑了起來：“你奪我愛妻，殺我妻兒，從你迴到那個家裏做的一切，都是你欠我的，我活著的時候想要殺了你，死了，我也要讓你不得安寧。
所以我幻化成厲鬼，為的，就是要你的命！”我不敢相信我會做出這種事，可我相信，前世的我真的做過。
我心裏突然升起一股罪惡感，看向那個黑影，我似乎能感覺到他的怨氣。
我張了張口，可是說不出來，看著他很久很久，才憋出一句對不起，一句遲到一生的對不起。
而那個黑影似乎聽到了什麽搞笑的事情，很不敢相信：“什麽？對不起？”隨後就是一陣癲笑，笑著笑著，他突然一下子抓在我心口的那個傷口上，我疼得大叫，死死的抓住他的手，想把他的手拿開，可是怎麽也拿不開，隻能一句一句的說著不要，饒了我吧。
黑影諷刺道：“饒了你？你知道那種疼了嗎？當初她那麽拚命的讓你饒了她，你呢？你沒有，你沒有！”我抓著他的手腕的手一鬆，最後放去了反抗。
“那你……殺了我吧……殺了，我，你就可以為你的妻兒報仇。”
他再一次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對我咆哮道：“你以為我不想殺了你嗎！要不是你死前那該死的要飯的給你做了法，你以為你能好好的輪迴轉世？就算能，你以為你能活到現在？”我不在反抗，但疼痛已經讓我漸漸失去了意識，我一遍一遍的重複著對不起，淚水從眼角落下。
然而此時此刻，在現實中，我被綁著的身體來迴扭動，最一張一合說著對不起，眼睛卻緊緊閉起，身上黑氣繚繞。
老乞丐見我這個樣子，忙叫灩靈護法，然後脫下自己身上的八卦服，把我蓋了個嚴實。
我隻感覺黑影身子一顫，他*了一聲大意了，隨後，我卻什麽也不知道。
等我醒來時，隻有灩靈在我身邊，出租屋裏，已經被收拾幹盡了。
“灩靈？”我一睜眼，我就看見灩靈坐在不遠處的沙發上。
她見我醒了，那些溫水過來坐在了床沿：“怎麽養，感覺如何？”我下意識的摸了摸我的胸口，肉已經長出來了，也沒有疼痛的感覺。
她見我的反應，輕輕一笑：“好了，已經沒事了，那就不用擔心了。”
我沒理會，目光有些空洞無神，轉著了一眼屋子裏，問：“我師父呢？”灩靈卻不答：“多的你不要問，也不要說，黑手已經被暫時壓製，斷期他是不會鬧出太大的麻煩，我以後跟你住在這裏，等事情解決了，我們就結婚。”
“嗯。”
我沒有精神，要是換做以前，我肯定開心的炸起來，可是前世的記憶一直在我腦海裏徘徊，我整個心裏，滿滿的都是罪惡感。
灩靈看我這個樣子，也不說什麽，喂我喝完了水，去了客廳。
此時是白天，但因為天氣，外麵很黑，在屋裏要開燈才行。
我懶得開，下了床，就去了廁所。
我站在廁所裏，想著前世我做的種種錯事，想著被我踩在腳下拚命喊饒命的那個女人，不知道為什麽，我腦海裏突然出現一個名字——水灩讕。
我下意識的叫了出來，誰知我花心剛落，平白無故就有一個女人迴答我：“我在，你叫我麽？”
“誰！”我一個機靈迴過身去，身後是鏡子，我看著鏡子裏驚慌失措的自己，暗暗鬆了一口氣。
第一百二十六章徹底清醒
可是迴頭的那一瞬間，我分明看看一個紅衣女子現在門那裏，頭發散披這遮住了打半的臉，她微微低著頭，露出一隻眼睛看著我，就像對我笑，異常瘮人。
我又仔細一看，這次看了，卻除了門，什麽也沒有。
我唿出一口氣，一迴頭，一張煞白，七竅流血的臉出現在我的麵前，我嚇得一聲叫了出來，褲子拉鏈都沒拉就跑了出去，灩靈聽著聲音跑進來，看我慌慌張張的從廁所跑了出來，先是去廁所看了看，什麽東西都沒有，才又來問我怎麽了。
我喘著粗氣，顫抖著抬起手指著廁所，說：“鬼，有鬼。”
灩靈皺起了眉，又往廁所看了一眼，還是什麽都沒有。
她奇怪：“什麽東西也沒有啊，你別自己嚇自己了。”
說著打算扶我起來，結果手卻頓在了半空，紅了臉。
“怎麽了？”我問。
灩靈張了張口，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說，用手指了指小麵，我才反應過來，把褲子拉上拉鏈。
“不，不好意思啊。”
灩靈搖了搖頭：“沒，沒事。
飯菜已經快好了，出來吃吧。”
起身時，她又對我說：“以後，你不管看見什麽，都不要露出太大的反應。”
我點了點頭，看著她走了出去，我才從地上起來，打算拿上外套出去吃飯。
“啪”一聲輕響，衣櫃門來了。
我的心狠狠地跳了一下，眼神死死的盯著那個衣櫃。
突然，我看見衣櫃麵前站著一個紅衣女人，一臉哀怨的看著我，一蓬長長的頭發靜靜地順下來。
我忍不住步子一個不穩，往後踉蹌了一步，幾秒之後，我慌慌張張的跑了出去，灩靈剛好抬著菜從廚房出來。
“怎麽了？”看我慌慌張張的出來灩靈問我。
我搖了搖頭：“沒，沒有。
吃，吃，吃飯吧。”
灩靈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我的房間，照顧我吃飯。
如此，到了半夜。
畢竟是男女授受不親，灩靈睡在了我的房裏，我睡在客廳。
沙發其實挺舒服的，下半夜被熱醒，突然一陣冷風，我徹底清醒了。
我看著窗口，不知道是不是我眼睛花了，我看見窗口有一個人影，裙子飄飄的。
我一下子做起來：“誰？誰在哪裏？”問出來，我突然發現我這個問題有點蠢，我的出去租在十一樓，那個人有那麽能耐，飄在十一樓的窗外。
我心裏隻有一個答案，那就是，鬼。
我聽了灩靈的，我不再理會，可是那個人影離我越來越近，直到站在我的旁邊。
“大哥……大哥……大哥……”那個女人一直在這麽叫我，還在被子上看去，我心想這女的怕是個女流氓吧，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我實在忍不住，慢慢拉開了被子，麵前卻什麽都沒有。
“咦？”我忍不住疑問出聲。
頭一轉，一張幽怨的臉出現在我麵前，離我就一個拳頭的距離。
我的心被這麽一嚇狂跳不止，竟然叫出了聲。
那女鬼一步一步朝我爬了過來，我一點一點往後推，她笑著，張著那張嘴，那張嘴卻不停地吐出血來。
突然，我背脊一涼，抵在了沙發背上。
“別過來，別過來！”我慌張的大喊，那女鬼竟然也就停住了，停在我的麵前。
“你不記得我了？”又是這句話，我記得那個黑影也是這麽問過我的，我仔細的看著，沒有什麽聯係的地方，但我就是莫名其妙的，想到了水灩讕。
我開口出聲問：“你，你是水灩讕？”那女鬼歪了歪頭，一雙眼睛就像要瞪出來一樣，盯著我，突然笑了“原來，你還記得我，還記得我是怎麽被你弄死的！”她越說越激動，最後直接用手掐住了我的脖子，力氣很大，我用手想把她的手拿開，幾乎說不出話來。
“我要你死，我要你死！你管我的兒，還我的兒！”我一口氣提不上來，大半天，才憋出一句話來：“對，對，對，對不，對不起，……”水灩讕手上的動作有一瞬停滯，但隻是一瞬，她又死死的掐住了我的脖子。
“你也會說對不起？你也會愧疚嗎？”力道又大了。
突然，那女鬼尖叫的鬆開我，慌慌亂亂的往後退去。
我一看，是灩靈，手裏還有沒有用過的黃符。
女鬼看了一眼，怒氣瞬間消了，一閃，沒了影子。
灩靈遞給我一把桃木劍，讓我小心，然後用了千行符，追了出去。
我看著她的背影，我很迷茫，完全不知道剛剛那個女鬼是鬧哪樣，怎麽看見灩靈就走了？灩靈很恐怖嗎？我實在不理解，翻了翻手機，找到我偷偷拍的灩靈的照片，看了很久很久，我換了手機，虛無的看著前方：“挺好看的啊，哪裏嚇人了？”隨後我又看了一眼灩靈離開的方向，默默沉思起來。
應該是淩晨六點多吧，灩靈迴來了，她什麽也沒說，就迴了我的房間，房門緊鎖。
我還沒來得及說任何話，她就進去了，留下我一個人懵逼的站在外麵。
“咚咚咚”我敲響了房門：“灩靈？灩靈你怎麽了？昨晚追出去是不是受傷了？灩靈？”屋裏沒有迴應，我有緊接著敲了幾下，加大了力道：“灩靈？灩靈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灩靈？灩靈？”屋內還是沒有迴應，我不在出聲，看著那扇門，似乎要把門看穿。
就這樣過了很久很久，我還是不放心，再度敲響了房門：“灩靈？灩靈你說句話。”
話音落盡許久，還是不見人迴應，我都打算撞門進去看看是不是死在裏麵了，結果就在這時，灩靈出了聲。
“我沒事，你不用擔心。”
一迴來就進屋，還說沒事？我不信，起了性子：“你把門打開，讓我進去看看。”
“不用了，我不想見你。”
“為什麽？”我覺得我有些無辜，仔細想了想，我沒有做什麽錯事啊，她怎麽就不想見我了呢？可是我還沒來得及問什麽，她就接著說：“好了，別來煩我，昨天晚上我什麽也沒有追到，讓她給逃了。”
“……好吧，那你好好休息吧。”
我這才罷休，來客廳裏坐著，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昨天晚上那個女鬼應該是來找我索命的，可是為什麽見到灩靈就走了呢？我又仔細迴想了一下昨天晚上那個女鬼的樣子，前世的記憶又浮出了我的腦海，我猛的一下坐了起來，突然覺得，那個女鬼的臉，像極了我前世記憶裏，那個被我踩在腳下的女人。
我越想越覺得奇怪，總覺得女鬼跟那個女人有什麽聯係。
我思來想去，打開了電腦，在百度上輸入了“民國三十六年，方家大宅。”
我不知道查了多久，怕是到半夜了，我發的帖子終於有了迴複。
迴複我的那個人是匿名的，頭像黑黑的仔細一看，好像還有一雙眼睛，看著怪嚇人的。
我也沒管那麽多，點開了那個人的迴複。
一行字一行字看下去，我的心越來越慌，握著鼠標的手，在不知不覺間，微微發抖，甚是麻木，僵硬。
我死死的盯著電腦屏幕，點開那個匿名迴複我的那個人的頭像，一片空白。
“不，不可能。”
我搖了搖頭。
那個人告訴我：民國三十六年，方家大宅發生了一次大慘案，是方家大少爺方爽一手造成，事後，方爽以全家突然暴斃為由，葬了全家，一共七十八具屍體，唯獨少了兩具，方家二少爺方振，還有原本為方家二少奶奶，最後卻突然成為方家大少奶奶的水灩讕。
第一百二十七章頭不敢迴
那個人還告訴我，方爽沒有殺方振和水灩讕，而是把他們弄成了活死人。
再者，最後一句，就是，我在你身後！我僵硬著身子坐在那裏，頭不敢迴。
我在你身後！誰在我身後？我身後有誰？我家除了我就隻剩灩靈了，灩靈又在房間裏，我也沒聽見房門響動，所以，誰在我身後？我不敢迴頭，但還是忍不住，頭慢慢的往迴轉。
什麽也沒有，可是我又看電腦上，電腦上多了一條迴複，還是那個人，她告訴我：房間裏。
房間？灩靈在房間啊。
“不好！”我暗暗叫道，起了身，就慌慌亂亂的往房間跑去，離門口還有幾步，我停住了步伐。
我又看見了那個紅衣女鬼，乍一看，差點讓我給叫了出來。
我假裝震靜：“你來幹什麽？”女鬼也不像昨晚一樣激動，靜靜地站在那裏，許久，才陰森森的說：“我今晚不想與你動手，你最好不要靠近這個房間。”
我看了一眼水灩讕身後的門板：“你想對灩靈幹什麽？”
“我不會動她，但你，不能靠近這個房間。”
“水灩讕你到底想幹什麽？”聽我念出她的名字，水灩讕明顯瞪了我一下，我往後退了一步，突然想起了剛剛網站上的迴複。
原本為方家二少奶奶，卻莫名變成方家大少爺的水灩讕！我狠狠的驚了一下，水灩讕三個字在我的腦海裏一遍又一遍的晃蕩，我就說那女鬼怎麽對我原地那麽大，感情，是被我弄死的。
我咽了下口水，張了張口，這會我是真的不知道說什麽了。
誰知水灩讕突然笑了，說：“你終於記起來了，也不枉我費盡千辛萬苦從墓裏爬出來，以後，有的玩了。”
“什麽？從墓裏爬出來？”我聽的一臉蒙，要下一步追問的時候，灩靈突然出來了。
女鬼乖乖讓開，跟在了灩靈旁邊。
灩靈冷眼看著我，深唿了一口氣，似乎在隱忍什麽。
我看的有點迷糊：“灩靈，你，怎麽……”
“怎麽跟鬼站在一起是嗎？”我點了點頭，再看向水灩讕時，已經不在了。
我鬆了口氣：“灩靈……”隻是這個名字剛剛叫出口，我突然發現了一個問題，灩靈，灩讕，水灩靈，水灩讕，這……我把目光投向了她。
灩靈不知是笑還是怎麽，還是冷眼看著我：“是不是，覺得我跟姐姐的名字很像？”
“姐姐？”我幾乎是脫口而出。
“對呀，她，是我姐姐，就是曾經，被你百般糟蹋的女子，怎麽，不記得了？”
“我，我，我我……”我半天說不出話來，順著灩靈剛剛說話指著的方向看去，水灩讕搖身一變，穿著一身旗袍，站在窗戶旁邊。
我仔細看了一下，她跟她，真的很像，特別是那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
我一下子不知道我該說什麽，我猜，灩靈一定是知道了我前世對她姐姐做的事，她一定很恨我吧。
我就那麽站在那裏，許久，脫口而出，一句對不起。
“嗬”，灩靈一聲冷笑：“對不起有用的話，那我殺了你，我也說一句對不起可以嗎？”
“灩靈，我……”隻是我的話還沒有說完，灩靈就把我的話打斷：“好了，我看可以。”
然後什麽也不說，就揮舞著手裏不知道哪裏來的刀向我砍來。
我知道是我的錯，並且我也打不過她，所以隻是一味的閃躲，突然，灩靈一記迴旋踢，我躲閃不及，硬生生用背脊抗了一下，就那一下，我被踢得趴在了地上，一股子生疼直升我的心窩疼得我爬不起來。
灩靈嘴角陰笑著走近我，手起刀落，我翻身躲了一下，刀刃還是劃著我的胸膛而過，血一下子就湧了出來，裂開了一個大口子。
我手撐著地一步一步的往後挪去，不顧血液拖了一地。
“灩靈，不要。”
灩靈似乎沒有聽見我說的話，還是陰笑著靠近我，我也還是一點點後退，一樣的，我的背脊一涼，靠在了牆上。
我迴頭一看又趕緊迴過頭，灩靈已經舉起了刀，打算一刀看下我的脖子。
自從我知道我上輩子做了那麽多錯事後，我就知道，遲早有一天我會得到我應有的報應，我都要已經做好了準備，可是我沒想到會這麽快，到我真的麵對時，我還是怕了，怕死，怕疼。
然而，當灩靈揮刀砍向我的時候，有那麽一瞬間，我覺得釋然，我覺得絕望，竟然閉起了眼睛。
可是想象中的疼痛並沒有到來，我閉著眼睛，反而還聽見了打鬥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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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小子！”又是一下，我跟詐屍似的驚了一下，看著老乞丐，不知道他是從哪個石頭縫裏蹦出來的，眼裏那股子火氣，冒得很。
老乞丐一看我那怨天尤人的眼神，笑容僵在了臉上。
“怎麽了？我偷你錢了還是搶你媳婦了，這麽看著我？”我狠狠地白了他一眼：“你還還意思說，你知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老乞丐提特別誠實的搖了搖頭。
我一看他那無辜的眼神，我心裏就有一種想一巴掌拍死他的衝動。
不過我又想了想，這裏的一切還沒返迴來重頭開始之前。
老乞丐對我做的事也不在少數，還都幫了我大忙。
我這麽想著，心頭的火氣降了不少，語氣也沒那麽衝了：“對了，你來幹什麽？”
“我？”他指了指審訊室的門：“我是來收屍的。”
我剛剛轉晴的臉一下子又陰了下來，“你會不會說話？”老乞丐一笑：“小小年紀脾氣不要這麽衝嘛，我還沒說完。
我說的收屍，事收那邊那個的。”
我順著他的手看去，他手指的，是審訊室的門。
也就在這時，“嘣！”，門板不知道被什麽撞響，我一下子想起了我做的那個夢。
“難道是真的？”我小聲嘀咕著，老乞丐已經拿了銅錢劍，準備就緒。
“好了，你小子別發呆了，等會，看著師父怎麽使出看家本領的。”
我點了點頭，心裏還是有很多疑問。
“嘣！”又是一聲，門板被撞開。
我雖然想象著是一個跟夢裏一樣，一個渾身長滿白毛的怪物，可當我看清時，我硬生生愣在了原地。
我眼睛死死的盯著撞門進來的怪物，水靈靈的大眼睛，披頭散發，臉被毀了半邊，靜靜地站在門口看著我，我也看著她。
“灩靈？”我不敢相信的叫出這麽一個名字，僅僅那雙眼睛，我就認出了，他是灩靈。
我趕緊扭頭看向老乞丐，老乞丐對我一笑，說：“本來昨天晚上我就要把小水兒帶走的，可是她有話對你說，執意要來見你，可誰知道你小子一大早就被帶來了局子裏，又跟著那個警察跑了停屍房，我沒辦法，隻好等你迴來後迷暈了警察局裏所有的警察。”
我抽了抽眼角，話是這麽說的不錯，可這未免也太大張旗鼓了吧，咱能不能謙虛點，警察局是你家嗎？我這麽想著又看向老乞丐，老乞丐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走了出去。
從我肩膀處走過的時候，他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我都知道。”
第一百二十章我不怕
我一臉不明所以的站在原地，許久，灩靈叫了我一句，我才反應過來。
她下意識地用手把頭發拉下來擋住那半邊臉，怕嚇到我，所以她沒上前。
我對上她的視線，張了張口，說：“沒事，我不怕。
你要說什麽，就說吧。”
灩靈猶豫了一下：“其實，我知道，你不應該存在於現在這個時間段，你來自未來，是來改變曆史的。”
我沒說話。
她又說：“昨天晚上，那隻黑手出來作祟，我追了出去，跟他鬥法，終究是我技術不到家，敗在了他的手裏，他告訴我，你欠他的，必需償還，沒人能夠阻止，就算重頭再來，也是一樣的。
後來他把所有事都告訴了我，我了解，也明白。”
我覺得蒙圈得很：“他跟你說了些什麽？你又了解什麽，明白什麽？”灩靈卻不說了，隻道：“這些你不要用知道，你隻要記住，我會不在幾天，我不在的這幾天，切記不管什麽人問你借什麽東西，都不要搭理他。”
“為什麽？”可是她似乎很急，不等給我說清楚。
就看了一眼門外，急匆匆的走了。
我沒有再看見老乞丐，也沒有在得到他們的消息。
而自從灩靈走後，我也被放了出來，房東那件案子也不知道怎麽樣，也沒人跟我說，我似乎又恢複了以前那樣平靜的生活，就這麽渾渾噩噩的過了三四天。
而這三四天裏，我一直想著，灩靈最後給我說的話。
我還在琢磨，為什麽不能借別人東西，萬一人家真的急用呢，我不借那怎麽說得過去？更何況灩靈也沒有吧事情說清楚，我越想越蒙，每次都是，想著想著就放棄了，坐在電腦麵前玩遊戲。
“叮咚。”
門突然想了，我扭頭看過去，不知道為什麽，我的心慌了起來。
“誰？”幾乎是下意識的反應，我這麽問了一句，戰戰兢兢的起來開門。
我不知道為什麽會這麽慌，步子走的特別慢，到門口時，我的額頭竟然冒出了冷汗。
“誰？”我又問了一次，門鈴聲聲再次想起，我被嚇了一跳，朝貓眼望去。
剛看過去，外麵的人就一遍一遍的按著門鈴，還大聲吼道：“喂！方家小子，開門啊！”我著實咋唿了一下，就像心從嗓子眼裏蹦出來一樣，緩了幾口氣，我才把門打開。
是雷宇。
我抽了抽眼角：“這幾天沒死人吧，你來找我幹什麽？我既沒犯罪又沒犯法的。”
雷宇倒是熟絡，門一開就推門進來：“什麽叫你沒殺人？難道我一來找你就是你殺人了？”話說完已經自顧自的坐在沙發上了。
我關了門過去：“我也不是那個意思。
但是我還真不知道，我安安分分的在家過日子你要來找我幹什麽？”話一說出來，我突然想到了房東的事，趕緊又問：“難道是因為房東那案子又來找我了？”我一臉惆悵：“人是我胸膛裏的黑手殺的，我能有什麽辦法？”雷宇就這麽靜靜地看著我說完，就跟看大傻子似的，我對上他的視線，那眼神，我心裏很不是滋味。
“那你到底是來幹啥的？”雷宇這才一笑：“沒幹啥，我就是來找你聚聚。
這麽多天沒見了，對不？”我看著他的笑容：“得了吧，說說，是不是有什麽事找我？”還別說，真被我給猜對了。
雷宇咧開的嘴角弧度又大了些湊近我說：“要不，你借我一點你的血唄。”
“什麽？你瘋了吧！”我驚了一下。
再一次打量著雷宇，不知道是哪裏的感覺，我突然覺得，今天這雷宇，有點怪怪的。
我從來不會見他這麽笑過，畢竟是個警察，雷雨就算再不穩重，也不會露出剛剛那種笑容來。
我心裏泛起了警惕。
“你要我的血幹嘛？”雷宇指了指我的胸膛：“還不是你身體裏那個怪東西，我找了個道長，本事還挺大。
人家道長說了，解鈴還須係鈴人，既然是在你身體裏麵，那就要借你的血去看看你的前世今生，看看那個鬼東西是怎麽去你身體裏麵的。”
我一聽，理是那麽個理，但我怎麽覺得，這不太像雷宇的做事風格啊，半信半疑的看著他。
雷宇一看我的眼神，臉色一下子就黑了下來：“行了行了，你就是不信我，那也沒什麽可說的了，就這樣吧，再見。”
說完就轉身走了。
我連忙將他叫住：“等一下！我說你，你今天性子怎麽這麽急？我也沒說不借啊，你就不能等我想想，等我考慮考慮？”
“還考慮什麽啊？對你又沒有壞處隻有好處。”
我擺了擺手：“我知道我知道，你就等我想想不行？你以為是什麽，是血啊！我也是個人，我怕行不行，我做一下心理準備想想行不行？”雷宇又擺出那一副看智障一樣的眼神，我幹幹的咧開嘴角一笑，陷入了沉思。
而我為什麽要考慮呢？因為剛剛雷宇說，把我的血拿給那個他口中所說的道長，就可以看見我的前世今生。
既然是我欠那隻黑手的，我又不知道欠了什麽，怎麽還？所以我琢磨著，要不要把我的血給他，看看我到底欠了他什麽。
可我又害怕，因為灩靈臨走的時候跟我說過，不管是誰，跟我借什麽東西，都不要借。
這句話我已經想了好幾天了，我不知道為什麽，甚至有些時候，我還氣灩靈沒有把話說清楚就走了。
“喂！想好了沒有啊？磨磨蹭蹭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的思緒被雷宇拉了迴來。
我很糾結，到底給還是不給，看向雷宇的眼睛，又擺了擺手：“再等一下，急什麽，難道你要那我的血去幹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哎你小子，怎麽能這麽說呢？我這麽做為了誰，還不是為了你，要不是幾連出幾樁命案都是跟你有關，我也不至於這麽操心，你還在這裏不情願的樣子，你真的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哎呀你可別說了，我又沒說我不給。”
“那你倒是拿來啊。”
“你在等我想想不行？”雷宇那臉色又黑了：“得了，我算是看出來了，你就是不想給。
那就算了，就當我瞎忙活。”
我看著雷宇說完話，就轉身走的樣子，看著他的背影淒涼，我突然覺得心裏過意不去，，畢竟人家是為了我好，我怎麽還能想東想西的呢。
然後我狠狠地在心裏給了自己一個大嘴巴子，準備把他叫住。
“哎，你……”可是話還沒有來的及說出口，我反應過來時，出租屋裏哪裏還有雷宇的影子，隻有大開著的房門。
“這是什麽速度？我連開門的聲音都沒有聽見，人怎麽就不見了？”我還在納悶，總想著這麽對待雷宇不好，所以關了門坐在沙發上，我給雷宇打了個電話。
“喂，嘿嘿，生氣了？”電話很快就接通了，我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麽，擠出這麽一句話來。
可是電話那頭的雷宇蒙了一下：“你說什麽呢，我生什麽氣？”我沒察覺不對，繼續說：“剛剛我也不是故意推三阻四的，你想想，畢竟是自己身體裏淌著的血，總得考慮考慮對不。”
雷宇還是沒明白：“不是，你說啥呢？什麽推三阻四不給我？什麽自己身體裏淌著的東西，你怕不是在家閑幾天腦子進水了吧？”我愣了一下：“你不知道嗎？”
“我知道什麽？”
第一百二十一章脫口而出
“你剛剛不是來我家問我借一點我的血麽？我說我考慮考慮，最後你氣衝衝的走了。”
電話那邊的雷宇徹底蒙了：“你都說了些啥呢？什麽我問你借血，我又不是腦殘，借那玩意幹啥？”我不說話了。
聽雷宇的意思，他剛剛沒有來找過我，也沒有問我借過血，那剛才那個是誰？鬼嗎？我立刻驚了一下：“不不不，不可能。”
然後茫然的掛了電話，，心裏亂七八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
“叮咚叮咚。”
門鈴又被按響了，我還是被下了一跳，幾乎是脫口而出，問：“誰！找我幹什麽？”門外想起了老乞丐的聲音：“我啊，被鬼掐了一驚一乍的。”
我鬆了口氣：“原來是你啊，我還以為是誰呢。”
一邊說著，一邊開了門。
我往老乞丐身後探頭，老乞丐似乎知道我的心思一樣，拍了拍我的肩膀，臉上的笑容耐人尋味。
“你小子別看了，小水兒沒跟著我來。”
我抓了抓腦袋，訕訕一笑，關門跟老乞丐進了屋。
“怎麽了？怎麽突然來找我？”老乞丐沒迴答我的話，反而問我：“我剛剛聽你的聲音有點奇怪，是不是遇上什麽髒東西了？”不知不覺我額頭上冒出冷汗。
“你還別說，真被你說中了，我都不知道，如果剛剛我真的給他，會是什麽後果。”
老乞丐一臉不明所以：“給什麽？”我才把剛剛發生的事簡要的都給老乞丐說了一遍，老乞丐聽完，立刻皺起了眉？“你說雷宇來找你要你的血，你打電話給雷宇卻說他沒來過？”我點了點頭：“嗯，對。”
老乞丐又問：“他有沒有跟你說他要你的血是幹什麽的？”
“有。
他說因為在我身上出了好幾粧命案都很詭異，所以他找了個道長問了問，那個道長說，要我的血，看看我的前世今生，看看他是怎麽到我身上的，說的還挺有理。”
老乞丐“啪”的一下從腦袋上給了我一巴掌。
他罵我蠢，說：“有理？有理你咋不毫不猶豫的把你的血給他，到時候你就能好好的等著閻王爺來鎖你的命吧！”我被打的一臉懵逼：“不是你別打我啊，重點又不是這個。”
老乞丐這才壓了壓他的火氣，一本正經地說道：“聽你這蠢小子說了那麽多，我聽明白了，灩靈不是跟你說過，不管誰問你借什麽東西都不要借，你知道因為什麽嗎？”我搖了搖頭。
“因為不管你借什麽，錢也好，東西也好，就算隻是借了別人一張紙，你都是把自己的命給借出去，一借出去，那條命就不是你的了，懂不？”我聽的一愣一愣，有點難以置信：“這麽玄乎？”老乞丐又拍了一下我的頭：“玄乎玄乎，你咋不說在理呢？”我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麽，隻能用手撓了撓腦袋，總感覺老乞丐往我頭上打那一巴掌，把我的頭發都給揪掉了。
而老乞丐也不想跟我多說，大白眼狠狠地賞了我一記，問：“那你有沒有給他？”我一下子咋唿起來：“當然沒有了，我也沒有那麽蠢，我也會考慮考慮的嘛。”
“切，就你？”然後眼神裏充滿了鄙夷。
“好了，沒工夫跟你瞎扯，沒給就行，以後記住，不管誰問你借什麽東西都不要借，不然你的小命天王老子也管不了。”
“知道了知道了。”
“別嘴上說著知道了，我說的話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我莫名有點嫌棄他有些煩：“哎呀我都說知道了。”
他還是百年不變的白了我一眼：“知道就行，這次我來找你是有正事的。”
“正事？”我來了精神，湊過去問：“什麽正事？”老乞丐嚴肅起來，我湊過去的時候直接站了起來，四處查看一下有沒有什麽東西或者什麽人會偷聽，才轉過來麵對著我，張了張口，頓在那裏半天，卻什麽也沒說。
我也正經起來，意識到這次老乞丐說的話可能很重要，沉聲問：“怎麽了？”可下一瞬間，老乞丐就幼稚起來：“不行，我還是覺得不把穩，等會，我布個陣。”
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心裏罵他就沒個正行。
隻見老乞丐倒走北鬥七星步，每一步，都會咬破手指，在那個點畫下一個符咒。
我看著，還真別說，挺玄乎的，不知不覺，竟入了迷。
應該是幻覺吧，我看著老乞丐，看著看著，老乞丐就變成了一個黑影，臉扭過來看著我的時候，隻有一張嘴裂開笑，露出一口獠牙。
我猛的清醒，再看向老乞丐的時候，他又是原先那個樣子。
我搖了搖頭，讓自己清醒一點：“喂，你這走來走去走了好幾遍了，幹嘛呢這是？”老乞丐不理我，來來迴迴一遍又一遍的倒走著那個北鬥七星步，每一步畫的符咒不一樣，等他停下來時，我那腦袋已經昏倒到的，看人都重影。
“終於停了，陣布好了？”老乞丐看著我笑，說話的聲音陰陽怪氣的。
“當然，陣布好了。”
我隻覺得頭暈，也沒管那麽多，擺了擺手：“布好就行，你剛剛要跟我說什麽？”說著，我使勁晃了晃腦袋，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
“說什麽？我說的事很重要，你要聽好哦。”
我點了點頭：“真是的，嘮嘮叨叨的，說話的聲音還這麽怪。”
老乞丐“咯咯咯”的笑了起來，我聽著雖然覺得奇怪，但頭實在昏的不行，也懶得管那麽多。
可是漸漸的，我失去了意識。
我隻記得，老乞丐讓我自己割開了我的手腕，鮮紅的血一滴滴順著我的手腕流了下來，地在地上，被陣法催動變成了一個詭異的圖案，然後就徹徹底底得陷入了黑暗。
我就像睡著了一樣，在黑暗裏不停的摸索，隻有遠處的一點光亮，我使勁的朝著那一點光亮跑，可是怎麽都跑不到，直到最後累的不行，再一次昏倒在了地上。
迷迷糊糊的，我聽見有人叫我：“方爽？方爽你醒醒，方爽？”可是一轉眼又變了，我似乎聽見有個人現在我麵前告訴我，我欠了他很重要的東西，讓我拿命來還，然後伸著雙手掐住了我的脖子。
我大喊著不要，猛的一下，我驚醒過來。
“你醒了？”一睜眼，我就看見了老乞丐。
我大喘著粗氣，額頭上滿滿的全是冷汗，我又不自覺的摸了摸脖子，有些疼，就像剛剛的事，是真的一樣。
老乞丐見我這個樣子，不由得笑了，依舊用那種陰陽怪氣的聲音說：“做噩夢了？”我還是不說話，迷糊著眼睛盯著他。
我不知道是我眼睛花了還是本身就是那樣，我看見老乞丐慢慢變化樣子，變成一具正在緩緩腐爛的行屍，半邊臉已經見得到骨頭，爛肉搖搖欲墜，還有圓鼓鼓的蛆在肉裏扭動。
“不，”我幹嘔了幾下，不由得皺起了眉，“不，你不是老乞丐。”
可話音將將落盡，老乞丐就張牙舞爪的向我跑來，我看見的分明是一具屍體僵硬著身子急速向我靠近，我驚了，這一瞬間哪裏還有迷迷糊糊的說法，直起身子不停地往後縮，該清醒的都清醒了，不該清醒的也清醒了。
“啪！”突然，老乞丐一巴掌拍在我的頭上，我愣了一下，怔怔的看著他，眼前場景大變，茫茫無際的海麵，空曠，空蕩。
“怎，怎麽迴事？”我打量著，一臉懵逼。
第一百二十二章變味了
老乞丐背對著我，半隻手負在身後，尷尬的咳了一聲，負在身後的那隻手習慣性的張開又握起。
我突然沉下了臉色，張了張口，蹦到嗓子眼的話脫口而出變了個樣子。
我說：“你這種反應，是不是哪裏出錯，陣法沒布好？”老乞丐還是背對著我，微微點了點頭。
我又看了看周圍：“這是哪裏？”
“天堂。”
“那既然出錯了，我們是不是應該去地獄？”我冷不防又這麽問。
我能感覺到他的身子明顯一僵。
明明很正常的的對話，放在這個時候，突然變味了。
“你什麽意思？”老乞丐的聲音陰冷下來。
我心裏狠狠地慌了一下，可下一刻，我卻冷靜下來了，從地上爬起，拍了拍屁股，動作惹得腳下的海麵蕩起了漣漪。
我裝作一笑：“原來天堂就這個樣子啊。”
一望無際的海，漫天白雲，人走在海麵上，一步一步，一腳一圈漣漪。
隻是話說完了，氣氛也就安靜下來，其實我之所以會這麽問，是因為我發現了一個問題。
就在剛剛老乞丐背對著我，那一隻手張開又握起，我發現了不對勁。
我看那個動作是下意識的，是習慣性的，可我了解老乞丐，他沒有這種習慣。
所以那個時候，我沉下了臉色。
我突然覺得心累，從雷宇，再到老乞丐，一個接著一個。
“嗬，”我一聲輕笑：“行了，咱打開天窗說亮話。
說吧，你是誰，來幹什麽，到底想要怎麽樣？”終於，麵前的人漸漸變了，一蓬長發，一身旗袍，唯獨，胸口多了一顆子彈孔。
我看著，覺得眼熟，可我又能確定，我不認識她，這種奇怪的感覺一直蔓延到我的心頭。
“你……”一個你字出口，我把其他的話都卡在了喉嚨裏。
她轉過了身，對我一笑。
就仿佛春風撲麵而來，那種感覺，像極了愛情。
“終於，又見到了你。”
她輕輕開口說。
我好像說不出話來，看著她慢慢向我靠近，我似乎真的，有一種步入了天堂的感覺。
她見我這麽盯著她，掩嘴輕笑：“時隔百年，你還是和以前一樣，不管看多久，都看不夠。”
“什麽？”我不懂，聽她的意思，我應該是很久很久以前就認識他了，說不定，在前世，或者今生。
“你，是誰？”
“你不認識我了嗎？”
“什麽？”這是我今天晚上脫口而出的第二個什麽。
她還是輕笑，伸出一根手指壓在我的嘴唇上麵，做了個噓聲的手勢。
後來，我才知道，她，才是真正的灩靈。
老乞丐把灩靈帶走，就是為了讓她返迴天堂，修得正果。
我很開心，但我依舊納悶：“那你在出租屋裏的時候怎麽不跟我說？”灩靈立刻嚴肅起來：“出租屋裏的假老乞丐，不是我假扮的，是那個想要你命的人。”
“那我怎麽會在這裏的？”
“那個人在屋裏布了個窮兇極惡的陣法，想把你送到地獄，我拚了命把你從半道上截胡，叫你醒來，還想逗逗你。”
我這才恍然大悟，看著灩靈，心裏美滋滋的。
還真沒想到，我有個媳婦兒這麽厲害，還嘚瑟了一下子，似乎把剛才所有的，全都忘了。
灩靈叫了我好幾聲，我才反應過來。
“哦，對了，那我現在要怎麽迴去？”灩靈做出一副思考的模樣，許久，才說：“你給我一滴你的血，我把你傳送迴去。”
“那你呢？”
“我暫時還不能離開，你先迴去，老乞丐會去找你。”
“好。”
我毫不猶豫的咬破手指，把我的血滴在她給我的那個小瓶子裏，，慢慢一瓶，可我還在笑著，問她：“夠了嗎？”灩靈摸摸我的腦袋：“嗯嗯，夠了，真乖。”
然後裂開嘴角笑，我看著那個笑容，入了迷。
“灩靈。”
我莫名其妙叫住她，灩靈正在布陣的動作停了下來，看著我，又是一笑。
我的意識又開始迷糊了，我依稀記得，我將灩靈抱在了懷裏，灩靈起初還不好意思，但後來，我沉浸在了溫柔鄉。
隻是我不知道的，其實，我並沒有在什麽天堂，我隻是睡在我家的地板上，做了一個夢，而所謂的灩靈，其實從頭到尾都是一個局，一個局中局，雷宇不成，老乞丐被發現，才有了天堂的灩靈。
而灩靈這一出，自然就是美人計，我醉倒在石榴裙下，從頭到尾，都被我胸膛裏的那隻黑手玩弄於股掌之間。
……而許久許久之後，我累了，灩靈也扛不住，我抱著她慢慢入睡，睡去時，我垂下了眼眸，灩靈香肩裸露，長發散披在肩上，淡淡體香，一聞，徹底睡了過去，睡得很甜，很幸福。
“咚咚咚！”不知道睡了多久，粗魯的敲門聲把我吵的我難以入眠，我翻了個身，抱著灩靈繼續睡。
誰知一聲巨響，門板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砸起了一層灰。
“草！誰啊！”聽著聲響，我不耐煩的這麽吼道。
坐起身來一看，老乞丐帶著灩靈氣衝衝的走進來，看見我，二話不說，留著我的頭發，對我就是一頓罵。
我被罵的狗血淋頭，完全不知道怎麽迴事，老乞丐罵不動了，雙手插著腰在哪裏大喘粗氣，我才看了一眼跟著老乞丐進來的灩靈。
我一下子咋唿起來：“灩靈？！”不敢相信的這麽吼了一句。
老乞丐反手又朝我後腦勺給了一下，我頭順勢一偏，露出我脖子根上的一處痕，黑黑的，還冒著些黑氣。
老乞丐眼尖，看到後，我頭剛被他打了偏過去，我還沒來得及拿手慰問一下我的後腦勺，就被他拽著頭發，拽到他眼皮子底下，那塊痕明晃晃的露出來。
“好啊你小子……”他氣的半天說不出話來，可我委實懵逼得很，掙脫他的手，衝著他大叫：“你幹什麽！”老乞丐反手又給了我一下，幾乎是咆哮，說：“我才不在多久，你說說你幹了什麽好事！啊？！”我不明所以：“我能幹什麽好事，你一來就揪我頭發，打我罵我，我還想問你呢！”
“你還給我頂嘴？老子一天為了你那點破事東跑西跑，你倒好，把我們說的話當做耳旁風，衣服褲子脫了跟一隻女鬼搞上了，你要不要臉你？”我還想反駁，可腦子裏靈光一閃，我發現了不對勁。
“等等，灩靈？你怎麽會在這裏？”我有看了一眼，確認是我的出租屋後，我又看著灩靈：“你不是跟我……，那個……怎麽……”我又不好意思說，所以支支吾吾，半天都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老乞丐冷著眼看著我：“說吧，你都幹了些什麽？”
“啊？”老乞丐無奈，把我拉到鏡子麵前：“得！你好好看看吧。”
我一看，不看還好，一看差點要了我的小命。
隻見我的脖子根處，黑黑的一小塊，剛剛在冒黑氣，現在，已經流出黑血了。
“媽呀！”我嚇出了聲。
老乞丐一聲冷笑：“嗬，這會兒害怕了？”
“什麽，什麽玩意？”我慌慌張張的摸著我的脖子，我記得，流黑血的地方，在天堂的時候，灩靈親過，還有……我似乎想到什麽，趕緊把衣服脫了，果然，身上好幾處有痕的地方，都在流黑血。
我徹底愣在了原地，準確的說，我是嚇蒙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對視許久
老乞丐見我這樣，諷刺的意味越來越重，過來隨意的靠在鏡子旁邊：“喲，怎麽著，是不是覺得，自己上過天堂，撿了個豔福？”我愣愣的：“我，我還真去了天堂。”
老乞丐白了我一眼。
後來，我把有人假扮雷宇，老乞丐，去天堂跟灩靈親近的事，一五一十的說了，我其實挺難為情的，老乞丐白眼一個接著一個，灩靈則紅了臉。
終於，我說完了，天已經黑了。
老乞丐已經唿唿大睡。
我那個鬼火一下子就冒了，我在這裏說的那麽入迷，他倒是睡得很舒服。
我過去就給了他一巴掌：“我去你大爺的！你倒是給個反應啊！”老乞丐一下子驚醒，應該還有些迷糊，吧嗒吧嗒嘴，大眼瞪小眼的，和我對視許久，才說：“你瞎咋唿個啥，你的事你一說我就知道了，你又在那邊手舞足蹈，我看你說的挺開心啊，老子為了你這幾天瞎忙活，我累，我睡一會不行？”我有些尷尬：“那，那你說現在怎麽辦嘛。”
說著我把我的脖子露給他看。
他衝著我唿一下就是一巴掌：“好了你死一邊去吧。
你這種情況，八成就是你身體裏那隻黑手在作祟。”
我早就料到了，可是……我又看向他：“那，那咋整？”老乞丐有點不屑：“現在知道害怕了？現在知道問我咋整了？你跟那女鬼在床上不是挺嗨的嘛，要不我跟小水兒出去，你再去爽爽？”我一口氣哽在喉嚨裏，嘴一張一張的，不知道該說什麽。
很久，都沒人說話。
我真的慌了。
剛想再說什麽，老乞丐突然坐直了身子。
“怎，怎麽了？”我問。
老乞丐似乎聽到了什麽，坐著仔細聽了一會，才無所謂的搖了搖頭：“沒什麽。”
我又忍不住問了一遍：“那我現在要怎麽辦？”我指著我的脖子，“會不會死啊？”老乞丐似乎聽到了什麽搞笑的事情，一個沒忍住笑出了聲：“小子，你現在已經是個死人了，還問會不會死這種問題，你怕不是傻了吧？”此話一出，我生生僵住了，仔細看了看我身上流黑血的地方，我想是我眼花了，我竟然看了小小的一隻蛆從黑血裏鑽了出來，我胃裏一陣惡心，用手捂著嘴就是一陣幹嘔。
老乞丐忙拍了拍我的背脊：“好了，你就忍忍吧，反正以後你都得這個樣子，甚至等時間久了，你身上就會發臭，腐爛的成都比現在打上幾十倍。”
“不是，你別嚇唬我。”
“我嚇唬你？在審訊室的時候小水兒跟你怎麽說的？不管什麽人，問你借什麽東西都不要借，你倒好，血給了人家一小瓶，連自己的*之身都借出去了，你說我嚇唬你？還不是你自作自受？該！”我突然紅了眼眶，我這一生就從上了那班地鐵開始大變，我到現在想想，我經曆了什麽，人神鬼怪，我都下過地獄了，現在變成死人又有什麽好慌的。
可是突然，我似乎想起來了，以前我經曆了那麽多，多多少少傍身的本事還是有的，隻是我仔細想想，有什麽也想不起來，以前經曆的事我也忘了很多，終於，我放棄了，頹廢的坐在地上，像極了一開始我知道我要皮了之後，那一副無所謂，心如死灰的樣子。
老乞丐看著我，搖了搖頭：“好了，在這裏等我，不管什麽人來，都不要理，要不然，你就真的沒救了。”
然後撂下這句話，走了。
我聽了，但沒用心記著，直到灩靈出去，把門關上，我才唿出一口氣，倒在地板上，閉著眼睛，心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就這樣，我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就好像睡著了一樣，迷迷糊糊醒過來時，天還沒有亮，甚至沒有一點星星。
我晃了晃腦袋，從地上爬起來，簡單收拾了一下，又躺去了床上。
突然，門外不知道幹什麽，弄出一些聲響，聽著怕是什麽東西從樓梯上滾下去，而且聲音一陣接著一陣，我本來還想著換個地方再睡一會，結果被這聲音鬧得不行，我有點煩，起身想出去看看發生了什麽事，剛起來，就坐在了床上。
我在想，外麵會不會是一些不幹淨的東西，想引我出去對我做什麽，畢竟今天白天的事我還是有一些後怕的。
下意識地，我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淩晨兩點。
然後我放下了手機，坐在床上，弓著腰，很沒精神的樣子。
“嘩啦啦！”又是一聲，這次倒是響的厲害，我一聽不由得皺起了眉。
“算了，睡覺吧。”
我索性也不去管了，被子蒙過頭頂，可是外麵的動靜越來越大，我心裏那個不舒服勁也越來越濃。
“嘣”一聲。
我又從床上坐了起來，我雖然心裏知道，這裏麵肯定有陰謀。
畢竟這大半夜的這麽大動靜就沒一個鄰居街坊出來罵，擺明了就是想要我出去嘛。
我不管了，反正我都是個死人了，愛咋咋地。
然後我下了床，門一開，撲麵而來的陰風陣陣鑽進我的心窩，涼的透頂。
我沒有說話也沒有叫罵，探出頭去看看，樓道裏黑漆漆的，什麽也看不清楚，也沒有任何聲音，甚至安靜得出奇。
我打開手機的手電筒照了照，我才看清楚，樓道裏全是鍋碗瓢盆，，我覺得應該是我想多了，或許是那個大媽大爺在收廢棄物，然後關了門。
“不對啊。”
我又覺得不對，我或許沒有想多，大半夜的拿個有病來收廢鐵，再說了，如果真的有人腦子進水了淩晨來收廢鐵，那我剛剛開門看，人呢？人去哪了？這是個問題。
我又忍不住把門打開探出頭去，猛地看見一個老婦人坐在樓梯上，揉著自己的腳，剛剛樓梯間沒有亮的燈，也明晃晃的發出刺眼的白光。
那老婦人聽見動靜，轉過來看了我一眼，痛苦這表情，說：“哎喲，小夥子，你能過來扶我一下嗎，人老了，腿腳不方便。”
我心裏一遍又一遍的告誡自己，不要過去，也不要理她，轉身，迴去繼續睡覺。
可是那老婦人的話就像又魔力一樣，吸引著我。
再說了，憑良心說話，平常我也是一個樂於助人的小夥子，所以，我終究是邁出了腳，打算應一聲，過去幫她扶起來。
“閉嘴！快迴去！”突然，我保持著一隻腳抬起來的動作，頓在了那裏。
我沒有聽錯，剛剛有人，很兇的讓我閉嘴，關門迴家睡覺。
我想問是誰，可我又聽那個人說：“你如果應了他，你就再也活不了了。”
我乖乖縮迴了腳。
那個老婦人看我沒了動作，開始哎喲哎喲的叫了起來，我看著，就像又一種神奇的魔力，讓我過去一樣，我又開始被迷惑了。
然而猛的一下，我心口絞痛，讓我清醒過來。
那個人似乎生氣了，語氣很不好，就像是威脅：“我讓你迴去你沒聽見是不是？”我左右猶豫了一會，猶豫什麽我也不知道，最後，還是迴了自己的出租屋，把門窗關的嚴嚴實實的。
我坐在床上，等著那個人再次和我說話，可是我沒有再聽見那個聲音，反而門“咣”的一聲重響，然後接二連三的，錘門的聲音此起彼伏。
我被嚇了一跳，看來是剛剛計謀沒有得逞，外麵的東西按捺不住了，開始使用暴力手斷了吧。
我解放一樣的唿出一口氣，耳朵一動，聽見有人跟我說話。
“你看我就說讓你趕緊迴來吧，不然你現在就被撕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改變曆史
“你是誰？”我斷定這個人就是剛剛的人，四處打量著虛空處，這麽問道。
那個人嗬嗬一笑：“別找了，我在你身體裏，就是我，把你送迴來，讓你改變曆史的哦。”
“改變曆史？”重複了一遍這四個字，我突然想起了在幻境裏的千足。
可我不敢肯定，皺著眉，又問：“你能不能出來跟我說話？”
“不不不，我出不來的，我已經跟你的身體融為了一體。”
這什麽神奇玩意兒？我在心裏吐槽了一下，盤算了很多，開口又問：“你是不是，千足？”那個人果然重重的嗯了一聲：“不錯！聰明。”
我抽了抽眼角，自從我重新迴到我的出租屋後，發生的事情太亂了，如今我身體裏又多了個千足，我突然一下子覺得心好累，突然一下子，發現死也是一種解脫。
千足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又重複了一遍：“我先前怎麽說的，你不能死，故事還沒結束。”
“什麽故事啊？不是大哥，我現在已經是個死人了，你能不能不逗我？”千足嘿嘿笑道：“好啦好啦，一切都是上天在安排，你好好的聽你師父老乞丐的話，遲早有一天，我們再見之時，我會把一切都告訴你。”
“那你能現在說不？”說完這句話，我等了很久都沒人迴答我，我喂了兩聲，終於，千足迷迷糊糊的說：“別叫了，睡覺呢。”
然後又沒了聲音。
“好吧。”
我有些無奈，倒在床上看著天花板，深深吸了一口氣：“罷了罷了，就這樣吧，走一步看一步，抱著無所謂的心態，讓那些東西見鬼去吧。”
“嗯！這個想法好。”
千足又來插一句。
我現在是見不到他，他要是現在能站在我的麵前，我一定上去一巴掌唿死他。
所以，我隻是讓他趕緊滾去睡覺，自己被子一掀，蒙過頭頂，在我自己堅強的意誌力下，唿唿大睡起來，一覺睡到了天亮。
而天知道，我睡著之後，我胸膛裏的黑手從我身體裏出來，對著門外搖了搖手，門外頓時安靜了，隻不過，樓梯間裏，零零散散，全是人骨頭。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被老乞丐叫醒。
這時候已經是大白天了，我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睜開眼睛看著天花板很久很久，似乎是想到什麽，一下子坐了起來，鞋都沒穿就往門外跑去，一開門，我不由得“嗯？”了一聲。
老乞丐跟了上來：“怎麽了？”我有點摸不著頭腦，老乞丐問了好幾遍，我才簡簡單單的把昨晚的事說了一遍。
老乞丐聽著，一聲“嗯”，一聲“哦”的應著。
我白了他一眼：“你到底聽了沒有？”
“哎呀，我聽了。
不過我倒是好奇，你口中說的千足，到底是個什麽玩意？”
“他是一個妖靈，現在我身體裏。”
“噢喲，這就神奇了。”
老乞丐讓我把來龍去脈說清楚。
我擺好了架勢，張了張口，話都在嗓子眼了，可我就是說不出來，更想不起來，以前的種種，就像我沒有經曆過一樣，從我的記憶裏消失。
“怎麽了？”我抓著腦袋怎麽也想不起來，老乞丐就這麽問了一句。
我用手抓著頭發：“這也太奇怪了。”
“什麽奇怪？”
“不行，我想不起來。”
屋子裏一下子安靜下來，我，老乞丐，灩靈，三個人，大眼瞪小眼的，誰也不說話，直到冷風吹過，不管是誰，都打起了冷戰。
灩靈看了看我們：“你們有沒有聽說，當一群人說話的時候，是有怨靈經過？”我直打哆嗦，正打算說她嚇唬人，老乞丐就一個機靈站了起來，衝著我，飛過來就是一把桃木劍。
“臭小子蹲下！”我應聲趕緊蹲下去，小腿一個不穩，踉踉蹌蹌的直接坐在了上。
隻聽見“噗”的聲音，就像什麽東西猛地刺進了什東西裏，然後緊接著，一聲刺耳的尖叫，我被嚇得心狠狠一縱，扭過頭去，冷不防就看見一個單單沒了手掌的，沒了半隻腳，披頭散發的無麵鬼。
我愣愣的看著，嚇慘了，反應慢了半步，“啊”的一聲，嗓子都吼道沙啞。
老乞丐看我這沒出息的樣子，順手抓了個什麽東西過來就朝著我的頭扔了過來。
“閉嘴！臭小子！”我趕緊用手捂住了嘴巴，瞪大眼睛驚恐的看著他點了點頭。
也就是這時，那無麵女鬼發出了瘮人的笑聲，說道：“沒想到還是有點本事的嘛，還沒有來得及動手，就被抓到了。”
“呸！”老乞丐朝地上吐了口口水：“收起你那個陰森森的聲音，滾迴去嚇唬別人去吧，就你這點技術，還想有機會動手？簡直是異想天開。”
然後手裏畫著符咒，一邊畫著，一邊說道；“今天，我就代閻王老子收了你！迴去吧！”隻聽老乞丐將將把話說完，無麵女鬼就慘烈的叫著，身子著了火。
我後退了一點，我相信所有的人都聽到了。
我看著女鬼漸漸燒化，最後一刻，女鬼撕心裂肺的吼道：“他不會放過你們的！”然後徹底變成灰燼。
我有些懵，看著老乞丐和灩靈，問：“那個他，是誰？”灩靈搖了搖頭，我又看向了老乞丐。
老乞丐那一雙深邃的眸子緊緊地盯著我，許久莫名問我：“臭小子，你怕嗎？”
“什麽？怕什麽？”老乞丐看了灩靈一眼，我看他的樣子，是真的認真了。
他說：“自從你從審訊室迴來後，所發生的一切都特別詭異，我不知道到底是怎麽迴事，，但我想，就像我剛才說的那樣，這一切，都是胸膛裏的那隻黑手在作祟。
我剛剛問你怕不怕，是取去你的心頭血，壓住那隻黑手。”
我有點不相信，那隻黑手那麽強大沒怎麽可能說壓住就壓住，如果這麽簡單，那當初幹嘛還費那麽大得勁？我覺得行不通，搖了搖頭：“不，我感覺不行，更何況……”可是我話還沒說完，老乞丐就直接對我動粗，跟灩靈對視了一眼，一個綁手，一個綁腳，不到幾分鍾，我就被五花大綁的綁了起來，扔在了房子裏的空地上。
“你能不能考慮一下我的感受！”我扭動著身子撕心裂肺的吼道。
誰知道老乞丐直接就把我的嘴給堵了起來，然後我說出來的話，都變成了一陣“嗚嗚”聲。
灩靈看著心疼，過來摸了摸我的頭：“好了，你乖乖的，他會用陣法護住你的心脈，你不會死的。”
我安靜下來，心裏滿心mmp。
既然他都決定要對我動粗了，那剛剛還問我幹什麽，這不是多此一舉嗎？我感覺我的小心髒受到了嚴重創傷，還是無法彌補那種。
但是我什麽也不能做，我隻是靜靜地躺在地上，看著他們以我為中心，畫了一圈我看不懂的鬼畫符。
老乞丐不知道什麽時候換上了一身八卦服，頭戴道長帽，手拿銅錢劍，倒是很有氣派。
我開始專注老乞丐在幹嘛。
隻見他走著一些奇奇怪怪的步伐，走一步，往我身上吐一口水，貼一張符，很快，我一身就濕了。
我想他這是在幹嘛，但說出來，也是一陣嗚嗚聲。
老乞丐走完最後一步，在我頭頂的地方停了下來，他蹲在我身邊看著我，很久，才慎重的說：“等我我會用匕之首刺進你的心口，你不要動，也不要叫喚，我會在旁邊等著那隻黑手，途中你不管看見什麽，都不要理會，事後也不要說出來。”
第一百二十五章可惜了
我看他露出前所未有的嚴肅樣，我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點了點頭。
不就是被捅一刀麽，有什麽大不了的，反正又不會死，我堂堂七尺男兒，還怕這一點點疼痛了？可是我剛想到這裏，老乞丐就放了一麵鏡子在我心口處，拿著匕之首一下子刺了進去。
那一瞬間，我感覺人生的所有痛苦都不過如此，隨後忍不住，悶哼了一聲。
老乞丐趕緊我被堵上的嘴，低聲道：“別出聲。”
我隻好忍著，才幾秒鍾，冷汗就已經跟淌水一樣，從我的額角流下去。
“噗”一聲，匕之首被拔了出來，我忍不住喊了出來，但下一秒，我就立刻收聲，疼得閉上了眼睛，我能想象，我的臉色，一定白的不像話。
很久很久，我感覺我的血在不斷的從我的心口處湧出來，視線已經模糊了，腦袋迷迷糊糊的，不知道是夢還是現實，我看見從我的胸膛裏，飄出一團黑氣，漸漸的，化為人形，隱約看得見輪廓，是個男人。
“你是誰？”我依舊躺在地上，聲音有些虛弱，看著那個黑影問。
他似乎很恨我，語氣裏滿滿的都是嘲諷，冷冷一聲輕笑：“我是誰？你不記得了嗎？”
“我……我不記得，我們，是不是認識？”黑影又是一聲冷笑，慢慢靠近我，沙啞著聲音說：“我們當然認識，哥哥。”
我在聽到最後那兩個字時，我僵住了身子。
哥哥？什麽哥哥？難道我身體裏的黑手是我弟弟？怎麽可能，我家就我一個。
可是黑影似乎知道我在想什麽，靠近我，單膝蹲在我身邊：“好了，別想那麽多了。
本來，我隻是打算在你身體裏，等著時機到了，吃了你，報了仇，然後灰飛煙滅，可惜了，你們竟然不要命把我叫出來，嗬嗬。”
“你想幹什麽？”聽他的意思，我覺得他怕是要動手。
他卻輕笑：“別緊張，你不是一直想要知道，你欠我什麽麽，那我就告訴你。”
這句話說完，我能感覺到他用手順著我心口的那個傷口用力的把那個傷口撕開，我疼的喊了出來，一口血，直接吐了出來。
但恰恰就是這個時候，周圍情景大變，好像是迴到了民國時期，在一座大宅子裏。
我抬眼看了他一眼。
黑影雙手抱胸，死死的盯著麵前：“好好看吧，你欠了我什麽？”我才把視線移到了別處。
之間從一間廂房裏，出來一個跟我長得一模一樣的人，但看表情，他很懦弱，唯唯諾諾的跟著一個管家一樣的人。
“他是誰？”我問。
黑影答道：“他就是你，本來，這個宅子裏所有的東西都屬於我，可是你一來，全都搶走了，你表裏不一，人前裝得懦弱無能，人後卻盡幹些喪盡天良的事，這就是你。”
我聽著不敢相信，但看著，我似乎覺得，他說的是對的。
那個和我長得一樣的人，跟著老管家來到前堂之後，位子上坐著三位老人，堂中央會這一個和我長得相似的人，我想著，那個跪著的人，應該就是他吧，那個所謂的我的弟弟。
後來，畫麵幾轉，我看到的，出乎我想象。
我這才知道，原來我的前世，是那麽罪惡。
我似乎記起了前世的記憶。
那天晚上，我挽著父親的手，求父親把弟弟最心愛的女人許配給我，父親答應了，可在洞房當夜，我得知那個女人已經懷了我弟弟的骨肉，我很生氣。
斷定是他倆背著我偷情，努極之下，我殺死了他的孩子，當著他的麵侮辱了他心愛的女人，事後砍下了他的雙腿和雙腳，把他丟到了糞坑裏，而那個女人，我卻養在地牢裏，把她變成我的奴隸，直到她死去。
我似乎能想象，我把那個女人踩在腳下，狠狠地揉虐她的肚子，她疼得臉色煞白，一遍一遍的求我饒了她，我卻無動於衷，甚至毆打她。
我趕緊閉起了眼睛，但那個女人的慘叫聲，依舊在我耳邊徘徊，久久揮之不去。
那個黑影突然笑了起來：“你奪我愛妻，殺我妻兒，從你迴到那個家裏做的一切，都是你欠我的，我活著的時候想要殺了你，死了，我也要讓你不得安寧。
所以我幻化成厲鬼，為的，就是要你的命！”我不敢相信我會做出這種事，可我相信，前世的我真的做過。
我心裏突然升起一股罪惡感，看向那個黑影，我似乎能感覺到他的怨氣。
我張了張口，可是說不出來，看著他很久很久，才憋出一句對不起，一句遲到一生的對不起。
而那個黑影似乎聽到了什麽搞笑的事情，很不敢相信：“什麽？對不起？”隨後就是一陣癲笑，笑著笑著，他突然一下子抓在我心口的那個傷口上，我疼得大叫，死死的抓住他的手，想把他的手拿開，可是怎麽也拿不開，隻能一句一句的說著不要，饒了我吧。
黑影諷刺道：“饒了你？你知道那種疼了嗎？當初她那麽拚命的讓你饒了她，你呢？你沒有，你沒有！”我抓著他的手腕的手一鬆，最後放去了反抗。
“那你……殺了我吧……殺了，我，你就可以為你的妻兒報仇。”
他再一次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對我咆哮道：“你以為我不想殺了你嗎！要不是你死前那該死的要飯的給你做了法，你以為你能好好的輪迴轉世？就算能，你以為你能活到現在？”我不在反抗，但疼痛已經讓我漸漸失去了意識，我一遍一遍的重複著對不起，淚水從眼角落下。
然而此時此刻，在現實中，我被綁著的身體來迴扭動，最一張一合說著對不起，眼睛卻緊緊閉起，身上黑氣繚繞。
老乞丐見我這個樣子，忙叫灩靈護法，然後脫下自己身上的八卦服，把我蓋了個嚴實。
我隻感覺黑影身子一顫，他*了一聲大意了，隨後，我卻什麽也不知道。
等我醒來時，隻有灩靈在我身邊，出租屋裏，已經被收拾幹盡了。
“灩靈？”我一睜眼，我就看見灩靈坐在不遠處的沙發上。
她見我醒了，那些溫水過來坐在了床沿：“怎麽養，感覺如何？”我下意識的摸了摸我的胸口，肉已經長出來了，也沒有疼痛的感覺。
她見我的反應，輕輕一笑：“好了，已經沒事了，那就不用擔心了。”
我沒理會，目光有些空洞無神，轉著了一眼屋子裏，問：“我師父呢？”灩靈卻不答：“多的你不要問，也不要說，黑手已經被暫時壓製，斷期他是不會鬧出太大的麻煩，我以後跟你住在這裏，等事情解決了，我們就結婚。”
“嗯。”
我沒有精神，要是換做以前，我肯定開心的炸起來，可是前世的記憶一直在我腦海裏徘徊，我整個心裏，滿滿的都是罪惡感。
灩靈看我這個樣子，也不說什麽，喂我喝完了水，去了客廳。
此時是白天，但因為天氣，外麵很黑，在屋裏要開燈才行。
我懶得開，下了床，就去了廁所。
我站在廁所裏，想著前世我做的種種錯事，想著被我踩在腳下拚命喊饒命的那個女人，不知道為什麽，我腦海裏突然出現一個名字——水灩讕。
我下意識的叫了出來，誰知我花心剛落，平白無故就有一個女人迴答我：“我在，你叫我麽？”
“誰！”我一個機靈迴過身去，身後是鏡子，我看著鏡子裏驚慌失措的自己，暗暗鬆了一口氣。
第一百二十六章徹底清醒
可是迴頭的那一瞬間，我分明看看一個紅衣女子現在門那裏，頭發散披這遮住了打半的臉，她微微低著頭，露出一隻眼睛看著我，就像對我笑，異常瘮人。
我又仔細一看，這次看了，卻除了門，什麽也沒有。
我唿出一口氣，一迴頭，一張煞白，七竅流血的臉出現在我的麵前，我嚇得一聲叫了出來，褲子拉鏈都沒拉就跑了出去，灩靈聽著聲音跑進來，看我慌慌張張的從廁所跑了出來，先是去廁所看了看，什麽東西都沒有，才又來問我怎麽了。
我喘著粗氣，顫抖著抬起手指著廁所，說：“鬼，有鬼。”
灩靈皺起了眉，又往廁所看了一眼，還是什麽都沒有。
她奇怪：“什麽東西也沒有啊，你別自己嚇自己了。”
說著打算扶我起來，結果手卻頓在了半空，紅了臉。
“怎麽了？”我問。
灩靈張了張口，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說，用手指了指小麵，我才反應過來，把褲子拉上拉鏈。
“不，不好意思啊。”
灩靈搖了搖頭：“沒，沒事。
飯菜已經快好了，出來吃吧。”
起身時，她又對我說：“以後，你不管看見什麽，都不要露出太大的反應。”
我點了點頭，看著她走了出去，我才從地上起來，打算拿上外套出去吃飯。
“啪”一聲輕響，衣櫃門來了。
我的心狠狠地跳了一下，眼神死死的盯著那個衣櫃。
突然，我看見衣櫃麵前站著一個紅衣女人，一臉哀怨的看著我，一蓬長長的頭發靜靜地順下來。
我忍不住步子一個不穩，往後踉蹌了一步，幾秒之後，我慌慌張張的跑了出去，灩靈剛好抬著菜從廚房出來。
“怎麽了？”看我慌慌張張的出來灩靈問我。
我搖了搖頭：“沒，沒有。
吃，吃，吃飯吧。”
灩靈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我的房間，照顧我吃飯。
如此，到了半夜。
畢竟是男女授受不親，灩靈睡在了我的房裏，我睡在客廳。
沙發其實挺舒服的，下半夜被熱醒，突然一陣冷風，我徹底清醒了。
我看著窗口，不知道是不是我眼睛花了，我看見窗口有一個人影，裙子飄飄的。
我一下子做起來：“誰？誰在哪裏？”問出來，我突然發現我這個問題有點蠢，我的出去租在十一樓，那個人有那麽能耐，飄在十一樓的窗外。
我心裏隻有一個答案，那就是，鬼。
我聽了灩靈的，我不再理會，可是那個人影離我越來越近，直到站在我的旁邊。
“大哥……大哥……大哥……”那個女人一直在這麽叫我，還在被子上看去，我心想這女的怕是個女流氓吧，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我實在忍不住，慢慢拉開了被子，麵前卻什麽都沒有。
“咦？”我忍不住疑問出聲。
頭一轉，一張幽怨的臉出現在我麵前，離我就一個拳頭的距離。
我的心被這麽一嚇狂跳不止，竟然叫出了聲。
那女鬼一步一步朝我爬了過來，我一點一點往後推，她笑著，張著那張嘴，那張嘴卻不停地吐出血來。
突然，我背脊一涼，抵在了沙發背上。
“別過來，別過來！”我慌張的大喊，那女鬼竟然也就停住了，停在我的麵前。
“你不記得我了？”又是這句話，我記得那個黑影也是這麽問過我的，我仔細的看著，沒有什麽聯係的地方，但我就是莫名其妙的，想到了水灩讕。
我開口出聲問：“你，你是水灩讕？”那女鬼歪了歪頭，一雙眼睛就像要瞪出來一樣，盯著我，突然笑了“原來，你還記得我，還記得我是怎麽被你弄死的！”她越說越激動，最後直接用手掐住了我的脖子，力氣很大，我用手想把她的手拿開，幾乎說不出話來。
“我要你死，我要你死！你管我的兒，還我的兒！”我一口氣提不上來，大半天，才憋出一句話來：“對，對，對，對不，對不起，……”水灩讕手上的動作有一瞬停滯，但隻是一瞬，她又死死的掐住了我的脖子。
“你也會說對不起？你也會愧疚嗎？”力道又大了。
突然，那女鬼尖叫的鬆開我，慌慌亂亂的往後退去。
我一看，是灩靈，手裏還有沒有用過的黃符。
女鬼看了一眼，怒氣瞬間消了，一閃，沒了影子。
灩靈遞給我一把桃木劍，讓我小心，然後用了千行符，追了出去。
我看著她的背影，我很迷茫，完全不知道剛剛那個女鬼是鬧哪樣，怎麽看見灩靈就走了？灩靈很恐怖嗎？我實在不理解，翻了翻手機，找到我偷偷拍的灩靈的照片，看了很久很久，我換了手機，虛無的看著前方：“挺好看的啊，哪裏嚇人了？”隨後我又看了一眼灩靈離開的方向，默默沉思起來。
應該是淩晨六點多吧，灩靈迴來了，她什麽也沒說，就迴了我的房間，房門緊鎖。
我還沒來得及說任何話，她就進去了，留下我一個人懵逼的站在外麵。
“咚咚咚”我敲響了房門：“灩靈？灩靈你怎麽了？昨晚追出去是不是受傷了？灩靈？”屋裏沒有迴應，我有緊接著敲了幾下，加大了力道：“灩靈？灩靈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灩靈？灩靈？”屋內還是沒有迴應，我不在出聲，看著那扇門，似乎要把門看穿。
就這樣過了很久很久，我還是不放心，再度敲響了房門：“灩靈？灩靈你說句話。”
話音落盡許久，還是不見人迴應，我都打算撞門進去看看是不是死在裏麵了，結果就在這時，灩靈出了聲。
“我沒事，你不用擔心。”
一迴來就進屋，還說沒事？我不信，起了性子：“你把門打開，讓我進去看看。”
“不用了，我不想見你。”
“為什麽？”我覺得我有些無辜，仔細想了想，我沒有做什麽錯事啊，她怎麽就不想見我了呢？可是我還沒來得及問什麽，她就接著說：“好了，別來煩我，昨天晚上我什麽也沒有追到，讓她給逃了。”
“……好吧，那你好好休息吧。”
我這才罷休，來客廳裏坐著，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昨天晚上那個女鬼應該是來找我索命的，可是為什麽見到灩靈就走了呢？我又仔細迴想了一下昨天晚上那個女鬼的樣子，前世的記憶又浮出了我的腦海，我猛的一下坐了起來，突然覺得，那個女鬼的臉，像極了我前世記憶裏，那個被我踩在腳下的女人。
我越想越覺得奇怪，總覺得女鬼跟那個女人有什麽聯係。
我思來想去，打開了電腦，在百度上輸入了“民國三十六年，方家大宅。”
我不知道查了多久，怕是到半夜了，我發的帖子終於有了迴複。
迴複我的那個人是匿名的，頭像黑黑的仔細一看，好像還有一雙眼睛，看著怪嚇人的。
我也沒管那麽多，點開了那個人的迴複。
一行字一行字看下去，我的心越來越慌，握著鼠標的手，在不知不覺間，微微發抖，甚是麻木，僵硬。
我死死的盯著電腦屏幕，點開那個匿名迴複我的那個人的頭像，一片空白。
“不，不可能。”
我搖了搖頭。
那個人告訴我：民國三十六年，方家大宅發生了一次大慘案，是方家大少爺方爽一手造成，事後，方爽以全家突然暴斃為由，葬了全家，一共七十八具屍體，唯獨少了兩具，方家二少爺方振，還有原本為方家二少奶奶，最後卻突然成為方家大少奶奶的水灩讕。
第一百二十七章頭不敢迴
那個人還告訴我，方爽沒有殺方振和水灩讕，而是把他們弄成了活死人。
再者，最後一句，就是，我在你身後！我僵硬著身子坐在那裏，頭不敢迴。
我在你身後！誰在我身後？我身後有誰？我家除了我就隻剩灩靈了，灩靈又在房間裏，我也沒聽見房門響動，所以，誰在我身後？我不敢迴頭，但還是忍不住，頭慢慢的往迴轉。
什麽也沒有，可是我又看電腦上，電腦上多了一條迴複，還是那個人，她告訴我：房間裏。
房間？灩靈在房間啊。
“不好！”我暗暗叫道，起了身，就慌慌亂亂的往房間跑去，離門口還有幾步，我停住了步伐。
我又看見了那個紅衣女鬼，乍一看，差點讓我給叫了出來。
我假裝震靜：“你來幹什麽？”女鬼也不像昨晚一樣激動，靜靜地站在那裏，許久，才陰森森的說：“我今晚不想與你動手，你最好不要靠近這個房間。”
我看了一眼水灩讕身後的門板：“你想對灩靈幹什麽？”
“我不會動她，但你，不能靠近這個房間。”
“水灩讕你到底想幹什麽？”聽我念出她的名字，水灩讕明顯瞪了我一下，我往後退了一步，突然想起了剛剛網站上的迴複。
原本為方家二少奶奶，卻莫名變成方家大少爺的水灩讕！我狠狠的驚了一下，水灩讕三個字在我的腦海裏一遍又一遍的晃蕩，我就說那女鬼怎麽對我原地那麽大，感情，是被我弄死的。
我咽了下口水，張了張口，這會我是真的不知道說什麽了。
誰知水灩讕突然笑了，說：“你終於記起來了，也不枉我費盡千辛萬苦從墓裏爬出來，以後，有的玩了。”
“什麽？從墓裏爬出來？”我聽的一臉蒙，要下一步追問的時候，灩靈突然出來了。
女鬼乖乖讓開，跟在了灩靈旁邊。
灩靈冷眼看著我，深唿了一口氣，似乎在隱忍什麽。
我看的有點迷糊：“灩靈，你，怎麽……”
“怎麽跟鬼站在一起是嗎？”我點了點頭，再看向水灩讕時，已經不在了。
我鬆了口氣：“灩靈……”隻是這個名字剛剛叫出口，我突然發現了一個問題，灩靈，灩讕，水灩靈，水灩讕，這……我把目光投向了她。
灩靈不知是笑還是怎麽，還是冷眼看著我：“是不是，覺得我跟姐姐的名字很像？”
“姐姐？”我幾乎是脫口而出。
“對呀，她，是我姐姐，就是曾經，被你百般糟蹋的女子，怎麽，不記得了？”
“我，我，我我……”我半天說不出話來，順著灩靈剛剛說話指著的方向看去，水灩讕搖身一變，穿著一身旗袍，站在窗戶旁邊。
我仔細看了一下，她跟她，真的很像，特別是那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
我一下子不知道我該說什麽，我猜，灩靈一定是知道了我前世對她姐姐做的事，她一定很恨我吧。
我就那麽站在那裏，許久，脫口而出，一句對不起。
“嗬”，灩靈一聲冷笑：“對不起有用的話，那我殺了你，我也說一句對不起可以嗎？”
“灩靈，我……”隻是我的話還沒有說完，灩靈就把我的話打斷：“好了，我看可以。”
然後什麽也不說，就揮舞著手裏不知道哪裏來的刀向我砍來。
我知道是我的錯，並且我也打不過她，所以隻是一味的閃躲，突然，灩靈一記迴旋踢，我躲閃不及，硬生生用背脊抗了一下，就那一下，我被踢得趴在了地上，一股子生疼直升我的心窩疼得我爬不起來。
灩靈嘴角陰笑著走近我，手起刀落，我翻身躲了一下，刀刃還是劃著我的胸膛而過，血一下子就湧了出來，裂開了一個大口子。
我手撐著地一步一步的往後挪去，不顧血液拖了一地。
“灩靈，不要。”
灩靈似乎沒有聽見我說的話，還是陰笑著靠近我，我也還是一點點後退，一樣的，我的背脊一涼，靠在了牆上。
我迴頭一看又趕緊迴過頭，灩靈已經舉起了刀，打算一刀看下我的脖子。
自從我知道我上輩子做了那麽多錯事後，我就知道，遲早有一天我會得到我應有的報應，我都要已經做好了準備，可是我沒想到會這麽快，到我真的麵對時，我還是怕了，怕死，怕疼。
然而，當灩靈揮刀砍向我的時候，有那麽一瞬間，我覺得釋然，我覺得絕望，竟然閉起了眼睛。
可是想象中的疼痛並沒有到來，我閉著眼睛，反而還聽見了打鬥的聲音。